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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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梧闕一手掀開簾子, 一手撐在轎子頂上, 眉眼含笑, “來看小將軍即時止步, 這才得以脫離火海。”
    聽她這麽一說, 封禹大概明白了。看來王家今天鬧出來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碰巧, 而是有人計劃好的。
    封禹心裏想的東西都透過那雙看著她的眼睛清清楚楚的寫了出來,蔣梧闕哭笑不得, “若是王白沒做這樣的事,我也不會平白無故找人這般毀她名聲。”畢竟是個讀書人。
    蔣梧闕扭頭去看扶著周杏進門的王白,神色頗為認真的說道:“她既然做了這事,就該擔起女人的責任, 而不是故作不知任由她爹欺騙你。”
    封禹仰頭抬眸, 看著蔣梧闕棱角分明的側臉,手指蜷縮握緊掌心裏的手爐, 平直的唇角慢慢軟化, 不自覺的勾起一道清淺的弧度。
    她的確, 好看的很。
    張氏從王府門口走了回來, 臉色有些難看, 瞧見蔣梧闕站在封禹的簾子旁,站姿曖昧的在跟轎子裏的封禹聊天,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
    張氏是從妻主嘴裏聽說過深州來了位打算長住一段時間的皇女。皇女沒有主君側君, 他作為一個男子也不好過去請安拜訪, 所以對於蔣梧闕僅限於知道她這個人。
    如今活生生的八殿下就站在麵前, 張氏不管心情如何禮數是不能免得,忙提起衣擺走過來行禮。
    他跟蔣梧闕又沒什麽要說的話,也不能帶著封禹在王府門口待著,就說要回將軍府把這事跟封老說一聲,等著事後王家派人來賠不是。
    封禹看著站在轎子旁像個掀轎簾小廝的蔣梧闕,突然想起什麽,忙抬手把握著的手爐還給她。
    對上蔣梧闕疑惑的目光,封禹解釋道:“我坐轎子,吹不到風。再說…我那兒都有過兩個了。”
    總不能蔣梧闕買一個,他帶回去一個吧。
    蔣梧闕心道這種小玩意能值幾個錢,你若是喜歡,日後嫁妝送一車手爐都行……如果,如果封帥不打死她的話。
    蔣梧闕有心留下封禹帶他去吃茶聽曲,可張氏含蓄的話裏藏著未盡的意思,他這都把人帶出來了,總不能帶不回去。
    將軍府裏,秦楚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離開,書房廊下隻站著負手而立的封老一人。
    封老心裏就跟有螞蟻在爬一樣,忐忑緊張不放心,半刻都坐不住,更別提靜下心來下棋了,滿腦子想的都是該舍下臉麵跟封禹去那王家親眼看看。
    如今瞧見封禹回來,封老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空落落的難受,覺得兒子馬上就不是自己的了。
    張氏沒給封老感傷的機會,進來就提著衣擺衝她賠了一禮,“王家這事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提前摸清底細。”
    封老愣在原地,慢半拍的回過神,忙抬手把張氏虛扶起來,眉頭皺的死緊,“怎麽回事?”
    張氏將今天的事情如此這般的都給封老重複了一遍,惹得她抬手拍桌子站起來,背著手在屋裏踱步走了好幾圈,最終氣紅了臉怒道:“她王家好大的膽子!”
    張氏難受的很,手指絞著帕子自責不已。
    封禹見不得男子紅眼眶,忙笨拙的輕聲安慰他,說不是他的錯。
    封老聽到這裏慢慢回過神,皺著眉頭又走回椅子旁坐下,不動聲色的看了封禹一眼。
    自己兒子自己清楚,封禹這幅模樣雖說從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但封老卻知道他心情應該還不錯。
    張氏有心不想為封禹再說親了,就怕自己看走眼再挑著王家這種人,可封老不依,非說讓他再挑挑看看。
    等封禹送張氏出去後,封老走出書房,喚來站在一旁的將士,“去,查查今天這事是誰在背後捅出來的。”
    王家把人瞞的嚴實,這麽長時間都沒出事,怎麽就偏偏今天那男子找上門了。
    封家軍在邊境深州有自己的消息網,蔣梧闕哪怕事情做的再滴水不漏沒留蛛絲馬跡也能被查出來,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掩飾自己昨天的行蹤。
    封老仰靠在太師椅上,輕喃道:“八殿下……”
    蔣梧闕這是在明擺著告訴她,因為她的疏忽,差點讓封禹掉進火坑。
    封老目光陡然嚴厲起來,坐直身子呼出長長的一口氣,不管如何,封禹是不會嫁入皇家,更不會嫁給打算爭奪那個位子的蔣梧闕。
    蔣梧闕的心機深不可測,誰知道她是不是想哄著封禹,用封家手裏的兵權做謀逆之事?
    封老盼著張氏能給封禹再挑戶好人家,莫要再被人攪和了。
    實際上張氏回去之後,府裏下人就跑過來把一份未署名的書信遞給他,“主君,今天有人來給您送了樣東西。”
    守城縣令正好也在,聞言好奇的伸手拿過來,問下人,“來者可曾臉熟?亦或是留下姓名?”
    下人搖頭,“隻說這信是給主君的,其他的什麽都沒說。”
    “哦?”守城縣令再看向手中信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了,心道她夫郎剛出去半天,再回來就有輕狂的小年輕把情詩送到府裏頭了?
    張氏今天身心疲憊,瞥見妻主的神色,不高興的咬唇抬手朝她胳膊拍了一巴掌,“你想什麽呢?”
    守城縣令自然不敢說實話,忙一本正經的翻看信封表麵,還拿到鼻子前嗅嗅,神色嚴肅的說道:“我怕歹人對你不利,在信裏放了什麽東西。”
    她這意思很明顯,果不其然張氏就聽見自己妻主說道:“我來替你看看。”
    要是情詩,她就活吞了寫信的人!
    信封裏的確有張寫滿字的紙,但寫的卻不是情詩。
    守城縣令疑惑的拿著信,不解的讀道:“城南李家之女,十二歲有通房,十三歲使其身邊伺候的一小侍懷有身孕。城西武家之女,脾氣暴戾,曾用鞭子活生生抽死一個門子。城北……”
    張氏聽著聽著就聽出不對勁了,緩慢的睜大眼睛看著守城縣令,顫抖的手指攥緊她的衣袖,喃喃道:“這些都是我起先瞧著不錯,準備留給封禹挑選的人。”
    守城縣令愣怔的低頭看信,“那這信是提醒你這些人不能說給封禹嗎?”
    張氏抬手奪過信,低頭仔細數了數,密密麻麻的信上寫了至少十五六個女人的信息,基本就是他拿到八字的那些人。
    看來,有人不想封禹嫁人,亦或是不想封禹嫁給別人……
    張氏眼前莫名躍出蔣梧闕的臉,頓時嚇的抖了個激靈,依在妻主懷裏。
    若真是她,那封禹這親怕是說不成了。
    張氏沒敢耽誤,轉頭就將這信送到封老手上,呐呐說道:“深州適齡女人的名字都在這信上,我實在是不知道該給封禹怎麽挑妻主了。”
    封老的確不認識蔣梧闕的字跡,但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寫這東西的人是誰。
    張氏見封老沉著臉,小聲勸道:“封禹也還不算大,慢慢挑選總是好的,成親這種事急不得。”
    封老搖頭,緩慢的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聲音疲憊沙啞,“不能等,封禹等不得。”皇上也不會允許他等。
    張氏小聲嘟囔,“封禹愛習武封家又是武將世家,既然著急選妻主,那不如來場比武招親好了。”
    張氏就是忽然想到了秦楚,想著那個壓抑情感說不出口的人,這才想出這麽個主意。
    封老猛的睜開眼睛,臉上露出喜色,“好,這個好。”
    “比武招親這個法子好。”封老想起蔣梧闕那在封禹手底下走不過十招的三腳貓功夫,幾乎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張氏離開後,封老在書房裏來回踱步,想找個法子牽住蔣梧闕,讓她沒辦法去擂台。
    雖說蔣梧闕功夫不高,可是耐不住她心眼多。更何況,封老也有些擔心封禹手軟。
    封老走了兩圈,餘光瞥見書案上的茶碗,腦內靈光一現,笑了。
    她出門喚來將士,說道:“你跑一趟八殿下住的宅子,就說我明天晚上請她喝酒,談談封禹嫁人的事。”
    魚餌這麽肥,不信蔣梧闕不上鉤。
    十五聽聞封老邀請蔣梧闕喝酒的時候,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封老這是什麽意思?”允許你娶她兒子了?
    蔣梧闕第一次覺得緊張,明明酒宴是在明晚,她從現在開始就有些期待了,恨不得直接越過明天早上和中午,直接到晚上。
    “不知道,”蔣梧闕眼裏滿滿的笑意,看向十五聲音輕快的說道:“封老主動請我喝酒,總歸是有希望的。”
    蔣梧闕眉眼溫柔的摩挲掌中手爐花紋,抬眸看向將軍府的方向。
    希望事情如她所想的那般,封老可莫要逼她不做正人君子。
    “胡鬧!”封老瞪大眼睛下顎緊繃,自動忽略蔣梧闕也參與了,怒道:“誰許他私自帶兵出去的?”
    秦楚就站在封老身旁,見她動了怒氣,忙幫著說話,“有八殿下陪同,兩人出去定然有緊要原因。您別生氣,咱先派人將他們帶回來,您問個清楚再說。”
    封老現在憋著火,一出口就跟點著的炮仗一樣,火氣正衝,“能有什麽緊要原因?這裏是邊疆又不是京城,打仗也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摸我一下我摸你一下,這都是動刀動槍的真玩意,是她胡鬧的地方嗎?”
    “一個兩個都沒分寸,”封老看著秦楚又斥責起封禹來,“自她來了之後,封禹是越來越不像話,三天兩頭的往外跑,現在可好,被她幾句話帶著夜襲北疆了!”
    “如今軍營裏沒糧草,這要是挑起戰事,後果是她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女能想的到的嗎?是封禹一個少將軍能承擔的起的嗎?”
    秦楚眉頭緊皺,撩起衣擺單膝跪地請令,“元帥您先別氣,當務之急是先接少將軍回來。末將願請兵帶三百將士前去支援少將軍。”
    封老看著麵前的沙盤,眉心緊皺,嘴上斥責生氣是一回事,心裏擔憂又是一回事。
    她許了秦楚的請求,讓她務必把蔣梧闕和封禹帶回來,同時著手準備若是北疆全麵進攻,她們又該如何防守。
    秦楚帶著賈校尉一同前去,路上她嘴就沒停過,“這個八殿下淨惹事,來咱們邊疆做過什麽好事嗎?沒有,一件都沒有,可偏偏少將軍還真拿她當回事,整天給她跑腿。”
    “本來咱們就沒糧草,北疆和大蔣能休戰幾個月那是最好的消息,可她一來就撩起兩國的戰事,她是沒長腦子還是沒長眼睛,不知道她沒帶糧草來嗎?”
    賈校尉還記得蔣梧闕讓她當眾下不來台的事情,一股將氣話全都不過腦子的說出來,連帶著數落封禹,“少將軍也是,怎麽能跟著她瞎混,看把封帥氣的。”
    秦楚聽的耳根子煩,神色不耐的瞥她一眼,“說夠了沒有?那是八殿下,哪怕她犯了錯也輪不到讓你我來置喙。”
    今夜正值十五,月光明亮,賈校尉被她清冷的眼神掃的一縮脖子,嘟嘟囔囔的說道:“我也沒說什麽,哪怕我不說,軍營裏將士那麽多張嘴,她們不會說嗎?就算她們不說,心裏也會想,會覺得少將軍和八殿下走的太近了。”
    秦楚握著韁繩的手一頓。
    偏偏賈校尉不懂察言觀色,“您說您對少將軍的心咱們誰不知道?連封帥都對您欣賞有加,他怎麽就沒半點反應呢?現在京裏剛來個八殿下,少將軍就被人迷的七葷八素,連夜襲這種大事都敢隱瞞封帥,您說他是不是真的喜——”
    直覺賈校尉接下來要說什麽,秦楚冷聲截斷她的話,“你再多嘴一句,現在就回去。”
    賈校尉滿臉委屈,覺得自己沒說錯什麽,正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就聽身旁的另一個校尉嗤笑她,“你騎馬救人話還那麽多,不怕閃著舌頭磕了牙?”
    不管少將軍和秦副將是什麽關係,也不管少將軍是不是真的和八殿下有點什麽,這些東西都不是她一個校尉能多嘴的。
    賈校尉這個人,沒腦子就算了,還管不住嘴。
    秦楚來支援之前,滿腦子想的都是封禹帶著的小分隊被北疆人圍攻,兩軍廝殺難舍難分,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可等真到了之後,秦楚對眼前的情況倒是有些不解。
    月光下一身銀甲的封禹腰背挺直坐在馬上,他旁邊的蔣梧闕也是同樣銀色甲胄。兩人正和敵軍將領對峙著,兩軍雖然劍拔弩張,但彼此都沒有動手的打算。
    這種氛圍有些詭異,實在不像是夜襲被發現的模樣。
    敵方將領瞧見大蔣有人支援,二話沒說立馬讓人退兵回去。
    今晚耶律棋帶著侍衛親自出來,就怕事情突生變故,毀了和蔣梧闕的約定,也白白葬送自家將士性命。
    可如今大蔣的少將軍,大蔣的秦副將都來了,僅僅帶有幾百餘人,正是拿下她們的好機會。
    如果手裏有了這兩人做籌碼,還怕封帥不退兵不妥協?
    封禹,那可是封家的唯一血脈了。
    權衡一下,耶律棋手下的將軍就覺得今晚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今夜出來之前,三殿下隻說帶些人馬來北疆探探消息,看看能否有機會夜襲北疆糧倉。
    誰知走到半路,就碰到封禹的人馬。
    事發突然,兩邊都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按兵不動彼此警惕。
    如今大蔣秦副將來了,三殿下卻要退兵,這她可不依。
    北疆人,生而為戰。
    “殿下,末將不走,如今北疆的少將軍和副將都在,咱們為何不拚一把,要是贏了,那封帥可就有軟肋握在咱們北疆手中了。”
    將軍壓低聲音用的是北疆話,顯然怕對麵聽到。
    耶律棋眉頭一皺,幾乎是毫不猶豫就拒絕了將軍的提議,“不可。”
    “將士甲胄都是硬布石片,若是拿下封禹挑起戰事,北疆如何出兵?”耶律棋看向將軍,語氣有種深思後的平靜,“我也是北疆的殿下。若是今晚你們沒能拿住封禹,反而我被大蔣生擒,你要如何跟元帥交差,跟我母皇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