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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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本文采用晉江防盜:防盜比例30%防盜時間一天半; 雖說家裏小有資產, 但是那棟升值的學區樓房她打算留給女兒和外孫女的, 十來萬的現金是給兒子完成學業準備的, 那孩子, 雖然有些不著調, 但是成績好,高考狀元,直接選了碩博連讀的八年製臨床醫學, 還有七年要讀呢。
女兒年長, 女婿穩重,哪怕她不在, 也不擔心已經成年的小兒子無人看管扶持。
她走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隻是偶爾疼痛, 我這身體反應也不是很大, 能坐飛機嗎?……我想出去看看。”
頭發花白的醫生皺著眉頭搖搖頭:“坐飛機?你這情況還打算出遠門?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最好馬上住院, 做個詳細的檢查,再看看其他情況……”
回到住了近二十年的房子裏,照常和那些陪讀的家長絮絮叨叨, 然後不聲不響的將後事一一安排妥當,選了一個清晨,沈喜梅提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離開了家。
因為老中醫的話,沈喜梅最終沒有坐飛機, 她選擇了火車, 回到距離西北最為遙遠的南方山村, 那裏曾經出過狀元,叫做狀元囤,後來□□期間劃分成七個生產隊。她在這裏出生、長大、嫁人、生女,……十年牢獄之災後,沈喜梅被丈夫接到西北的軍營。
狀元囤,因為種種原因,再沒有踏足過,等再次歸來,那是成為烈士遺孀後,回來奔母喪,隔年又奔父喪,之後是公婆的喪禮。
似乎每一次歸來,滿目都是白色的喪服、帷幕。
這一次歸來,沒有喪禮,卻有風雪。
風雪照歸人,滿麵滄桑的沈喜梅悄悄來,繞過改為新農場的生產隊,徑直上山,一個個墳頭跪拜,無言矗立半天,最終離開了。
老家的兄長、叔嬸都已年老,太多年沒接觸,也都生疏了,就連曾經親密無間的大姐,這些年也隻有過年時一通寒暄的電話,知道她過得還行就夠了,沒有見麵的必要了。
沈喜梅從西北來,又坐上開往更北方的火車,目的地是丈夫的埋骨之鄉大興安嶺西麓,這些年清明寒食掃墓的烈士陵園其實隻是一個安烈士英魂以及家屬哀思的地方,真正的十六位烈士的遺體還埋在深山下麵。
沈喜梅沒有堅持到坐上開往山區的車子,在火車站就倒下了,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在閉眼前,內心是不甘的,差一點,她就能到那裏了。
她並不知道千裏迢迢趕來為母收屍的姐弟倆,帶著她的骨灰走完了這最後想走的那一程,在天人相隔的二十年後,她再一次來到離顧長軍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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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家家的,在家就這麽懶,等出了門子,也不怕被婆家嫌棄。”
農村的女孩子懶散的話,家長總是用嫁不出去來恐嚇。
“你這麽懶,小心沒人家要!”這話基本上是農村老太太的口頭談,但是沈喜梅已經定了親,還是七個生產隊裏數一數二的頂好人家,所以惱怒的楊小紅(沈奶奶)也隻能說被嫌棄的話。
“奶,喜妹嚇著了,不舒服呢。”作為孫媳婦的石紫燕哪裏不明白農村的女孩,最忌諱被說好吃懶做了,再說小姑子明明是這十裏八鄉頂勤快的姑娘。
“我看就是偷懶,這大熱天,滑到河裏去有啥要緊的,還一躺屍就是三天?飯都要端到手上,……”
楊小紅實在不耐,自打沈喜梅退學後,她就沒有這麽累過,這幾天,她又是喂豬喂雞,又是洗衣做飯,抽空還要望著外孫和重孫,一天下來一刻都不得閑。
要說她年輕也是個麻利的,早些年,十幾個孫子都帶大了,做起事來從來不含糊,但是誰讓沈喜梅是個頂勤快的,自打她退學後,家務活接過去十有八九,孫子們也大了,就一個相當乖巧的小重孫要看顧,讓楊小紅在勞碌半生後早早享受到老太太的清閑。要知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可就難了,這不一大家子的事突然丟回到她頭上,楊小紅抗不住了。
加上幺女(沈喜樂)這兩天不停的在她耳邊念叨了些閑話,說都是村裏的人說的,聽多了,這楊小紅腦子裏還真慢慢有了這麽些想法。
要說這蓮花河,村裏上上下下的小孩子都熟悉,一些皮的,天熱就愛蹦進去遊泳、洗澡,還就喜妹摔出事,連著三天沒出門,一些眼熱的人家陰陽怪氣,說是什麽的都有。
閑話主要在兩個方麵:一說別看這喜妹長得一臉福氣樣子,卻是個壓不住的,才定了一門頂好的親事,就摔河裏了,可見是沒福氣的;
另一方麵卻是說沒看出沈喜梅是個奸猾的,眼見親事定了,馬上真麵目漏出來了,原來還是個好吃懶做的。
楊小紅聽了這麽些閑話,加上她又切身體會到喜妹犯懶的苦果,心裏有怨氣也擔心石家知道這些情況對喜妹有不好的印象,影響這門好親事。
這不,老太太講話也就越來越刻薄了。
沈喜梅已經聽著她奶指桑罵槐兩天了,慢慢由驚疑不定到恍惚錯亂,躺在床上又哭又笑。
沈家大孫媳婦,也就是沈喜梅大嫂,石紫燕本就是婆婆娘家屋場石家營的閨女,嫁過來幾年,和小姑相處的不錯,此時見沈喜梅屋裏有動靜,正準備進來看看,就聽見外麵自行車的響聲,這是丈夫接了婆婆到家了?
果然,還沒等石紫燕迎出來就傳來沈母的聲音。
“喜妹怎麽了?媽回來了,累著了就歇著,沒事,有媽在呢。”
沈母姓石名芸榴,娘家是遠在百裏外的山村石家營。
三天前,因娘家外甥娶媳婦,石芸榴回娘家喝喜酒。石家營同這裏隔山又隔水,山區裏還不通車,一半路程要靠腳走,一來一回路上就一天時間,實在不方便,所以石芸榴趁著這次機會在娘家住了兩晚。
掐著點,沈新華騎自行車到鎮上車站接石芸榴回來,沿路說了沈喜梅前兩天洗衣服滑到河裏的事,石芸榴聽了大兒子的話,心揪的不行,一到家,又聽見孩子奶奶在念叨孩子躲懶,也顧不上其他,直奔沈喜梅的房間來了。
石紫燕跟在後麵,解釋道:“前兩天洗衣服時滑進河裏,好險村裏劉金大嫂將人拉起來,給送了回來。
不知道是嚇著了還是嗆了水,喜妹這幾天有些懨懨的,很是不對勁……”
這親奶奶不擔心還一直說三道四的,石紫燕都忍不住想爭論兩句。
石芸榴嫁到沈家二十多年,本就是個勤快麻利的,下麵一串的小叔子,都是她和和沈來福(沈父)操持著娶妻成家,在家裏早就站直了腳跟,分家後甚至超越了婆婆,拿到管家大權,畢竟她也是當婆婆的人了。
平常楊小紅(沈奶奶)除了對待幺女上頗為偏頗,其餘也算是拎的清的,一般不和兒媳婦對著幹,這次也是見兒媳難的不在家,孫女不幹活,自己累著了,又被沈喜樂挑撥了幾句,氣性上來了,嘴上就說個沒完。
石芸榴也懶得搭理,可是見平常憨甜嬌俏的女兒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早就沒有少女的春色,一臉青白,焦心的很。
“喜妹,我的孩兒,是不是嚇著了?不怕不怕,魂上身啊,……”
沈喜梅見到年輕的沈母,突然撲進懷裏,大哭起來。
她回來了,她在父母未老時回來了,不是蒼老的臉龐,佝僂的身軀,更不是牆上黑白的遺像,而是年輕的,健康的、活生生的人。
楊小紅見孫女哭的撕心裂肺,實在不太正常,也訕訕的站在門口說了兩句:“怕是真嚇到了,晚上叫叫就沒事了。”
到了晚上,一家子吃過晚飯,石芸榴見沈喜梅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喊上大兒媳婦,扛著把竹編的大掃把,在月色中悄悄出了門。
來到蓮花河邊找到沈喜梅那天摔下去的位置,將掃把在河裏搗鼓幾下,然後,嘴裏輕聲念叨著:“喜妹呀,回家了啊,媽喊你回家吃飯呢,家裏飯做好了,床也鋪好了,該回家了……”
“喜妹,大嫂牽你回家啊,咱不在外麵玩了,跟著大嫂和媽一起回家,喜妹,跟緊了啊,咱走大路回家……”
婆媳二人一邊小聲反複呼喊著,一邊拖著大掃把,徑直往家裏走。
好在他們家在村東頭,離蓮花河近,又是趁著天黑,也不怕人看見。
這是農村流傳下來的老法子,孩子在外麵嚇狠了,一般說是魂嚇掉了,要家裏人去牽引回來,要不孩子就會帶呆愣愣的,整天無精打采。要是擱以前,當天晚上就來叫了,這不因為石芸榴不在家,加上這些年破四舊事件上演的風聲鶴唳,雖然這兩年風聲小了些,但是畢竟是封建迷信,她們也隻敢在晚上這樣偷偷的行動。
到了家,婆媳倆不動聲色,將大掃把在沈喜梅的房間裏放好,各自忙去了。
沈喜梅雖然對著冰粉的味道充滿自信,但是江澤畢竟是土豪吃貨,她還是有些擔心對方看不上,不過從他瞪大的眼睛和手上不停歇的動作可以看出來他是很滿意的。
江澤再也顧不上什麽寢不言食不語,一邊吃一邊吩咐道:“趕緊再給我弄一份,大碗的,甜一點,那個桃肉多一點,快點,弄好再放到冰櫃裏冰冰……”
“喜妹,還有沒有,外麵不夠吃,都吵起來了,……你叔我一口都沒有吃到!”沈來旺越說越小聲,要不是他說小江先生在這裏,大夥早衝進來了。
還不待沈喜梅說話,江澤拉過大盆:“沒有了,剩下都是我的!你不是想在我家飯店賣小吃嗎?我同意了,但是得讓我先吃夠!”
沈喜梅哭笑不得:你這國賓飯店的小少爺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怎麽弄得像難民?
“這個畢竟是涼的,夏天也不能吃太多。其實這東西也不能常常吃,製作起來稍有不慎就容易不衛生。我再給你裝一碗,其他的讓我叔端出去怎麽樣?”
沈來旺忙點頭:“對對對,小江先生,我們廚房可是接到過通知,你身體不好,要少吃涼的……”
聲音消失在江澤瞪過來的眼神裏。
江澤眼光在桌麵和沈喜梅臉色徘徊著,半天才妥協道:“那,你給配兩碗吧,一份甜些,一份少甜,我媽在樓上。”
然後不好意思的說:“其實你想在店裏賣小吃還得我媽點頭才管用。”
聽了這話,沈來旺也顧不得貪嘴了:“對對對,給江老板送一份上去,大份的!”
要是能在江先生麵前搭上話就再好不過了,但是江先生為人冷清,他們自然不敢上去打擾,但是這不是有小少爺在嗎?有門路送就行了。
沈喜梅聽懂了,感情國賓飯店的老板江先生是江澤的媽媽啊?!
手上動作謹慎起來,明明是很簡單的事,她卻斟酌再三,每一樣添頭都要問過江澤才決定放不放。
端著大碗跟著江澤上樓了,後麵剩下的讓沈來旺處理。
江先生不愧是開大飯店的江先生,別人見都沒見過的東西,她卻是吃過的。
“你怎麽會做這個?”小小年紀也不像去過川地的樣子。
沈喜梅有點發虛:“就是無意中發現的,小時候家裏窮吃過這個果子,捏著種籽玩,擠出來冰冰涼涼的東西,小孩子貪嘴,什麽都往嘴裏擱……”
好在江先生沒太在意這種小事:“怪不得。這倒是個有名的小吃,正宗口味還隻有川地有,你做出來的這個,味道還算勉強,想賣這個?”
“不是。”沈喜梅說完又猶豫了,她能說她知道好些小吃的製作方法嗎?對方會不會發現不合理,會不會露餡?
沈喜梅想了一圈,想到現階段自己能接觸到了一種食物,蓮花河裏一到夏天就能冒出許多龍蝦,可是聞名全國的十三香龍蝦,她還真沒有做過,得回去試試。
“飯店裏到夏季生意好像比較慘淡,縣城裏有家賣宵夜的大排檔,那個龍蝦在夏天賣的特別火爆,我燒出來的比那些大排檔裏賣的還好吃。”沈喜梅隻敢含糊的說道,天知道,她來之前想的隻是涼麵、涼菜之類的簡單吃食,弄個小小的推車就足以,現在好像拿不出手。
哪想龍蝦大排檔在人家看來都上不了台麵!
“國賓飯店是國營的大飯店,就是一樓大廳的人均消費也在五塊錢以上,大排檔窗口隻會拉低飯店的檔次。”關鍵是江鴦並不指望國賓飯店掙多少錢,現在這個規模就已經超出她的預計了。
當年江鴦大著肚子避居到這個小鎮,也隻是一時走途無路的無奈之舉,不過今時早就不同往日了,她已經有了能力抵擋家族的傾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