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若是風起必見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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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一章若是風起必見血(三)
    顧長歌抬頭去看,便看見淩奕寒背對著自己站在那裏,舒城站在他麵前,兩個人麵對麵的僵在那裏,似乎在爭論什麽一樣。
    顧長歌心裏忽然就咯噔一下,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淩奕寒到舒城那裏,不知道為什麽顧長歌突然就覺得自己很想吐。
    雖然很是不舒服,但是顧長歌還是強行撐住了,她想要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麽,她想要看看,就算知道是一場戲,她又會難過到什麽程度。
    “舒大人,說這樣的話有何憑據嗎?”
    淩奕寒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怒氣,但是卻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他悠悠的繞過舒城,然後坐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
    “皇上,現在街頭巷尾都在這樣傳說,微臣不是搬弄是非,隻是不想讓皇室血統被霍亂而已。
    而且那可是皇後娘娘,若是生下了一個皇長子,那便是我大楚的儲君,若是血統不純,那算什麽事啊。”
    舒城說的慷慨激昂,一副我全心全意都是為了皇上你好的樣子。
    顧長歌冷笑出聲,聲音大的每個人都能聽到,她扶著桌子想要站起來,宣妃就把她給扶起來了,走到了舒城的麵前。
    舒城本來是跪在那裏的,看到顧長歌走過來,反而站起來,似乎是很不屑於跪她一樣。
    但是顧長歌並不介意這些細節,“舒大人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我並不是很明白。”
    “皇後娘娘想要個明白?那臣便給娘娘一個明白,現在整個寧安城的人都在懷疑,娘娘你肚子裏這個孩子的不是皇上的。
    而是燕國世子慕容憬的,傳聞娘娘曾以阿暖的身份在慕容憬身邊呆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慕容憬一直對你關愛有加,甚至將太子妃印都交到了你手上。”
    舒城原先說的所有話顧長歌都是一笑置之,直到他最後說出太子妃印,要不是宣妃在一旁扶著,她差點一個不穩就摔了。
    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淩奕寒,慕容憬將太子妃印送給他這件事,除了她和慕容憬,隻有淩奕寒知道,頂多再加一個紫衫。
    舒城怎麽會知道,她讓淩奕寒幫她把太子妃印還給慕容憬……他拿著那個東西去做了什麽?
    顧長歌的眼神看得淩奕寒心碎,但是顧長歌並沒有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
    “道聽途說之事不可信,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舒大人官居一品,難道不懂這些道理嗎?”
    顧長歌眼裏含著淚,但是說話的時候氣勢一點都不弱,舒城在她麵前倒是一點兒巧都討不到。
    “就算皇後娘娘肚子裏的這個孩子血統是純正的,可太子妃印的事卻是真真實實的,因為這件事,燕皇已經開始為慕容憬大選太子妃了。
    這事鬧的整個天下都是到,皇後娘娘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啊!”
    舒城說話說的底氣十足,看來事情是不假,顧長歌絲毫都沒覺得被羞辱,隻是覺得心有種撕裂的感覺,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顧長歌忍得渾身都疼,才能忍住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
    “太子妃印現在應該在燕國太子手上,一個印鑒而已,又能說明什麽呢。
    楚國皇後的鳳印也曾經在舒貴妃的手上,但是這能又說明什麽呢?”
    顧長歌掃過舒縈兮的眼神輕蔑的不行,淩奕寒坐在那裏,他能看出她那一副蔑視一切的目光下是多麽搖搖欲墜的脆弱,但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皇後娘娘!微臣不過是懷疑一下而已,皇室血統不容玷汙,皇後娘娘要是問心無愧,自然是最好,但是老臣就不明白了,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皇後娘娘又何必這麽大反應呢,清者自清。”
    舒城敢當著淩奕寒的麵跟顧長歌這麽直麵的杠上,不過是仗著淩奕寒現在有顧慮,不敢動他而已。
    雖然心裏也是發怵的,但是現在要是不動手幹一票大的,以後更是不得活。
    “哦,舒大人還當真是為國為民,鞠躬盡瘁,但我怎麽聽說,舒大人負責全楚國的商脈,這麽多年收受的賄賂,抵得上兩三個國庫裏的銀子呢?”
    “你莫要血口噴人!”舒城沒想到顧長歌會說這些,一下子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喊完之後就知道被套路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那舒大人又何必這麽大反應啊?”
    舒城被顧長歌堵得說不出來話,舒縈兮坐在一旁有點看不下去了,站起來走到自己父親的身後。
    “皇後娘娘息怒,我父親他隻不過是害怕皇室的血統不純正而已,實在是因為這段時間流言過剩,隻要是長了耳朵就由不得聽不到。
    但是娘娘,清者自清,這要等這個孩子生出來了,在和陛下滴血認親不就能證明娘娘的清白了嗎?”
    舒縈兮的微笑十分得體,卻讓顧長歌看得更加惡心了,隻覺得胃裏有什麽東西在不斷的翻滾,讓她難受的不行。
    顧長歌終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淚,轉頭看向了淩奕寒,“皇上也是這麽想的,皇上也懷疑臣妾的清白?”
    淩奕寒清楚大砍刀顧長歌的眼睛裏有什麽東西破碎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心上一陣刺痛,像是有人拿刀紮了一下一樣。
    “皇上也覺得臣妾對皇上不忠,皇上也據地臣妾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是個孽種?皇上難道不是最清楚,在祁山上發生過什麽嗎?啊?”
    宣妃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的撐住顧長歌,她快要站不穩了,她的手臂都被顧長歌給掐青了。
    她緊緊的褶皺眉頭,從她冰涼的手上她能感覺到顧長歌現在的心裏有多麽的痛苦。
    “舒兒,朕當然信你。”淩奕寒看向顧長歌的時候,眼睛裏全都是信任和愛戀,四目相對的那個瞬間,似乎所有人都不存在,世間隻有他們兩個人一樣。
    淩奕寒站起來想要去扶顧長歌,但是卻被舒縈兮給攔在了中間,“皇上,臣妾有樣東西要給皇上看,不知道皇上看過之後是不是還會這麽想。”
    顧長歌眨了眨眼,將殘留在眼睛裏的淚水給擠了出來,沒想到啊,舒縈兮還留了後手。
    但是她現在已經平複了很多了,淩奕寒剛剛那一句,“我信你。”讓她所有的傷口都得到了愈合。
    她真的不能忍受,在這件事上,他疑她。
    “什麽!”淩奕寒的語氣很是不耐煩,和剛剛跟顧長歌說話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這是燕國太子原本想要送給皇上的東西,奈何皇上對燕國的使臣很是不友好,所以他沒有辦法,便將這東西給送到臣妾這兒來了。”
    舒縈兮從寬大的袖子中掏出了一個卷起來的紙,看起來像是一幅畫的樣子。
    淩奕寒不耐煩的皺眉,根本沒有想要去看的打算,舒縈兮倒是堅持不懈,轉了個身和淩奕寒並肩,然後緩緩的展開了那張的畫紙。
    顧長歌就看到淩奕寒不屑的掃了一眼之後瞳孔驟然的收縮,然後再確定了畫上的東西之後猛地一把將那張畫紙給揪掉了。
    顧長歌的心底升上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皇上現在還堅定不移的相信皇後娘娘的清白了,且不說皇後娘娘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說皇後娘娘和燕國太子殿下沒什麽關係,怕是很沒有說服力吧。”
    舒縈兮從淩奕寒的表情中就知道自己已經贏了一大半了,她甚至已經忍不住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她嘴角的那個弧度看得顧長歌覺得很是不舒服。
    可是顧長歌並沒有去理會她,她直愣愣的看著淩奕寒,“陛下,是什麽?”
    淩奕寒神色很是複雜的看了一眼顧長歌,然後像是很艱難的下達了命令一樣,“皇後娘娘,身體不適,楚輕,你先帶皇後娘娘回去休息吧。”
    顧長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什麽都沒說,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不信任。
    “你說什麽?”顧長歌沒有立刻就走,她顫抖的問了一句,她實在是不敢相信。
    “關於皇後腹中孩兒之事,朕不想再聽到任何的流言蜚語,自今日起,皇後會在椒房殿中安心養胎,直到嫡長子安全降生!”
    淩奕寒的每一個都擲地有聲,似乎在維護她的樣子,但是那句在椒房殿中安心養胎,隻要不缺心眼的人都能明白,那是在變相的對她禁足。
    顧長歌默默的笑了,淒苦,“臣妾,叩謝皇上聖恩。”
    回去的路上,隻有楚輕伴在身邊,顧長歌終於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眼淚,“楚輕,你說,那副畫上到底是什麽?你聽出來了嗎?他在疑我,看到那副畫之後他就不相信我了,那副畫上到底是什麽啊?”
    “奴婢也不知道,但是奴婢可以派人去查查,總能知道的,但是公主您真的想知道嗎?”
    楚輕想要寬慰一下顧長歌,但是實在是不知從何開口。
    顧長歌自顧自的長歎了一口氣,“想,當然想,想知道是什麽讓他不信我,對了,晚宴之後墨塵就要走了,你去送送他吧,你們千萬要好好的,莫不要變成我和他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