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058 玉石【已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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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家夥怕不是個變態吧?
沈沉沉吟著, 下意識的掙紮了幾下, 但卻被那藤蔓收攏的愈發緊致,令他有些呼吸不暢。
但盡管如此,他仍然語氣淡定道:“先生,有話好好說。”
“難道你覺得我的語氣不夠溫柔麽?”牧熵懶散的笑道,陽光落在他蜜色的皮膚上, 勾勒出漂亮的肌肉線條。
沈沉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對方這句話的意思,不由得頓了頓,冷漠道:“你的語氣跟你的行為並沒有必然的聯係。”
他不是很理解這個雪豹獸人為什麽那麽想看他化形,因此他把這歸根於獸人骨子裏的劣根性。
於是,牧熵低聲笑了出來, 簡明扼要道:“我來幫你吧。”
“不必。”沈沉斷然拒絕。
但牧熵卻不惱,仍是那副悠哉散漫的樣子,淺褐色的瞳仁中綴著暖光,唇邊泛起了一抹微笑,“我這個人, 一向不喜歡被拒絕。”
下一瞬, 令人戰栗的殺意以及濃鬱的壓迫感鋪天蓋地的迸發開來,以極其強勢的姿態刺破他的神經,狠狠攥緊了他的心髒。
這是一種無形的氣場, 哪怕沈沉的內心再過強大,其身體也下意識的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 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隻要他給你的, 就必須得受著。
沈沉的腦中陡然浮現出這麽一句話, 掙紮的愈發劇烈,緊接著一根尖銳的藤蔓從牧熵的身後升起,迅猛的向被桎梏著的錦鯉竄去,所過之間空氣在頃刻間扭曲了起來。
他真的會死。
沈沉瞳孔微縮,從內心深處猛然湧現出了不甘以及憤怒。
媽的,他才剛到這個記憶空間不到二十四小時,怎麽能就這麽被一個變態輕而易舉的殺回複活點?他不要麵子的嗎!
眼見著那跟尖銳的,仿佛還淬著毒的藤蔓離他越來越近,某種陌生的力量驟然在體內肆意遊走,似乎要衝破體內的某處屏障,就在藤蔓距離自己隻有幾厘米的距離時,屏障被那股力量猛然打破,猶如得到甘露的幼芽,帶著勃勃生機破土而出。
牧熵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大,瞳仁中浮現出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期待。
而就在那藤蔓刺入錦鯉頭部的前一秒時,以詭異的拐了一個彎,“嗖”的躥到了錦鯉的身後。
隨即,他放鬆了桎梏錦鯉的藤蔓,任由那錦鯉的身形逐漸抽長變換。
幾秒後,但見一名容貌昳麗的十六七少年坐在圓木桌上,暗紅色的長發散落於白皙的肩頭,臉頰帶著點嬰兒肥,一雙暗紅色的瞳仁中好似盈滿了水霧,看著很是乖巧可愛。
但更引人注意的是,是少年腰部往下的豔紅色魚尾,不規則的乳白色斑點印刻在魚尾上,隻有兩三個的樣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熠熠生輝。
沈沉的胸膛起伏不定,大口喘息著,額前都冒出了一層冷汗,顯然是脫力了。
那是錦鯉一族化形之後的後遺症,大概需要兩三天恢複,但是就算這樣,沈沉也人艱不拆的吐出一句話,目光無比冰冷:“你知道欺負幼崽有什麽後果麽?”
牧熵手裏的一根藤蔓還鬆鬆纏在少年的脖頸上,藤蔓上呈心形的葉片綠的喜人,聞言,他眯了眯眼,完全一副哄孩子的語氣道:“嗯?願聞其詳。”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緩了一會兒的沈沉波瀾不驚道,用手輕鬆扯掉環在脖頸上的藤蔓,而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麽。
牧熵嗤笑一聲,“那我還真沒聽說過。”
沈沉麵無表情,後知後覺的明白這獸人之前的殺意與行為都是他有意控製的,但能將這些用的收縮自如,可以說是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他不禁低頭看了一眼下半身的魚尾,驟然無語。
這……
走路怎麽辦?
牧熵順著他的視線將目光也挪移到了那漂亮的紅色魚尾上,不禁伸出手攏住尾鰭與魚身相接的那一部分,道:“沒事,等你真正成年了,這魚尾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了。”
沈沉皺了皺眉,想將自己的尾巴從對方的手中抽出卻怎麽也抽不出來,索性放棄,平靜的問道:“怎麽樣才算真正的成年?”
牧熵唇角勾起,手下傳來冰涼的觸感令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獸人的體溫一向很高,尤其是像雪豹這種貓科動物,都在三十九到四十度左右,所以很喜歡冰冰涼涼的東西。
“跟獸人交.配之後。”牧熵揶揄的笑道。
沈沉靜默了片刻,接著,他的餘光掃到安安穩穩待在自己頸間的透明珠子,內心有些滄桑。
又要開始新一輪的尋找遊戲了,希望這次他不會找的太久才是。
如果說白荊的記憶本體每次都會出現在他的身邊,那麽他可不可以推測眼前這個獸人……
不,白荊才不會這麽變態惡劣。
沈沉在心裏瞬間就否認了這一猜測,平平淡淡的“噢”了一聲。
牧熵隻覺得這隻小崽子很有趣,於是,他掐著對方的兩腋之下跟抱小孩似的將其抱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又從旁邊拿了一條柔軟的毯子隨手蓋上了沈沉的腦袋。
“我覺得你有必要送我回家。”沈沉裹緊小毯子,不鹹不淡道:“雖然我並不是很想感謝你幫助我化形……”
牧熵拿起筷子開始吃已經變涼了的羊肉,懶懶散散道:“過幾日我會送你回去的。”
沈沉懶得問為什麽不能現在就送他回去,盡管跟這家夥相處的時間很短,但卻清楚的知道這是一個說一不二,強勢鐵血的獸人。
沈沉最不喜歡和這樣的人相處。
“牧哥!白色軍團過來挑事兒,你要過去看看麽?”一道男聲從敞開的窗邊傳來,令沈沉不由自主的向聲音源頭望去,而後,他便看見了一隻灰白相間的巨型犬腦袋擱在了窗口,兩隻毛茸茸的爪子扒拉著窗沿,看起來極其蠢。
沈沉扯了扯嘴角,不禁想起了一句話:二哈是上帝在製造狼的時候打的草稿。
接著,那隻趴在窗邊的哈士奇似乎想要以一個帥氣的姿勢竄進屋子裏,但奈何窗戶有些高,所以看起來就有些滑稽。
“白色的軍團長也來了,他大言不慚的說等下要打爆你的狗頭,以報你搶了他亞獸人的仇……”哈士奇總算是爬上了窗戶,以一個高難度的姿勢維持著平衡,小心翼翼道:“所以牧哥,你啥時候又搶了一個亞獸人回來?”
牧熵瞥了他一眼,夾了一片鮮嫩的羊肉,左手漫不經心的扣著沈沉的下顎,在對方剛想張嘴問問題的時候,準確無誤的將那片羊肉塞了進去。
剛想罵人的沈沉:“……”
“我可沒搶,是那亞獸人自己貼上來的。”牧熵用指腹抹了把沈沉唇角的油膩,無視對方嫌棄的視線,又夾了第二片抵在了沈沉的唇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種堪稱溫情的事,明明他隻想欺負欺負這個小崽子來著。
沈沉麵無表情的接受了投喂,他其實也是餓了,況且這羊肉做的著實不錯,肉質鮮嫩,膻味清淺,入口香滑。
所以,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
聽完牧熵的話,那隻大型犬後腿用力直接躍到了房間裏,毛茸的尾巴在身後來回晃蕩,繞著沈沉的魚尾轉了個圈,認真的問道:“牧哥,這是誰?”
“捕獵時不小心帶回來的小崽子。”牧熵隨口解釋了一句。
哈士奇頓了頓,兩隻前爪交疊,道:“那白色……”
牧熵眯起眼,薄唇輕啟:“讓他滾。”
“牧熵你這個狗東西!給老子滾出來!”一道堪稱撕心裂肺的聲音突然從窗外傳來,驚的大型犬虎軀一震。
“嘖。”牧·狗東西·熵又喂了沈沉幾片羊肉,待對方說“飽了”之後便鬆開了他,幾口將剩下的羊肉吃完後,拿起搭在一邊的寬鬆黑色皮衣外套,穿在了身上。
“跟我過去看看。”說著,牧熵操縱著藤蔓輕輕卷起沈沉,又將其送到了裏間的大床上後,又低聲對沈沉道:“你可以睡一會兒。”
沈沉怔愣了片刻,還沒來得及回話對方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而那隻哈士奇則用後爪撓了撓臉,轉身向著窗邊跑去,然後縱身一躍……
沒躍出去。
“所以,你為什麽不走門?”沈沉看著哈士奇費力的扒拉著窗邊,由於過於急切以至於爪子上的毛都抓掉了幾根。
“……有道理。”哈士奇急忙轉過身向門的方向跑去,並留下一句:“謝了啊!”
沈沉甩了甩魚尾,對哈士奇的智商不做任何評價,那畢竟是容易和敵人達成共識的犬類。
躺在牧熵柔軟的大床上,沈沉才沉沉歎了口氣,他現在無法獨自行走,關於牧熵嘴裏真正成年的條件他也持保留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