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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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修寧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和宣,略帶羞澀地垂下眼眸說道:“到底是讓兄長見笑了。”
    和宣沒有答話,隻是輕輕一笑。
    李弘深看著和宣,眼眸沉靜得沒有任何波瀾,仿佛是可以將他看穿一樣,接著,他問:“你為何要故意被擒?”
    和宣平靜地對上他的質疑,揚起唇角,輕聲回道:“你不是全然都明白嗎?”
    李弘深靜默了片刻,還是說道:“我心中再如何?都比不上你加以證實的有用,畢竟猜測也隻能是猜測,你說呢?”
    “夏帝說得是,可我卻覺得,你不會這樣做呢!”和宣略微揚唇,極為淡然地說著,接著,他的目光放在了修寧身上,帶著一絲隱隱地笑意。
    有修寧在,他如何會為難他呢?
    “哥哥……”修寧終究是喚起了幼時在家中的稱呼。
    可單就這一聲,她的眼眶就紅了,她問道:“父親說的……都是真的?”
    在兩軍交戰之際,肅王說出的那些話,對修寧的影響可想而知。
    然而她是大夏的後,是李弘深的後,她便隻能忍著,她的肩上是她的子民的命。
    修寧說完,輕輕地瞟了和宣一樣,她看到和宣禁閉著唇,眉間輕微蹙起,便就真的相信了,肅王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有我和母親。”和宣隻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這也是他唯一可說的。
    修寧強扯出一抹笑,搖了搖頭,她心中也有好多想問的,諸如那日她負氣歸家,是不是母親通知了皇後,但轉而一想,她又作罷了。
    人還是活得糊塗更好,太過於清醒了才會分外揪心,將自己逼入絕境。
    她吸了吸鼻子,強忍著淚意,接著說道:“多年的撫育之情,終究不是可以說放下就放下的,我與父親日後便是你死我活了,但我心裏,他還是父親。”
    和宣以為修寧都有恨死肅王了,可沒想到修寧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他極力想要去組織語言,卻發現不管說什麽,在修寧的這種格局麵前都顯得單薄了。
    他自問自己處在修寧的位置之上,處事可能都比不上修寧。  修寧深邃地看著和宣,他靜靜說道:“不管是如何重要的關頭,我都會繞父親一命,也算是不負多年養育之恩,至於他如何,那邊是他的事了,我不會理會,我隻需記得從前那個對我百般疼愛的父親便
    是了。”
    和宣沒有答話,因為他真的無話可說。
    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好端端的,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和宣歎了一口氣,說道:“縱然我被擒,我也幫不了妹妹。”
    修寧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說的無外乎是,他這樣隻是為了避免於至親交戰。
    修寧心中一暖,她明白了和宣的意思,她欲言又止沒有問出的話,和宣已經給出了答案,他是真的有將修寧視為親人的。
    “我曾聽父母親說,是在弱水碰到你的,你若……你若想得知身世,不妨去那邊打聽。”和宣躊躇著,終於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修寧苦澀一笑,淡淡搖了搖頭:“骨肉至親又如何呢?又有什麽用呢?十多年的養育之恩況且不過如此,親生父母又如何?就能待我好了?既是如此,當初也不該拋了我去,他們既沒來尋我,我做什麽
    要眼巴巴地去尋他們?”
    李弘深聽到修寧這樣一番話,難免有些心疼,他將修寧攬入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注視著她的眼眸說道:“你還有我。”
    這四個字,大有世間之人將你棄之,但是也有一人可將你視如珍寶,潛心相待。
    修寧回過眸來與他相視一笑,用力地點了點頭。
    “來人,帶世子下去休息。”李弘深吩咐道。
    和宣眸光意味深長地看了修寧一眼,也沒說什麽,順從地跟著侍衛便就下去了。
    他下去之後,李弘深臉色的神情才顯露下來,他晃了晃身子,捂著胸口,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你……”修寧忙地扶著他,說不出話來。
    她轉而一念,方才明白過來,他原本就負傷了,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卻又即刻奔赴戰場,和肅王有了一場苦戰,卻又不想讓和宣發現,又不想耽誤了她和和宣兄妹重逢之語,倒是隱忍不發了這樣久。
    她一時之間又是心疼,又是埋怨,漸而還是所有的埋怨也化成了心疼,含著淚問道:“你為何不早說?”
    他輕輕一笑,臉色極為蒼白,因此唇上尚未擦拭幹淨地血絲倒顯得極為紮眼,但卻皮相著實出眾,倒有了一絲淒美的意味。
    他搖了搖頭,麵上的笑意卻未褪下多少,一隻手覆蓋上了修寧的手,柔聲道:“你毋憂心,我並無大礙。”
    從他口中,永遠都是並無大礙,她不知道到底什麽時候,他才可以不會粉飾太平,明確地告訴她,他很不好。
    但她明白,他永遠都不會這樣。
    她點了點頭,眼睛再次一酸,卻緊咬著唇,扶著他道:“我扶你進去休息。”
    他點了點頭,卻是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十一得知他這邊都處理完了,氣喘籲籲地跑來就要看他,但卻看到蘇音抹著淚端出去了一盆血,當即便就認定為出了什麽事,蘇音在他身後攔都沒攔住,他就闖了進去。
    卻正好看到李弘深輕柔地摟著修寧的腰,吻著她的麵頰。
    十一愣了一下,心想,想必還能做這種事,應該沒什麽大礙了吧?緊接著,他又覺得自己站在這裏似乎有些不合適,捂著眼睛便說道:“你們繼續,我什麽都沒看見。”
    李弘深被他打攪了,心下很是不悅,沉吟道:“說吧!什麽事。”
    李弘深心下決定,倘若這小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一定要好好讓他吃點苦頭,看他還敢不敢這樣冒失。
    十一不知道李弘深的這些心思,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如實說道:“臣弟聽說皇兄是被嫂嫂扶回來的,心下擔憂,又見蘇音端了一盆血出去,便以為……便以為……”
    他結結巴巴的,不敢再說下去了。
    “便以為如何?”李弘深饒有趣味地問,他見十一不敢再說了,便極為尋常地接過他的話道,“便以為朕會出什麽事不成?”
    李弘深雖是麵無波瀾,心下卻是極為動容的,他兄弟眾多,若說真正不管什麽時候以一顆赤子之心待他的,便隻有這個最小的弟弟了。
    他不由得牽動了唇角,說道:“無妨,隻是傷口撕裂了,你嫂嫂方才哭了一遭,眼下才好了,你又來一驚一乍,定是覺得你嫂嫂還尚未哭夠。”
    十一見他還能打趣自己,便知他是不生氣的,當下便喜笑顏開,就想往李弘深身邊蹭過來:“臣弟這不是擔心皇兄嘛……”
    修寧眉梢一動,慌忙攔住他:“你皇兄尚未大好,你……”
    十一一愣,意味深長地看了修寧一眼,摸了摸後腦勺道:“原來是這樣,臣弟今日可算是明白了,不打攪皇兄和嫂嫂了,臣弟告退。”
    修寧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問李弘深:“他明白什麽了?”
    李弘深輕輕一笑,手放在了修寧的腰肢之上,修寧的衣帶便就散落下來,修寧有些不好意思。
    李弘深的手繼續動著,他輕笑道:“我們不是正在做這件事嗎?”
    修寧怔了一下,暗暗道:“這孩子怎麽就這麽早熟呢?”
    “他也不小了。”李弘深回答。
    “嗯,那就須得給他物色一個王妃了。”修寧無比讚同道。
    李弘深沒有作聲,手繼續還在往下探著。
    可憐的十一並不知道,在修寧和李弘深的親熱之間,他就被兩個人意見一致地給賣了。
    “等一等。”修寧及時叫停,她看了一眼李弘深包紮得嚴嚴實實的手臂和胸膛,不由得問道,“你可以嗎?”
    修寧本是沒有別意,她隻是覺得,李弘深受了重傷,很容易就會牽動了傷口。
    但是在李弘深聽來,卻成了修寧在懷疑他的能力,他當即便道:“你不妨試試?”
    修寧臉色一紅,即刻明白過來他是誤會了什麽,慌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那個意思?”李弘深故意逗她。
    “總之定不是你理解的便是了。”修寧的手不住地比劃著。
    李弘深寵溺地看著她,歎了一口氣,輕聲道:“也好,你來幫我。”
    “幫你?”修寧問了一下,話說出口,她就明白了幫他是什麽意思。
    她垂下頭,頗有些羞澀。
    李弘深便故意問道:“你不願意嗎?”
    修寧搖了搖頭,她看了李弘深一眼,脫掉了鞋襪,從他的身上跨過去,想要到裏間去,卻被李弘深一把摟住了……
    簾幕漸漸地落了下來,雪後的邊關極為寂靜,燃著的香爐之中飄出嫋嫋地白煙,整個房間的熱氣越來越重……
    翌日一大早,和宣便在赤炎城首帥府的庭院裏漫步,實際上,他是在等著修寧,他還是有太多的話,未曾對修寧說清楚了。  修寧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她也算是沾了李弘深這個病人的光,一上午都不曾有人來打攪,待一打開門,清晨她又被李弘深拉著在榻上……了一番,因此臉上的紅暈還未盡然散去,卻正好對上和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