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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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的最後,正如陸言川所說,陸江一的訂婚宴被我們整泡湯了。
    但意外的是,陸江一的臉色沒有變黑,甚至還多了幾分坦然,當他拉著我頭也不回,異常堅定地跑出宴會廳的時候,我放佛看見了一道格外耀眼的光芒籠罩在他周圍。
    同時,也點亮了我。
    “弄砸了我的訂婚宴,你現在開心了?”陸江一鬆開我的手,站在我前麵一米遠的地方,微喘著氣問我。
    他的話裏沒聽出有多大的波瀾,我靠著整理頭發的動作來緩解內心的丁點慌亂。
    我說:“我可沒弄砸你的訂婚宴,原本我是打算回去的,誰知道陸言川硬拉住了我,我掙脫不掉,就隻能像羔羊一樣任他宰割了。”
    不是我的鍋,我絕對不會背。
    可我很想問陸江一一個問題。
    我抬頭往他看過去,他略帶緋紅的臉上還布著一些密汗,我看似漫不經心,卻又充滿好奇地問:“為什麽這麽突然地訂婚?”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秒,他回了我兩個字:“被迫。”
    被迫?逗我玩呢?
    如果是個吃軟飯,或者是那種特別慫的,怕死的男人和我說這句話,我可能還會信,可是陸江一。
    在我眼裏,他始終是如同獵鷹一般的存在,沒誰能強大到可以去控製他,簡單點來說,這個世上,隻有他決定別人的情況。
    所以他自己是被迫,我當然不信。
    我不禁冷笑:“要不是你自己願意,誰能牛逼到可以強迫你去做你不喜歡的事?”
    “姓時的,我不是神。”
    我不是神。
    陸江一一句簡簡單單,不帶任何色彩的話,又讓我跟鐵柱似地定在了原地。
    我腦子裏瞬間想到了先前陸言川和我說的那件事,陸江一,不過是他們家的一個私生子。
    是那種哪怕耗盡自己的生命去努力,也沒法得到別人認可的,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不知道為何,這種時候,這樣的一個情景下,聽到他說這句話,我感到無比心酸。
    陸江一見我不動,以為我傻掉了,他走上來重新拉住我往前走,還對我平淡地說:“有時候,你看到的東西不一定是對的,你所認為的對錯,或許會在下一秒就被顛覆。你可能覺得我無所不能,但我並非如此,我也會因為一些事情,一些理由,放掉原本的自尊與驕傲,向許多人低頭。”
    人生處處充滿著無可奈何,或許就是這種。
    我不清楚陸江一為什麽要訂婚,但我能猜到,這肯定和陸言川脫不了幹係,因為他之前也說過,陸江一訂婚,是楊瀾心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一想到楊瀾心,想到她對我說的那些話,我就莫名躁動,夾著份不甘心。
    我走著走著就忽然停了下來,陸江一也毫無意外地被我扯住了。
    他轉過頭疑惑地看著我,我吸了口氣,問他:“現在能不能和我離婚?”
    其實不管有沒有楊瀾心來找我的這茬事,我也決定在這段時間和陸江一把這些費心的事說清楚了。
    陸江一聽了我的話,頓時鬆開了我,沒有臉黑,反倒笑著問我:“怎麽了?蘇大情郎對你求婚了?”
    我搖了搖頭。
    他拍掌說:“那就行了,不是說蘇大情郎什麽時候和你求婚,我們就什麽時候離嗎?現在他都還沒行動,你急啥?”
    “……”我能不急嗎?
    我總有種強烈不安的預感,要是再不和陸江一離婚,那我倆結婚的事情絕對會傳到蘇瑁耳朵裏。
    到那時候,我真就成了別人口中那種不要臉,還朝三暮四的女人了。
    最重要的是,我在蘇瑁心中好不容易保留下來的美好形象,肯定會瞬間瓦解掉。
    “我不想做看著碗裏吃著鍋裏的女人,更不想成為什麽千古罪人。”緩和了下自己的心情,我無比淡然地開了口。
    可能每個人的自私真的是無法控製的,就像我此刻,不會去顧忌陸江一會怎麽想,我隻考慮我自己能否保住和蘇瑁的那份感情。
    有舍便有得,同樣,若你想得到一樣東西,就必須失去另一種東西來彌補這份貪婪。
    我想得到蘇瑁的感情,就得失去陸江一對我所有的耐心。
    陸江一眸子裏的色彩漸漸變得黯然,他一字一句特別錐心地問我:“你是怕成為對不起我的千古罪人,還是怕你的蘇大情郎知道你對他說謊,然後將你從此除名?”
    “我……”所有的話如硬石般梗在我喉嚨那,咽不下,說不出。
    後來,陸江一扔下我一個人走了,他走的時候,背影很蕭條,假如我沒有那麽多顧慮的話,或許那一刻,我會毫不猶豫地衝過去抱住他。
    這個男人,他身上到底有什麽事情,我似乎全然不知。
    我從不知他的身份,隻道他是個酒吧小老板;我更加不知他的喜怒哀樂,隻曉他變化無常,是個變態。
    ……
    那天之後,陸江一便很少出現在我的視線裏了,好像是刻意躲避,又感覺是真的很忙。
    反正每天我睡覺的時候見不著他,起床的時候,他也早就出門了。
    為了能解決這個尷尬的處境,我不得不打電話給悅瑾,順便也問問她,該怎麽做,才能完美地同陸江一離婚。
    既不讓他埋怨我,又不會給蘇瑁發現任何異常。
    電話接通時,首先傳過來的是段很嘈雜的聲音,我連悅瑾半句話都沒聽清楚。
    我扯著個嗓子在這邊喊她:“悅瑾,你丫的在幹嘛?怎麽那麽吵?”
    剛開始,還是沒有人應我,過了好久,在我準備掛電話再打一次的時候,她突然說話了。
    她說:“別提了,老娘正在捉奸!”
    捉奸?她要捉什麽奸?
    下意識地,我又問:“你捉誰的奸?”
    她大概對我有些無語,口氣有點不耐煩:“大姐,除了杜雷司之外,你還見過我跟哪個男人不清不楚的嗎?當然是他的啊。”
    我淡定地“哦”了一句,但後來猛然發現哪裏不對,我叫了出來:“你說你在捉杜雷司的奸?他幹嘛了?”
    “背著我和別的女人約會唄。”
    我去!還真是近墨者黑,物以類聚啊。
    前有陸江一背著我和別人女人訂婚,現在又有杜雷司背著悅瑾和其他女人約會。
    嗬嗬噠。
    也沒多少好說的,我直接問了悅瑾地址,然後火燒火燎地換了件衣服就打車殺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日子不太好,我一出門就開始衰。
    一路上,我坐的那輛的士,走的路線,不是堵車就是堵車,我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心急地催著司機師傅。
    “師傅,你能不能快點,我真的很急。”
    師傅也很無奈:“姑娘啊,我也想快點啊,可這個情況不是我想快它就能快的啊,這個交通規則咱們還是要遵守的啊,畢竟我們這是在北京,如果被查出違反交通規則,那是要罰很多錢的啊。”
    本來我還很想裝一回闊氣地對師傅說:“沒事,本姑娘有的是錢。”
    然而靜下來思考,我特麽一無業遊民,哪來的“有的是錢”的說法。
    別說以後會怎樣,至少我現在兜裏的錢,全是陸江一給的。
    這丫的也真的是對我仁至義盡了,雖然跟我冷戰,但是也沒凍結我的經濟,照樣給我能應付得了一日三餐的生活費。
    我跟師傅在路上閑扯了半天,他一會兒問我為啥這麽著急,一會兒又問我去哪裏,要幹什麽。
    我統一官方地回複:“去捉奸。”
    師傅一聽,愣了一下,又開始教育起我來了,說什麽這婚姻是自己的,一定要好好珍惜,別等到錯誤無法彌補的時候,才來後悔。
    其實這話沒說錯,不僅僅是婚姻,單說感情的話,從這段感情滋生時,我們就應該要慎重,慎重地考慮它是否可以開始,然後開始之後,它能否保持多久,我們又該怎麽做,才能讓這段感情延續下去。
    原本這是個很有興趣的話題,但我和陸江一都從沒體會過。
    我們的開始就是個錯誤,這麽久的日子來,這之中有過感動,可我們全都不願去觸碰,還心照不宣地不斷否認。
    到約定地方的時候,悅瑾還在外麵蹲著,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被我嚇了一跳,差點栽了下去。
    我扶住她,覺得她有些誇張:“到底什麽事情讓你看得這麽認真,難不成杜雷司真劈腿了?”
    說實話,我還是不信杜雷司會這麽做。
    悅瑾緩了緩氣,給我讓了個位置,然後指著不遠處的一家餐廳說:“你自己看,看清楚了。”
    我順著她的方向朝那邊看了過去。
    臥槽!真是杜雷司,而且他對麵還坐著個酷似混血的美女。
    我也不怕事大,開玩笑地說:“喲,杜雷司怎麽突然開竅不追你了?跑去和混血美女搭訕了,真是好本事。”
    陸江一好像都沒有這樣過。
    悅瑾給我翻了個白眼:“你別在這給我幸災樂禍,姐們這次沒開玩笑,我現在心情真的很亂。”
    以前杜雷司追著悅瑾天南地北跑的時候,我都沒見她情緒這麽波動過,現在杜雷司放手了,她應該要舉起我的手和她一起狂歡才對。
    可是她沒有。
    一種疑惑在我心底漸漸升起,我皺著眉頭問她:“你今天很奇怪,以往你巴不得杜雷司放過你。”
    悅瑾呆住,頓了好幾秒,而後才重重歎了口氣跟我攤牌:“時笙,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