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他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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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問題;不同的學生,似曾相識的內急。
    童夏君剛想張口說出一句“自己去”,轉而又想到,這個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學生突然之間變得這麽聽話,就連上廁所還要詢問一下自己的意見,這其中無需多言,八成有詐。
    說不定他正在盤算著借去廁所的功夫,趁機一溜煙跑掉去找白城,要是真被他得逞了,童夏君覺得在校領導眼裏,自己就要被扣上無能的帽子了。
    童夏君越瞅著閻承陽臉上的神色,就越覺得他心懷叵測,暗暗決定死也要盯牢他。
    “去廁所可以,我給你帶路。”她不容置否地說著。
    “嘁,知道了,我又不會跑,你擔心什麽。”
    鬼才信你,童夏君心裏翻了翻白眼,她推了一把將閻承陽推到麵前:“你走前麵。”
    “走就走。”
    “還有,墨安你就呆在教室裏別亂走,”出門前,童夏君不忘囑咐教室裏的人,她壓低聲音道,“……要是我半個鍾頭沒回來,你就找校領導……哦不,不用找了,直接報警謝謝。”
    “……哦。”
    處理好一切後事,她便趕著這隻不聽話的鴨子去廁所喝水……不對,小解。
    雖然說她是成年人,但二十年來長成的身高也就勉強有那麽一米六,前麵的那個男生年紀輕輕,也不知是吃什麽長大的,目測已經長到了一米七八,雙腿邁的步子比童夏君要大,加上他腳步匆匆,後方的童夏君隻能小跑助力才能跟得上。
    她唯恐閻承陽會在一瞬間飛奔而起,萬一真發生了,以她這樣的小短腿肯定追不到他。於是滿心思慮的童夏君隻好想出一個法子,她猶豫著伸手,拉住了閻承陽背後微濕的衣料。
    “??”感受到一股拉力的閻承陽回頭疑惑道,“你拉我幹什麽??”
    “額,是這樣的,這條路有點黑,我有點看不清前麵的道路,所以就……”
    “你不會害怕吧??”
    “……對,害怕,咋地了。”
    聽見閻承陽鼻腔裏發出一聲嗤笑意味的輕蔑音,童夏君不自覺地拉緊了手上的力道。
    你就笑吧,反正你也不知道什麽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童夏君本以為這一路上,閻承陽多少要給自己惹點麻煩出來才對,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閻承陽好像真的隻是去上個廁所,除了趕路的腳步快些,其他什麽令她不適的小動作都沒有。
    真是奇了,難道真的隻是自己想多了?不容她多加思考這個問題,二人已經走到了廁所的門口。
    “喂,快放開我。”閻承陽不耐煩地朝後麵要求道。
    “哦、哦……”
    被放開的他腳步匆匆地走入了男廁,順帶著關上了大門,不出一會,門內便傳來了吹風機的聲音。
    童夏君這才反應回來,原來這個學生隻是去廁所吹一下濕透的衣服而已,倒是自己先入為主導致警戒心太重,將他的心思假設得太壞了。想到這,她不禁覺得自己為教師這個身份丟了臉。
    吹風機的聲音持續了一會,被關掉後又過了那麽幾分鍾,男廁的門才被打開,吹幹後的閻承陽神清氣爽地從裏走出,口中喃喃暗爽道:“嘖,總算好了。”
    “好了就跟我回去吧。”這次的童夏君放下了戒備,她領著閻承陽原路返回。
    似乎是心裏確定了他不會亂跑,童夏君除了自己帶頭走路外,不免思考起了這個學生列表裏新增的一員。
    光是聽到閻承陽的這個名字,她便感受到了,這世上還真有名字與性格如此貼切的存在。雖然相處的時間隻有那麽幾刻鍾,但她覺得他就像一種易燃的高危物品,隨時可能因為周遭人的一句話或者一個小動作,就將塞不住的脾氣滿腔爆出,從而影響到周遭的人。
    這樣的學生,跟墨安完全不一樣,一眼就可以判定為問題生的範圍。
    既然提到了與墨安的對比,童夏君又想到墨安身上的異常能力。差點給忘了,這個學院的問題生並不是自己以前認知裏的概念,他們說不定是有另一種……身體上的問題存在。
    那麽難點來了,這個學生……身上的問題在哪?
    童夏君努力回想著,從接觸到閻承陽開始到現在他的所作所為中,她好像能捕捉到一絲異樣情況的影子,包括他踹窗入室,再攻擊白城,接而挾持自己的所有行動,裏麵的確有不對勁的地方,但要她詳細地說出特殊的點,這一切又顯得太過模糊不清。
    到底是哪……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回憶起閻承陽發力的那一刻的感覺,那是一種令人相當窒息的猛力,不,相比壓迫而來的外力,準確點地說更像是一種因其他因素產生的感覺,比方說……灼熱感?
    正當童夏君進行更深度的思考之時,身後傳來的一聲疑惑打斷了她的思緒。
    “老師,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這個問題……怎麽又感覺似曾相識。童夏君想到第一次聽見這句話時,那個嚇得瑟瑟發抖的自己,而現在飽經風霜的她已經不一樣了,對這種詭異的話已經可以從容應對。
    “哪有什麽聲音,是廁所那邊傳來的水聲,別以為我膽子小你們就一個個地嚇我……”童夏君邊滿不在意地講著,邊回過頭看他。
    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又要了童夏君半條命。
    隻見閻承陽此刻的臉正被一道暖光從下而上地照射著,他的手掌展開著攤在身前,而暖光的來源便來自於他的手心,那是一簇搖曳燃燒的火團,隨著不知何來的力量匯聚,它愈燒愈烈,最終覆蓋住整個手心,發出火焰焚燒時特有的啪啦聲,而其晃動的影子映照入那雙紅色的眸子,似是幢幢鬼影。
    短暫的沉默過後,整個教學樓裏又回蕩起童夏君歇斯底裏的尖叫。
    ……
    畫室內。
    窗外依舊陰雨綿綿,今日的天氣情況不複往常,而童夏君的心情也正如這天氣一般,無比的陰沉失落。
    她趴在講台上,臉埋入臂彎,整個上半身一動不動,頭上似乎有朵陰雲正淅瀝淅瀝地給她教官小雨,而她也懶得反抗,幹脆朽木死灰狀任憑陰冷的雨水拍打。
    很顯然,這個多災多難的一天給她的打擊挺大。
    事件的罪魁禍首並沒有上前跟她道歉,反而在畫室裏瞎轉悠著,這裏晃晃那裏走走,最後坐在窗邊饒有興致地研究著窗外的風景。
    室內的氣氛僵滯了許久,終於,一位圍觀者看不下去了,他走到講台處,用自己的方法安撫著某個心靈受創的人民教師。
    感受到背部傳來輕輕的被拍打的力度,並且持續好一會,童夏君這才從死灰狀態裏走出,開口道:“墨安,能別拿黑板擦拍我嗎?那個很髒,謝謝。”
    “老師,你也別想不開了,”墨安聞言停下動作,將黑板擦移回原位,用著安慰的口吻說道,“你上次大喊大叫也跟這次差不多響,沒什麽好丟人的,我都習慣了。”
    “……”
    還好童夏君生存的意誌堅定,否則她就要氣得咬舌自盡了。
    她幾近崩潰地抬起頭,恨恨道:“你們一個個的,都這麽不聽話是吧?行,你們幹脆把我氣死好了,這樣你好我好,大家都不用來這破地受罪了。”
    “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
    “反正這種莫名其妙的驚嚇我已經受的夠多了,全都是在這個鬼地方碰到的,”破罐子既然已經摔了,那就摔得更破一些,童夏君賭氣般起身嚷嚷,“來,你們兩個誰先來弄死我?要我給你們安排個順序嗎,恩??”
    “不必了,我先來。”
    話音剛落,童夏君便感覺到被一股力道壓至牆上,她驚恐地抬眸看去,隻見閻承陽正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她,同時居高臨下地將她桎梏在自己和黑板之間。
    頓時,她的心就猛地一跳,對這個學生的恐懼再次漫了上來。
    “老師,你說真的?”閻承陽一手撐在黑板上,一手微微攥起在童夏君眼前揚了一揚,接著,童夏君便明顯感受到了從那處傳來的熱度。
    “……”
    “嘁,就這麽點膽子還想威迫別人?”看著她噤聲的模樣,閻承陽毫不留情地開口,“我說你這老師也不要當了吧,真沒意思,看你嚇成這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哭著找人幫忙了?”
    “你!……”
    “我什麽我?哦對,可不能給你這個求救的機會。”說著,閻承陽的目光便往她褲袋的方向望去。
    童夏君連忙護住了褲子一邊的口袋,她平時出門的時候不帶太多的隨身物品,除了經常要用的手機。而她這個小動作卻給閻承陽提供了準確的訊息,後者立馬將她的手扯開,從中將她的手機扯了出來。
    他定睛一瞧手機屏幕,唏噓了一聲:“我去,這什麽破手機,屏幕碎成這樣還他媽能用?”
    “要你管?!”
    “成,我不管,”閻承陽的手指在屏幕的裂痕上摩挲一會,用漫不經心的腔調繼續道,“不如我讓你換一個新的吧?”
    “???”
    下一秒,童夏君就看見他握著的手機發生了變化,手機的金屬邊緣逐漸有了一層因加熱而產生的焦色,接著,一團燃起的火焰便覆蓋住了她整個手機的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