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055 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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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類的獸人或者是亞獸人, 在孩子真正成年之後父母便會離開, 讓孩子自己生活,且基本上不會再見麵。
但在孩子剛出生的那一年, 每家父母便都會開始釀酒,這種酒又稱之為本命酒,是獨一無二的。
是取了剛出生孩子的一滴血, 將其加在釀酒的小瓶裏,放入配料, 倒入幹淨純澈的泉水, 在將其密封後埋進家中的地窖裏。
待幼崽長大成功躍了龍門之後,父母會找個合適的時間將埋葬了多年的酒取出送給幼崽, 喝下之後魚尾便可化為雙腿。
但這個酒什麽時候喝還需要幼崽自己掌握,因為喝下後魚尾會變成雙腿的同時也會進入到發.情期,發.情期大概十天左右,倘若就這麽硬生生的熬過去對身體會有很大的損傷,因此,絕大多數水生類都會選擇找一位能共度一生的伴侶, 然後飲下這本命酒,這才算是真正的成年。
這一天,兩條錦鯉在清澈的泉水中快速遊動著, 好像在尋找著什麽。
“……沈那孩子到底跑哪去了?”
“之前他說要去白月瀑布看看來著,但這都過去一晚上了, 還沒回來。”
“嘖, 熊孩子, 指不定去哪個地方撒潑去了。”
“對了,他的本命酒刨出來了嗎?等小崽子成功躍龍門之後就可以交給他了。”
“嗯,在空間樞紐裏放著呢。”說著,紅棲驟然變換成了半人半魚的形態,尾巴一甩便坐在了一塊光滑的石頭上,模樣俊美成熟。
“你幹嘛?怎麽突然化形?”白麓也化成了一位半人半魚的大美女,靠在石頭的另一邊問道。
“我嗅到了崽子的氣息,但是到這就消失了。”紅棲皺了皺眉,望著岸邊鬱鬱蔥蔥的灌木叢,語氣有些擔憂,“該不會被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給叼走了吧?”
“上岸看看吧,不過我記得這一片是荊棘軍團的領地,牧熵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那家夥領地意識極強,外人進入少不了要來一頓周旋。”白麓將大波浪卷撥至腦後,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了風情萬種,迷人的很。
於是,紅棲冷笑一聲,魚尾變成修長筆直的雙腿,從腕間帶著的空間樞紐中拿出衣服,慢條斯理的穿到了身上後,男人轉身對白麓伸出後,溫和的笑道:“一起?”
白麓握住紅棲的手,勾唇笑道:“當然。”
……
而此時,某個不長眼的東西正抱著體溫冰冰涼的小錦鯉睡的正香,牧熵很久沒睡的這麽踏實了,而且還一夜無夢。
自從他成年,每晚都會做夢,這些夢或好或壞,但第二天醒來他都想不起來,隻會感到非常疲倦。
皮毛蓬鬆的大貓眯著眼,懶洋洋的舔了舔爪子後,又用微涼的鼻尖拱了拱還在熟睡的小崽子,待對方被自己拱的不耐煩的翻了個身後,才停了下來。
但就算如此,沈沉也還是徹底清醒了,畢竟任誰被一個大家好拱來拱去都差不多醒了,他又不是豬。
於是,頭發略顯零亂的沈沉揉了揉眼,魚尾搭在牧熵的毛茸尾巴上,又被那根毛茸尾巴圈了起來。
“早。”牧熵動了動三角耳朵,將下巴搭在雙爪之上,懶懶散散道。
“……早。”沈沉頓了頓,才慢吞吞回道。
而這時,一隻圓滾滾的白色小鳥從窗邊飛了進來,急聲道:“牧哥牧哥!路風,路風他,他……”
牧熵目光一凝,沉聲道:“怎麽了?慢慢說。”
小鳥的聲音中帶著哭腔,道:“他快不行了……”
話音剛落,牧熵便立即躥下了床,但在走之前他將一個精致的戒指扔給了沈沉,道:“裏麵有我以前做好的吃食,你可以隨意享用,還有一些打發時間的小玩意兒,我晚點回來,你乖一點。”
說完,大貓便直接從窗戶躍了出去。
沈沉有些愣,對這突兀的發展感到有點迷,不禁猜測了一下路風是誰?甚至還詭異的想了下會不會是白荊的記憶本體……
隻是當他看見自己精致漂亮的紅色魚尾後,輕聲歎了口氣。
究竟怎麽樣才可以變成雙腿?
而後,腹部傳來了陣陣的饑餓感,隨即,沈沉拿起麵前的戒指,那戒指古樸大氣,鐫刻著華麗的紋路,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隻是……這玩意兒該怎麽用?雖然這個記憶空間有魔法的背景,但除了看過牧熵隨意操縱藤蔓外,其它的倒也沒什麽了。
況且先前通過原身的記憶告訴他,這個空間的獸人是擁有魔法的,那麽昨天的那隻哈士奇豈不是也……
他無法想象二哈用魔法的場景。
沈沉不禁陷入了沉思,接著,他又強行將跑偏的思緒扯回,仔細研究了一下這個戒指,而後,腦中便浮現除了一個容貌俊美的男人將空間戒指貼在額頭又閉上雙眼的場景,過了一會兒對方的手中就憑空出現了幾件衣服,據他所知那是他爹。
看樣子這又是原身的記憶片段,於是,他閉起眼將戒指貼在額頭,而後他便“看見”了戒指裏的東西,各種各樣的吃食分別被透明的圓球包裹,還有一些衣服和精巧的小玩意兒。
意念一動,選擇了一盤子小青菜和圓麵包後沈沉再次睜開眼,於是,他手中一沉,食物誘人的香氣頓時竄入鼻腔。
咬了一口麵包,鬆軟香甜,十分美味,就像是剛烤出來似的。
沒想到這個戒指竟還自帶保鮮功能,沈沉一邊小口咬著麵包,一邊用筷子夾了幾根小青菜。
不得不承認,牧熵的廚藝著實不錯,可以說是居家好男人,就是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個大豬蹄子。
沈沉把玩了一下頸間的透明珠子,突然深深意識到每次找白荊的記憶本體都要瞎幾把折騰好久,待確認過眼神,為愛鼓掌後便會進入到下一個記憶空間。
也不知道這個記憶空間的白荊會是怎麽樣的,萬一是亞獸人,那還能攻?
沈沉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老實說,經過前麵那兩個記憶空間後,他有種自己跟白荊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理智告訴他在沒有真正確定白荊是否對他也抱有同樣的感情之前,不要陷得太深,但心卻根本不受控製。
……愛情,真是太難了。
沈沉擰了擰眉,將空了的盤子輕輕放到了床頭櫃上。
而這時,有節奏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熟悉的男聲響起:“請問,牧熵軍團長在嗎?”
沈沉眨了眨眼,直接揚聲道:“爹,是你嗎?”
那邊沉默了片刻,下一秒,門便被人從外麵極其粗暴的撞開,一道白影閃過,沈沉便被按入波濤洶湧的,柔軟的,胸裏……
“唔……”
——那個門怎麽就那麽容易被踹開了?
“親愛的我終於找到你了,娘真是要擔心死了。”女人泫然而泣道,摟著沈沉蹭了又蹭,複又拉開,遲疑道:“嗯?怎麽這麽快就化形了?”
“誰幫你的。”站在一旁的男人冷聲問道,暗紅色的長發披散在白色的長袍上,襯的那張臉顯得愈發俊美無儔。
沈沉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牧熵幫我的,但我隻是被嚇了一下,並沒有讓我有生命危險,他人還不錯……”
“噗。”白麓撲棱著沈沉的腦袋,唇邊泛著慈祥的微笑,與年輕的麵容極其不符,“沒想到寶貝兒的膽子這麽小。”
沈沉:“……”
聽此,紅棲的臉色稍微好了點,但語氣還是不太好:“人很好?那他怎麽不把你送回去?”
沈沉頓時無言以對。
“寶兒,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不過也是,成功化形之後是該考慮一下伴侶的事了,但是牧熵那家夥似乎有點老,他今年都一百七十多歲了,可比你整整大了二十歲,雖然說在獸人裏麵的確算是年輕,我覺得寶兒你還是需要認真考慮一下。”白麓這一連串的話把沈沉砸的有些懵逼。
不是,他什麽時候說自己喜歡牧熵了?
“不,我沒有喜歡他……”
“那就好。”紅棲淡淡道,“現在就跟我們回去吧。”
沈沉沉吟了片刻,又道:“爹,我還不想回去,我想在這裏玩一陣子。”
盡管這話聽起來很熊孩子,但沈沉的心中卻隱隱有種想法,繼續待在牧熵身邊便可以找到白荊的記憶本體。
“你可想好了?”紅棲摩挲了下手指,“我和你母親過兩天就要離開這裏去北部荒原處理一些事情,你確定了的話,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
“嗯,我確定。”沈沉沒做過多猶豫就回答道,“但是,為什麽是最後一次相見?”
白麓歎了口氣,仔仔細細的將本命酒以及水生類的習俗講解給了沈沉聽,講完之後又道:“如果你願意跟我們去北部荒原的話,我們便可以等你找到伴侶之後,晚點再將本命酒交予你,但有些事情迫在眉睫,我和父親不能再耽擱,去了那邊我們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次回到這裏,所以,如果你選擇留在這裏,那我們現在就得將本命酒交予你,寶兒你可要慎重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