part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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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看向她的衣服,比劃著:“你的胸口,那朵黑色的玫瑰花,已經綻放了麽?那麽多年了啊,當初紋上去的時候,還是一朵花骨朵。”
他看見沈琉瞪大的眼睛,得意而又開心的笑了:“小六,我是你的葉伯伯!”
“你在很小的時候,葉伯伯抱過你呀,你小小的,又軟軟的,眼睛大大的看伯伯,一點都不認生。”他生怕玫瑰不信,將衣服卷起,在他肩膀上有個小小的空心,裏麵紋著糖&槐字,那是葉槐的特征,也是豐糖生了豐知行那年,他特地紋上秀恩愛的標誌。
這標誌豐知行當作自己父母秀恩愛的肉麻事跡同沈琉講過。
沈琉突然就想到某個人,某個一直被大家認為已經過世很多年的人。
老粽子和詐屍這兩詞依次循環在她腦海裏盤旋了半天,她還是選擇了很有禮貌的問候:“葉槐?葉伯伯?您這是從哪裏爬出來……?”
剛剛托著他手臂的時候就覺得他全身冰冰涼,想來在某個地方被埋得夠久了,出來的時候,體溫還保留有冰涼?
沈琉一點都不覺得可怖,但是還有有點淡淡的悲傷,看看這位葉伯伯臉上某處都有潰爛的樣子了,這麽多年屍身能保留……
等等,她剛剛掐著他的手腕時,明明有脈搏呀。
葉槐聽到她那個爬字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笑出來。這個小姑娘遠比他所期盼的有趣呀。看她眼睛骨碌碌的轉著,不知道心裏在想著什麽呢。
大概把他當做詐屍的老鬼了。
不過這膽色也是難得可貴的。
他笑著伸出手去,因為換了衣服,屋子裏又相對於暖和,他的手也回溫了不少,沈琉同他相握,感受到他的體溫,證明了自己的猜想,舒出一口氣。她又問:“葉伯伯,你這是從哪裏來?”
葉槐有很多話想告訴她,然而他隻是問她:“小六,你能借我手機一用麽?伯伯不想連累你,待會兒會有一場很可怕的惡戰,伯伯吃完了東西就會向內陸行走,你們好好找個地方躲起來吧。”他估計許品來下午回去的時候,一定會派出不少精良來尋來。
當初他的親信不知道還殘留有幾個。
他心中沒有一點點的把握,但是他的本能卻是不想連累眼前這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女孩子,盡管剛剛她那副力拔山河兮的氣勢讓他又震驚又好笑,但是她看起來還是如同當年一樣脆弱又需要人的保護。
沈琉立刻猜到這些年他一定被某個勢力給禁錮,並且剛剛逃出來了。這裝扮,這精神氣,明顯常年遭受了虐待才會有啊。
她將自己的手機遞過去,又強調了一下:“第一個號碼是豐知行的,他剛離開不久,去拯救他的大兄弟去了,你看要不要召回他?”
“不,不能告訴他,我還不想連累到這個孩子!”葉槐驚詫的挑了一下眉頭,這表情同豐知行如同一輒,沈琉忍不住就笑了。
“笑什麽,傻孩子!”
他撥打著某個號碼,一邊挑眉看沈琉。
沈琉笑著回答他:“葉伯父,你跟他表情好像,哦,不,錯了錯了,知行的表情好像你啊!”遺傳真是個很玄妙的東西,即便是葉槐在豐知行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然而豐知行的小動作卻十足十的像足了葉槐。
葉槐撥打了好幾個電話,都已經成為了空號,他長長歎了一口氣,早就該知道的,那些人怎麽會放過他那些形同手足的兄弟。
他猶豫著撥了最後一個號碼。
居然是通的。
短暫的忙音之後,電話突然就被接起了,那邊的人幾乎是哽咽的問了一聲:“大哥?”
啊,葉槐的眼立刻就紅了。
他簡單的吩咐了幾句,將自己的坐標報了出去,對方一直嗯嗯嗯。
“我隻能等你一個小時,因為我不能連累到這裏任何一個人與物!一小時後我會自己向內陸反向行走。”葉槐冷靜的告訴對方。
對方重重嗯了一聲,像是在保證什麽。又像是在確定自己的是否在夢中一般。
“老大,你等我!”
他帶著哽咽,依依不舍的慢慢放下了電話。爾後便是如同狂風驟雨一般的布局和調動自己的資源。這麽多年了,他一直保留有大哥的這個號碼,這個手機隻有大哥一個的號碼,他以為再也不會響起來了,然而,這一通電話讓他覺得這麽多年,自己改頭換麵,偷偷積攢兵力,是正確的,自己的吃的這些苦是值得的。
打完電話以後,葉槐慢慢將手機遞還給沈琉。
他問沈琉:“小六,你知道麽,我當初唯一覺得無顏以對,愧疚多年的就是你,如果不是我,你的父母不會因為擅長海中定向而陪同我出海,也不會因為我,而斷送了性命,連累你這麽多年像個孤兒一樣成長。”
沈琉啊的張開嘴,於她來說,這些苦她都沒有受過,她在那個世界愉快茁壯的成長,雖然茁壯得有點過頭,但是無損她幸福快的都是這個時代沈琉的悲壯,她真的是一天好日子都不曾度過。
嬰兒時期就失去了雙親,被宏大元的情婦帶著長大,那麽拮據,想來生活也不會多優渥舒坦,在那之前她聽到過宏大元自責的檢討,那個宏玫瑰是吃著垃圾裏的剩菜長大的,被同齡人欺淩得連反抗都不能,好不容易宏大元將她接回來,卻已經換了個人。
沈琉很想大方的說,沒事的葉伯伯,然後一旦想起那個可憐的少女,她居然沒法大方的幫她說沒事的。
她張了張嘴,隻是聲音像個蚊子哼哼一般回複了兩句:“我會幫她把後半生活得盡量精彩的。”是啊,她能做什麽呢,占據了這具身體,回報宏玫瑰的隻能是自己更加努力快樂的生活啊。
想到那個交換身體的夢,她又想起宏玫瑰在那裏快樂又自信的樣子,她又釋然了起來。
“啊,葉伯伯,我們帶著東西,現在就向內陸行走吧,你確定不告訴知行?”她有些不確定。
葉槐很肯定地搖搖頭,他不想自己的兒子被卷進來。
她想起還在花海的牡丹和一眾朋友。
“葉伯伯,我交代下我還在度假村休閑的朋友們,讓他們自己小心點,保護好自己,然後就讓我代替知行守護你吧!”沈琉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一樣。
葉槐大吃一驚,連忙搖手。這可怎麽是好,不說對沈琉多年的內疚,就是想想這嬌弱的女孩子跟著自己逃亡,一會兒的大決戰刀槍不留眼,傷了她,豈不是對沈氏夫婦更大的對不起麽。
絕對不行,得讓沈琉留下來。
他想到這裏,看著正在向牡丹吩咐著什麽的沈琉,決定從後麵襲擊沈琉,讓她短暫的昏迷,避過同他過多的接觸。
他用了三分力向沈琉後腦勺劈去,生怕傷害了沈琉。然而沈琉條件反射一回頭直接以兩指頭接住了他劈來的手掌。
“葉伯伯你做什麽?”她十分不快,對他的小動作表示不滿。
葉槐大吃一驚。他雖然用了三分力,但是尋常的不要說小姑娘,就是一個正當青春的青年,都不可能徒手接下他這一掌吧。
更何況是這麽輕描淡寫的用兩根手指頭接住。
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被囚禁多年,身體已經大不如前,這一掌劈得軟弱無力?!他看向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同沈琉解釋:“伯伯不想你卷進來,那一批人十分凶殘,伯伯這樣在商戰中也算狡猾的人,都被設計了這麽多來,伯伯再也不想身邊親愛的人再受到任何的傷害啦!”
他說話間,以五成力的勁道向沈琉劈去,因為他看見沈琉倔倔的小眼神,便知道她沒有這麽容易聽勸,放棄對他的保護。
年輕的孩子總是逆反的,你覺得她不應該卷入安全,她便會覺得你在懷疑她的能力,他從青年時代過來,深知多說無益,不如付諸行動。
他決定劈暈了沈琉,獨自一個人上路。
沈琉大吃一驚,見他還來,後跳向後淩空翻了個跟頭,避開了他的拳腳,爾後紮紮實實接下了他劈來的第二掌。
她這段時間,對太極有了更多的認識,反手斜插,柔柔地看似輕巧的將葉槐的掌風化了去,卷來卷去,邊帶著葉槐向前走了兩步,反手配以小擒拿,將葉槐的手反而反剪在腰後。
她扣的是葉槐的穴道,葉槐一時半會掙脫不出來,又驚喜又感慨。
“小六,你拳腳真不錯啊……葉伯伯真是小看你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呀!”他感慨道。
他都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居然能徒手將他這麽輕巧的製服。
他將劈倒沈琉的想法徹底剔除了。以她古古怪怪的手法,他覺得再次擒住他也不是什麽難的事情,關鍵是她看起來絲毫沒有用任何的力。
“小六,伯伯不再拒絕你的好意,但是接下來或許會很艱難,如果真的很危險,伯伯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不要想著護著我,我不想再看到親人在自己眼前有任何閃失了。”他叮囑又叮囑。
沈琉嗯了一聲,取了摩托的鑰匙,示意葉槐跟自己走。
她的那些裝備還沒有拿,她現在覺得還是把自己那一票朋友都勸走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