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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天蒙蒙亮。
    我站在手術室外，緊張的雙手握緊，在心裏不斷祈禱。
    她那麽恨我，甚至我今天遭遇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賜，但在最後，她把我撇開，為了擋那一刀，我心裏對她的怨，怒，恨，全部消失無蹤。
    我現在隻想她好好的，不要有事。
    成哥把我們送到這裏就帶著明月走了。
    我不知道她們去了哪，也不知道她們要做什麽，但明月出現，我和小玉以後都不會有事。
    這是我最的直覺。
    手機鈴聲響起，我整個人一僵，都有些恍惚。
    我趕忙抬頭，這才發現自己就坐在凳子上睡著了。
    腦子裏渾渾噩噩，很多零碎的畫麵在腦海裏翻蕩，手機鈴聲還在一編編的響。
    我抹一把臉，趕緊拿出手機，眼睛看向手術室。
    燈還亮著，這是多久了？
    我看向外麵，走廊上的燈已經關了，外麵亮堂一片。
    這是……早上了？
    我騰的站起來，看一眼時間，快九點了。
    而屏幕上閃動的名字躍入我眼裏。
    唐軒。
    他打我電話做什麽？
    我接了，唐軒焦急的聲音便從電話裏傳來，“暖暖，是你嗎？”
    我聽出來他很擔心。
    “嗯，是我。”剛開口才發現聲音沙啞的很，像磨刀子的聲音，又沙又刺耳。
    “你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唐軒沉重的聲音傳來，沒多久我便聽見開門，發動車子的聲音。
    他問：“你在哪？”
    我看一眼手術室，心沉到穀底，“醫院。”
    小玉還沒從手術室出來，是很危險嗎？
    “醫院？你受傷了？”唐軒的聲音一下提起來，很快說：“在哪家醫院，我馬上來。”
    我報了醫院的名字，唐軒說了兩個字。
    等著。
    我其實不該告訴他地址，但他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人，而我也的確受了驚嚇，想身邊有個人。
    就一個人就好。
    唐軒很快來，快速奔跑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上蕩開，我彎腰低垂的頭抬起。
    “暖暖！”唐軒猛然衝過來，蹲到我麵前，雙手握住我的肩，眼神擔憂又著急，“你哪裏受傷了？告訴我！”
    他急切的樣子就好像自己珍貴的東西受到破壞，著急擔心又憤怒陰鷙。
    我心裏一暖，看向手術室，“我沒事，裏麵的人有事。”
    唐軒一僵，隨著我的視線看過去，神色在瞬間凝固。
    “是誰？”他的聲音沉了，不似剛才的擔心著急，透著一股濃重的壓抑，似乎聲音都變啞了。
    我沒多想，沙啞著聲音說：“小玉。”
    “小玉？”唐軒的聲音一下變大，但聽著卻是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他坐到我身旁，握住我的手，我下意識便要抽出來，他卻先一步放開我。
    脫下大衣披在我身上，“怎麽這麽冷？”
    說完想到什麽，擰緊眉毛，說：“發生了什麽事？”
    末了，添了一句，“能告訴我嗎？”
    我其實不知道該怎麽說，現在回想，感覺就像一場鬧劇。
    很無辜的被殃及池魚的鬧劇。
    但看唐軒擔心的眼神，我想了想，還是簡單跟他說了下情況，免得他去調查，再惹出什麽事。
    “成哥？”他眼睛動了下，似有什麽神色劃過，但太快，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就垂下了睫毛，是一副思索的模樣。
    “嗯，沒事，他不會再來找我們麻煩了，你也別去找。”我看向唐軒叮囑。
    不是我覺得自己有多大的魅力，而是我有種感覺，如果我不說，唐軒怕是會去做什麽。
    這不是我想看到的。
    唐軒看著我，見我眼神堅決，他突然笑了，“這些人，我惹不起。”
    我仔細看他，見他沒有說謊的成分，我這才點頭，轉頭看向手術室。
    我看了時間，小玉已經手術快五個小時了，現在還沒出來。
    可千萬不要出什麽事。
    雙手交叉，閉眼，額頭抵在手掌上，在心裏一便便祈禱。
    小玉，不要讓我欠你。
    “暖暖，你的脖子！”唐軒突然出聲，我睜開眼睛。
    這時手術室門打開。
    我騰的站起來，快速衝過去，“醫生，怎麽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一臉疲憊，“病人已經脫離危險。”
    一句話，我身子一軟朝後倒。
    “暖暖！”唐軒趕忙摟住我，忽的驚聲，“你怎麽這麽燙？”
    我的意識在這句話後變的模糊，眼前視線也東倒西歪，沉沉的黑暗朝我襲來……
    “你知道她遇到什麽了嗎？”
    “她差點死了！”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我告訴你，現在，我在她身邊，以後也是我！”
    冷冷的聲音由遠及近，好像就在耳邊，但當我要細聽時，聲音又變遠，疲憊像潮水一樣淹沒我。
    我最後的一點意識是一個刺入腦海的名字。
    厲庭琛，你的愛，她要不起。
    厲庭琛，你的愛她要不起……
    要不起……要不起……
    我猛的睜開眼睛，下一刻，尖銳的痛從頭蔓延到四肢百骸，我忍不住低叫出聲。
    “暖暖，你醒了！”手被一團溫熱抓住，帶來暖暖的力量。
    我看過去，唐軒疲憊的臉出現在我眼前，而他眼瞼下一圈青黑，下巴上有明顯的胡渣，像很久沒休息一樣。
    我皺眉，細碎的片段便從腦海裏湧起。
    被人抓了，我和成哥周旋，小玉替我擋到，唐軒來了，後麵……
    “小玉呢！”我一下坐起來，剛坐起來，後背的刺痛便鑽進我的意識，我一下躺到床上。
    唐軒立馬按住我，低斥，“暖暖，你現在不要亂動！”
    這一動耗費了我大半的力氣，整個人沉重的像塊大石，動一下都艱難。
    我忍不住問，“我怎麽了？”
    剛問完，唐軒的臉色就變冷，臉上不見了溫柔，陰沉的看著我，“還問我怎麽了，自己的身體不知道嗎！”
    他幾乎是對我吼出來的。
    我有些被嚇到，愣愣看著他。
    他見我茫然的模樣，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單手叉腰，指著我，一副想教訓我卻不知道該怎麽教訓我的模樣。
    似乎，這是他第一次這麽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