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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跟在後麵，繼續稟報：“淨土堂的第八門主青鴉，已經帶著狗生他們走出沙漠，交待完事情就會趕來，第十門主胡成風是個幹大事的，押送餉銀出了燕國後，順便把高柳送到新城的軍餉給截了！”
    “他這是丟了桃子，撿杏子！”藍楓站住，沒聲好氣的說，“在下還沒打算一回去就跟鬼方結梁子，他這開端起的倒好？”
    “也不怪他，是因為第十一任門主白鴉，在經過那裏時丟了餉銀，被不知名的一夥人給截了去！他們索性就搶了鬼方的軍餉！你回去奪了王位後，不是要統一東胡各方部落麽？遲早的事啦？”
    藍楓深吸一口氣搖搖頭，這些年輕人，很多都是不受管教的野馬，何況胡成風加入天蠶的時間不長？
    大致了解一下大家的動向，藍楓這才回羽兒身邊去了。
    在天蠶穀小住一段時間，藍楓又帶著大家北上，一路上，藍楓與卓朗君私下聊天，似乎在說中原的消息？
    千羽豎起耳朵傾聽，無奈馬車外的二人說話聲音極低。
    她掀了車簾，前傾著身子，才聽到了一些：齊國借天子之名，召集諸候國：宋、陳、蔡、邾在北杏會盟，以魯國為首的一些國家，沒把齊國的野心當回事，齊桓公便以小小的遂國沒有到為空破口，將遂國給滅了。
    殺雞鎮猴取得了效果，遂國滅亡後，齊最終又製服了魯國，不久，齊又軟硬兼施的與魯結盟於柯。
    “九合諸候，一匡天下！公子小白，已經成為繼鄭莊公之後的又一任霸主！”藍楓騎著馬，與卓朗君並排走在前麵，輕聲聊著。
    “他們二人有相同，也有不同，”卓朗君掻了掻頭皮，“鄭莊公一生功業輝煌，在位期間，分別擊敗過周、虢、衛、蔡、陳聯軍，及宋、陳、蔡、衛、魯等國聯軍。禦燕侵陳也大勝之！伐許克息禦北戎，他是攻必克戰必勝！可謂戰績顯赫，使得鄭國空前的強盛，就連當時的大國——齊，也跟著鄭東征西討！”
    “不錯，他的稱霸，是戰亂的開端！是一個曆史性的轉折點！”藍楓點點頭，“公子小白和他一樣，也是個有戰略眼光，精權謀、善外交的政治高手！但，他耳根不堅，比較容易輕信於人，若小人得道？他必將一敗塗地！”
    姬千羽掀起馬車簾子，認真聽他二人談話，本來以為他們會繼續談論魯國，誰知聊著聊著？話題就轉移到鄭莊公和齊桓公身上了！
    “我想知道王兄的近況，你們能跟我說說麽？”她忍不住插話道，“我王兄對齊國俯首稱臣了嗎？不是經曆過幾場戰爭，沒讓齊國占到什麽好處嘛？”
    見她探出頭來，藍楓笑了，打馬靠近她說：“你人在我身邊，心卻在你王兄那裏？是不是？”
    千羽臉一紅，嬌嗔的白他一眼，“快告訴我嘛？王兄怎麽樣了？”
    “嗬嗬……不管是低齊國一等？還是忠於周王朝？你王兄的命運早就注定了！這樣反而更好不是麽？”藍楓看著她說。
    “聯合齊國，討伐諸候，反而更好？”姬千羽沒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眉頭微皺，“若是天下沒有戰爭，豈不是更好？”
    “羽兒啊羽兒？你總算開竅了！”藍楓修長的手指點在她眉心上，微笑著指指身邊那一行人，“你的心願，不正是我們一直在努力的目標麽？現在，你明白天蠶穀到底在做什麽了吧？”
    “可？那是不可能的！”千羽搖搖頭，“天下被瓜分幾十塊，大家都想爭到更大的地盤，如何沒有戰爭？”
    “不錯！是不太可能！”藍楓點點頭，手指掻了掻眉心的紫發帶，劍紋那裏癢癢的，讓他很不舒服。
    停頓片刻，他又說：“如果經曆一代又一代聰明人的指點江山，這個天下的王由多變少，最終變為一個！那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呢？”
    “那得需要多少年啊？”千羽驚歎的用手捂了唇，又掰開手指輕數，“天蠶穀在你這裏，經曆了一百三十四代傳人，可現在的天下，還有這麽多的大國、小國……”
    “羽兒？不說這沉悶的話題好麽？我出個問題考考你怎麽樣？”藍楓笑著轉移話題。
    “哦？什麽問題？”千羽好奇的盯過去。
    藍楓幹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才說：“有一隻狼闖入了迷魂陣裏，它先是左轉三十步，再向右轉五十步，之後又左轉三十步，右轉三十步，兩次右轉之後，它的尾巴朝哪裏？”
    “咦？好麻煩！”千羽伸出手，嘀咕著：“左轉三十步，右轉五十步，之後又左轉，再右轉……等等，朝左啦？”
    “哈哈哈……”卓朗君大聲笑了起來，憋了好一會兒的大夥兒們也跟著笑起來。
    千羽不明白大家在笑什麽，隻知道他們喜歡搞怪，看向藍楓，卻見他一臉忍俊不禁的表情，最後用手捂了唇也在竊笑。
    “你在捉弄我是不是啊？討厭啊你？”千羽嬌嗔的拿了枚果子殼丟他。
    “沒有沒有？我哪能捉弄你呢？快想想？狼的尾巴朝哪邊？”藍楓笑著頭一偏，接過果子殼丟掉。
    “朝哪邊？你一會兒左轉，一會兒右轉的？我都被轉糊塗了！”千羽托了腮認真思考。
    “啊哈？我明白了！朝下呢？”千羽大聲回答，逗得大家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突然，對上卓朗君調皮的眼神，他學狼的模樣還真像！藍楓和她也笑了。
    正在一行人說笑時，前方乎有些不對勁，微風送來一陣陣肉香，他伸手製止大家前行。
    隊伍停住，若隱若現的密林中，映入大家眼前的是一群野人，他們在林中燒火烤肉，伴隨著女子的尖叫聲、哭泣聲，還有男人嬉鬧的笑聲，說著聽不懂的語言。
    藍楓眉心緊鎖，正要飛上枝頭，北宮亭率先躍上樹冠說，“大人？待我去查看查看？”
    千羽豎起耳朵，聽出那是男人奸淫女子時的不堪場麵，婢女們也紛紛都尷尬的低下頭，慍怒的不敢言語。
    北宮亭飛進林中後，不一會兒傳來兵器碰撞聲，男人的慘叫聲聲傳來。
    “這群畜生，一定是羯族餘部流竄到此了！”卓朗君也坐不住了，飛了出去，手下三十人也跟他一起飛入林中。
    羯族？那個食人部落？
    千羽惡心得臉色蒼白，看向藍楓時，才稍稍有了些安心，“楓？中原之外的地方，是不是有很多這樣的食人一族？”
    藍楓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是很多，據我所知，從上古時候起，人吃人就是一種常態！經曆幾千上萬年的演化，現在仍有部分異族，以食人為基本生存法則！他們認為吃了人的腦子，自己和族人就會變得更強大、更優秀……”
    “啊？不是吧？”千羽驚訝的睜大眼睛，林中傳來的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人與動物唯一的區別是：人用腦子生存！羽兒覺得很恐怖是不是？但是對於獵殺動物為食的人類來說？何償不是殘忍的？”藍楓淡淡一笑，“弱肉強食，大自然的生存之道，人類披上儒雅的外衣，內心還是原始的獸性而已！”
    說話間，北宮亭和卓朗君已經回來了，身上幹幹淨淨一沾半滴血痕，三十個手下卻渾身血跡，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回來時，刺激得千羽直嘔吐。
    “你們給我死遠些？”藍楓指著他們惱怒的低吼，“炫耀功績？還是想得到在下的讚揚？”
    三十個手下連忙退開，找到附近的河流洗幹淨才回來。
    “你別動不動就吼他們好不好？”千羽吐過之後，平息呼吸對他說，“是我自己一時沒忍住，不怪他們！”
    “他們做事不帶腦子，罵一句死不了的！”藍楓柔聲哄她，“羽兒好些了麽？想不想吃點酸梅子？”
    千羽搖搖頭，“走吧？我好多了！”
    他們繼續前行，經過那些死去的野人時，眼睛敏銳的千羽發現樹叢中躲著一個少年，與此同時，藍楓他們也發現了。
    卓朗君上前提了他出來，看他的長相和著裝，就是羯族人！
    “怎麽辦？要不要斬草除根？”卓問藍楓。
    “不要！他還是個孩子呢？”千羽阻止他說。
    藍楓看了看四周，擺擺手，“放了他吧？”
    “他能活得下去麽？不會被狼吃掉？還是帶著他吧？”千羽擔憂的問。
    “不行！”藍楓搖搖頭，“羯族人個個如狼似虎，凶殘無比，帶他在身邊？無異於給自己留下後患！”
    千羽看了看那個孩子，嚇壞的縮著身子，除了遮羞用的樹葉，光溜溜無一物，初冬的天氣還是有些寒意的，把他放走，肯定凶多吉少！
    那孩子似乎聽懂了她的懇求，撲向她的馬車，尋求庇護。
    對上羽兒請求的眼神時，藍楓心一軟隻好點點頭，一行人帶著這個小野人，又上路了，剛過赤峰，便在赤河附近紮營休息。
    “臭小子？是你把他們引來的吧？”剛下了馬車，千羽聽見卓朗君在踢那個羯族孩子，見他手中拿著幾塊石頭。
    “怎麽了？”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