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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是夜裏坐車離開的,這兩天盤查的嚴,陳永坤讓我化了女人的裝束,因為所有經過的男人都要查看。本來隻是死了個旅遊老總,警察局搞的像國際來賓被槍殺了似的,每個路口都要嚴格盤查。到達平城,我和瘦子下車,陳永坤就送我們到這裏了。
    “坤哥,我謝謝你。”
    “感激的話就不用說了。”陳永坤扔給我一條雪茄:“兄弟,記著我的好。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沒看錯過人。”
    夜色朦朧,我們找旅社休息了一夜。
    次日,十點左右,找到了那個地方,在一個死胡同內,一條狹窄的磚瓦通道過去,最裏麵的一個木門。門敞開著,外邊放著兩張桌子,上麵都是八卦和紙符,是道士用來占卜吉凶的那些玩意兒。
    “走錯了吧?”瘦子前後看看:“是這個地方嗎?”
    看看地址,沒錯,而且門牌號也是對的:水仙路,287號。
    我們費那麽大力氣,就為了找個人算命?開玩笑吧。
    “有人沒?!”瘦子扯著嗓子對門內喊道:“有喘氣的沒?!出來個人!”
    混了幾天黑幫,瘦子的嗓門也大了,不像是個小偷,倒像是個強盜。
    一個年輕人從裏邊出來了,十多歲,看起來剛成年,一臉青色,胡子隻有那麽幾根:“你們算命嗎?”
    “不算,我們找這裏的一個郭師傅。”
    “我師傅就是算命的。”男孩兒回答,很不屑地瞅著我們兩個:“你們不算命找我師傅幹毛線啊。”
    哎喲,小孩兒說話還挺狂的。
    “小子。”瘦子更狂,抓起這個孩子的衣領:“要是在軒城,老子早就動手揍你了。看到客人來,連杯茶都沒有,還給老子甩臉色。你他媽甩給誰看?”
    “你放開——放開!”孩子衝屋內大喊:“師傅!有人來砸場子!”
    另一個男人走了出來,三十出頭,一隻眼睛瞎了,用黑色遮片擋著,看起來比我們更狂。但他是笑臉相迎的:“二位,小徒不懂事,衝撞你們了,還請多多包涵。可以放了我徒弟嗎?”
    我讓瘦子鬆手,上前一步:“這位可是郭先生嗎?”
    “正是。”男人回答:“我是郭如海,二位是來算命的還是占卜風水的?”
    “都不問,找你來平事的。”瘦子說。
    “哦……”郭如海點點頭,讓出一條道,請我們進去:“既然來了就是客,先請進來吧。慶忠,給客人倒茶去。”
    進門了,瘦子依然裝逼:“這才像句人話。”
    “呸!什麽東西!”小孩罵罵咧咧去倒茶:“兩個腦殘,還在我師傅麵前裝逼,真他媽有毛病。”
    屋內簡陋,房子從外邊看,都是磚瓦,裏麵卻多了一層木頭。四麵牆壁都是木頭做的,頂上也是木頭梁子,腳底下的木頭是鏤空的,下方有水流聲。我們坐下,這裏的家具也都是木頭。
    “郭先生很懂風水啊,全都是木頭,能告訴我為什麽嗎?”我問。
    郭如海淡定的一笑,替我倒茶:“這位先生,看你的樣子,對風水並不感興趣,既然不感興趣,又何必問呢?徒增煩惱。”
    “嗬嗬,是是是,郭先生說的是。”
    “你找抽啊你!”瘦子騰地站起:“你知道我大哥是什麽人嗎?!惹急了一句話就讓你這破房子血本無歸!”
    “坐下!不許這麽說話!”我厲聲嗬斥。
    “嗬嗬嗬……哈哈哈……”郭如海一點也不生氣:“沒事沒事,一年到頭,經常有人對我大呼小叫的,習慣了。我看這位先生也是性情中人,一定是因為喝多了酒才變得這麽火大。”
    “你說什麽?!”瘦子摩拳擦掌,要動手打人了。
    “你給我坐下!”我生拉硬拽地,然後去郭如海道歉:“對不起,我這個兄弟和我一樣,都坐過牢,不太懂得分寸,請郭先生別掛懷。”
    “哪裏哪裏,你有什麽事,可以直說。”
    “我大哥被人陷害。”瘦子先我一步。
    “看出來了。”
    “你怎麽能看的出來?”
    郭如海抿了一口茶:“你們形色匆匆,而且臉上有倦意,昨晚一定沒睡好覺吧?這位先生臉色不好,身上有傷。我說的可對?嗬嗬……你進門就說過,自己坐過牢,坐過牢還是黑幫人物,言語狂妄——”
    “你說誰狂妄?!”瘦子火氣是真大,又想開打。
    我沒攔著,郭如海定性不錯,一點兒也不生氣,繼續說:“黑幫人物帶傷過來找我一個算命的,再看你們的麵相,雖然‘黑’,可骨子裏卻不黑,你們來,必定有求於我。不是遭人陷害又是什麽?而且我能肯定,不是和地盤就是和金錢有關。”
    “哈哈!!”瘦子逮到他的把柄了:“小子,你說錯了,我們是因為涉嫌謀殺才來找你的。最多就是一點家族的紛爭。你說錯了哦~”
    郭如海還是淡定的笑笑:“請問這位瘦弱的先生,你所說的家族紛爭,說到底是為了什麽?”
    “當然是錢——”瘦子回答後,想給自己一巴掌。
    我替他們圓場:“郭先生,也不都為了錢,具體的事情,我會慢慢和你說的。我希望你可以幫助我。”
    “算命?”
    “算你麻的痹!!”瘦子一拍桌子,咆哮:“你就知道一個算命嗎?!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