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裏麵穿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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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收拾了會衣服,很快陰崇明喊她出來吃飯。陰十安聞到了熟悉的飯菜味,口中生津,太他娘的久沒吃家裏做的飯菜了。她才到客廳,就看到爺爺換下了原來那身道袍,而是穿了一身大紅色的袍子。
    他在飯桌上擺了一個瓷缸,裏麵插上三根煙。陰十安心中疑惑至極,爺爺此時回過頭來:“來了,坐下吃飯。”
    陰十安“嗯”了一聲,坐到了陰崇明對麵。見爺爺一直慢條斯理的吃飯不打算解釋的模樣陰十安忍不住了,她問:“爺爺,您不是說過晚上切記莫穿紅衣,會引開不祥之物嗎?”
    石頭村出過不少邪乎的事情,多少人過來請教陰崇明。陰崇明不想太麻煩一個一個講解,幹脆開了課堂,給本來就迷信的村民們上了基礎課。她那時就躲在村民中,一起聽課,因而記得十分清楚。
    “你說的對”陰崇明沒有急著反駁,而是更為沉靜地說,“我這是刻意為之。”
    那雙清澈見底的小眼睛不經意地掃了掃陰十安的臉。她一時後知後覺,背後嚇出冷汗。
    難不成……
    “十安,你瞞著我什麽?”陰崇明看她表情一變,正中下懷。他方才的話不過是有意試探,他這個孫女,他從小看著長大,什麽脾氣他還能不知道?
    她撒謊讓人一眼看破。陰十安心有又氣又急,又見她最依賴的爺爺擔心的樣子,這才將當時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千年男屍?”陰崇明聞言反問一句,卻不是要聽回答。他早年遊曆四海,見過不少世麵,千年男鬼見過不少。可以自由行動的屍體,有一把法力高強的桃木劍,還有這樣的人物。
    但好歹是見過世麵的人,陰崇明沒有想太多,他當即撤下飯,隨後擺了一個八卦陣,在地上插了三個香煙,緊跟著他坐下來打坐。
    陰崇明打算將那個男屍招過來。陰十安全身冒起一顆一顆的小疙瘩,想起諸葛錦那張閻羅冷臉,她心中不由擔憂,那男鬼真的會來嗎?
    “隻是我還有些問題想不明白。”擺好陣法後,陰崇明臉上皆是憂愁的神色。
    陰十安看他猶豫不定,心中一動,問:“爺爺,你在顧慮什麽?”
    “為什麽玉佩對他沒用。”當時陰十安年齡還小,陰崇明就沒解釋那麽多,便隻說了這個玉佩乃驅邪之物,就送給了她。而她不知道的是,這塊玉佩就是陰崇明做的,在玉石內用貴人紙泡了整整一年的金水,加了黑曜石溶液,又融入了幾滴狗血。但凡是想接近陰十安的陰邪之物,都會避而遠之。
    “我也不知道。”陰十安皺著眉頭。她心中忽然想起諸葛錦說的話,她體內流淌的血液極為特殊。這件事情,爺爺知道嗎?
    末世荼靡。這四個字死死勾住了她的思緒,宋瑾瑜的話又湧上心頭,苗疆女子,道士,血液……這一切會和爺爺有關係嗎?
    如果真的有關係,爺爺又為何從未提起過?
    陰崇明想想自己在陰十安身上也問不出什麽名堂,便作法口中念幾句經文,不消片刻,整個客廳涼了起來。這不是陰十安的錯覺,她感覺一陣涼風襲來,緊跟著那個深紫色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眼前,正是諸葛錦!
    “汝找吾意欲何為?”諸葛錦似一隻被人驚擾的沉睡中的猛獸,慵懶地抬了抬眼皮,目光在陰崇明臉上看了很久,也不知在尋思什麽。
    陰崇明看到了諸葛錦的突然出現,眼睛突然瞪大,他語氣暗暗吃驚:“你是諸葛國後人?”
    陰崇明早年看過不少偏門的書,對於這個傳說也略有耳聞。諸葛錦聞言眸光一凜:“哦,小老頭你懂的不少。”
    陰崇明竟也沒有惱意,反而謙虛著說:“隻是偶有研究過,隻知皮毛。”
    諸葛錦卻不再說話,而是靜觀其變。陰十安在一邊聽的雲裏霧裏飛騰,最主要的是,她總感覺爺爺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他不對勁在哪。
    諸葛錦也怪怪的,兩人之間似乎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她則是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這一點激起了陰十安的不滿,她正想說什麽,本來沉默的氣氛又被諸葛錦打破了。
    “所以,你的目的是為了她?”他看著陰十安,話卻是對陰崇明說的。
    “正是如此。”陰崇明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失態,心中暗罵自己竟然如此沉不住氣,一邊調整麵部表情,禮貌中不失強硬“這位鬼先生,總得給我個說法吧,我陰崇明在這個道上混了幾十年,雖說沒什麽通天本事,但是收拾小鬼的手段還是有的。”心頭又想著,陰十安是他寶貝孫女,這口惡氣肯定要出!
    陰十安感動地衝爺爺點了點頭,扭頭看向諸葛錦時,滿臉的憎惡。
    諸葛錦聽了也是不動聲色,他施施然地走到陰十安麵前,根本就沒將爺爺放在心上,他回頭語氣果敢:“沒有人能拒絕諸葛家的求婚?”
    爺爺明顯一怔,問:“哪個諸葛?”
    其實不用問,陰崇明也該猜的到。他神色複雜在原地踱步徘徊不定,嘀咕著:“我早就該猜到……”
    陰十安插進爺爺話中:“猜到什麽?”
    諸葛錦卻一拍她的腦袋,不動聲色。陰十安心中不滿,看著爺爺也不往她這個方向看過來,心裏想著爺爺都不跟以前一樣無話不說。但是,這反而激起了她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
    爺爺知道了諸葛錦的身份後,異常殷勤地招待諸葛錦,讓陰十安有點兒看不下去了,她回來那會,也不見爺爺那麽招待她。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一下又一下的敲門聲,諸葛錦和爺爺相談甚歡,自然沒有起身的意思,反而是陰崇明在陰十安的腦門上敲了一下:“你這娃聽了聲音咋不去看門,難不成還要爺爺幫你?”
    陰十安一聽哪裏敢不挪屁股,起身就去開門,就見門口一個近四十多歲的女人胸口劇烈起伏,臉上神情看起來像是嚇傻了一樣。
    這是村子裏的吳大媽,怎地半夜就過來了。吳大媽一見著陰十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這不是陰大哥家的孫女麽,聽說到城裏讀書去了,啥時回來的?”
    吳大媽口中說的大哥就是她爺爺,她對吳大媽有一些印象。然後趕忙回答:“你是來找我爺爺的吧,你等會,我喊他過來。”
    陰十安可不想帶著吳大媽進去,現在男鬼和爺爺兩人麵對麵做著,要是帶著她進去了,說不定會嚇了個半死。
    說實在的,在石頭村,全村人都迷信。都相信這世界上有鬼神呢,陰十安則是不想惹上這麽多麻煩,也不想事情變得這麽複雜起來。
    於是她先讓吳大媽在門口等,她扭身就往房間裏去了。背過身後,她不知道,吳大媽在原地忽地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口裏還神神叨叨:“可憐的孩子,這時候跑回來做啥,造孽啊……”
    陰十安一進屋子,就聽到爺爺說:“既然是諸葛國的王爺親自上門來提親,就選在明天把這陰婚給辦了。”
    看爺爺的表情,好像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一開始的那種霸氣蕩然無存,讓陰十安看的嘴角連續抽了好幾下。
    諸葛錦仍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當爺爺提到了成親的事情,他的眉眼間才鬆懈了幾分。陰十安上前,打斷兩人的對話,不滿道:“爺爺,你給我搗什麽亂子,我又沒說要嫁給他,你在這裏當什麽媒人?”
    你說氣不氣嘛,陰十安氣的眉毛一豎,又瞪了一眼諸葛錦,卻發現對方正冷森森地看著她。
    “父母之命,你竄出來做什麽?”諸葛錦正和陰崇明談好了,這種事本就是長輩之間該談的事,一個女孩子家家竟然跑出來。
    “誰說的,我的婚姻我做主,你在這裏瞎搞什麽?”陰十安氣到快吐血,她可不想在口頭上讓男鬼給占了便宜。
    見男鬼的模樣,像是在教訓不聽話的媳婦一樣。她還想說什麽,爺爺轉頭問她:“這件事先不提,你進來做什麽?”
    陰十安聽了腦子也清醒了,猛地一拍腦門,她怎麽就忘了:“吳大媽來了,說來找您呢.”
    爺爺臉色變了變,不像剛才那樣淡定自若。他猛然起身:“我去去就來。”陰十安見他去房間裏拿了一個麻布袋出來,愣了一下,忙呼喊了一句:“爺爺,你這是去哪呢?”
    陰崇明沒有回她的話。她想著再怎麽著爺爺也會在客廳裏請吳大媽進來說話,哪知道當她出門時就看到爺爺和吳大媽輕聲說著什麽話,好像怕被誰發現一樣,她心中被疑惑充滿,跟了過去,躲在一個角落裏,看到爺爺時不時往屋子裏瞄了幾眼,一邊一臉神神秘秘地在壓低聲音說話。
    這是個什麽事嘛?
    陰十安想著難不成爺爺事有什麽事情瞞著她嗎,正在她思索的空檔,她感覺到一隻冰涼的手摟住了她的腰,不僅如此,那隻手還分外不老實,撩起她的上衣,直接摸上了她的……陰十安覺得渾身一顫,耳邊傳來男鬼的聲音:“裏麵穿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