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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上班的時候，雖然她忙得團團轉幾乎沒有時間，可一些閑言碎語還是傳進了她的耳朵。
    什麽愛慕虛榮之類已經是老生常談了，新添加的一項罪名則是對男人亂放電，隻要對方還不錯就立即貼上去。
    當時林冉冉滿心都是下班後做菜的事情，沒來得及思考這些閑話背後的含義，現在有空閑了回頭想一想，察覺出很多不對的事情，而這些都是她這兩天沒能意識到的。
    比如，宋子恒和楊曦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他們會坐在一起喝酒？
    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林冉冉的情緒也越來越低落。
    她模模糊糊地意識到，宋子恒和楊曦既然認識，而且又知道了她在哪裏工作，以他眥睚必報的性格，她將來恐怕在洛爾麗安身不牢。
    一想到這，林冉冉原本因為顧則霖離去而雀躍的心思頓時全部死寂，取而代之的是悲哀的無望，以及忍無可忍的一點點怒火。
    這個宋子恒是不是和她前世有仇，這輩子劈腿坑她不算，還陰魂不散，找個工作也能碰到他。
    前不久曹主管還暗示她很快會得到升遷，工資也會上調，為什麽美夢總是要被沉重的現實擊碎呢？
    林冉冉幾乎是徹夜未眠，直到天邊泛白的時候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沒多久又被鬧鍾叫醒，一臉頹廢地坐了起來。
    原本的她生活極有規律，每天都是自然醒，如今她差不多全都要依靠鬧鍾才能按時醒來，生物鍾全亂了。
    亂掉的不僅僅是生物鍾，還有她的生活和內心，她都不知道繼續這樣亂下去，自己會變成一個什麽樣的人。
    林冉冉趕到公司的時候，即便是粉底也掩蓋不住她眼下的青烏，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她精神不佳，整個人有點喪。
    “冉冉，你怎麽了？”楊曦本在辦公室處理文件，看到林冉冉這個模樣不由得驚訝地問了一句。
    更令他意外的是，林冉冉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主動來他的辦公室，這在以前是很少見的事情。
    “楊總，我想辭職。”林冉冉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道。
    “為什麽？”楊曦皺起眉問道。
    “因為，因為……”
    林冉冉半天找不出合適的理由，還是楊曦主動替她回答了。
    “難不成，是因為宋子恒的事情？”
    “誒？”林冉冉一驚，直直地看著楊曦：“楊總……你都知道了？”
    楊曦搖搖頭：“我什麽都不知道，隻是那天你們的反應太奇怪了，宋子恒昨天也旁敲側擊地問過我關於你的情況，你今天又忽然提出辭職，我隻能往他身上想。畢竟你在洛爾麗的工作做得很不錯，除了這一點，我想不到別的辭職理由。”
    林冉冉苦笑：“他居然還打聽我的事情，真是太過分了，楊總你沒和他說吧？”
    楊曦誠懇地說：“當然沒有了。要不這樣吧，現在我正好有空，你既然決心辭職也不用擔心工作的問題了，我們找個地方坐坐，聊聊這件事如何？”
    林冉冉點點頭，正好她也有些好奇宋子恒和楊曦之間的關係。
    楊曦帶著林冉冉出了公司，這一場景落在其他人眼裏各有滋味，一時間流言蜚語滿天飛。
    尤其是露西，她張大了嘴像是見了鬼一樣，恨不得把手裏的咖啡直接潑到林冉冉臉上去，然而楊曦還在，縱使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下這個手。
    注視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露西死死地盯著林冉冉許久，眼中滿是怨恨的光芒。
    林冉冉也多多少少注意到了這些帶刺的目光，可她完全不以為意，有種破罐子破摔的釋然感。
    反正她以後也不在這裏工作了，她們愛怎麽看怎麽看吧。
    楊曦帶著林冉冉又去了上次那家咖啡店，給她點了一杯摩卡。
    林冉冉正好精神不佳，感激地接過了咖啡，小小地啜了一口，忍不住舒服地輕歎了一口氣。
    溫暖，香甜，潤滑，這麽舒適的感覺就像楊曦一樣，讓人放下防備，倍感輕鬆。
    “你先不忙著和我說，讓我來猜猜。”楊曦笑著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宋子恒就是你的前夫吧？”
    聽到前夫這個詞，林冉冉微微皺了皺眉，點點頭，又搖搖頭：“如果可以的話，我連前夫這個詞都不想提起，他現在對於我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不，是仇人。”
    他對她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情，其他的她可以慢慢淡忘，可有一點她是永遠都忘不了的。
    那就是他曾經置她母親的生死於不顧，險些害得她母親因為沒有手術費而逝世，這不是普通的過節，可以算得上是仇。
    她不去主動尋仇已算是放過他了，輕描淡寫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她辦不到。
    當初顧則霖對她說可以幫她報仇，她最擔心的不過是母親的安危，其他的都不重要。如今母親的狀況已經穩定，後續的費用也不成問題，她才想起這件事和宋子恒的莫大關係。
    她不會主動跑去捅他一刀，可如果有一個落井下石的機會，她一定會在旁邊全神貫注的欣賞。
    林冉冉並不是傻子，和顧則霖相處了這麽久，前情後果一回味，有些事大概也能猜到幾分。
    顧則霖會主動幫她，原因隻有一個：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宋子恒的個性不是善茬，得罪的人肯定也不少，這顧則霖恐怕也是其中一個吧？
    無所謂，如果顧則霖想要對宋子恒下手，她是絕對不會阻攔的，或許還會略盡綿薄之力。
    無功不受祿，以怨報怨，這是她對兩人的回應，哪個都問心無愧。
    “仇人……”楊曦細細品著林冉冉的用詞，了然道：“所以，你離開洛爾麗，真的是因為他了？”
    林冉冉點點頭，垂下了眼睫。
    “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
    “嗯。”
    “從你平時的穿著打扮來看，你應該是不缺錢的，為什麽會來洛爾麗上班呢？”
    這個問題困擾楊曦很久了。
    他不是露西那種眼皮子淺的人，當然看得出林冉冉身上的衣物價值，以及她平時養尊處優的生活細節。
    比如她的包，幾乎幾天一換甚至一天一換，很少重樣。
    更可怕的是，這些包每一個都是限量版奢侈品，隨便挑一個出來就是六七位數的價格，足以抵她幾年或者幾十年的工資。
    所以，她到底是為了什麽在這個公司受累還受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