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正好我也覺得多一個後爹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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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那胡鬧什麽?!”
    白蕙得意忘形的嗓音剛落,冷不防一道帶著明顯怒意的威嚴嗓音又起,“我倒不知道你何時竟成了這大宅的主人了?!”
    這些年,白蕙入住這時家大宅,雖是無名無份,可誰人不知她身份非同一般?
    時間一長,起初的不清不楚變成名正言順,這些年她在這大宅中作威作福,時銘章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既沒有阻止,那多數人就覺得這是默認了白蕙的身份,雖嘴上喊她一聲‘白女士’,但心裏對她多少是有幾分對女主人威嚴的忌憚。
    而此刻,時銘章那一句話……
    像是一樁不得了的豪門秘辛,聽見的傭人瞬間將腦袋埋得更低,深怕不小心因此遭受牽連。
    白蕙壓根沒想到時銘章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得意忘形的麵容一僵,臉色瞬間慘白一片,往日裏的小女人形象一下敗壞幹淨,她咬牙切齒瞪一眼餘生,轉身麵向時銘章時已經是另一幅溫柔似水的模樣,“銘章,你怎麽這個時間回來了?”
    “怎麽?怪我沒有事先向你這個‘女主人’打個報告?”時銘章不吃她這一套,臉色依舊難看的厲害,房裏孩子淒慘哭聲沒停,他對那個小丫頭有印象,回來幾次都撞見過,很愛笑的一個小丫頭,瞧見了足可叫人心尖發軟,可惜這孩子是顧佑洺的血脈,因此他始終冰冷相待。
    但冰冷不代表會眼睜睜看她遭受欺負,不久前白蕙那些話他多少是聽見了,惡毒至極!
    “銘章,你聽我說……”白蕙心髒有些打顫,要知道她最在乎的可就是這年家‘女主人’的位置,雖然時銘章至今沒有娶她進門,但她相信那天一定會來,“你誤會了,我隻是在教育孩子,這小丫頭太不像話,我這也是為了她好……”
    白蕙本來試圖上前,但因為忌憚那人氣場,步子停在一米外不敢再動,“銘章,你真的誤會了,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白蕙從來曉得如何博取男人同情,此刻亦不例外。
    眼淚說來就來,見時銘章站著不說話,她以為是賣慘奏了效,於是更加賣力,“銘章,我從來沒有覺得我是這裏的女主人,我知道你心裏隻有姐姐,可是我愛你……從一開始就愛,我從不敢奢望取代姐姐的位置,可是銘章,隻要這樣就夠了,在姐姐回來之前,我隻想守在這裏,替你打理好這個家……”
    表裏不一!
    此刻餘生才發現,大概沒有人比白蕙更擔得起這個詞。
    風波暫歇,她和澄澄應該暫時安全,不過她也看準一點,既然白蕙懼怕時銘章,那麽……
    這樣的機會不多,她必須抓緊!
    這樣想著,餘生伸手扯了地上一條毛毯裹住澄澄隻穿了單薄上衣的身體,而後起身上前兩步,糾結了下應當怎樣稱呼,“時……先生,澄澄認生始終住不慣這裏,如果可以的話還請您同意我帶澄澄離開。”
    隻要時銘章點頭,那麽白蕙就是一千萬個不願意,也隻能放行!
    白蕙豈能不知她心裏所想,聞言,眸帶厲色的掃過來,若不是時銘章在場,餘生毫不懷疑此刻自己怕是要挨上她幾個耳光。
    “銘章,不可以!澄澄是我孫女……”白蕙看著時銘章眼底深不可測,深怕他真的同意了餘生的要求,“我比任何人都愛她,不可以的,你不可以……”
    見狀,餘生下意識緊緊皺眉。
    這些年時銘章的心思外人從來都看不懂,因此她不確定,白蕙在他心中占據怎樣著怎樣的分量。
    若說他心中有白蕙,這麽些年過去卻始終沒有給她名分,若說他心中沒有白蕙,又怎會容忍這樣一個女人在這大宅中作威作福?
    她承認自己很多時候不是白蕙對手,能否帶走澄澄完全在此一搏!
    此刻全部希望押注在時銘章身上,不敢掉以輕心,“時先生,您……”
    “暫時住下!”
    一錘定音,叫人回不過神。
    餘生一下愣在當場,臉上血色一點點退了幹淨,反觀白蕙,雖眼底還含著淚,但那層淚意之下源源不斷的得意已經肆無忌憚蔓延開來,“銘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激動的一句話怎麽也說不完整,但意思卻是明了——
    我就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
    有一瞬她甚至覺得,此刻隻要她再努力一把,那麽時夫人的名分將會非她莫屬,而這個男人也會徹徹底底成為她的所有物!
    “時先生……”
    餘生心有不甘,還要說什麽,後半句卻被時銘章直接打斷,“你是阿謙的心理醫生,他不點頭我沒理由擅自做主放你離開。”
    為了……時謙?!
    白蕙飄在半空的心瞬間跌落穀底,碎的慘烈。
    可這還不是最慘!
    因為時銘章視線很快從餘生方向收回,而後落在白蕙身上,一時間眼底厭惡大盛,“你倒是提醒了我,隻要有你在,小芷她永遠不可能回來!”
    白芷曾是最風光無限的時家女主人,亦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白家人最引以為傲的掌上明珠!
    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
    每每想到那個女人,白蕙都是一陣咬牙切齒的恨!
    憑什麽同為白家女兒,兩人命運如此截然不同?
    就因為她是私生女?
    就因為她是私生女,所以從小在肮髒弄堂長大,若不是憑著美貌玩轉著一幫男人的心,她大概早就餓死街頭!
    十三歲她就懂的利用身體換取好處……
    那麽多男人拜倒在她裙下,唯獨眼前這個!
    遇見他,她才明白有個詞語叫做求而不得。
    他的目光始終都在白芷身上,即便白芷早早心有他屬,即便她後來趁亂順利爬了他的床,生下顧佑洺,也從來不曾得到過他半點另眼相看。
    白芷……
    白芷!
    白蕙讀懂時銘章那句話的意思,拚了命的搖頭,“銘章,你想想佑洺,你想想他啊,他也是你的兒子,你不能這麽狠心,不能這麽對我們……”
    可惜心軟這個詞,時銘章從來不會用在她身上。
    縱使苦苦哀求,時銘章也還是那句話,“一個月後,無論阿謙病情能否好轉,你們一起離開這裏!”
    餘生是那個治病的人,白蕙則是用作監督,這從一開始就是時謙的意思。
    如今加上一月之期,臨走,時銘章眼神薄涼掃過餘生方向,他雖沒再說半個字,可那眼神裏透著的濃濃冷意是……警告!
    餘生心裏咯噔一聲,下意識聯想到的是和時謙曖昧的種種,難道……
    “掃把星!”
    餘生還來不及深想那個警告意思為何,思緒已經被白蕙打亂徹底,隻是到底忌憚了時銘章那通發怒,聲音壓得很低,“我們母子兩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輩子才會攤上你這麽顆災星?佑洺生意從來出過問題,你一回來,他項目就出事,眼下他大半年回不來,正好合了你的意,你就好在外頭亂搞了是不是?!”
    “……”
    餘生覺得她這樣的聯想能力不去當狗血八點檔編劇真是埋沒人才,時銘章的意思很清楚,頂多再有一個月,那時候不管時謙身體好壞與否,她們都得離開這座大宅。
    一個月總比遙遙無期要好,爭取到這樣的結果餘生已經知足。
    她原本是不想理會白蕙的咬牙切齒,隻是後知後覺回過味來,意識到自己落下了最重點的一句,“你剛剛說顧佑洺大半年來都回不來?”
    這怎麽可以?
    “別裝的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白蕙這會也是沒空再搭理她,還要去找時銘章,並不多做周旋,轉身就走。
    餘生本想追上去問個清楚,可是懷裏小丫頭不安分的動了動,吸著鼻子又要哭,“麻麻,再不上廁所澄澄要憋壞了!”
    “……”
    餘生隻能放棄去追白蕙的想法,先抱著澄澄去衛生間。
    ————
    午飯後,顧佑洺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餘生盯著懷裏女兒熟睡的小臉,滿腦子都是白蕙那句‘大半年內顧佑洺回不來’,一時間愁眉不展的厲害,澄澄的身體根本等不了那麽久……
    一年時間,隻有她盡快懷上孩子,救治澄澄的希望才能更大一分。
    “銘章……銘章!”
    房間窗戶沒關,樓下吵雜的聲音突然傳進來,大概是被吵到,懷裏小丫頭不安分的動了動身子,餘生盡可能的放輕動作起身,預備去關窗戶。
    樓下,黑色車子等在那裏,時銘章從大廳出來,頭也不回的坐進車裏,白蕙一路追趕最終也隻吃了一嘴汽車尾氣,她一臉憤憤心有不甘,顯然,從早上到現在,她並未改變時銘章那個叫她一個月後搬離的決定……
    餘生將這場景瞧在眼裏,隻覺無比大快人心!
    她關上窗戶回到床上,心裏卻是默默做了個決定……
    ————
    樓下。
    黑色轎車一路駛離時家大宅,女人一聲聲喚他的聲音總算消失,時銘章眉間褶皺這才舒展,而後拿出手機撥號。
    “怎樣?”電話很快接通,那頭隻有淡淡兩個字,是個問句。
    “臭小子,你就這態度和你老子說話的?”時銘章聲音暴跳如雷,但眼底卻未見半點怒意。
    “ok,這麽說來你應該也不是很想知道白女士最近一個相親對象姓甚名誰,不要緊,正好我也覺得多一個後爹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