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36 穀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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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沉木香味, 無聲無息的縈繞於鼻間, 令人忍不住就放鬆了下來。
    沈沉的腳踩在地上, 不一會兒,鞋底就傳來了幾絲灼熱之意。
    ——這難道是……地暖?
    這一念頭剛閃過, 腦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小段資料:這是由火石打造而成的地麵, 常年散發著熱度, 是冬季來臨時,褚國人民必備的礦石。
    不得不承認,這裏真是個神奇的朝代, 竟會有這種礦石, 如果現世有這種石頭的話, 北方的供暖公司大概就失業了吧?
    還有就是,這個建在龍朝山下的奢華地宮, 難不成就是褚帝的陵墓?
    ——不過如果真是這樣, 那還真是有點……
    ——重口。
    “啪嗒。”
    就在沈沉徹底走出那個長廊後,一大塊繪著壁畫的石壁緩緩的向左挪移,直到把那長廊入口全部遮掩,緊密貼合,看不出一絲一毫縫隙,仿佛是渾然一體。
    ——可謂是巧奪天工。
    但正因為如此,沈沉卻突然有點慌, 心裏莫名的惴惴不安起來, 而這種不安則在自己走到距離那張大床十步之遙的地方達到了頂峰, 隨後, 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停了下來。
    而不知什麽時候走到沈沉背後的褚帝卻伸手抵住了他的背部,低聲道:“往前走。”
    死士沉默了片刻,再次邁開了腳步。
    盡管,沈沉並不是很清楚褚帝究竟是出於什麽原因會突然想要跟他做一次,但那畢竟是自己心上人的一部分,而他也並不是一個扭捏的人。
    正是因為喜歡才會對對方有欲.望,才會想要更近一步的感受那人的身體。
    沈沉是這樣想的,但就是不知道白荊——或者是現在的褚壇淵會不會也這樣想。
    “零三。”褚壇淵忽然從身後擁住沈沉的身體,又將下顎抵在他左邊的肩頸處,用柔軟的雙唇抿著他的耳垂,聲音低啞道:“朕可以坦白的告訴你,跟你做的一部分原因,是由於朕體內的餘毒發作了……”
    沈沉默不作聲站在床邊,在聽到褚壇淵的話語後,他心裏猛然一驚。
    ——難道說,先前在樹上偷聽到的[他活不久了,再等三個月]的字眼,真的指的是褚帝?
    ——餘毒發作,也就是陳年累積下來舊毒,肯定不會是最近才中的,而既然與人交.合後才可解毒,說明這種毒有點類似於春.藥,極其烈性的那種……
    ——但能給帝王投毒,並且使其成功中毒,下毒之人隻能是平常與帝王接觸密切的,所以,後宮嬪妃的可能性很大,侍候多年的夏公公和德公公的嫌疑也很大……
    “但主要原因還是,朕真的很想進.入你的身體,沒有任何緣由的。”褚壇淵用舌.尖勾.舔了一下死士的耳廓,眼中的墨色濃鬱,湧動著令人戰栗的情.欲。
    “唔!”沈沉不知不覺跑飛的思緒被突然打斷,他微微睜大了眼,雙唇被身後之人的手指輕輕按住,用微涼的指腹摩挲著唇縫,並時不時的探入幾分,觸.摸著他的齒關。
    而這個時候,沈沉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大腦變得有些昏昏沉沉,且從身體內部湧現出了磨人的熱意,而那沉香的味道則變得愈發濃重。
    ——這個該死的沉香果然很有問題……
    “張嘴。”褚壇淵聲音沙啞的命令道,吐出的溫熱氣息盡數撲灑在沈沉的脖頸處,令他的頭皮陣陣發麻。
    沈沉隻感覺大腦變得愈發不清醒,於是,他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秉著僅存不多的理智艱難道:“陛下,秋獵……要開始了……唔……”
    但剛一鬆開齒關,沈沉的口腔中便被鑽入兩根手指,挑起那濕滑的舌在指間肆意把玩,而後,便聽見褚壇淵低笑一聲,道:“無礙。”
    ***
    龍朝山,秋獵祭台。
    青鼎上插著的數根香煙已經燃燃燒起,嫋嫋白煙漂浮於半空中,帶著鬼臉麵具的九名祭司跳著奇怪的舞,口中吐露出晦澀的梵文。
    而祭司的腳腕上,手腕上戴著的鈴鐺不停的響起,他們圍繞著青鼎轉了九圈之後,紛紛拿起擱置在祭台桌上的酒盞,以一種特殊的姿勢將裏麵的烈酒澆灌到青鼎前放置的巨大的火盆裏。
    烈酒傾倒,火焰竄起。
    三杯金酒敬鬼神,佑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三杯銀酒敬帝王,國之繁榮,民之安康。
    三杯鐵酒敬子民,安居樂業,笙磬同音。
    “秋獵,起——!”九名祭司高聲道,與此同時,五角尖端處放置的火燈驟然亮起,各國的精銳士兵魚貫而出,騎馬進入了龍朝山。
    ……
    坐在錫國閣樓觀景台上的婁橋的拿著一根箭支在手中把玩,他單手撐顎,坐在軟榻上,任由暗紅色的龍袍迤邐於地。
    而坐在一旁在指甲上塗抹蔻丹的婁羅荼漫不經心道:“陛下,您真的決定要跟褚國的帝君聯姻?帝君與帝君聯姻,這可真是聞所未聞,未免也太大膽了些,況且,不是還有本宮麽?”
    婁橋眯了眯眼,輕輕鬆將手中的箭支往前一投,無比準確的插.進了不遠處的箭簍裏,輕聲道:“在其餘四國的帝君中,孤認為褚帝的心計謀略,以及思想高度達到了製高點,而且,你信不信褚帝也有將其餘四國全部收於麾下的想法。”
    婁羅荼瞥了他一眼,吹了吹豔紅的指甲,慵懶道:“就他那個病秧子?嗬,大概也隻是想想了。”
    “我們錫國盡管兵強將勇,但卻並沒出一個真正的,有大智大謀的將軍,孤王年少,學識心計遠不如其他的四位君主,在執政用兵方麵還需繼續學習。”
    “而褚帝不僅僅是個君王,還是位久經沙場的將軍,且錫國相比較其餘四國而言,算是個小國了,更何況現在錫國的朝堂腐朽,軍權四散,孤能調動的兵力怕是隻有一小部分,在這麽下去,國破家亡也就不是說說而已。”婁橋勾起唇角,眸色暗沉,“所以,孤必須找一個強大的靠山,助孤將那些兵權一一收回來,而後聯手,再將其餘三國收複。”
    “五國間的關係表麵上看起來和睦,而實際上卻是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斷,這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五國的戰爭是必然的。”
    “與其被迫引入五國戰爭,倒不如先發製人,奪得主動權。”
    聽此,婁羅荼的臉色也逐漸凝重起來,她緩聲道:“可是,你怎麽能保證褚帝會答應呢?”
    “他當然會答應。”婁橋麵上的笑容變得極其妖冶,他望著重重紗幔,聲音低緩道:“因為……”
    “孤研製出了情纏之毒的解藥。”
    ***
    地宮,主殿。
    箐琉草被衣服包裹著掉在了地上,散落了一地,而碩大的宮殿中流動著空氣卻帶著幾絲黏.膩。
    ……
    “這個麵具還真是礙眼很。”
    “夠了……慢,慢點……啊……”
    ……
    “開始爽了麽?”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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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後。
    重重紗幔被扯的亂七八糟,柔軟的床榻上也變得亂七八糟。
    沈沉目光空洞的望著鑲嵌在大殿頂部的夜明珠,安安靜靜的感受著身體以及後麵的酸痛感,大腦一片空白。
    這發展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先不說誰上誰下的問題,單憑褚壇淵的病秧子的身體,竟然能將他折騰一天一夜……
    他錯了,褚壇淵他一點都不虛,虛是他才是。
    沈沉艱難的翻了個身背對著某個禽.獸,而後緩緩閉上酸澀的眼,諸多少兒不宜的畫麵依依浮於腦海,令他的心情變得無比複雜。
    ——自己怎麽能……
    ——怎麽能這麽輕易的就受了呢?
    而且,還受的幾乎毫無反抗之力,被翻來覆去狠狠艸了個遍。
    一室靜謐。
    褚壇淵閉著眼,在察覺到身邊之人稍稍離開了他的懷抱後,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又將其撈了回來,並在對方的發頂輕輕烙下了一吻。
    由於餘毒被徹底解了一部分,所以,被壓製很多年的兩成內力恢複後,使他的氣色也好了許多,沒有先前那麽蒼白了。
    身居高位十五年,他幾乎沒有一天能睡好覺的,就算是淺眠,被驚醒的次數也多的數不勝數,一閉上眼,便是自己母妃持刀割他的肉的情景,再者,則是他那些皇兄皇弟將他推進寒池中的一雙雙手。
    但是,昨夜他卻睡的很熟,可以說是一夜無夢。
    往日黑夜中的惶恐不安,孤寒難耐的負麵情緒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心安。
    尤其,在抱著懷中之人的時候,那種安定,平靜的感覺,幾乎令他沉溺其中。
    沈沉感受到自己的腰間橫過了一條手臂,他不禁感到有些喉嚨幹澀,啞聲道:“陛下,請問有……水麽?”
    褚壇淵纖長的眼睫顫了顫,而後起身靠在床頭,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暗金色的龍形浮雕上輕輕敲了三下,隱隱的水流聲傳來,隨即,床頭開出了一個方形口,裝有清泉水的墨綠色九龍杯就擱置在裏麵的托盤之上。
    褚壇淵拿起九龍杯,神情淡淡道:“需要朕喂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