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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百無一用是書生
    顧合頤猶豫著，最後小聲的道“合頤，想跟娘親在一起。”
    聽到這話，王妃麵露不悅。
    顧慈想了想，如果把合頤帶到身邊，沈凝香會怎麽樣呢？他嘴角微微揚起道。
    “母妃，不如讓合頤和兒子一起住吧。”
    王妃一愣。
    王妃一愣。
    “那怎麽行？你事務繁多，怎麽顧得上她？再說，你一個男子，能照顧好合頤麽！”
    “不防事，自己的孩子總歸是要自己帶的。這麽多年兒子對合頤也確實是疏忽了，這次就交給兒子吧。”
    顧合頤愣愣的看著顧慈，心中暖暖的。和……父親一起住嗎？
    ????????王妃沉著臉。“慈兒！”
    她知道沈凝香現在住在靜香軒，顧慈這樣說，分明就是在幫沈凝香，她那個樣子，能帶好孩子麽？
    “母妃，兒子還沒有休妻，沈凝香還是世子妃，她是合頤的母親，她照顧合頤，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她……”
    王妃還想說什麽，顧慈靜靜的看著她。
    “母妃，兒子已經決定了！”
    顧慈叫人把合頤送回靜香軒好好照顧。
    王妃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臨走的時候叫住他。
    “慈兒，沈凝香忽然間性情大變，連本宮都不放在眼裏，囂張跋扈，沒一個媳婦的樣子，還嚷嚷著休夫，你自己想想清楚再打算。”
    經過這一次，王妃也感覺到顧慈對沈凝香的變化。顧慈隻是一笑“母妃放心，兒子會處理好。”
    休夫麽？本世子倒要看看你怎麽休夫。
    出了尋歡閣，顧慈在湖邊找到了沈凝香，聽說她就是掉進了片個湖水裏才性情大變的。
    她獨自一個人坐在那裏，旁邊放著許多石頭，她氣鼓鼓拿起石頭狠狠的扔進湖裏，濺起大片水花。嘴裏還不聽的嘟囔著，不用想也知道她在說什麽。顧慈輕笑，緩步走過去。
    “在這裏做什麽？”
    沈凝香看他一眼“你來做什麽，我不想看到你，趕緊從我的眼前消失。”
    ????“我來告訴你合頤的事情，沒想到你就是這樣的態度。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沈凝香狠狠的扔出一塊石頭。
    “不就是和王妃回去了嗎？你分明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她看了顧慈一眼“不過我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的，早晚有一天我會把女兒堂堂正正的接回來。”
    “合頤在靜香軒，你隨時可以過去。”顧慈淡淡的道。
    沈凝香一愣，蹭的站了起來，看著眼前俊美的男人。
    “多謝世子。”
    沈凝香驚喜的看著顧慈，激動的不要不要的。
    顧慈看著她雀躍的身影，砸了砸嘴巴，跑的比兔子還快。
    靜香軒，巧秀正在給合頤喂藥，見沈凝香進來，行了一禮“小姐，你來了啊！”
    “巧秀，合頤她怎麽樣了？”
    沈凝香接過藥，親自喂給合頤。顧合頤見到娘親，高興的笑著。
    看到顧合頤小臉蠟黃。沈凝香皺眉。
    “你去做一些好吃的給合頤補補身子，看她瘦的都皮包骨頭了。”
    “是。”
    在沈凝香麵前，顧合頤十分聽話，她從來沒想過可以住在父親的院子，可以和母親在一起生活。
    沈凝香也知道她以前受了很多苦，對她特別的疼愛。
    加上她的悉心照顧，和馮太醫藥膳的滋補，合頤好的很快，而且也比以前圓潤了很多。
    現在柳夫人閉門思過，王妃又不待見她，沒人來找麻煩。
    沈凝香也樂得清閑。
    再加上她住靜香軒，顧慈也不常回來，她沒事就陪著合頤玩，給她講故事，或者溜進顧慈的書房看書。
    ……
    天氣炎熱，沈凝香受不了熱的，隻著了一襲薄衫，赤著腳坐在樹蔭下，搗鼓著手中的繡帕。
    巧秀匆匆的找到她“小姐，王妃身邊的竹雲來了。”
    聽到巧秀的稟報秀眉一皺“她來做什麽？叫她進來。”
    巧秀答應一聲，不一會兒帶著竹雲進來，因為顧慈的原因，竹雲也不好太過放肆，給沈凝香行了禮才道。
    “王妃娘娘說，合頤傷也好了，就可以去私塾裏讀書了。”
    沈凝香皺眉，讀書？有必要麽？自己一個高材生受過現代高等教育的人，還教不了自己的女兒？正想說什麽，巧秀拉了拉她。
    “小姐，小小姐是要去上私塾的，不然……”
    “好吧！”
    沈凝香起身，叫過在院子裏玩耍的顧合頤，“頤兒，娘親帶你去私塾。”
    顧合頤下意識的頭退一步，以前她被柳二娘送去私塾，先生好凶，她怯怯道“娘親，合頤不想去。”
    沈凝香明白了什麽，摸摸她的頭“合頤不怕，娘親和你一起去，不會再讓人欺負你。”
    顧合頤點頭，拉著她的小手，巧秀在前麵帶路。
    王府裏人丁單薄，目前隻有顧合頤一位小郡主，王妃在學識方麵並沒有苛刻她，專門請來了私塾先生教她讀書識字，說是私塾，還不如說是顧合頤專門的老師。
    途中沈凝香了解到，起初這個先生也是盡心的教導小小姐的，後來知道她在王府裏不受寵，就有點疏忽。再加上柳夫人的買通，對小小姐更加苛刻。
    沈凝香越聽越氣，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今天她倒是要看看，這個所謂的先生，是怎麽對待她的合頤的。
    一路到私塾，先生已經在那裏等著。
    沈凝香遠遠望去，見那先生頭發花白，留著長胡子，板著一張棺材臉，手裏拿著一本書看著。
    他桌案上，擺著一把戒尺。
    巧秀也看到了那戒尺，忍不住道“小姐，你是不知道，奴婢以前偷偷跟著小小姐來私塾，那先生總是早早的在那裏等著，讓後見小姐來了，就說小姐沒規矩，無故遲到，然後就是戒尺打，還罰小小姐抄書，抄不完，不許回家。”
    “漸漸的，王妃就覺得小小姐頑劣不堪，蠢笨不知上進，就更不喜歡小小姐了。”
    沈凝香麵色一沉，拉著合頤進去，“巧秀，給我搬張桌子來，本妃要看一看這位先生，有沒有足夠的學問，來給小小姐上課。”
    巧秀答應一聲，有人搬來桌椅，沈凝香坐在合頤身邊。有書童上來把合頤的書本放好，沈凝香順便要了一套。
    那先生的臉色一遍，轉念一想，也明白了什麽，向沈凝香拘禮道“世子妃來聽老朽的課，老朽深感榮幸。”
    “別廢話，開始吧。”
    “額…是。”
    真是有什麽娘就有什麽煙的娃，一樣都沒禮貌。
    那先生坐回上座，拿著書，閉著眼睛開始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小合頤見先生沒有像以前一樣責罰她，提著的心放了下來，揚聲跟著先生一起讀書。
    他念的很慢，邊念邊搖頭，一副沉醉其中的樣子。合頤也學的認真。隻有沈凝香深深皺起眉頭。這什麽啊？孔子？大儒？學這些有個毛用？
    古人就是古人，怪不得頑固不化愚昧不堪。她隨手翻了翻合頤麵前的書，更是氣的火冒三丈。
    這都是什麽？
    《大學》，《中庸》，四書五經？
    看著這些書上有合頤生澀的字跡標注，沈凝香喊停。
    “頤兒，這些是怎麽回事？”
    顧合頤看了看她手指的地方，想了想道“上次我背道了這裏，後麵的還沒背……”
    說著，見沈凝香的臉越來越黑，顧合頤趕緊抱著她的胳膊道“娘親別生氣，合頤錯了，合頤今天一定可以背完的。”
    沈凝香看著她，合頤還隻是一個四歲的孩子，就開始學香這些？還要通通背下來！這簡直就是在摧殘祖國的花朵嘛。
    虐待兒童也沒有這樣的。
    怪不得一說去私塾，合頤臉都變了。
    沈凝香深深的吸了口氣，刷刷刷把書本都撕了個粉碎。
    拉起合頤就往外走。
    “合頤，我們回家，這哪裏是在上學？簡直是受罪。什麽很有名望的先生，我看根本就是騙人的。”
    “唉，小姐……”
    巧秀趕緊上來拉她，要是小姐真的帶小小姐走了，事情可就大了。
    那老先生氣的眼睛都綠了，這王府裏的小小姐頑劣，沒想到世子妃更是不堪，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難怪柳夫人囑咐自己好好管教小小姐。
    “世子妃，各府的少爺小姐都要學習四書五經，琴棋書畫，詩書禮樂來提高自己的學識和教養，您不能這樣啊。”
    沈凝香停住“古人雲，百無一用是書生，學這些，有什麽用？我的合頤，不需要這些。”
    “世子妃請慎言，你這是在否定所有的讀書人。要知道，我們大禦如果沒有文人墨客……”
    “住口。”
    沈凝香看著他“天下，是打出來的，如果沒有雄兵百萬，如果沒有邊疆將士的守護，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裏和本妃說這些？”
    沈凝香的父親是將軍，在沙場行軍十幾年，不知道打了多少勝仗，付出了多少血和汗，才守住了這片江山。
    可曆朝曆代都有功高震主的武將，所以前世父親一直低調。最後才在拓拔真登基的時候用兵權控製朝政，今天這個迂腐的人和自己說那些隻會咬文嚼字胡攪蠻纏的文人墨客。
    自古以來，凡事貪汙受賄結黨營私的，都是這些所謂的文人墨客。
    “你……”先生氣的渾身發抖，指著沈凝香說不出話來。
    沈凝香微微一笑道“或許先生說的是對的，文臣固然重要，可這其中不包括先生。如果你真的學識淵博，德高望重，英明神武的皇上怎麽沒讓你去當官，反而在我們錦親王府對本妃呼來喝去的呢？”
    “世子妃，老夫雖然沒有一官半職，但學生無數，遍布天下，也有不少在朝廷擔任要職，老夫為朝廷培育了那麽多賢臣……”
    沈凝香冷笑“那又怎麽樣。”
    “世子妃，王妃請老夫來好好教導郡主，還請世子妃莫要讓老夫過不去的好。”
    這是要拿王妃壓我？笑話，我什麽時候怕過王妃。
    “娘親，算了吧，合頤跟著先生好好學就是。不多的，真的。”顧合頤不安的拉著沈凝香的衣袖。
    沈凝香摸摸她的頭，把她交給巧秀。
    想來就這樣帶走合頤，也不是長久之計，總要人人都心服口服才行。
    “好，本妃不為難你。你自說學識淵博，德高望重，那本妃就和你比試比試，給你個顯示才華的機會。你敢是不敢？”
    那先生一愣，審視著眼前的女子。
    聽說錦親王府世子妃隻是沈將軍府一個普通的庶女。嫁進王府也很不受寵。他來王府教導郡主兩年，從來沒見過世子妃，沒想到，今天一見，似乎和傳聞不一樣啊！
    不過她一個女人，又是一個庶女，能有多大的才華？
    “那就請世子妃賜教了！”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老匹夫看不起自己，沈凝香也不理，對著下人道。
    “既然是比試，總要有人評判，你們去看看世子回來了沒有。如果他在，就讓他來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