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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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下半年我批發些小商品回來賣, 做挑貨郎怎麽樣?收龍蝦也就這兩個月的事。”
“不怎麽樣!”
沈新全:……“怎麽就不怎麽樣了?”
“格局太小了, 虧得你自稱是我們沈家最有經濟頭腦的人, 感情就看中挑貨郎了, 打算賣針線還是發卡頭花?”
“那你覺得我適合賣什麽?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那也得有那本錢啊。”想要拿到低價的商品, 肯定得大量批發, 要是做個挑貨郎,百把來塊錢就差不多,要是想賣大宗商品,沒個千把塊張羅不起來。
“若是我能給你借到本錢,你敢做嗎?”
聽了這話,沈新全眼睛頓時一亮, 但是很快又熄滅了:喜妹能有什麽門路借大宗的本錢,肯定是找飯店的江老板借了,可是人的感情是最複雜的, 一旦喜妹開了這個口, 說不得讓人不喜, 回頭影響到喜妹的工作,他就萬死不能辭了。
“算了,我還是做挑貨郎好了, 勤快點,說不得一年半載能掙到一筆錢,到時候再想其他。”
沈喜梅也不再吱聲, 反正現階段收購小龍蝦還有得家裏忙一段時間的, 等兩個月後看看她窗口的盈利情況, 到時候再提其他。
“夏天過了,這幾個窗口的菜色會跟著改變,到時候主打是烤魚、雞公煲等類型的火鍋,雞鴨鵝等禽類貨源涉及到食品安全檢測,你們也張羅不下來,但是烤魚鍋用的魚可以讓家裏負責,還像收購小龍蝦一樣,讓公社批準。
烤魚的話大鰱魚、鯉魚都行,蓮花河裏魚應該也不少,隻是打撈不方便沒什麽人打過注意,倒是後山那裏有些池塘,我記得以往每到快過年的時候有不少人打撈。
如果有收購的,我想大家總歸會想出法子從蓮花河裏將魚弄起來的。”
蓮花河主流中央至少深達五六米,但是河麵又不夠寬,反正幾十裏的河麵上從來沒見過漁船。
作為一個魚米之鄉的南方小鎮,養殖漁業也是十來年後發展起來的,這階段所有的人的關注力都在田地上,特別是兩年後劃分責任田,人們對自家分得的土地投入了十二萬分的激情,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窩在地裏,根本不考慮其他營生。
沈喜梅想著那個時候應該是承包魚塘的最佳時機,她連地方都看好了。
昨天夜裏她還想到另外一件事,接下來農村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而生產隊的大隊長等幹部的權利和威信也膨脹到前所未有高度。
村幹部五年一換屆,明年開春七個大隊都會重新選舉村幹部。
眼見著石榮華前兩年往死裏打老婆、奉子二婚的風波日漸消散,石榮華到處活動說不得還和上輩子那樣能連任,可是若在這中間冒出二婚妻子通奸,對他的名聲肯定有影響,說不定還會重新暴露出他凶殘打妻子的原型,帽子都綠了,他能不家暴?
一旦形象受損,想來有很多人盼著取而代之。
這樣的機會,沈家也可以搏一搏的,沈喜梅抬頭看向沈新全,對方可能在思考收購大鰱魚的事情,陷入了沉思。
沈喜梅見了搖搖頭,太年輕了,也沒威信,還欠曆練,就算選上了怕是也壓不住人,最後頂多是個傀儡,大哥更不行,太老實了。
突然靈機一閃,朝沈新全溝溝手指頭:“想不想做官二代?!”
沈新全傻眼,不是在說收購大鰱魚的事嗎?難道像孫悟空那樣給他封一個弼魚溫?
木然的搖搖頭:“聽不懂!”
沈喜梅笑:“趕緊回去收你的雞蛋吧!其他不用多想,船到橋頭自然直,兩個月後你就知道該做什麽營生了。”
送走有些呆愣的沈新全,沈喜梅將窗口關了,大上午的不會有生意,員工也多在廚房那邊處理食材,等十點鍾再來開門就行了。
平常沈喜梅也會過去幫幫忙兼把關,現在已經全部上手,不需要她時時盯著了,時間上相對自由些。
沈喜梅便回四樓,看看江鴛有沒有空同她拉拉呱。
江鴛自然是有空的,偌大的紅木辦公桌上擺著——梳妝鏡等物,她在描眉!
在這小鎮經營了近二十年,國賓飯店更是穩的鐵桶一般,也沒有了繼續開拓的必要和心情,早已沒有什麽事需要江鴛勞心勞力了。
說是為了等江澤高考,其實是找理由推遲回那波濤洶湧之地的時間,這一年的悠閑生活就當給自己艱難的前半生以及注定操勞的後半生一點撫慰。
所以她怎麽舒服怎麽過。
於是沈喜梅一進來就被江鴛喊過去:“快來,就等你呢。江姨教你化妝。”
沈喜梅:……
“可不可以不要?”對於江鴛的品味,沈喜梅內心是拒絕的:江鴛尤其喜歡妖媚、誇張的妝容。
江鴛笑的好開心:“不—可—以!”小姑娘就該學會打扮自己。
江澤是男孩,她不忍心強迫他配合,不過他有孝心,領了這麽個可塑性非常強的甜妞回來。
現在她都有些可惜喜妹不是抱著特殊目的來接近江澤的。
江鴛一心一意打理著沈喜梅白玉無瑕的臉,半小時後,才允許喜妹開口。
沈喜梅拒絕去看鏡子裏妖豔的大紅妝,開始說事情。
江鴛聽完最驚訝的是:“你想讓你爸去搶未來大伯子的位置,那你以後嫁過去有好日子過嗎?”
沈喜梅被噎住了:沒辦法,她根本沒想到這茬,因為她就沒想過嫁到石家去,她的夫家是顧家,隻會是顧家!
但是在外人看來這是挖婆家的牆角補娘家的事,典型的吃裏扒外!
“我沒打算嫁到石家去,石愛國現在不在家,等他回來我就提退親,一個半月以內肯定會退掉這門親事。”因為那時候顧長軍就回來了,她不可能拖到後麵去,實在不行就將於雯雯的事挑破,然後冒著“嫌貧愛富(石家名聲差了算是家聲沒落了,不就是貧嗎?)”的名聲也要退掉這門親事。
而生產隊幹部的競選是在明年開春,這段時間足夠家裏運作扭轉了。
“那你當初為什麽要定親啊?以我對你父母的了解,不是那種□□獨斷不聽意見的人。”
這個沈喜梅也沒法解釋,好在江鴛也不是非要她的答複,隻是隨口說到這裏。
想了想,江鴛放下手上的東西,坐正:“好了,這些也不重要。我回頭了解下情況,應該不是難事。”
沈家人她都有所了解,同沈來福接觸的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品性正直的人,為人也不迂腐,有頭腦,有魄力,不過就是起點低了點,要考慮的人和事又太多,經不起風險,才一直穩紮穩打的種地。
這樣的人若是任了一村的村長,想來也是村民的福氣。
沈喜梅:“聽江姨這麽一說,好像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我本以為說出來會被罵異想天開。像我爸要是聽了,肯定頭一個說我胡鬧。”
“你想差了,所謂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你爸也不外如是。”這點看人的眼力江鴛自認還是有的。
沈喜梅吃驚的瞪圓杏眼:她那沉默穩重的父親內心真的也有謀朝篡位(不對,劃掉,是農奴翻身把歌唱)的念頭?
“回頭讓你爸有空來樓上喝喝茶,我們當麵聊聊。”
沈喜梅慫了:“這事不急,先等我同石家的親事退了再說。”現在真沒有立場提。
江鴛聽了,有些泄氣的坐回去:還當有事忙,有熱鬧看了。
“既然要退親就快刀斬亂麻,那個誰不在有什麽關係?不是兩家大人定下的嗎?大人出麵退了就是了。最後通知到他就行了。”江鴛不負責任的說道。
然後一臉八卦的問:“小喜梅,跟姨說說,你為啥要拋棄那個男的,是不是看中別的俊小夥了?做人可不能這麽三心二意,雖然你有花心的本錢。但是負心漢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反正她沒看出這丫頭有什麽心上人,一門心思專鑽錢眼裏去了。
沈喜梅:……
這怎麽說的清楚呢?怎麽就成負心漢了,你們根本不了解……
“你不會是舍不得自己掙的錢要同別人分享吧?”江鴛覺得這很有可能,這丫頭就差沒摟著那些臭烘烘的錢睡覺了。
沈喜梅:“做什麽說這大實話!”
江鴛哈哈大笑:“行行,我不問就是了。你自己看著辦,搞不定的就來找我,不就是退個親嗎,一定給你擺平!”
沈喜梅重重的點頭:哎呀,我就是這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大家就喜歡我非要喜歡我!
江鴛並不僅僅因為喜歡她們姐妹倆才將這些事包攬在身上,她有她的目的。
京城那地方,哪怕籌劃準備的再充分,也有凶險在其中,她即將麵對的是一場血雨腥風。結局如何不好意料,她是無所謂,但是不得不為江澤考慮,京城水深,如若萬一潰敗,那麽這鎮上就是他最後的退路。
沈家人品信得過,若是沈家好了,有能力了,以後總歸會記著這點恩情,佑護江澤一二。
“不過,喜妹,我話說前頭,靠我幫也不是長久之道。”
沈喜梅點點頭:“這個我自然明白,競選村長是我爸和我們沈家的事,我想拜托江姨的隻是能保證公社那邊不被人走後門潛規則掉。”
“潛規則?”
“我的意思是,公社保證公平公正,不幹涉不偏袒。”上輩子石榮華能連任,她猜十有八九是朝公社的書記送禮了。
江鴛這下聽懂了:“這個沒問題,我一句話的事,那其他的我不用管了?”
“恩,若是不憑自己的本事拿下村長之位,那麽後來也服不了眾,還不如不選上。”江鴛能做到讓公社公正就行了,其餘是沈家人自己的事。
現在粗略想想,舉沈家全家之力真刀真槍幹起來,這位置並不怎麽玄乎。
她得好好再整理一番:
當務之急是退親,和石家劃分界限,石家的破事需要捅出來,然後才是籌謀村長之位,但是在這中間最重要的還是顧長軍回來相親的事……
事情太多了,會不會弄到最後一團亂麻?到底什麽時候是契機開始捅破口子拉開序幕?
暫時也隻有走一步算一步。
江澤去學校補習的頭一個上午,沈喜梅看著遠遠走來的姚麗君,她就知道契機來了。
姚麗君是特地趁著江澤去補課不在才來的,或許是心虛,怕被人識破她之前的小心思。
江澤是病秧子,長得也是一副小孩子模樣,姚麗君本看不上,但是無意中得知他家裏超有錢,就有了結交的心思,
要知道同窗之誼到以後就是人脈關係,人脈關係就是財富。
哪想江澤像個小怪物似得,冰冷陰沉,從不搭理人,她想起對方以前同沈喜梅相處天差地別的模樣,試著拿沈喜梅做話題,對方果然理睬她了。
姚麗君那個氣的,不想說話。
江澤想找沈喜梅玩,姚麗君隻得拿沈喜梅那讓人眼紅的親事來打消江澤的念頭,要不江澤早找到七大隊去了。
她可不想沈喜梅有這麽個土豪朋友,那樣她會吐血的。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沈喜梅居然跑到江澤家飯店來幹活了,再從中阻撓不現實,還容易得罪江澤,何況換個想法,若是江澤讓沈喜梅移情別戀了,拋棄石愛國,不正合她的意嗎?
雖然她知道江澤根本沒法子和斯文爾雅的石愛國比,但是像沈喜梅那樣膚淺又貪慕虛榮的女人怎麽懂得魚目與珍珠的差別,說不定一點錢就能耀花了她的眼,然後做出什麽見不得人的醜事來。
她才不相信依照江家的財力會答應江澤娶沈喜梅這麽個又笨又窮的女孩,頂多是逗著她玩玩。
當然她知道,不能得罪江澤,所以在還沒有摸清情況之前,還是不要出現在江澤麵前礙人眼。
作為腦容量小的學渣同學,沈喜梅怎麽接的上姚麗君的思路?她在醞釀情緒開始演她想好的劇本。
“你怎麽無精打采的,我看你這工作也不累啊,不過聽說要熬夜,你可要注意身體……工資高嗎?”姚麗君一臉關切的問道,那表情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沈喜梅:飆演技的時候到了!
無精打采道:“我怕做不了幾天了,工資,不知道能不能發到手?”
“怎麽回事?飯店要辭退你?江澤不管嗎?”
沈喜梅低著頭有些疑惑:跟江澤有什麽關係?
不去想了,沈喜梅斟酌再三,憂心忡忡的講述了於雯雯想要她的工作,並且雯雯有左右她親事的能力,她不想被退親,也不想失去工作等事情,一籌莫展、無助的表情非常到位。
“她為什麽想讓你和石愛國退親?”姚麗君其實更疑惑的是於雯雯真的有那能力改變石家的想法嗎?她看來石家兩老相當喜愛沈喜梅,連石愛國都無權質疑這親事。
“還不是想讓她娘家表妹嫁給石愛國,覺得我阻了她們姐妹倆稱霸石家的路,說要我的工作怕不過也是想讓我知難而退的幌子,大概想讓我主動提出退親罷了。”上輩子石愛國的妻子就是於雯雯的表妹陳桂萍,聽說在退親不久就定下了,沒有走禮節,那年年底就舉行了婚禮。
“你說真的?!”姚麗君大驚失色的問道。
沈喜梅故作不解的抬起頭:“麗君,你抓痛我手臂了。你做什麽這麽激動?”
姚麗君忙放開手,訕訕道:“還不是為你急的。”
“你放心,我看石愛國爸媽那麽喜歡你,於雯雯她一個二婚大嫂,才嫁進石家沒幾年的新媳婦,哪有那個分量影響你的親事。”
沈喜梅哭訴:“怎麽沒有?她給大隊長生了兒子,你沒看大隊長對她好到什麽份上,石家總歸是大隊長說了算,……嗚嗚,我該怎麽辦?”
姚麗君一時沒說話,主要是她在心裏消化這些消息。
沈喜梅偷偷瞄了一眼,繼續嗯咽著說:“算了,大不了我將這工作崗位讓給她好了,想來她不至於再為難我。可是這明明是我小叔費勁心思給我張羅的,其實工資也不高,她至於惦記嗎?怕就怕她後麵還會阻擾我的親事,就算我嫁過去了,以後和她處不好,這日子怎麽過啊……”
“喜妹,你聽我說,這工作是你的,你一定不能讓。”讓了,說不得親事就板上釘釘了。
停頓了片刻特仗義的說:“放心,我會幫你的,我去找於雯雯理論!”既然於雯雯真的有左右石愛國親事的能力,她肯定得去找她。
沈喜梅一把拉住她:“別,你別到處嚷嚷,我家裏人還不知道。”
姚麗君特地找到鎮上來,自然不是為了就說這麽幾句話。
到了九點鍾,按照慣例,窗口會關門一個半小時,沈喜梅沒有上樓,而是走出來,引著姚麗君坐在樹蔭下的桌子邊,這上百套塑料桌椅都是傍晚賣小吃要坐的,這會都摞起來放在陰涼處。
姚麗君見沈喜梅有些打不起精神,心裏鄙視了一番,臉上依然是一臉關切:“你有沒有發現於雯雯特別緊張她兒子?”
沈喜梅:來了!
看我天真無邪真誠的小臉蛋:“哪個做母親的不緊張自己的孩子?她命好,進門就生了兒子,前麵彤彤媽卻是一連生了四個女兒……你說男孩女孩有那麽大差別嗎?彤彤幾個那麽小就得洗衣做飯打豬草,要是生在我們家,還不得多歡喜呢!”
姚麗君聽了臉色一下子沉了,低著頭不讓人看見她的表情。
心裏卻是恨得不行: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喜歡,那你祈禱自己以後連著生四個賠錢貨吧。
壓抑了半天,姚麗君才重新抬起頭:“我的意思是她太緊張了,根本不讓別人碰,平常也很少見帶出來。”
沈喜梅依然一臉懵懂的望著姚麗君,仿佛是在問:這很奇怪嗎?你想表達什麽意思呢?我連不上你的腦回路!
姚麗君:……
換個角度。
“哎,你說石英傑長得像誰?”姚麗君可是對上次沈喜梅問出這話時,於雯雯異常緊張的情形記憶猶新,太反常了。
當時她就覺得肯定有什麽問題,一直盯著石英傑看。
“福大娘不是說了,說石英傑和於雯雯長得像,和石家人長得不像,我看也是那樣。都說女肖父兒肖母是福氣,看石英傑那樣子也是個福娃娃,長得像於雯雯,以後應該長得不差。”
姚麗君:……你是不是故意的將話題帶跑偏啊!這根本不是重點!抓狂.jpg
沈喜梅:是啊,因為我知道不管怎麽樣,你還是會拉回來的!無辜.jpg
姚麗君:我就不該來找這個蠢貨。
“聽說你姐和她娘家離得不遠?”
“我姐?跟我姐有什麽關係?”沈喜梅突然大驚失色叫嚷道:“我姐的工作又不好,又累又髒工資還低廉,她總不至於也想要吧?不對,她一個人怎麽可能做得兩份工作?……於雯雯大姐就嫁到這個鎮上……”
沈喜梅驚疑不定的望著姚麗君:“她不會是想讓我姐將工作讓給她姐姐吧?”
姚麗君無語:這說的都是什麽跟什麽?這人腦筋是不是有問題?
不過轉眼一想,試探著問:“我覺得這倒是有可能,好像她姐在鎮上過得很不好,要是真那樣,你該怎麽辦?”
沈喜梅豁的站起來:“那不行!我姐過得更不好。要是那樣我寧願不要這親事了,怎麽也不能害了我姐……她怎麽可以這樣……這都是我小叔費了好大的勁給我們找的,怎麽有這麽過分的人?”
眼見著沈喜梅眼睛都紅了,姚麗君真心實意的寬慰道:“不要急,還沒有到那時候,總歸你還沒有嫁進去……要我說攤上這麽個大嫂,你真是倒黴,俗話說長嫂如母,你以後總歸會在她手下過日子,還是早點想開為好。”
沈喜梅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