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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常如昔被關
    她雙手抱頭，就那樣毫無章：
    法，毫無目的向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遠，直到她第三次絆倒，再也爬不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一片黑暗當中，周圍哪裏還有什麽孩子？
    夢魘，可怕的夢魘！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樣恐怖的夢魘裏，隻覺得渾身如同虛脫了一般，無力的癱倒在一片黑暗裏。
    沈凝香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伸手擦頭上的汗，忽然她的手僵住了，這溫度，不正常！就算她做了劇烈的運動會覺得熱，但這種灼熱，似乎太過了。
    她猛的睜眼，“啊！”的驚叫一聲。不知什麽時候，她身邊竟然燒起了熊熊烈火，層層熱浪撲麵而來，大有一種把她吞噬的架勢。
    沈凝香呆住了，四麵都是火，根本無處可逃，難道，她就這樣死在這裏了麽？
    “凝香……凝香……”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女聲焦灼的喊著她的名字，沈凝香蹭的跳了起來，轉身四處張望。
    “我在這裏，誰在叫我？”
    “凝香？終於找到你了。”那人驚喜的回答，但沈凝香卻徹底呆住了。
    麵前哪裏有什麽人？有的不過是一個酷似人的影子，從身高，輪廓以及那清冷的聲音來看是一位女子，但她渾身上下被烈火纏繞，竟是真正的火人。
    “凝香，我好後悔呀，你可知道這烈火焚身的痛苦？你可知道絕望的滋味？真的好苦，凝香，我好苦啊！”那火人低訴著，幽幽的向沈凝香飄過來，一雙被烈火焚盡，焦黑的手緩緩抬起，欲來拉她。
    前方是不知是誰的烈火焦人，後方是無盡的熊熊烈火，逃無可逃，避不可避，唯死而已。就在這時，那烈火女子麵前出現了粉雕玉琢的孩童，她不怕火，一手輕輕拉著那女子身上的火苗“姨娘……不要燒我娘親……”
    夢魘……永無止境的夢魘。
    當她再次回到黑暗當中的時候，已經接近昏厥。那小小的孩子，烈火焚身的女子。和她到底有什麽關係，她不知道，隻知道周身混沌，無限循環。
    “凝香……凝香……你怎麽了？快醒醒！”
    又是一聲聲急促而又焦急的呼喚，沈凝香蜷縮著身子，無助的捂住耳朵。“誰，我不要聽，不要再叫了……”
    “凝香……凝香……”
    一聲急過一聲的溫聲呼喚縈繞在耳邊，透露出那人擔心和憂慮，沈凝香隻覺得手指一疼。所謂十指連心，終於悠悠醒了過來。
    初醒的她眼中還有未散去的恐懼和不安，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動了動，渾身黏黏的，渾身冰涼，原來不覺間，已經渾身是汗。
    “凝香，你怎麽了？做噩夢了？”耳邊又是一聲溫聲問候。沈凝香這才發現，自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轉頭，便是顧慈驚慌而又擔憂的俊顏。
    沈凝香愣了愣，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往他懷裏鑽了鑽，這才無力的道“沒事，夢魘了。”
    顧慈心疼的摸著她的長發，到底是怎樣的夢魔，才能讓如此堅強的女子嚇成這樣？會不會是因為她最近見到了太多的血腥，再加上常如昔流產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了？“沒事了，那隻是夢而已。”
    沈凝香點點頭，向外瞟了一眼，發展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但現在，以是了無睡意。
    “常如昔怎麽樣了？”良久，沈凝香幽幽的問道。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否認它已經發生的事實，她沈凝香也不是逃避的人。
    “孩子沒有保住，而且傷了根本，恐怕要調養一段時間。現在正在小院裏。”
    聽後，她點點頭，起身穿衣。“我去看看。”
    “天色很晚了，再說她還沒醒呢。”顧慈皺眉，現在他最不願意看到沈凝香和常如昔走的近了。可無奈沈凝香堅持，顧慈也隻好陪她一起去。
    他沒有問她夢中見到了什麽，她也沒有說，兩人極有默契的沉默著，一路到小院，這裏隻有常如昔近身丫頭月梅在守夜，見他們來，驚慌的跪下行禮。“世子，世子妃。”
    她是常如昔身邊的丫頭，平日裏沒少難為沈凝香，但現在常如昔倒了，她能不能在府裏待著還是未知數。更何況世子妃有仇必報，難保不會對她出手。自然嚇得哆嗦。
    而沈凝香則是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進了內室。她是不屑和一個丫頭計較的。室內沒有掌燈，隻就著微弱的月光走到床前，隱約看到羅帳中那單薄清瘦的身影沉沉的睡著。
    沈凝香站在床邊，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其實在她心裏，從來沒有討厭過她的，對吧？如昔經此一事，我希望你可以長大，脫離顧慈的束縛，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愛情。
    “你要看到什麽時候？”良久，顧慈將一件披風搭在她身上。已經站了一個時辰了呀！
    “你先出去吧，我在這裏待一會兒。”沈凝香不看他，依然直直的站著，雙腿已經酸疼，似乎也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好過一點。
    顧慈一聲歎息，輕聲出了小院，仰視天幕中的一輪明月。
    直到黎明之時，常如昔才醒了過來，隻覺得口幹舌燥，忍不住道“水……水……”
    沈凝香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親自倒了一杯水給她。起初常如昔隱約看到床邊有人，以為是丫頭月梅，當簾幕掀開，露出沈凝香的臉的時候，她眼前一陣眩暈。
    看著她手上端著一杯水，常如昔厭惡的一把揮開，一手指著門大聲吼著“滾……我不想看見你，我恨你！”
    她近乎瘋狂的吼著，將手邊能扔的東西都扔向沈凝香，枕頭，被子，包括旁邊的燭台。沈凝香不避不閃，扔由她發泄，紅唇輕啟，沉痛的道“對不起……”
    “滾，我用不著你來這裏假慈悲……”說著，就連床下的鞋都扔了過來。
    忽然，一雙有力的手出現在她麵前，抓住那直射麵門的繡鞋，顧慈一身白衣飄飄而來，陰沉的看著常如昔，冷聲道“你要知道適可而止！”
    見是顧慈，常如昔慌忙的抓過被子把自己蓋住。事到如今，她再也沒臉見他了，而他也恨極了她吧！
    “走！以後不準再見她。”
    看一眼麵無表情的沈凝香。顧慈無奈的拉起她，沈凝香也不躲，由著他拉著走。
    待小院的門緩緩關上，常如昔才無力的鬆手，錦被滑落在地上，她神情呆滯的看著房頂，忽然淒慘的大笑。
    “為什麽？我究竟做錯了什麽?老天要如此懲罰我！啊……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淒厲哀絕的聲音在小院上空久久不散，如同厲鬼在咆哮，聽到的人無不毛骨悚然，唯有高居主位的人發出一聲歎息。
    一聲怒吼之後，常如昔變得異常的安靜，她麵無表情的起身，穿衣，洗漱，梳妝。穿的是大紅的，繡著龍鳳呈祥的新娘喜服，如雲的秀發柔順的披散在身後。看起來是那樣的淒美。
    如果現在有人站在這裏，定然會發現，表小姐和以前不同了。被所愛之人拒絕，再加上無情的欺騙，以及殘忍的喪子之痛，讓這個嬌滴滴的大家閨秀徹底的改變。
    脫胎換骨！
    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勾出一抹嗜血的笑。眼中，是恨，是痛，是仇！她依然固執的認為，是沈凝香搶走了顧慈，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世子妃之位。是二皇子騙了她，徹底摧毀了她的一切。此二人，將會是她常如昔此生最大的仇敵。無論用什麽方法，付出什麽代價，她都要讓他們生不如此！
    次日醒來，顧慈已經不在身邊，她伸了個懶腰，隻覺得渾身神清氣爽。而讓她意外的是，平日裏這個時候，巧秀一定會準備一切，隻要她一醒來，就可以收拾，今日卻不見那丫頭的影子。不免輕聲叫道“巧秀？可有人在外麵？”
    門開了，確實吳姑姑端著一應物品走了進來。“世子妃醒了？今日就有老奴伺候世子妃起身吧！”
    沈凝香附身穿鞋，隨意問著“巧秀呢？怎麽不見她？”
    “今天一早聽說有她同鄉帶消息給她，就出去了。”吳姑姑在水裏滴了香精撒了花瓣向沈凝香笑笑“可以了，世子妃請用。”
    沈凝香點頭，走到台前自己洗漱。她一向是自立的也不需要吳姑姑做什麽，隻是看著散亂的秀發，忍不住皺眉。吳姑姑笑著上前，拿起木梳給她打理頭發。輕聲詢問。
    “世子妃今天想要什麽發型？”
    想起古人的發型，沈凝香忍不住抖了抖“不用了，就這樣散著吧，反正也不出門。”
    吳姑姑點頭，端著洗臉水退了下去。沈凝香拿過那本《鳳飛九天》仔細研究。
    這本套功法很是高深，其中有一套九天劍法，一套拳法，一套步法，一套鞭發，最後還有一套鳳飛九天的舞蹈。
    沈凝香深知武學將就的紮實的基礎，於是先從步法開始練起。就在她練的專注的時候，門口有人匆匆跑了過來。
    她某種隱隱含有怒氣，抬頭一看，是巧秀衝了進來。“做什麽這麽慌慌張張的？”
    巧秀臉色蒼白，雙眼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見主子手裏拿著一本書，知道自己驚擾了她，吸了吸鼻子道“巧秀無心衝撞小姐，還請小姐恕罪。”
    見她這個樣子，沈凝香不由皺眉，語氣緩和了下來。“可是出了什麽事？”
    聽她這樣問，巧秀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嗚嗚……小姐，剛剛是我家鄰居小二哥來報信，說……我奶奶快要不行了……我……從小奶奶就疼我……”
    沈凝香愣了愣，上前把她扶了起來，輕輕拭去她臉上了淚水。“你若想回去看看，那邊去吧。”說罷，她取出一定銀子，放在巧秀手裏“給老人家買點東西。”
    巧秀看著手裏足足五十兩的銀子，淚水忍不住流下來，當下對著沈凝香拜了拜“小姐的大恩大德，巧秀一輩子都記得，巧秀會一輩子記著小姐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