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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看著做什麽？都坐下來吃飯吧。”劉大雲知道兒子脾氣，這一看他的臉色暗道不好，隻能順著話接下去了。
    季小雨扯了一下他衣袖，衝他眨眨眼睛。
    他咽下一口氣，拉著她坐下，卻沒什麽胃口，季小雨肚子是真的餓了，哪怕飯桌上氣氛真的不好，她也沒想過要跟自己過不起，還懷著兩寶貝呢，不吃飽不是找罪受麽。
    今天的菜色也確實不錯，很合她胃口，至於他們幾個人的心思各異，她懶得理會。
    鬱景城不斷給她夾菜，劉大雲氣得嘔血，兒子什麽時候變成妻奴了，不但會洗衣做飯，幹家務，現在還變成了奴才一樣侍候著老婆，那可是她都舍不得使喚的寶貝啊。
    季小雨也不是個傻子，劉大雲那種眼神代表著妒忌，身為女人最是敏感。
    她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示意他收斂一些。
    “媽，我們吃飽了。”
    他放下筷子，拉著季小雨就走了。
    “這像話嗎？”劉大雲氣得摔了筷子。
    鬱雙雙緊接著說：“嬸嬸，現在嫂子懷孕，脾氣難免大了，她說什麽我們都要顧及肚子裏的寶寶對不對？”
    “唉，作孽啊，當初就不同意他娶這個女人。”門當戶對才是她心中覺得完美的婚姻。
    娶一個普通家世，會做人也就罷，小雨嘴巴也不甜，還敢使喚自己的兒子，一想就腦仁疼。
    “嬸嬸，現在嫂子懷著孩子，大哥對她好是肯定的。”
    “別說了，我現在奈何不了他。”
    “說這些做什麽？小雨好端端的，你還有什麽不滿意？”鬱振豪臉上也不太好看，大伯一家怎麽說都是外人，這麽些話說出來，太難聽了。
    “好？哪裏好了？”
    “大雲，你是安生日子沒過幾日，就想找點事情對嗎？”他皺著眉頭：“當初你聽見她懷孕不是挺高興，現在還給你懷了雙胞胎，等著抱孫子就好了，說這麽多廢話做什麽呢？”
    “振豪，你也責怪我？”
    “唉，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麽呢？”
    “是啊，嬸嬸，現在大哥的心思都在嫂子身上，我們說也聽不進去。”
    “雙雙，你給我閉嘴。”大伯瞪了她一眼，這孩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懂事，明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摻和到別人家事裏頭去，愚蠢。
    “爸……”
    一頓飯不歡而散，鬱景城拉著季小雨到外麵散步去了，他準備這幾天讓她到公司跟自己一起，就不用這裏受委屈。
    搬出去住的事情還是要盡快想辦法，之前的公寓一直有讓人打掃，唯一的問題是媽的腿不方便，沒辦法離開他，再做兩次複健，應該差不多可以自己走動了。
    “想什麽？臉比驢臉還長。”
    “我想搬出去。”
    她詫異了一下，轉念一想，搖搖頭：“現在可不是什麽好時機吧。”
    鬱景城停了腳步，伸手去摸她的頭：“等媽的腿再好點，我們就搬回上次的公寓去吧。”
    “你決定吧。”隻要父母沒意見，她並不喜歡家裏太吵鬧，尤其是如今的婆媳關係讓她頭疼。
    安靜的花園小道上，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清晰得突兀。
    季小雨掏出手機一看，竟然季小曼。
    她臉上有一閃而逝的遲疑，落入鬱景城眼中，他眼簾低垂，也看清楚了屏幕上的名字。
    “喂！”
    “姐，救救我，求你了。”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季小曼虛弱而嘶啞的聲音，從前姐妹兩人生活了這麽多年，她從來沒有叫過季小雨一聲姐姐，如今變成這樣，這兩個字反而成為了求救的利器。
    “發生什麽事了？”
    “我……嗚……我好難受……”
    季小雨一瞬間察覺她是毒癮犯了。
    “你在哪裏？”
    季小曼隨後發了一個地址過來，鬱景城已經轉身去車庫倒車了，初春的夜裏寒風依舊刺骨，他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蓋在她身上。
    季小雨握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雖然不喜歡季小曼，但她畢竟是爸爸的女兒，染上這種東西，還是因為另一個女人，總覺得有些可悲。
    不知道如果周豔豔還活著，知道自己的女兒被別人這麽對待，會不會氣得吐血。
    “別緊張，如果情況還不算太嚴重，就送到戒毒所吧。”
    季小雨沒說話，側著臉望著窗外。
    “你爸知道這件事情嗎？”
    她搖頭：“不知道。”
    “季小曼看著也不像是這麽不找邊際的人，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你爸就不管她了？”都是女兒，鬱景城從來都不喜這個嶽父大人區別對待的態度。
    “他有兒子之後，哪裏有閑心管這些。”
    “嗬！”他勾起唇角，眼中神色忽明忽滅：“那隻能說你這個後媽是個厲害的，幸虧你已經嫁給我了，不然留在家裏怕也是被欺負的份。”
    季小雨不服氣：“難道我就這麽沒用？還是看著像聖母？像包子呢？”
    “是你太善良。”
    “這麽說豈不是體現出來你很偉大了，拯救我季小雨於水火之中，想要怎麽報答呢？”
    鬱景城：“情債肉償。”
    “流氓。”
    兩人趕到的時候，季小曼已經躺在地上，鼻涕口水，頭發淩亂，瘦骨嶙嶙的身上，衣服破爛不堪，季小雨有那麽一瞬間以為自己看錯人了。
    要不是那雙大大的眼睛哀求的望著自己，她甚至認不出來這張臉，才幾天不見，就已經折磨成這樣。
    “姐姐……對不起，救救我，求你了。”
    她跪在地上爬過來，抓著她的衣服，像是無數癮君子那樣，尊嚴盡碎，這個時候她毫不懷疑，自己就算是讓她脫光衣服到大街上去，季小曼也毫不猶豫。
    片刻的遲疑讓她驚恐了：“求求你了，給我一點吧，好難受，我真的好難受，隻要一點點就可以了。”
    看著她這副樣子，她閉了閉眼睛：“小曼，戒毒吧。”
    一聽見戒毒兩個字，季小曼就慌了，拚命搖頭：“不要，我不要戒毒，求你給我點吧，幫幫我，不要讓爸爸知道，千萬不要。”
    她跪在地上，卑微如同螻蟻，就差磕頭。
    季小雨想讓她站起來，顯然她已經沒有力氣，口中不斷重複著自己的需求。
    整個人所有的靈魂跟理智都已經被毒品掌控，完全失去了判斷，隻有那種極致的快樂可以讓她擺脫現在的痛苦，隻要可以得到，無論做什麽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