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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都不會是你，你可是我皇弟，你有這麽奇怪的愛好，父皇知道估計恨不得把你塞到娘胎你重造。”
    “哦？”男人身上帶著烏木香味，純粹又安生的味道：“你確定嗎？”
    赫連雲露聞著男人身上二十年以上烏木製作的沉香，感覺到很舒服。
    三重木魂香。
    這是帝都頂級鍛造大師加入材料提味，放大了沉香的千年純粹氣息。
    他買了，她就不要了，本來準備送給北冥錫的，卻沒有想到赫連雲狂已經擁有了，那就退貨……
    唇間帶笑，她的眼底不起波瀾。
    “確定啊，可惜那個時候我跟你差不多大，不然你能不能麵世，還不一定呢。”
    赫連雲狂眉頭無所謂的高挑：“我就喜歡皇姐你這種惡毒的理所當然的語氣。可是皇姐，你就這麽確定我們有血緣關係？”
    他說的輕飄飄，卻慘白了她的臉。
    赫連雲狂看著她捏著自己的衣角，手指一寸寸的縮緊，他猜，她內心起伏一定很大，一定很不甘心。
    “皇姐你恨了我這麽多年，不過是因為以為我是你的親弟弟，可，若不是呢。”
    好笑，她什麽時候輪的到他來操這份心。
    “不是就不是，不是，你就更不會是本殿的絆腳石。”
    “嗬嗬，皇姐你可真可愛，我就是喜歡你這般肆無忌憚的性格，剛才再哄你玩呢。別怕，就算是親的，我也不怕。因為是你。”
    男人高傲的掀唇淺笑，言辭之間，是那沉吟宮殿廟宇，上位者天然的那份運籌帷幄。
    赫連雲露感覺赫連雲狂的話，就像是毒蛇一樣鑽進去了她的心，搗亂她的理智。
    她的臉每暗沉一分，他心底就越高興，他大概是有病，就希望被她虐待，和……虐她。
    “相互折磨吧，皇姐，我放不下你，也不想你放下我。夏侯淵而已，你我合作，這鳳鳴天下，也輪不到他來染指。”
    “我想你大概是瘋了。”
    赫連雲狂這個瘋子，跟他娘雪月一樣喪心病狂！
    “瘋子活的更痛快啊，皇姐。”
    赫連雲露還來不及咀嚼赫連雲狂的話是什麽意思，隻聽得見房內啪的一聲，房間的燭燈被人點亮。
    那昏黃的光在陰天，令人感到些許暖意，但同時也有些憂鬱！
    *
    推門進來的男人，大秋天的，手中還捏著一柄油紙扇。
    扇子上繪畫著幾條活奔亂跳的錦鯉。
    “跟我有約，還有佳人在側？”
    隔著內室，北冥燁並不知道裏麵的人是赫連雲露。
    坐在外室會客廳，放下了扇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暖茶，意味不明的笑了。
    “二皇子的誠意想來並不是十分的足，若是你有佳人再約，你我不妨下次再約。”
    “不必了，今天就可以。”
    赫連雲狂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表情。
    *
    北冥燁有一雙好看的眼睛，內眼角微微的呈現倒鉤狀態，外眼角微微上翹，細長有神，但是又令人捉摸不透。
    他輕輕垂眸，笑道：“也好，那二皇子可要快些。”
    赫連雲露看著不按常理出牌的赫連雲狂，這男人大概是有病。
    跟北冥燁勾結竟然還讓她在場看！
    她是很想把他一窩端！
    但是北冥燁，是古越地頭蛇，埋伏的深，手裏也有軍隊，可真是不好幹！
    赫連雲狂她現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深的根底，竟然背著她瞬間就和北冥燁勾搭上了。
    “噓！乖乖待著。我有點事情，別出來。”
    赫連雲狂對她說的這話，有混淆視聽的作用。
    話說完之後，他竟然放心的放她在房裏，朝外走去。
    *
    深吸了一口氣。
    赫連雲露看著有些年代的房間，狹窄的過道，隻有幾盞燈。
    窗戶都在外麵，她也不能撞牆而出。
    現在若是她出門，就聽不到想聽的內容了。
    她倒是要看看，北冥燁和赫連雲狂到底想要幹什麽。
    *
    “二皇子，請。”
    “燁，卻之不恭。”
    兩個男人寒暄的聲音清晰可聞，她也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這吃飯的地點是赫連雲狂選的，現在看來，是他的地盤無疑了。
    北冥燁那般謹慎的人都沒有懷疑裏麵的人是誰。
    要麽早就知道裏麵是她，要麽是和赫連雲狂蛇鼠一窩，要麽……北冥燁沒有腦子。
    顯然，情況不可能是最後一種。
    那麽隻能是赫連雲狂發了瘋，自己做大事還拉著她圍觀。
    老式的房屋構造，比較隱蔽，隔著門窗，她隻能透過細微的小洞看著外室的兩個男人。
    不知道這是什麽鬼地方。
    竟然還提供泡澡業務。
    一個柚木大桶，漂亮的侍女給加熱水，兩個男人竟然沐浴了起來。
    “聽聞二皇子喜歡泡澡，特意準備，可還滿意。”
    北冥燁身上穿著一件真絲薄軟浴袍，任性的袒胸露腹，雙手兜在黑色外衣上，看上去很慵懶：“滿意。”
    男人懶洋洋的聲音，跟北冥錫的還有點像。
    但是北冥錫是屬於休閑的時候眉梢都是淡淡的疏離，一副愛理人不理人的樣子。
    而北冥燁，有些裝。
    到毫無疑問，裝的很到位。
    看上去，優雅，有風度，教養十足。
    “二皇子要和雲狂合作，可有誠意？”
    赫連雲狂的眸子比夜還黑，現在的聲音，竟森冷的讓涼意從頭到腳的襲過赫連雲露。
    北冥燁一眨不眨的盯著窗外陰沉的天色：“自然有，江山美人，可不正是你我的極致追求。”
    “二皇子怎知雲狂愛江山勝過美人，若是，我更愛美人呢。”
    北冥燁十分淡定：“若無江山，怎能讓鳳鳴美人盡數入你懷中？”
    赫連雲狂看了他半餉，意外的點了頭：“倒是點醒了本殿。”
    北冥燁眸光微閃，令人捉摸不透的眸色忽然朝著內室望去，赫連雲露屏息，微微側身，避開細微的洞穴。
    微微傾身，手捏著門把。
    年輕男人身上溫潤而又尖銳的氣息仿佛穿透房門撲麵而來。
    她忽然有些心跳加速，臉頰發燙。
    赫連雲狂可真能耐。
    將她弄在這般進退兩難的境地。
    “裏麵的美人，似乎不太老實呢。”
    暗影重重。
    一時間，氣氛怪異了起來。
    赫連雲露始料不及北冥燁竟然會這般直言不諱的和赫連雲狂聊她。
    而赫連雲狂隻是微微一笑，漂亮的眼底帶著寵溺的情緒：“平日裏被我寵壞了，有些不乖，讓二皇子見笑。”
    北冥燁抿了一口茶水，寂靜無聲的看了半餉赫連雲狂，半餉，才道：“什麽樣的美人能讓你談事也要帶出，燁倒是好奇。”
    赫連雲狂平平靜靜的，隨意的拿著一個酒杯，慢慢的品味著。
    “獨占欲強，內人不方便讓外人圍觀，二皇子見諒。”
    “行吧。”
    北冥燁不是強求別人的人，收回思緒，他從懷裏丟在一邊的衣服裏掏出一方文書。
    隨意的甩在不遠處的楠木桌案上。
    那一米多長的那木桌案上此時擺放著一把牛角梳，幾枚苦橄欖，幾杯青紅酒。
    赫連雲狂輕輕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文書，嘴邊的笑意不減。
    “那就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
    瞳孔幽冷的男人起身穿衣，連那幹淨的布匹擦身的動作也是慵懶散漫。
    等北冥燁穿好衣服，看向沉得住氣的赫連雲狂，眼底劃過古怪的笑意：“女人，還是不要太寵了，會無法無天的。”
    窗外的光線，幽幽的射了進來，一片光明一片陰暗，將低頭拿扇子的北冥燁照射的不像是凡人。
    男人好看的臉位於光明和黑暗的交界線，身後昏黃的燭燈，金色的光在他的墨發間暈染出細小的光圈，看上去很溫暖，然而男人溫潤的眸底，卻是清冷一片。
    “告辭。”
    “慢走。”
    赫連雲狂衣冠不整，身體還泡在浴澡桶之中，拿過桌案上的文書，隨意的翻了幾頁，一目十行。
    砰——
    大門被打開，與此同時，那文書被他放在旁邊的燭燈邊，燃盡。
    *
    看著燒紅的一團紙張化為灰燼。
    黑色焦炭般的碎屑還泛著猩紅的微光。
    赫連雲露微眯著眼，抬正了頭，嘴角微揚。
    “好一出請君入甕！好算計！”
    “可不就是請皇姐看一出戲，不滿意？”
    看著沒有穿衣服，大半個身體隱藏在水中的男人。
    她第一次知道她這個皇弟的身材如此有料，完全是練武的身材，每一寸肌膚都那般的幹練，緊致，輪廓分明。
    漆黑的眼底像是深不可測的黑洞，她冰冷潮濕的眸，像是住著詭異的妖魔。
    赫連雲狂多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生氣了。
    在她幽然的目光下，他不在意的起身，染著水珠的長腿跨過水桶，在她挪開目光的同時，扯嘴一笑。
    “皇姐，你要和我較量，我便陪你。看看最後是你選擇的北冥錫贏，還是大權在握的北冥燁更勝一籌。”
    “你以為北冥燁是令你擺布的棋子？”
    “我不以為啊，所以隻是合作關係。那你呢，你又覺得北冥錫是任你擺布的棋子了？皇姐，做人不能太天真，怎麽隨便哪個男人哄幾句你就聽了呢。”
    “他愛我。”女人沒有一絲猶豫。
    男人扭頭，整個人靜靜的，就說了一個字：“哦。”
    “我也愛他。”
    男人的臉色這才不好看，他起身，眸色冷的像是冰川肆虐。
    “他接近你意味不明。”　　“他不會。”她看向他，冷笑，重複了一遍：“他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