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倒了八輩子血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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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你從風中來,我往深海歸 !
    在醫院裏躺了一個多星期後,我差不多已經是個廢人了。
    這七天裏,陸江一每天都和上班打卡一樣,準時來我這報道,然後一呆就是一整天的節奏。
    蘇瑁偶爾隔一兩天會過來看我,問我感覺如何,或者和我說一些不算悄悄話的話,但每次說的都絕不會超過半小時,他就會被陸江一用各種不著邊際的理由給打發走。
    後來有天下午,他趁陸江一不在,問我和陸江一是什麽關係。
    我就跟吃了幾十隻蒼蠅一樣,悶著聲說瞎話:“他就是我媽以前資助過的一個人,現在在北京混得還不錯,我媽知道我受傷住院了,就打了電話給他,讓他多多關照下我。”
    為了增加點真實感,我還特意又加了句:“我和他也不是很熟,他一直呆在這,我也有些尷尬。”
    蘇瑁“哦”了一聲,也沒再多問。
    我突然想起那句很經典的話,當你撒了一個謊之後,你還得再撒一千個、一萬個謊,來圓你最開始的那一個。
    紙包不住火,事情總有敗露的那一天。
    所以一天沒和陸江一成功離婚,我麵對蘇瑁,就都沒法安下心來。
    陸江一在這一星期裏,倒是很反常地成天守在我身邊,由開始的每次三四個小時,變成後來的一天二十四小時,他甚至把自己的工作也都搬到了我的病房。
    一方麵能夠正常上班,另一方麵還能監督我是否在被背著他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不過,陸江一呆在我病房裏的時候,房間裏沒有片刻安寧過。
    比如有次我隻是需要去醫生那看下後背結痂的情況,就有一大群護士跑我病房來提醒我。
    來了一波又一波,最後差不多整個護士站,除了護士長之外,其他人都來過了。
    而且每次離開時,她們還不忘朝陸江一拋媚眼,好像這麽妖嬈一下,陸江一就能看上她們似的。
    有次我沒忍住,和陸江一商量:“你看這裏這麽多護士,每個人都是一副恨不得立馬嫁給你的樣子,你幹脆和我離婚得了,說不定到時候還能開個後宮。”
    他手裏拿著份什麽工程報告,笑得一臉春風,嘴裏扔出兩個字:“沒門!”
    不喜歡我,又不願和我離婚,你說這人腦子是不是得去腦科看下,看哪根筋搭錯了。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我蜷縮在床上,用被子死死蒙著腦袋不再理他。
    他看出了我的抵觸,又和我提了個條件:“什麽時候你的情郎跟你告白求婚了,我就什麽時候跟你離婚。”
    其實這聽上去和我們當初剛結婚時立下的那個約定沒多大差別,可實際上差別大了。
    結婚立下的承諾是找個如意郎君後就離婚,但現在,卻是要蘇瑁跟我表白,並且還得求婚才行。
    以我對蘇瑁多年的了解,他完全就不是那種有話就會說出來的人。相反,假如他內心真有一個無比真實的想法,他絕對會把它藏起來,誰都不會說。
    陸江一的這個要求,顯然是在針對我。
    我怒了:“你這不說廢話嗎?蘇瑁壓根不可能和我告白。”
    他撇了撇嘴,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頭一歪,說:“那就沒辦法了。”
    “……”這丫的就是存心的!
    或許是我這幾天在醫院裏躺久了,吃的東西也多,體重直線飆升,我被陸江一氣得一下沒控製住自己,整個人彈了起來,然後重重摔在了床上。
    於是……被別人說成是鐵打的病床,就這麽在我的屁股下,英勇就義了。
    我手上還打著吊針,隨著床塌了下去,針頭直接從我血管裏滑了出來,然後血就跟噴泉一樣順著我的手指骨流著,紮針的那個地方腫得老高。
    陸江一嚇了一大跳,方才“哢嚓”一聲巨響傳出來的時候,他就下意識地想要來扶住我,但沒趕上時機。
    他急忙把我從地上抱起,騰出個手按了下呼叫鈴。
    醫生和護士進來時,瞧見裏麵亂七八糟的樣子,以及我和陸江一引人遐想的擁抱,不禁就想歪了……
    我紅著臉躲進陸江一的胸膛裏,聽見他十分淡定地和醫護人員說:“麻煩換張床。”
    十分鍾後,新的床被搬了進來,陸江一把我放回了上麵,讓護士幫我重新紮完針,然後開始嘲笑我:“說你是豬你自己還不承認,你看現在,床都塌了。”
    我湊,是誰先挑釁我,激怒我的?我隻不過是一時沒忍住,就……
    算了,這事是我不對,我無話可說。
    他接著又道:“所以以後別看著什麽都想吃,都已經這麽胖了,就手下留情點別再給自己增肥了,不然到時候你情郎嫌棄你了,不跟你表白求婚了,那你就隻能和我在一起了。雖然我也不介意啊,誰叫我這麽善良呢。”
    說得好像他真是個菩薩一樣,還善良?要真如此,那就幹脆果斷地和我離婚啊。
    後來又過了好幾天,我呆在醫院實在悶得慌,吵著要出院。
    原本醫生不讚成我這麽快走,但由於我每天都跑去他辦公室跟他軟磨硬泡,他終於鬆了口,給我開了張同意出院的證明。
    出院那天,陸江一因為要去弄個項目,沒有時間來接我,我隻好自己跟個幾十歲的老大媽似的,馱著背走出了醫院。
    剛一出去,我就看見周天橋站在那。
    我很驚訝地走過去問他:“你怎麽來了?”
    可能是之前在深圳因為樂艾那件事還有些尷尬,周天橋沒敢看我,替我開了車門,說:“你老公讓我來接你回去的。”
    “……”我怎麽不知道,陸江一和周天橋的關係這麽好了?
    像陸江一那種連毛細血管都是敏感的生物,應該恨不得把我當狗一樣拴在自己身邊,怎麽會叫和我關係親密的朋友過來。
    “叮咚!”手機突然接到一條短信。
    打開一看,是陸江一發來的,上麵就簡單的兩句話:“為了防止你和你的蘇大情郎有什麽圖謀不軌的行為,我讓你那叫周天橋的朋友去接你了。”
    嗬,這丫的,在他眼裏,我始終還是一個“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女人。
    知道周天橋和蘇瑁關係惡劣,特意費盡心思地把周天橋給招過來。
    這樣的話,即使蘇瑁半路殺出來想送我回家,以周天橋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同意。
    陸江一這個心機婊!幹什麽事都用的一箭雙雕的手法。
    回去的路上,周天橋一直沒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真的是頭一回,我倆之間如此尷尬。
    “上次在深圳,對不住了。”後來,還是他先挑起了話題。
    我愣了愣,又笑:“大家都是朋友,你也知道我從沒把這些微乎其微的事放在心上。”
    周天橋會意般點了點頭:“確實,你從沒變過。”
    到家的時候,我本打算留他進屋喝茶,但他拒絕了,說是警察局還有事,得趕緊回去處理。
    從我認識周天橋那天起,他就是那種責任感特別強的人,可以為了身邊的朋友犧牲掉自己。
    也正因如此,他現在都快三十老幾了,我都還沒見他談過一場正經戀愛,帶個女朋友過來和我們見麵之類的。
    所以我看了他幾秒,坦然地說:“你現在該找個女朋友了,像你工作這麽忙,平時生活方麵沒辦法自理,找個女朋友了,好歹也能幫到你一點,你也不會和現在這樣,一邊要照顧樂艾,一邊還得忙自己的工作,多累啊。”
    他的身體微微一頓,歎了口氣:“那也得有姑娘看上我啊,畢竟我這種人類的緝毒犬,一年到頭也沒有幾天休息的時間,哪還有心思去和人姑娘談戀愛,到時候耽誤了人家,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話梗在了喉嚨那,心裏莫名一股悲傷。
    其實我明白,周天橋不願意談戀愛的原因。
    曾經在他高中的課桌裏,我無意發現了一張稿紙,裏麵的內容,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情書。
    寫這個的人是周天橋他自己,而要送給的那個人,則是我。
    但我對周天橋的感情始終停留在摯友上,不想倒退,也不想往前發展。
    所以後來,以至於到了現在,我都是裝傻,當作從沒看見過那封信,用最開始對他的那份感情,和他交好。
    “那你還是得好好照顧自己啊。”最後,我淡淡說了句這樣的話。
    他笑了笑,朝我揮了揮手,然後走了。
    陸江一暫時還不會回來,我換好鞋去廚房溜達了一圈看有什麽能用的食材,然而,冰箱全是空的。
    也是,我住院這段期間,陸江一也成天衣不解帶地守在那,家裏估計很久都沒進過人了,樓梯護欄那都蓋上了一層灰。
    看著時間還早,我破天荒地有了一次作為這個房子的“女主人”的自覺,打了好幾桶水,把樓上樓下,裏裏外外每個房間都仔仔細細打掃了一遍,累得我的老腰酸得要命。
    倒在沙發上緩了好久,中途泡了碗方便麵,打了好幾盤遊戲,我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十點了,還沒有陸江一的電話,我想著要不要給他打一個試試,門就被人敲響了。
    我以為是陸江一回來了,趕緊穿好鞋蹬蹬蹬地小跑去開門。
    結果……陸江一確實是回來了,不過他此時醉得不省人事,被袁悅抗在肩膀上拖著回來的。
    看見來開門的人是我,袁悅的眼神有些黯淡了下去,疑惑的表情越來越明顯。
    媽的,我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麽缺德的事,這輩子居然攤上個陸江一這麽個淨給我招麻煩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