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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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牡丹在花海裏擺著造型。今日商中富心血來潮,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居然勸得牡丹為他做模特兒,他正架著畫板,在上麵塗塗畫畫。
他也學過好多年的繪畫的,本來是想讓為過世的人們留下最漂亮最終的畫像,後來呢,又學了化妝術,雖然是商家的少東家,獨一無二的少爺,但是因為畫像和化妝手法了得,很多人求著讓他親自動手,送自己親人一程,一般上門來求的,商中富從來不曾拒絕。
他的繪畫技巧由此還更上一層樓。
此時他用滿心的愛意替牡丹作畫,少女的倨傲和豔麗如同帶著靈魂一般躍於紙上。
牡丹姿勢擺的累了,突然就站起來不樂意做模特了。
商中富跟在後麵勸她:“牡丹啊,你看看還有一點點了,你看你多美麗,花朵在你麵前都遜色,你就行行好,讓我畫完這幅吧。”
他將畫布展現給牡丹看。
牡丹不屑一顧的瞄了一眼,愣了一愣,又哼了一聲,別過頭,倨傲地擺了個動作,催他:“快點,我肚子餓了!”
這幅畫的確畫得十分精髓,將她的氣質都提了一輩,她也學過繪畫啊,老師曾經對她說過,人物畫畫得好,像是蘊藏了靈魂一樣,一般不是畫手的畫技高超就是畫手對著模特蘊藏著滿腹的愛意。
不論是哪一樣,牡丹都覺得商中富的誠意十足。
她一貫對有態度的男人抱有好感。以前是,現在更加是,盡管心已經如同死灰湮滅了一半,但是商中富這幾天的嗬護她是知道的。
她說自己胸悶痰濕,不喜歡花海這濕潤潤的泥土氣息。不管是不是不在季節,商中富一早就出門老遠的幫她去收石榴汁,每天捂得溫熱給她送來了。
她作得要死,突發奇想想要吃野蜂的蜂蜜,兩人去尋樹林裏的野蜂巢,確定了地方,夜裏的時候商中富一個人頂著滿頭包給她拎著回來了。
如果這都不叫嗬護,她這兩年培養出來針對男人的情商就算白培養了。
她神采奕奕地擺著姿勢,接受商中富膜拜一樣的視線投射。
商中富更是卯足了鏡頭,將自己畢生的繪畫熱情都投注到了這一次的人像繪畫中。
眼見著還有最後幾筆就要完成。沈琉開著摩托直接從草地另外一頭突突飛奔而來,看見牡丹和商中富還在悠閑的作畫,大叫:“牡丹,你快回去收拾收拾啊,度假要結束了!”
她車子後麵坐著穿著浴袍的葉槐,一臉的嚴肅。
牡丹一抬眼同他正巧對視,那雙眼中的寒意和疏離讓她渾身都涼了涼。將她快到嘴邊想要嬌嗔沈琉的話和問詢這位大伯的話都給冷得縮了回去。
她一貫知道跟著沈琉出來了,九死一生,所以沈琉一提假期結束,快要收拾打道回府,她立刻一拍商中富的肩膀,命令他:“讓所有人都整理好回去吧!”
牡丹的配合度自從跟隨沈琉經曆了幾次突發事件後就變得異常默契,她甩腳就奔,原本稀稀落落在門外看著龐景甜舅舅談論種花心得的幾位姑娘,看見牡丹和商中富風風火火的一路趕來,都驚得站了起來。
龐景甜的小圓臉上還流著汗水,她正在試圖將手裏的橙子掰開。
看見牡丹這麽狂奔,嚇得站了起來:“牡丹牡丹,發生什麽事了?”
商中富一邊跑一邊回答她:“不知道,玫瑰讓我們把行李收拾收拾,可以回去了。”
沈琉卻是扯著葉槐跑得飛快,距離葉槐上岸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如果許品來足夠警覺,這時候人應該已經出發了。
她將自己的一套裝備穿上,同商中富借了一套男用外裝,草草丟在了葉槐的麵前,對他說:“葉伯伯,考究不了多少,你穿好了以後,我們同他們分開行走吧,我不想事情影響到我的朋友。”
她甚至借了當地養蜂人的兩幅紗罩,和葉槐一人一頂的帶了起來。
牡丹忐忑不安的跟著大家在車前等待玫瑰。
見著玫瑰這個裝扮,大吃一驚,問她:“你不是同我們一起回去的麽?”
玫瑰坐上摩托車,載了葉槐,安撫牡丹:“我送送老伯回家,你們先行,阿姐,你相信我的自保能力,萬一,我說萬一路上有任何危險,先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商中富有點擔憂的過來,沈琉拍拍他的肩膀:“不用等我,你們一行人快點回去,這裏要變天啦,很不安全,土著人他們不會傷害,我就擔心到時候殃及池魚,將你們這批朋友給連累了,唉……”
商中富回拍她的肩膀:“好朋友說什麽連累不連累,你不用解釋什麽,我知道你肯定為難於某事,不用細說,先做你的事情吧,我發誓我會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牡丹,讓她安全到家。”
很多時候,真的朋友就是這麽靠譜,不需要過多的話,隻需要一個眼神。
沈琉有些感動的看向探出車窗的朋友們,龐景甜比了個ok的手勢給她。
車子啟東時,沈琉也帶著葉槐向另外一條路行駛了,他們的想法果然是正確的,摩托行駛了十幾分鍾的時候,身後莫名的汽車和摩托突然增多了。
“小六,應該是來了……你要小心!”葉槐拍拍沈琉的肩膀,如今他們都沒有更好的武器,依賴的是豐知行為防萬一留下來的兩把槍支。
防彈衣穿在了葉槐身上,沈琉堅決不同意葉槐坐在後麵還沒有任何的防禦措施。
後麵的摩托車在逼近,緊隨其後的汽車被搖開了車窗,許品來氣急敗壞的彈出身大聲吼叫:“葉槐,你不要裝了,我知道是你,你的背影化成灰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你以為你能逃得出去麽!!!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葉槐簡直要笑了,辜負了對他的信任。
一盒午餐肉的信任麽。
許品來一定是渴求寶藏已久了,一句帶他出海找寶藏,破綻百出的話,他居然因為極度渴求深信不疑。
“你不要再跑了,再跑我就讓所有人開槍了!”許品來用了喇叭,那聲音把沿途高速公路邊的沙塵都震弱了幾分。
他還是不敢直接射擊葉槐,那是他寶藏之本。
他開著喇叭命令:“去吧前麵開車的射倒就可以了,後麵的中年男人記得留活口。”
葉槐大驚,他冷著臉,用槍瞄準想要對著沈琉開槍的摩托車手,沈琉開著車如同靈巧的小蛇,轉來轉去的。
有一輛摩托車開得極近,坐在車後的黑衣人台槍來射擊,被葉槐一下子打中了頭部,那開車的人控製不了失重的車,重重向沈琉這裏撞來。
沈琉的左手被撞得紅了一片,摩托車被撞得飛出去及其遠,那戴在臉上的紗布也被震開,露出沈琉的真顏。
開著車的許鐸,遠遠同沈琉一照麵,看見自己爺爺半身探在外麵,想要射擊沈琉,情急之下,將車硬生生一百八十度打了個彎兒,同後麵疾馳的車兒撞了個正著。
雖然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卻讓兩車的人都心肺震了一震極為不舒服,更關鍵的是後麵疾馳的車一輛接一輛追尾撞擊在一起。
而沈琉很快打正了摩托車,一路狂嘯而去,等到許品來再次探身,他們早已經不見蹤影。
“混蛋!!!你就是這麽辦事的!!!”許品來舉著槍托對著許鐸就是一記,堅硬的槍托砸在許鐸的額頭上,很快破了一大片皮,鮮血從他的額頭迅猛而可怖的蜿蜒而下,看起來十分可怕。
“對不起,爺爺!”許鐸咬住牙,垂下頭。
他不能,也不會,那樣去傷害自己喜歡的女孩,雖然他不知道他們追擊的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爺爺為什麽這樣震怒,但是即便是天大的理由,他也會用盡辦法去阻止任何一個人能夠傷害到宏玫瑰。
“是因為宏家那個宏玫瑰?你就這樣忤逆你的親爺爺?”許品來氣得渾身發抖,又是一個巴掌打在許鐸的臉上:“跟你沒用的姐姐一樣,都是吃裏扒外的東西,生你們不如還要我動手一個一個清理掉!垃圾一樣!”
許鐸驚得抬頭看向自己的爺爺:“爺爺,你在說什麽?”
一個一個清理掉?
自己的姐姐是被清理掉的麽?
察覺到自己的言語有失,許老爺子冷哼了一聲,並沒有應答許鐸的話。
“爺爺,大姐的死?”大姐的死有很多蹊蹺的地方,他從來不願也不想去懷疑自己的至親之人,然而調查多年,很多線索都直指自己的親爺爺。此刻這話出現端倪,他怎麽能不心驚。
“不要胡思亂想,你姐姐的死,我絲毫不知情,我隻是太生氣了,太生氣了!”許品來一連重複了好幾個太生氣了,當今之際隻能竭力從沈琉身上入手了。
他就知道這個宏玫瑰是他的逆鱗。
自從她出現以後,自己諸事不順,他是講究緣法的人,這些年沈琉壞了他不少事情,他一度認為沈琉真如傳說那樣是個對他八字有影響的存在。
他也派過人去暗殺沈琉,總是铩羽而歸,他也很奇怪為什麽順理成章的暗殺,那麽縝密,到她那裏都是意外。
自己唯一可以依仗的親孫,更是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這麽個大事件之前,居然不惜回撞自己人的車,也不願傷害她一絲一毫。
他真的覺得沈琉某種程度上是對他氣數的一種挑釁。
“宏玫瑰,不得不除!”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詞。
咬牙切齒的樣子,讓許鐸心驚肉跳,他不顧臉上還在流淌的血,第一次在爺爺盛怒的時候問他:“爺爺,可不可以不要傷害她,她是無害的啊,她隻是個天真的小女孩!”
許品來被自己的孫子氣得笑出聲,他推開車門,自己走了出去。
許鐸坐在車座位上呆滯了半晌,突然掏出手機撥了電話。
電話接起後,他聽見穆涼暗啞的聲音應了一聲。
“穆涼,爺爺要去除去玫瑰,你快去,快去救救她,快去啊,玫瑰現在十分危險!”
他也隻有這麽個朋友可以信任了。
許品來的霸道,讓他在許氏沒有自己親爺爺的手批,根本調動不了任何一支屬於許氏的武裝人員。
相對於穆涼,他的資源少得可憐,盡管許家比穆家要富裕又資源豐富許鐸。
穆涼在電話裏沉默許久,才長歎一口氣,無可奈何的回答許鐸:“兄弟,如今我都不知道自己被關在哪裏,我被爺爺騙了,被他灌醉了,連夜開車送到我們家的一處深山別墅,爾後我就再也沒有辦法出去了。這裏的門都是厚重的金屬製成,估計是我爺爺當初打造了為了避世用的。”
“我啊,前一天晚上還在我家的湯池中跟他談論宏玫瑰呢,第二天就被他給囚禁了,每天吃飯都是直接從直降梯傳送過來。”他歎一口。
許鐸問他:“直降梯?你可以趁著沒有人的時候逃出來呀。”
穆涼都要哭笑不得了:“你見過大酒店的那種傳送門麽,那直降梯就那麽大,剛好夠一個盤碟,不知道我爺爺打什麽主意,反正自從我被關在這裏以後,已經一周沒有見過他的人了。”
“我也很想保護宏玫瑰,然而我真心愛莫能助,許鐸,動用你能用的資源,好好將她保護起來吧。”他歎息。
許鐸許久之後也跟著苦笑起來:“穆涼,你知道我的,之前培養了一支自己的武裝團隊,前年就被爺爺收編了,他從來不會給我留任何資源的,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親孫子呀,我哪裏有什麽資源呀。”
他頹廢的一拍汽車,啪的一下喇叭被他打得極想:“我就不知道為什麽爺爺要那樣針對宏玫瑰,明明她出生根本威脅不到爺爺,做的事,所處的圈子都不足以讓任何我們圈子裏的人感到威脅,她隻是頑皮,總是躺槍卷進一些事情而已,為什麽要除去宏玫瑰?!”
穆涼這次倒是不像他那麽疑惑了。
他問許鐸:“你我穆許兩家當初發家靠的是什麽,你知道麽?”
這個許鐸倒是聽自己的爺爺說過,他從小被爺爺灌輸英雄不問出處,取財不論手段,所以即便是知道自己的爺爺當初用了卑鄙的手法從別人那裏搶到了部分財富才發家起來,也不覺得有多羞恥。
他理直氣壯的回答穆涼:“不甚光彩,但是也沒有什麽不好說的,據說當初搶劫了一家富可敵國的富商。”
那個富商叫做什麽他們都是知道的。
穆涼接著告訴他:“那富商有一處祖宗留下的遺產,說是要出海尋那遺產。”
許鐸很詫異他提起以前的故事,笑著打斷他:“嗨,哥們,這不是講故事的好時間啊,我現在心急如焚,想著怎麽解救小可憐蟲兒玫瑰呢!”
穆涼示意他聽下去。
“你聽我好好跟你說,這段故事,是爺爺在湯池跟我說的,我說完,你就會知道,你我的爺爺為什麽會對宏玫瑰這樣嬌嬌弱弱,絲毫身世不威脅他們的小女孩有這麽大的敵意了。”
“那個富豪你我都知道他的名字,他姓葉名槐,出海的時候,因為為了篤定選擇地點,叫上了對地理十分有研究的沈家夫婦,沈家夫婦盛情難卻,又是相交甚好的老友,於是帶著尚未滿月的幼女一起出發了,事發之後……”
“你也知道那以後的事情,沈氏夫婦被大家圍擊,死於非命,那個被帶到船上的嬰孩,最終被葉槐抱著,逃了出去,得以存活。”
“她的名字叫沈琉,現在就叫……宏玫瑰。”
如同驚雷一計,許鐸終於明白自己的爺爺為什麽對宏玫瑰有諸多的不滿和敵意。結怨早已經在繈褓中,他們還有什麽資格和臉麵去追求這樣的沈琉?
“我明白了,你我,早已經沒有資格去爭取她的愛情了。”
許久之後,他聽見穆涼在電話裏低低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