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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不想你騙我
    顧慈笑著搖頭，他發現，沈凝香其實很容易滿足。雖然她不在乎金錢不在乎名聲，但知道給她一點溫暖，她就會笑的如同孩子一般陽光，燦爛。但這樣的人最是心軟，容易被打動，所以他以後要看緊點，免得有那個不長眼的來拐他的妃子。
    吃飽喝足，顧慈到沈凝香身邊坐下，見她認真的樣子十分可愛，忍不住捏捏她的臉“可有什麽看不懂之處？”
    沈凝香抬頭衝他一笑“這功法很是玄妙，我已經全部記下。但暫時還不太懂，不過這種事情要靠自己悟，所以還是自己慢慢研究吧。”
    顧慈點頭，她能在這麽短時間內記住如此高深的功法已經是難得了。“切記不可操之過急，武學要紮紮實實，一步一步的連，一旦行差走錯，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見他絮絮叨叨個不停。沈凝香忍不住道“好啦，我當然知道啦，不會急功近利的，放心吧。”抬頭見天色已晚，他臉上也有倦色，她歉意一笑起身告辭“既然累了，我就不打擾了，早點休息。”
    無奈剛邁出一步，就被顧慈拉住，然後他整個人向她靠了過來，伸手從後麵把她圈在懷裏，頭輕輕擱在她肩上，“凝香，我們可是夫妻啊！你真的打算讓我獨守空房一輩子麽？父王可是還盼著抱孫子呢！”
    沈凝香輕輕一掙，身後的人卻抱的更緊，“凝香，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兩個多月的相思之苦，生死一刻的膽戰心驚，讓他明白，他已經喜歡上了懷中的女子，萌生出想要和她廝守的意願。罷了，管他以前有過什麽，管他誰是誰非，隻要現在她好好的在自己懷裏，以後還會安然的在自己身邊就夠了。至於以前，就讓它隨風散去吧！
    沈凝香輕輕一歎，罷了，心已經在他身上了，人又堅持什麽呢？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顧慈低低一笑，抱著她躺倒在雕花大床上。
    雖然她留了下來，但這一夜注定是平靜的，顧慈有傷在身，餘毒未清，就算想做什麽也無能為力。二人就那樣相擁著躺著，誰也睡不著，但也沒人說話。
    最終，還是沈凝香打破了平靜。既然要敞開心扉接受彼此，那就應該把所有事都說清楚，這樣想著，她也就問了。
    “顧慈，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想你騙我。你我已經到這種地步，但我知道，在你心裏一直有事，而且這件事和我有關係對不對？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她伏在顧慈胸膛，聽著他強勁而有力的心跳，輕聲的道。
    顧慈愣了愣，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說。伸手一下一下的撫著她柔順的長發。“你多心了，我沒事。”
    除了這個答案，他還能說什麽？難道要問她，合頤到底是誰的女兒？她到底做過什麽？如果真的這樣說了，怕不僅解不開心結，反而讓她離自己更遠了。
    沈凝香輕輕一歎，不再說話，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
    明月高掛，輕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屋內，二人相擁著，漸漸睡了過去。可沒過多久，就聽到遠遠的傳來嘈雜之聲，二人都是淺眠的人，立刻醒了過來。
    對視一眼，顧慈暫時不能使用內力，也無法探知外麵發生了什麽，隻聽到有一人腳步聲由遠及近，匆匆的向這邊跑了過來。然後就是吳姑姑的聲音傳來。
    “世子，世子妃，表小姐那裏出事了，王爺和王妃請你們過去一下。”
    常如昔出事了？二人對視一眼，起身穿衣服。“不會是打擊太大一下子接受不了動了胎氣吧！那我可就罪過了！”
    “那你還亂說話。”顧慈好笑的看她一眼，幫她打理淩亂的頭發。但沈凝香的心根本已經飄了過去，胡亂攏了攏道“就這樣吧。”
    自從發現常如昔和二皇子有聯係之後，顧慈就把她安排在一處單獨的小院裏，說來也巧，正是沈凝香剛剛醒來時住的破爛小院。當時被她一把火燒了，後來顧慈命人來修繕過，隻是自己沒來看過而已。
    再次進入這裏，沈凝香感慨頗深“果真是物是人非啊！”
    顧慈拉著她的手不由的緊了緊，他當初來這裏看的時候，已經被火燒的不成樣子，但還是能看出小院的破舊。五年的不聞不問，五年的任人欺淩，她受了很多委屈吧！
    “對不起！是我不好，如果有可能……”
    “得了吧你，我隻是隨便說說，趕緊進去吧！”沈凝香心中也是酸澀，但還是打斷了他的話。畢竟沈凝香已死，她沒有真正受多多少苦，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剛一進門，就見一群丫頭手忙腳亂的往裏麵端著熱水，沈凝香心中一沉，伸手抓過一個小丫頭道“出什麽事了？”
    “世子，世子妃，是表小姐她醒了之後就摔了屋子裏所有的東西，讓後她就鬧著要尋死，上吊的繩子斷了，表小姐摔下來動了胎氣，見了紅……”
    真的是這樣，沈凝香看了顧慈一眼，問“那現在呢？裏麵什麽情況？”
    “一出事王妃就趕來了，現在連神醫正在裏麵，表小姐昏迷了過去，流了好多血，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小丫頭福了福身子，匆匆跑了出去。沈凝香幽幽的望著那邊燈火通明的房間，心中一陣陣的發冷。“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如果我當時忍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那條無辜的小生命也就不會死了，她雖然可以心狠，但還沒能對一個未出世孩子動手。
    顧慈心疼你把她摟在懷裏，輕聲安慰“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這不是你的錯。我們進去吧！”
    這院落很小，隻有一間主臥和一間小廳，王爺和王妃都在小廳裏等著，二人行了禮，有人端來茶水，顧慈倒一杯遞給沈凝香。
    王爺麵無表情的看過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責備，還是說什麽。而王妃，隻是低頭喝著手中的茶水，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凝香的心忽然涼了下來，這就是貴族，這就是侯門內院，常如昔剛進門的時候，王妃還熱情的讓所有人出去接，可今天，她落難了，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了，甚至損害的王府的利益，竟然沒一個人關心她。身在王府，也是一種悲哀吧！
    小廳裏寂靜無聲，四人就在那裏靜靜的等著，透過窗戶，沈凝香看到一群丫頭端著熱水進去，然後再端出一盆盆殷紅的血水，心中似乎被什麽牽引了一般，一股劇烈的疼痛襲來，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伸手捂住了心口。
    “凝香？你怎麽了？”發現她的異常，顧慈慌忙趕了過來。看到她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心中一跳“來人，快去請大夫……”
    “不用了。”強行壓下心中的絞痛，沈凝香抓住顧慈的手“能用的大夫都在裏麵，再說，我也沒什麽大事，不用麻煩了。”
    顧慈沉沉的看她一眼，把她擁在懷裏“那你休息一下，別看了。”
    沈凝香看一眼旁邊的王爺和王妃，麵色紅了紅想要掙開，顧小王爺卻瞪她一眼“別動！閉上眼睛睡覺！”
    沈凝香還想說什麽，可心口越來越痛，如刀割一般，無奈之下隻好在他懷中躺好。意識也開始模糊，隻知道痛，割肉剔骨一般的痛。
    朦朧間，自己處在一片黑暗之中，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在說“向前走……向前走……”
    於是，她伸出雙手，摸索著向前。這裏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很黑，很寬闊，至少現在她摸不到邊，她隻能漫無目的的向前走。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前方忽然出現了一抹亮光，隱約見到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孩子在那光源處，她忍不住向那孩子走去。
    那孩子很是乖巧，見她過來，艱難的翻個身，向她伸出短短的手臂，小嘴一張一合，咿咿呀呀的說著什麽。甚是可愛。
    沈凝香走了過去，想要抱起地上的嬰兒，卻發現她身子竟然是虛無的，手指從她身體穿過，沈凝香大骸，踉蹌著後退幾步。
    而那孩子因為沈凝香的觸碰，瞬間長大的許多，竟然朝她爬了過來，小嘴裏喊著“娘親，這裏好冷，好黑，我好害怕。娘親……你為什麽不要我……”
    隨著孩子的靠近，沈凝香睜大了眼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是我的孩子？為什麽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不對，我不是沈凝香，這是沈凝香的孩子，可沈凝香為什麽會失去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朋友，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娘親。”鎮定下來，沈凝香溫聲道。不是都說小孩子初生之時雙眼沒被濁氣所染，可以看見妖邪之物麽？這個孩子也應該能看到她的靈魂吧！
    “不，你就是我的娘親，娘親，為什麽你不要我……為什麽？”小孩子固執的說著。一遍遍的問這為什麽，問的沈凝香毛骨悚然。她忽然覺得這個孩子很詭異。
    “你別過來……”
    沈凝香一聲大喝，起身就要往後跑，但她詭異的發現，身後也是這樣一個粉嫩嫩的嬰兒向她緩緩的爬過來，紅唇一張一合，叫著“娘親。”
    她不敢置信的揉揉眼，再次看的時候，發現四麵八方都是這樣小小的嬰兒，沈凝香近乎崩潰。而此時，最先向她爬來的孩子已經抓住了她的裙角，奮力的往上爬。
    “娘親，你還沒抱過我呢，你抱抱我好不好？”
    沈凝香臉色蒼白，咽了咽口水口水，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她伸出手，哆嗦著去抱腳下的孩子，但雙手穿過他的身子，抱起的是一片虛無。
    那孩子兀自睜大眼睛，含淚可憐兮兮的看著沈凝香“為什麽，為什麽娘親不可以抱我？”
    “啊！”
    終於，沈凝香驚叫一聲，長袖一拂，拚命的往前跑。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她不要待在這裏。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