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星定皇後歸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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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笑,顧長歌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做些什麽,“皇上說的甚是有禮,雖然此案傷及帝後皇嗣,傷的最深的人是我,但,我終究隻是一個後宮的婦人,還是不要管這麽多的好。”
要怎麽盡力,才能讓自己不哭,讓怎麽絕望,才能讓自己哭不出來。
要怎麽堅強,才能對著他笑,要怎麽端莊才能撐得起此時皇後的名號?
顧長歌知道,自己撐不住,“那既然如此,臣妾現行告退了,該回去看看孩子了們。”
這次顧長歌沒有等到淩奕寒發話,她轉身就走,盡力的挺直背部,盡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優雅端莊。
大年三十,除舊迎新,她本以為勝券在握,最後……卻敗在了淩奕寒的手上。
她……注定此生,與情無緣……
哈哈哈。
夜那麽涼,那麽靜,顧長歌的笑那麽突兀,連鏡都被嚇到了,就更不要說其他的小丫鬟了,一個個縮著脖子不知所措。
楚輕聽見動靜,立刻就出來了,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顧長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快看啊,是流星!”
椒房殿裏實在是太靜了,所以外頭有個小宮女輕輕的喊了一聲,在裏麵便也能聽得這麽清晰。
顧長歌慢慢的踱步到窗邊,是流星,還是流星雨,一顆一顆明亮的星星劃過天空,美的驚心動魄。
大年三十,如此星象,大吉。
嗬,顧長歌輕輕的勾起嘴角,如果有人能夠隻手遮天,那她就在天上捅一個窟窿!
“你們都下去吧,把這殿裏的燈都點上,我自己一個人守歲就好了。”
顧長歌好像很累的樣子,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的,楚輕有些不放心她。
“娘娘您去休息吧,我在外麵替您守著,要是有什麽事兒,您就叫我。”
“好……”
顧長歌覺得自己很難過,很難過,難過的快要死掉了,但是她卻哭不出來,她去看了看熟睡的孩子,然後便到一旁看書去了。
先哲說的話一句句都那麽能說到人的心坎裏,卻不知為何徹骨的涼。
那麽多的道理,她讀了一遍又一遍,那麽傻的錯誤,她卻也犯了一次又一次。
楚輕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顧長歌坐在床邊發呆,木愣愣的盯著窗外,窗戶還是開著的。
楚輕看著就來氣,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嗎?不知道自己身子骨是個什麽狀態嗎?根本就不能受涼還這麽的折騰自己。
楚輕也是由著性子,過去就把她的窗戶給關上了,“公主,就算是再怎麽不好,別人折騰您也就算了,您怎麽不心疼心疼自己呢?”
跟在顧長歌身邊這麽久,楚輕已經是認定了的,她心疼顧長歌,一天比一天心疼。
身心俱疲是什麽樣子,她真的在顧長歌的身上看得一清二楚。
“我怎麽就不心疼自己了,那麽多人巴不得我去死,我要是再不心疼心疼自己還不是如了他們的心意,我何必呢?”
顧長歌把手上的書扔出去,就著背後椅子上的靠墊就躺了進去,她很累,卻又睡不著,而且今天晚上不能睡。
“您要是知道心疼自己,還會給自己下絕海草的毒?您可是絕海草,多傷人啊。
而且公主您怎麽不提前跟我商量商量呢?”楚輕現在想想那個絕海草的事情還是一肚子的氣,簡直是太胡來了。
若單單隻是不能生育也就算了,經過那天的事情她是不敢再讓顧長歌生孩子了,但是絕海草太毒,它寒性極強,顧長歌的身子骨哪能經得起這番折騰啊。
“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有給自己下毒,你信嗎?”
顧長歌是想著要做一出苦肉計去陷害舒縈兮,但是她帶在身上的毒藥根本就不是絕海草,而是五石散,一種能讓人上癮,然後逐漸把人耗空的東西,初次接觸的人會因為產生幻覺而出現癲狂的症狀。
可是她沒能用上。
她鼻子非常的靈敏,從小就愛鑽研稀奇古怪的東西,所以宮人為她斟了酒之後她就聞出了那味道不對。
而淩奕寒似乎是為了討好她,又似乎是顧忌著她的身子將自己那杯酒遞到她麵前,告訴她這酒甘醇,但是太烈,所以隻讓她嚐一口的時候。
她就著他的手輕輕的抿了一下就知道這酒不對,可是她隻是猶豫了一下,就把整杯酒都喝下去了。
這人世已經對她那麽狠了,那她何必不對自己狠一點……又或者是她不想承認的,她舍不得淩奕寒受傷害,而她卻又做不到平和的告訴他酒裏有毒。
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幫他擋下這一災吧,卻沒想到他最後還是喝了。
“那,如果不是公主你的話,就是真的有人在酒裏下毒了……真的有人要讓淩奕寒絕後吧。”
“本來晦氣被我給吸走了,但是沒想到被我一句話把脾氣激起來了,明明知道有毒還喝了一杯。”顧長歌覺得在椅子裏躺在不舒服,竟然不顧儀態的把腳給架在了桌子上。
“不至於吧,若是真要下毒,那肯定隻有舒縈兮有這個機會吧,但是她怎麽會對淩奕寒下這種毒啊?
那如若不是舒縈兮的話,今日的酒水吃食她都安排了人專門驗毒呢?有誰能在酒水裏下毒呢?”
“不是在酒水裏,是在杯子上。”
顧長歌喝完酒之後就拿起酒壺聞了聞,很是確定那酒壺沒有問題。
而顧華會說酒裏有問題,是因為顧長歌向他示意了一下酒杯,其實是想告訴他,毒下在了酒杯裏,但是他恐怕是誤會了,他肯定是以為顧長歌是自己偷偷的吃了絕海草,想讓他幫她打掩護,假裝毒是下在酒裏的。
而他給淩奕寒把脈的時候,之所以會那麽驚訝,是因為他發現酒壺裏沒毒,但是淩奕寒中毒了,那就是說明這毒不是顧長歌自己帶進來的。
楚輕有些想不明白了,皇上用的東西自然都是專人妥善保管的,要在杯子上動手的話,更是難上加難,那會是誰呢?
“誰想讓淩奕寒絕後?淩奕寒若是兒子,而意閑又沒有辦法安全長大,放眼整個天下對誰最有好處?”
“……啊!難不成是逸王。”
“雖然懷疑他們兄弟反目是很地道的事情,但是也不能做他想了吧。前段時間林夢的事情怕是最後的導火索。”
“真是沒想到逸王竟然還有這樣的野心,哎,對了,皇上有把事情交給您處理嗎?”楚輕剛剛中途離開,所以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有,他把事情移交給了大理寺。”
“那挺好,我本來還以為這事兒是娘娘您自導自演的呢,那就能讓舒家徹底倒台了。可若是牽扯上了逸王,那可就是皇位爭奪的事情了,公主您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楚輕表情異常的嚴肅,但是她這話倒是提醒了顧長歌。
“是啊,若是牽扯到了淩逸的話,那就不是我能處理的事了,那這麽說來,他倒算是在保護我了,……他難道知道這事兒,是逸王下的手?”
顧長歌皺著眉頭自言自語的,楚輕聽得那是一頭霧水啊,“公主,您在說什麽呢?”
“沒什麽,啊,對了,我讓你辦的事情你辦的怎麽樣。”
“已經辦妥了,按現在的情況來說,如果雲亭那邊不出錯的話,應該很快就能見到成果了,但是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公主,您為什麽要這樣做。”
“要扳倒舒縈兮很容易,但如果不能讓整個舒家都消失,那就沒有任何意義,死灰都能複燃,那就隻能讓灰都不剩。
可是在楚國,舒家的勢力太大了,要把事情鬧大,要讓我站到優勢的一方,那就隻能借助天和老百姓的力量。”
楚輕有些崇拜的看著顧長歌,她世事給困住了,她被那麽多不公平的事情給困住了,所以……她有的時候做事會丟失方向和分寸。
但是當她冷靜下來的時候,她做事真的又快又狠又準,而且讓人意想不到。
“公主,我怎麽沒想到還有這種方式,但是真的可行嗎?如果引起不了轟動怎麽辦?”
“怎麽可能引起不了轟動呢?月影衛可不是吃素的啊。”
顧長歌眼睛裏的光亮晶晶的。
“今天是大年三十,按照楚國的習俗,帝後是要一起守歲的,不如,我們現在去找淩奕寒吧。”
顧長歌動了動自己的胳膊和腿,慢吞吞的站起來了,這下楚輕就又不懂了。
“為什麽啊?”
“我想那件事情傳播的速度應該會非常非常快,今夜本來就是一個不眠之夜,那麽勁爆的事情怎麽能等著別人來通知我呢?
和他一起知道不是更節省時間?”
顧長歌向楚輕伸出了手,楚輕反應了一會之後醒悟了過來,拉著顧長歌的手站起來了。
“那我派人去看看淩奕寒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皇上駕到!”
楚輕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麵高唱的聲音,淩奕寒還是第一次到椒房殿來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不過也是難得的有默契了,不用她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