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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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本文采用晉江防盜:防盜比例40%防盜時間一天半; 顧家不差錢,軍人工資本就不低, 顧家長子還是縣交通公司開大車的,而姚麗君會念書, 有學問,長得漂亮還能幹, 簡直太相配了, 所以顧家讓縣城的大兒子打電話催了幾次定下了顧長軍回家探親相親的計劃。
這一切規劃沒有人詢問姚麗君的意見,姚家也隻等著顧長軍點頭就將親事定下來,根本沒有想到姚麗君會那樣的排斥與憤怒。
作為一個成績非常優秀有希望成為大學生的八零年代農村女孩,她所憧憬和向往的對象自然是斯文儒雅的知識分子, 而不是粗鄙沒文化的當兵的,七十年代嫁軍人已經成為過去了, 十年文革後, 許多人對紅衛兵覷的狠, 雖然紅衛兵和軍人不能劃上等號, 但是在有些人的印象裏,他們是一路的。
上輩子姚麗君和顧長軍相親時正好碰到姚麗君高三開學,被強製關在家裏的姚麗君反彈很大,對顧長軍叫囂了一大通難聽的話, 還牽扯上被顧長軍救下的沈喜梅。
這相親自然黃了,聽說姚麗君在有錢的同學和老師的幫助下, 相親後第二天就回到縣城讀書去了。
沈家以幾十年前的一點淺薄的恩情向顧家施壓, 讓顧長軍娶了已經名聲掃地的沈喜梅。
但是姚麗君的事情並沒有結束, 並且此人一度成為沈喜梅的心魔。
姚麗君以全縣第二名的成績考上了重點大學,畢業後如願留在城裏工作,嫁入了她心心念念的高級知識分子家庭。
卻並沒有從此過上幸福快懷有五個月身孕的時候被家暴,孩子沒保住自己的命也差點沒有撿回來,失婚失業的姚麗君回到農村老家養身子,那一年正好爆發了沈喜梅殺人事件。
出於一種你過得比我更淒慘,我就開心的心裏,姚麗君自然不會錯過沈喜梅走入人生絕境的場景,但是她並沒有見到沈喜梅生不如死的場麵,卻見證了顧長軍對沈喜梅如何的情深意重,不離不棄。
顧長軍絲毫沒有為了仕途而離婚的打算,錚錚鐵骨的軍人為了保沈喜梅到處奔走彎腰求人,甚至不惜頂撞顧家兩老,這樣鐵血柔情的顧長軍讓姚麗君魔怔了。
她瘋狂的後悔,那個對妻子情深意重的顧長軍本來應該是她的丈夫啊。
沈喜梅最終判了十三年有期徒刑,姚麗君養好身子去了西北,她是大學生,很快就找到一份體麵的工作,開始拚命尋找機會想出現在顧長軍的視線裏。
顧長軍擔心沈喜梅在獄中遭罪,每次休假都不遠千裏來探監,但是等他離開後,沈喜梅麵對的一定是姚麗君那張癲狂偏執的臉。
哪怕出獄後,沈喜梅被顧長軍接到軍營裏,也時常被陰魂不散的姚麗君找到,她就像是恐怖的背後靈,纏著她不放,一直到顧長軍身死,姚麗君才從她的生活中消失。
如果說朱茂華是沈喜梅噩夢的根源,那麽姚麗君就是她自卑惶恐膽怯的源頭。
她時時提醒自己,顧長軍仕途重重受阻都是她造成的,她不應該這麽自私的綁著顧長軍,讓他如折翼的雄鷹,無法展翅高飛。
沈喜梅手上用力的搓洗著衣服,腦子裏卻翻騰著那幾年監獄裏最難熬的場景。
她突然身負神力,又有顧長軍時時打點,在監獄裏認真改造學習,並沒有受到磋磨,但是定期出現的姚麗君像一個能說會道的心理師,輕而易舉擊潰了她被顧長軍建築起來的心裏防線。
內疚、羞愧、自卑總是充斥著她的精神世界,又怕顧長軍知道會擔心,他可不是普通的邊防戰士,是需要經常出比較危險的任務,作戰的時候可分心不得,所以她從來不敢在顧長軍麵前表現出來,一度瀕臨崩潰……
沉浸在那些回憶裏,沈喜梅手上的勁不由使得越來越大,突然邊上邊上傳來驚呼聲:“天哪!喜妹姐,你那是使了多大的力啊,青石板都被你捶斷了?!”
沈喜梅恍惚的看了一眼,果然,她前麵的青石板斷裂了,前頭一截往水裏沉去,衣服也飄進河裏,沈喜梅忙用捶頭將衣服跳起來挑上來,然後人後退,站到岸上去。
見幾個小姑娘震驚的眼光,沈喜梅忙解釋道:“哪裏是我捶的,肯定是用的久了,早就受損要斷的。”
這解釋很合理,大家很自然就相信了,邊上一個姑娘喊道:“喜妹,到我這裏來,這兒還有位置。”
沈喜梅聞聲看過去,那個位置正好在姚麗君和那個喊話的姑娘中間,淺笑一下,隨手提起剩下的髒衣服走過去,現在的她是人見人愛的一枝花,根本用不著怕這個人。
沈喜梅一邊放下提桶一邊笑著問邊上那個還沒有想起名字的女孩:“你怎麽也這麽晚啊?”其他姑娘都差不多要洗完了,也就這位姑娘和她還有一大堆的髒衣服。
“嘻嘻,這不是我妹放暑假了嗎,中午飯她燒,所以我一點也不急。你呢,現在身體好了?”
“恩,隻是嚇到了,前兩天沒什麽精神,現在一點事也沒有。”
“那我們待會一塊回去。”
“好啊,不過我得回去燒飯,得快點。”
“也是,誰讓你姐姐嫁的早,你們沈家都是男孩子,都沒人能幫你分攤家裏活……”
悶不吭聲的姚麗君突然將衣服在青石板上使勁摔起來,甩了沈喜梅一身水。
可能是一山不容二虎,姚麗君一向對壓她一頭的自己看不順眼,但是沈喜梅覺得她沒必要同她較真,小家子氣性,別人可都看的明擺著呢。
沈喜梅轉過身看向姚麗君,親切的說:“你家沒有錘頭(農村洗衣服時捶衣服的工具,因為力的反作用震手,不能直接用現成的木棍,而是木匠削成趁手的造型,做家具時順帶著做的,農村人家哪裏時常做家具,一般是新媳婦的木製嫁妝,沈喜梅手上的就是前年她大嫂的陪嫁,而沒有的人家直接將衣服在石板或是洗衣板上摔打也是一樣的),我的借你用吧!”
別人都覺得沈喜梅是好心,但是在姚麗君看來,對方就是諷刺她家窮,語氣不好的拒絕道:“用不上,我自己甩。”
“那能不能請你將水擰幹一點,我衣服都被你甩濕了。”沈喜梅一臉無辜的說道。
姚麗君卻像沒聽到似得,繼續將衣服甩的啪啪響。
有人幫著聲討道:“姚麗君,你太過分了,我這都有水了。喜妹好心好意借你用,你自己不用甩臉色給誰看?”沈喜梅忙打岔:“算了,恩,麗君也不是有心的,我給你擋著點!”還是沒能想起這女孩叫什麽名字,紅霞還是明燕來著?
姚麗君動作粗魯的將衣服在水裏擺擺漂幹淨,扔進鐵桶裏,提著氣鼓鼓的走了。
邊上的女孩朝走遠的姚麗君做個鬼臉:“切,慣得你,喜妹,你就是這麽好性子,對這種人幹嘛好聲好氣的?”
沈喜梅:恩,好性子人設不能崩!
“沒有啊,麗君人挺好的呀,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吧。不過,她今天怎麽沒有上工?”姚麗君是家裏的長女,下麵弟妹還年幼,可以幫忙幹家務活,所以隻要放假姚麗君得一天不落的上生產隊掙工分,老能幹了,基本上一天能拿拿到十個工分,在這幾個生產隊,除了沈家幾個青壯年的女性,少有拿十個工分的女性,所以姚麗君在這一帶也是很出名的。
“她家裏想讓她養養,養白了,好賣錢呢!”不知道是叫紅霞還是明燕的女孩一臉鄙視的說道。
“程媛媛,你留點口德,人家的事,你管那麽多幹嘛?”一個膚色特黑的女孩吼道。
沈喜梅總算知道這個不知道是叫紅霞還是明燕的女孩原來叫程媛媛,順帶也想起那個膚色黑的叫程婷婷,她們倆好像是堂姐妹來著。
關係很不好的堂姐妹,兩家媽媽是村裏出名鬧騰的妯娌,隔三差五掐架。
程婷婷是堂姐,長得還蠻實,沈喜梅和程媛媛識相的不再開口,兩人相視一笑,小女孩的情誼由此建立。
其她人陸陸續續洗好走了,沈喜梅手上麻利,衣服洗得又快又幹淨,自己的洗完了還順帶著幫程媛媛洗了兩件襯衫,兩人才一起有說有笑的往回走。
“你那桶裏那麽滿,是不是很沉啊,我忙你一提提著吧。”程媛媛真誠的說道。她隻有一桶衣服,而沈喜梅兩桶還是塞得滿滿的,不過為什麽對方看起來提著很輕鬆啊?
沈喜梅見程媛媛有些不解的眼神,不由叫糟。前幾天生病了,她奶和大嫂隻練了幾件緊要穿的洗了,她這桶裏積累了不少衣服,按理,她是提不動的。
沈喜梅忙做出有些吃力的樣子,嘴上卻拒絕道:“沒事,我擰水時擰的特別幹淨,不是很重。再說我家離得近,很快就到了,不像你還要拎好長的路呢。”開玩笑,要是讓對方知道這桶那麽重,不得更懷疑她。
聽了沈喜梅的話,程媛媛也沒有再堅持,她自己的的確蠻重的,多了拎不動。
兩人非常和諧的走進村裏,很快到了沈家那排房子的路口,沈喜梅正準備說再見,程媛媛卻放下東西跑過來,湊到沈喜梅耳邊神秘兮兮說:“我和你好才告訴你,那個姚麗君就不是個好的,前兩天我看見她去了石家,最後是石愛國送她出來的,她出來的時候眼都是紅的。我看她十有八九是看上石愛國了,想撬你牆角,卻被石愛國拒絕了,你可上點心吧,記得防著她。”
因為這些人的成功,使得1980年春夏之交,實際上就上她重生的前幾個月,中央的一些領導人到南方農村展開調查,所以就傳出了分開單幹的信號,但是她記得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具體實施到這個縣城得等到八二年秋天,距離現在還有兩年呢。
沈喜梅一輩子沒種過地,自然不太關心分開單幹的事,重生了,她得提前把她的小餐館開起來,錢這個東西不是萬能,但是也萬萬不能短了,家裏的條件、顧長軍的仕途、孩子的養育,都使得她必須未雨綢繆起來。
不過她同時想起了這年頭有和流氓罪一樣人人喊打的罪名:那就是投機倒把。
對於做生意,現在絕對是最考驗人膽量和魄力的年月,雖然投機倒把不像前幾年抓的那麽嚴,有的地方政策鬆,可能啥事沒有,但是也可能被揪著就是坐牢的大罪。
後世有人總結:八十年代初,擺個地攤就能發財,可是很多人不敢;九十年代初,買支股票就能掙錢,可是很多人不信。
九十年代炒股爆富她絕對信,可是她不會啊!想發家致富還得靠她的老本行。
上輩子和小餐館打了十幾年交道,雖然做的是學生的生意,都是一些簡單的家常菜,廚藝嘛在後世絕對算不上什麽大廚,但是這是八十年代初啊,菜色缺乏創新的八十年代初。
後世網絡那麽發達,什麽菜係的做法、處理食材的訣竅網上搜不出來?那些曾經風靡過的各色小吃,她總能挑兩樣合適的經營一番吧。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是好好了解下當下的政策,掙錢雖然急,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重來一次,絕不能再折進去了。
吃過晚飯,沈喜梅一家在屋後門口坐著納涼閑聊,她幾個嬸娘相諧走了進來。
沈家在家未出嫁的女孩就沈喜梅一個,一眾皮的上天的男孩襯托下,幾個叔嬸都偏疼她。雖然忙,得知沈喜梅摔水裏也特地來看過了,這會聽說好轉了,白天要上工沒空,晚上相諧著拿點雞蛋、點心又過來了。
東西不多,畢竟家家都有能吃的男孩,但是總歸一番心意。
沈喜梅嘴甜的挨個叫人,然後乖巧的去給大夥倒茶、端板凳,未了,窩在她幺娘(五嬸)身邊,詢問沈五叔的情況。
沈五叔大名沈來旺,五八年,年僅十三歲的他到鎮上國營飯店做學徒,在打了近十年雜,總算摸進廚房的門,現在成了飯店的二廚。
國賓飯店在八二年以前是一個布滿傳奇色彩的飯店。
這家國賓大飯店是鎮上唯一一家國營大飯店,聽說是整個縣城規模最大的飯店。飯店的經營者想必後台很硬,手腕也不錯,不管外麵是什麽樣的風聲,這家飯店規模是越來越大。
沈喜梅記得初中那會,學校在鎮上東邊,每次要經過飯店門口,那是投機倒把最風聲鶴唳的時候,這個國賓飯店裏卻一直是座無虛席。
那幾年在這裏麵吃飯的大多是革委會的人,還有更多的是綁著紅袖章的紅衛兵。這個飯店能招攬這種客人並且正常收費經營下來,那後台和魄力肯定不是一般人擁有的。
這年月吃飯講究的是量足、管飽,但是那其實指的是絕大所數的普通人,對於有錢有權勢的人追求就不一樣了,鎮上醫院、棉紡廠、煉油廠、中學還有幾家國營企業都在那一塊,那些國營單位裏都有食堂的,但是這家走高端路線的國賓飯店從來不差客人。
國賓飯店的菜色,沈喜梅自然是沒有吃過,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是據她了解,店裏廚藝比沈五叔精湛的廚師一隻手都數不過來。裏麵還有個名氣很大的主廚,據說祖上是做禦廚的,前幾年給批鬥遊街最後投湖了。但是後麵請的廚師也不差,都是廚藝世家的子弟,想必國賓飯店的菜色,才是國賓飯店客人絡繹不絕的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