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隻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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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姐寵溺似的說了一句:“所以經常沒事過來看看,把這兒當家聽見沒有。”
    我笑著說道:“鳳姐,我早就這麽認為了。”
    這頓飯吃了很久,吃的也很盡興。分別的日子總是來得這麽快,我感到肩頭一重,鳳姐此刻正趴在我身上悄悄的對我說道:“想不想見朱玲?”
    大家還沒吃完但已經到了末了,此刻如果少了兩個人並不會有人察覺,我皺起眉頭有一絲不解:“現在嗎?就我們?”
    “糖子去了會過激,你去穩妥點。”鳳姐說道,聲音依舊很小。
    我卻有些奇怪的說道:“去幹嘛?”
    哪知道鳳姐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幽怨:“我和朱玲沒什麽恩怨,但你們不同,好久沒來萊城不想去看看她現在過得有多落魄嗎?她現在就是一個站街女,隻要我說話她連乞丐都做不了。”
    我們現在強大了,我可沒忘記當初朱玲強大的時候怎麽對待我們的,看看糖子身上過了這麽久還依舊清晰的傷疤我就知道。就算我能原諒朱玲在我身上犯的過錯,我也不能原諒她對糖子所做的一切。
    還記得當時在飯店給了她一記耳光,我們之間的仇恨在我心中便如煙雲般散去,但我想朱玲在糖子身上印刻的傷疤,卻不是那麽簡單得以磨平,就像是糖子對朱玲的憎恨和害怕,是不能抹平的。
    我重新看向鳳姐,同樣小聲的說道:“不要動手,我希望他永遠離開萊城,去一個我和糖子一輩子都不會見到她的地方。”
    我真是一個心軟的人,我這麽想著。
    我和鳳姐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很默契的悄悄走出房間,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我們,喝酒的喝酒吃飯的吃飯聊天的聊天。
    鳳姐出了門打了一輛車,落座後告訴我:“朱玲就在我們之前呆的那個地頭,現在沒人站街了,即使這樣她也沒什麽生意。”
    “為什麽?”我不禁發問道,便宜總會有人去。
    鳳姐歎了一口氣:“她也是個命苦的,被貓劃傷了臉。”
    我不屑的撇撇嘴:“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不心疼她,如果我為此感到心痛那我也不會和你出現在這裏。”
    鳳姐輕輕一笑,她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付給和藹健談的司機二十塊錢便下了車,滿眼全是熟悉的景色。熟悉的樹木依舊蔥蘢,熟悉的石碑屹立不倒,熟悉的石階不懼風化……
    在瑟瑟冷風的蕭瑟中,我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又或者可以說是不熟悉了,因為此刻這個身影的纖纖柳腰已經微彎,雜亂的青絲在風中淩亂的刮著,拍打在那人弱不經風的身體上,那人瘦了。
    此刻的她正在四處尋找著想要來一發的迷惘男人們,他們往往或饑渴或無知。因為隻有具有這兩個特征在人才會想要和這種女人來一發。朱玲尋尋覓覓著街頭的人們,卻無意間發現了正在看著她的我們。
    頓時有些微怔,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奇怪的是此刻的我心中卻有了一絲的憤恨,朱玲,糖子差點被你害死,你得到的卻隻是在風中站立被髒男人洗禮嗎?
    不,你應該得到的報應應該更大,比之我對你的憤恨要強烈,因為我敢肯定糖子對朱玲的恨遠比我對她的要強烈。而我今天所扮演的正是糖子所帶來的仇恨,隻是這抹感情中少了恐懼害怕。
    這麽想著,我毅然決然的走過去,步伐很快,鳳姐有點跟不上我在我身後。朱玲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麽做,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險些倒下。
    是她先開的口:“說吧,想怎樣?”
    我細細的看著朱玲臉上的傷疤,這支一條很長的傷疤,就像是地圖上的東非大裂穀。這條疤痕從眼角至嘴角,途中經過鼻尖,難以想象這是被一隻小貓做的,但我知道鳳姐沒有騙我。這難道是上天開了眼,要懲罰這個可恨的女人?
    我笑了,笑著很幽默:“如果你從不曾對糖子做過那種事,你真的不會怎樣。”
    我沒有想到的是朱玲也跟著笑起來,隻不過很淒慘:“我早就知道會這有這麽一天,從鳳姐稱霸萊城的時候我就料到了。我隻是沒有想到懲罰來的竟然這麽慢,原來是要等你,那糖子呢?她不敢見我嗎?”
    鳳姐隻是在我身後看著我,我好像就底氣足了起來,聽完朱玲囂張的話我並沒有生氣,也許在我的內心已經下意識的認為,為這種人讓自己心裏不好受,簡直是傻子才會這麽做。於是我用十分理智且充滿溫暖的聲音說道:“我認為你應該離開這裏,這樣我們誰都見不到誰,老死不相往來,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別繼續在萊城呆著了,有鳳姐你翻不了身。”
    朱玲輕輕一笑,這時一陣風刮來,她竟險些要倒下。朱玲抬起頭看向我身後的鳳姐,我下意識在站在鳳姐身前擋住,卻激起朱玲的一陣笑聲:“事到如今你難道還怕我對她怎麽樣嗎?應該害怕的那個人是我才對吧。”
    鳳姐輕輕推開我,我順從了:“你想對我說什麽?”
    朱玲放聲大笑起來,此刻的她好像已經入魔,像一個神經病:“我玩夠的男人好玩嗎?夜裏他把你草的爽嗎?你可知道曾經我將他壓在身下。”
    我有些擔心的看像鳳姐,鳳姐並沒有生氣,可能他也認為對這種人生氣不值得。鳳姐隻是輕輕一笑,笑容中沒有激動,隻是徒添了一絲距離感:“我找到了我的意中人,他也找到了我,這一切都歸功於你。你現在要走,不然隻有死,你知道怎麽選擇。”
    鳳姐說完看向我,在等我說結案陳詞吧,我看著朱玲空洞的眼神和扭曲的表情,不知道糖子見了之後會有多解氣:“朱玲,你要知道我們對你做的原本你對我們做的,要溫柔的多。算我勸你,離開萊城你還可以重新開始,在這裏等待你的真的隻有死亡。”
    鳳姐好像有絲不忍,從包裏拿出三百遞給朱玲:“沒有錢離開這裏,我給你,富於出來的就當給你吃飯的了。不要再相見,好嗎?”
    不要再相見,好啊。我心裏想著。
    我拉著鳳姐轉身離開這個熟悉的地腳,多年之前的我也是這樣,在冷風中瑟瑟的發抖,瑟瑟的等待著饑渴無知的男人。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朱玲,她是多麽的趾高氣揚的站在廠子經理的身邊,嬌滴滴的聲音聽得我心頭一震,柔軟的柳資被經理肥碩的啤酒肚所包圍。現在的她變得比我還要不堪,為了謀生她似乎什麽都做得出來,我看著她將錢仔細的保存起來,我不知道她的決定是什麽。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從我們走出飯店的門到我們回來,用了不到四十分鍾,糖子發現我們不在了也隻以為我們去上廁所。他們在包間裏談天談地沒有時間概念,等到我們回到了包間也隻是問了一句上廁所為什麽這麽久。
    我和鳳姐相視一笑,笑單純的糖子,笑喝的微醺被糖子帶跑偏的王斌和翰林。
    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和翰林準備把車子開到山腳下,在今晚。車子是王斌的,那輛蘭博基尼被翰林的另一個朋友送回了安來城的租車店。萊城到村裏的路不長,驅車我們很快就到了山腳下,就像我說的,車子上不去,現在已經是深夜,我們打算在車上睡一覺明天繼續趕路。
    山腳下的夜裏很涼,我和翰林是一起在後駕駛座睡下的,兩個人相互依偎取暖,真的有種兄妹的感覺。
    這是我第一次和男人在一起睡覺,卻不擔心對方會做些什麽。
    第二天我是被鳥兒吵醒的,它們在我周圍唧唧喳喳的聒噪個沒完,我側頭看向翰林,他還在睡覺,我有點餓了,拿出昨天買的包子。涼了,但還能吃,我下車吃包子,給翰林留了幾個。
    看著這山這樹,對翰林來說沒什麽,但卻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我記得就在這個山坡下,我和弟弟同時跌倒媽媽立馬跑過來擔心的扶起弟弟然後向我抱怨,為什麽不把弟弟扶起來。
    想到這裏我笑了,有點淒涼。這時我的頭上一暖,翰林的手扶在我的頭上,寵溺的輕輕揉揉,好像猜出了我的心事一樣。我有些局促不知該怎麽和翰林解釋,翰林一定從小就幻想著自己的家人,如果他看到了之後發現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堪,他肯定會傷心的吧。
    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我看著翰林有些剛毅的臉,不禁心疼的說:“哥,如果你發現爸媽他們並不是那麽善解人意,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好,你會怎麽辦。我是說,他們甚至有點差勁,作為父母。”
    翰林用他那雙看透了世俗的眼睛看向遠方,目光所到之處是山和樹,還有一片藍天白雲和幾隻小鳥,山裏麵空氣很清新,早上總讓人能夠清醒,這裏和城市不一樣。
    天還是那片天,隻不過藍了很多。樹還是那些樹,隻不過蔥籠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