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塵歸塵土歸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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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看到我們穿的伴娘服就放我們進來,穿過人群,也不知怎麽一下子就找到了鳳姐。鳳姐此時正坐在椅子上,早就換好了漂亮迷人的婚紗等待發型師做造型。清晨的陽光照射在鳳姐的白色西式婚紗上顯得美極了。
    她看見我倆時小臉上滿是不可置信,驚訝的說道:“阿儷?糖子?你們怎麽來這麽早?”
    糖子笑嘻嘻的迎過去雙手附在鳳姐的肩膀上誇張的張大嘴說道:“鳳姐,你今天真好看。”
    我也笑著走過去:“糖子說一定要早來幫忙於是就過來了,不打擾吧。”
    鳳姐看起來挺感動的,眼睛有些泛紅,因為化了妝不好用手去摸,隻得狠狠的眨了眨眼才對我倆招招手說道:“快過來,今天一定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一定的。”糖子透過鏡子的反射堅定地看著鳳姐說道。我不得不承認糖子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她的臉上現在滿是笑容的看著鳳姐:“你會幸福的,你已經太累了,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付出中會有回報。
    這句話好似一下子戳中了鳳姐的敏感點,她竟然一下伏在糖子身上,聲音中略帶哭腔,這個舉動把正在梳理頭發的發型師嚇了一跳,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看著我。鳳姐瑟瑟的說道“我熬了這麽久終於熬出頭了。”
    不質否認,現在的鳳姐十分的脆弱。我對發型師用嘴型比了個“稍等”,然後心疼地看著鳳姐,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好了。
    我們這幾人就一直陪在鳳姐身邊,等著鳳姐哭累了,哭夠了,苦笑了才繼續打理起鳳姐。
    鳳姐沒有娘家人,所以隊伍會悄悄的把鳳姐轉移到當時我住的出租屋,然後再轟轟烈烈的帶回別墅,這是進門。最後一站就是飯店。整個萊城最大的山芥飯店,常常有人聚會結婚會來這裏,很出名。
    王斌此刻正在處理外麵的各種事宜,很巧的王斌也沒有家人。少了很多程序走,兩個人的婚禮很是簡單,卻一樣步驟都沒少。
    這一路我們都緊緊地跟隨著鳳姐,替她拿裙擺,補妝,整理發型。做完一切準備工作後我才疲憊的發現,原來伴娘要做的竟然這麽多。
    終於到了重頭戲,看著王邵“搶親”時鳳姐臉上的幸福,我和糖子都覺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自己最好的朋友嫁人了。到了飯店,按照流程輪到鳳姐上去說話。
    她先是清了清桑,將手放在胸口上,看起來很緊張,然後笑著說道:“我這個人啊,沒有什麽本事,這輩子能遇上王斌,我感覺很幸福。說實話我常常在夜裏擔心迷失自己,可我實際又是一個喜歡四處遊蕩的人。我是水,難以定型的水,生來就不甘寂寞地奔騰,一點兒都不順利地、跌跌撞撞地奔騰,不知要到哪裏去,一點兒主意都沒有,所以我隻有兩種結局,變成了冰,或者有個很好的容器,讓我繼續是水,很精致的水。我很幸運,找到了這個容器,他將我很好的包含在裏麵,在裏麵我感覺很溫暖。”
    我看著鳳姐堅定地看著王斌,那種眼神,溫柔刻骨,我可能會記一輩子。
    鳳姐繼續說道,眼中的淚水開始打轉:“現在我覺得,我一輩子都離不開他了。”
    這個誓言莊嚴而又隆重,雖然鳳姐的語氣中滿是不正經,但是奇怪的,我突然覺得現在很神聖。也許婚姻本身就是神聖的,因為任何人在愛情麵前總是那麽不堪一擊又不值一提。
    愛是偉大的,也是自私的。
    王斌也站上去說話,但我認為比起鳳姐的發言王斌隻是小兒科,我隻知道話音落的時候台下傳來的是雷鳴般的掌聲。我看著兩個人最後擁吻在一起,在大家的一陣鼓掌聲中。這個場麵似乎在我的腦海裏定格了,有情人終成眷屬,美,太美了。
    我由衷的祝願他們,白首不分離。
    午夜鍾聲響起,灰姑娘變成公主。繁華閃燈落地,醜小鴨變天鵝。鳳姐讓我相信,即使我的出身有多麽糟糕,愛你的人還是在那裏,一直愛著你。隻是他可能還沒出現,你要等,總有一天會等到的。
    今天我和糖子都忙得不可開交,很累,但是也很開心。回到旅館我們倒頭睡下,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
    昨天我們說好,萊城這個小城裏承載了我和糖子各自很多很多的回憶,這僅僅兩天的時間裏我們想單獨逛逛走走。這棵樹下埋的光陰是我的,這片天空下的城市我呆過,這座樓的樓梯我爬過。我記得我在這裏摔了一跤,在那裏碰了一下。我記得我在這裏和厲均相識,在這裏和厲均分手。在這裏和東子相識,在這裏和東子分離。在這裏哭過、笑過……
    種種的曾經好像就是昨天發生的,不一會兒,時間悄悄的在指間溜走,我也終於又到了與萊城和鳳姐說再見的時候了。
    糖子不用走得太急,準備等我和翰林回來後一起回安來城。
    鳳姐說要請我們吃飯,翰林也來了,開著一輛比王斌還要好的車。翰林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和他以前的那輛桑塔納不一樣,這輛很漂亮,而且翰林開的時候比以往都要小心。
    翰林是一路從安來城開到萊城的這一路上廢了不少油,油價見長。我在路邊等著翰林,糖子正在鳳姐那邊,看到翰林我連忙招招手直到車子停下翰林探出頭說道:“上車。”
    我微笑著坐下記安全帶:“換了?”
    翰林解釋說:“見爸媽,租輛場麵點的,以前那輛租出去了也掙點錢。”
    我嘖嘖嘴“哥,咱家在山裏,上不去車,而且你這車停在山腳下也不怕被人碰壞了。別怪我沒提醒你,村子裏的粗人不少。”
    翰林開車的手微微一愣,我連忙說道:“紅燈!”
    車子猛地停下,幸好紮了安全帶才不至於撞到玻璃,我虛驚一場看著有些發呆的翰林,擔心的說道:“不至於反應這麽大吧。”
    翰林歎了一口氣,看著前方的紅燈:“認識這車嗎?蘭博基尼,這車租金很貴,一天上千。能帶過去給父母見見就算了,見不著,我還花這個冤枉錢不如早給送回去。”
    聽到這個數字我還是震驚了一回,雖然想到這車一定很貴但也沒有想到,竟然這麽貴。我眨眨眼看著翰林說道:“那怎麽辦?”
    “我叫個萊城的朋友給我開回去吧。”翰林臉上有些失落,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斌子,還在萊城?找你幫個忙,我這車子幫我開回安來城吧,我臨時有點事用不著了,什麽?你結婚了?……”
    我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斌子?結婚?說的真不是王斌?
    我著急的等著翰林打完電話立馬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朋友是不是叫王斌?”
    翰林一挑眉,紅燈過去,我們重新開始跑了起來:“是啊,怎麽了?”
    我笑了:“哎呀,王斌就是我朋友的結婚對象啊。”
    “啊?”
    “別激動!”我連忙說著,我可沒忘記翰林的那個急刹車,現在想想還有點後怕:“沒事,再找個別人吧。”我挑著眉對翰林說道:“這王斌人怎麽樣啊?”
    翰林皺眉一想:“挺好的,我以前有段時間被調到這裏的大富豪做經理,王斌經常光顧,久而久之就了解了,也經常出去玩吃飯什麽的。現在聯係雖然少了但關係還在。”
    “現在他還去大富豪?”我不無擔心的說道,我不想鳳姐再在男人身上受傷了,她已經傷痕累累不堪重負。
    翰林聽出我的擔心,放心的笑著說道“沒事,早在我被調去安來城之前他就不怎麽光顧大富豪了,準確的說是不常來夜店,更不常來找樂子了。”
    王斌曾經也是個風流鬼,我有點擔心鳳姐知道後會不會多想。
    人無完人,我不會因此覺得王斌是個壞人,相反的浪子回頭金不換,我挺喜歡像是王斌這種在黑暗中生活卻又心存光明的人,這種人最是難得與少見。
    翰林又大了一個電話落實了車子的問題,很快我們到了飯店,糖子在門口等著我們看到我們眼睛不禁一亮。是個人看到這車總要不僅感歎一番吧,連我都這麽做了。我下車糖子連忙跑過來跳著在車周圍說笑道:“這車真好看,新買的?”
    “租的。”翰林沒好氣的說道,我猜他現在一想到租了這車就生氣。
    糖子不明所以的撓撓頭:“有車還不高興?”
    我在翰林看不到的背後拍拍糖子,示意她閉嘴,翰林這家夥現在應該氣瘋了。來到包間鳳姐早久等了我們很久。
    翰林和王斌見麵沒有尷尬,隻是王斌稍微有些錯愣。翰林馬上解釋著,我也跟著一起說。王斌絲毫沒有架子,我看著兩人好久沒見默契倒是一點沒少,不禁笑出聲來。鳳姐瞥了我一眼說道:“傻了?”
    我笑著點點頭:“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是啊,如果能一直這樣,沒有憂愁煩惱,最愛的人、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家人如果這些人都在身邊,這樣一直一直下去又有什麽不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