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村裏的小啞巴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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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色少年站在原地看著他,嘴角依舊上揚,隻是禮貌中透露出幾分淡淡的疏離感。
    淩青微微一怔,心中一陣難過。
    他似乎……討厭他了。
    他想要開口解釋些什麽,但是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
    啞兒偏頭盯著淩青,見他隻是望著自己不說話,便又湊近了幾分,伸出五指在他的麵前晃了晃,眼神中帶著些許疑惑。
    精致、如白瓷般毫無瑕疵的一張臉在眼前陡然放大,淩青的心頭猛然一跳,胸腔中如擂鼓般砰砰作響,淩青慌忙後退了幾步,耳根子迅速紅了起來。
    似乎不論是男是女,他對他都……完全沒有抵抗力。
    “小雪,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淩青說完,便匆匆離去。
    望著淩青落荒而逃的背影,啞兒的臉上帶上了笑,看上去既天真又純良。
    院子裏。
    柳弭清已經回來,她撤掉布置在院子裏的結界,卻沒有在院中看見靈獸的影子,不止沒有看見白色靈獸,就連那隻好動的小黑狗也不在,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
    “嗷嗚!”一道低吼聲從啞兒的竹屋中傳出來,柳弭清心中一動,忙展開神識探查過去。
    隻見啞兒房間中,一隻臥著的靈獸緩緩睜開了眼睛,它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烏金色獸瞳中帶著慵懶的神情。這是一隻十分漂亮的靈獸,約莫半人高,柔順的白色皮毛泛著光澤,額頭眉心處帶著一枚豔麗的赤色火焰狀紋路,除此之外一身純白。
    純潔得像雪。
    似是察覺到了被人窺視,房中的白色靈獸微微轉過頭來,慵懶的獸眼變得銳利起來。
    感受到識海傳來一陣刺痛,柳弭清下意識地準備攻擊,然而下一瞬便反應過來控製著自己撤回了神識。識海中的刺痛感還未消散,但柳弭清的心中卻是越發地激動起來。
    這隻靈獸越強她越歡喜,它越強,便意味著契約後她所獲得的力量越大。
    平複下激動的內心,柳弭清回到房中開始運轉靈力恢複神識。
    薛齊也不好過,柳弭清的神識雖然撤離的快,但下意識的攻擊卻還是讓薛齊受了一點輕微的傷。
    他是打不過她的。
    他可以讓所有靈獸對他臣服,可以命令他麵前的任何一隻飛禽走獸,但是在麵對比自己修為高的修士時卻毫無辦法。
    眼下除了一隻縮在角落裏還不敢過來的小奶狗,也沒有什麽高階靈獸可以讓他控製著去咬柳弭清一頓,但要讓他就這麽輕易放過這個暗搓搓覬覦自己的女人,薛齊卻是不願意的。
    況且,她還傷了自己。
    薛齊已經許久沒有正兒八經地受過傷了,他很怕疼。
    就連小乖那樣的幼崽咬了他的尾巴他都是要報複回來的,更別說他毫無好感的柳弭清。
    不過薛齊卻沒有忘記自己是有人護著的。啞兒不是常人,能在有離合期老祖坐鎮的雲隱宗隱藏起來且不被發現,柳弭清一個小小的半步金丹修士更是不值一提。
    因此,在啞兒回來的第一時間,他就蹭過去告狀了。
    “受傷了?”啞兒微微彎身,垂眸輕聲問道。
    原先的幼崽經過這次的進階有了很大的變化,身體長大到半人高,原本軟萌毛茸茸的樣貌也朝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方向轉變。
    隻不過他的神情有些萎靡,似乎就連額間那抹躍動的赤炎也變得有些黯淡了,啞兒很容易便察覺到腳邊靈獸的神識似是遭人攻擊受了傷。
    “柳弭清?”
    “嗯。”薛齊回應道,這是他醒來以後的第一次開口,是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青澀嗓音,“很痛。”
    “是麽?”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可是,傷很輕。”
    薛齊適時地晃了下虛弱的身子,覺得也許就這兩個字不足以煽動啞兒幫自己,想了下之後便繼續開口道:“她一直覬覦著我,你不在的時候她甚至窺視我的一舉一動。想來收你為徒也非發自內心,必須好好地教訓一下她。”
    啞兒目光往下,意味深長地望著腿邊輕輕蹭著自己的薛齊。
    也許就連薛齊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從他倆契約以來,他一直都是用一種客氣的、仿佛對待交易對象一般的疏離態度與啞兒相處,平日裏從不主動撒嬌。而現在——卻像個在外被欺負了的孩子,回到家中向大人鬧著要找回場子。
    啞兒勾了勾唇,蹲下身伸出手掌摸上薛齊的額頭,帶著幾分笑意道:“你想我如何做?”
    啞兒體質偏寒,就連手也帶著一絲冰冷的觸感,感受著從他的手掌心傳出一股涼絲絲的力量進入體內,薛齊的疼痛感開始緩解。
    “要不然,我弄死她如何?”啞兒輕聲問道,他的眼眸微垂,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弧形的陰影。
    不像是在說笑。
    薛齊蹭他的動作一頓,後退兩步坐在地上,輕咳一聲道:“過於殘暴了。”
    看著薛齊的反應,啞兒覺得有些好笑,“那就……小小的懲罰一下吧。”
    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帶著啞兒特有的奇異韻味,輾轉在舌尖的“懲罰”二字讓人莫名聯想到床笫之事,忍不住麵紅耳赤。
    不過薛齊卻沒有想這麽多,啞兒一向不是個善茬,他的話一出口薛齊就知道柳弭清要倒大黴了。
    這麽一想,薛齊的心情瞬間舒暢起來。
    ……
    清晨的風帶著後山竹林的味道,院子裏新種下的星星草草籽經過半月的悉心栽培和澆灌,終於從土裏冒了頭,翠綠的嫩芽上還掛著幾滴晶瑩剔透的朝露。
    不遠處大一些的竹屋傳來吱呀一聲開門聲,啞兒放下手中澆灌幼苗的水瓢,轉過頭朝著門口站立的年輕女修士露出一個笑。
    啞兒身上穿著簡單的白衣,袖子被他挽起,露出一截細膩白皙的手腕。
    他眉目豔麗,宛如畫中少年。
    不過柳弭清卻沒有心思欣賞這番好景,隻是微微頷首道了一聲早,她的眼周一片烏青,眼裏布著許多紅血絲,神情疲憊一臉倦容,看樣子又沒有休息好。
    薛齊坐在離啞兒不遠的地方,見柳弭清出來,便跑過去親熱地蹭了一下她的腿。
    或許是為了獲得他的好感度,這大半個月柳弭清對他非常好。薛齊也順了她的心意,從最開始的抗拒到日漸親密,感情進展的可以說是相當順利了。
    啞兒放下種植器具,走到柳弭清的身前,關切地望著她比劃道,“師尊,又沒有休息好麽?”
    “嗯。”柳弭清擠出一個勉強的笑,隻覺得疲憊不已。
    隨著修為的提升,修士會漸漸地用打坐代替睡眠。靈氣隨著周身經脈運轉,既能養精蓄銳亦對修行有莫大的幫助。
    柳弭清自從進入築基期後,便鮮少睡覺了,但奇怪的是這大半個月她卻總在夜裏打坐時不由自主地睡著,並且開始頻繁地做夢。
    她夢見了小時候的自己。
    小小的站在枝葉繁茂的杏子樹下,望著杏樹上的少年郎笑得一臉開心,仰著頭喊“祝哥哥”。
    小少年捧著一包杏子下了樹,站到她的麵前笑得靦腆。
    ——“清清,長大了我就娶你。”
    她很開心,正欲接過少年手中杏子,卻感到入手一片滑膩。猛然低頭,見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正被自己抓在手中。
    再次抬首,卻發現少年和杏不見了,許鶯鶯被祝子歸親熱地摟在懷中,正盯著她笑得一臉惡毒,“師姐,你要抓我到什麽時候呀?”
    她一把甩開,臉色慘白著往後退了幾步。
    “祝、祝哥哥……”
    祝子歸涼涼地看她一眼,便又垂下了眸子,注視著懷中的嬌俏少女,眼神溫柔似水。
    “師姐,你被拋棄了。”許鶯鶯惡劣地笑著,抬手扳過祝子歸的頭,在祝子歸的唇上印下纏綿的一吻,眼睛卻是直直地看著柳弭清,仿佛宣誓主權般。
    “師姐你被拋棄了……”
    “叫你師姐,你因為自己就真是師姐了?”
    “不過是劣等靈根,祝師兄才看不上你。”
    ……
    不,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
    柳弭清大叫著後退,刺耳的話語卻仿佛陰冷的毒蛇般緊追不舍,一條接一條地鑽進她的耳朵,鑽入她的腦海,腦中傳來蝕骨鑽心的疼。
    下一刻,世界開始傾倒,四周變得一片晦暗。黑暗中,鋪天蓋地的嬉笑聲響起,充滿惡意的、歹毒的情緒從四麵八方湧來,前赴後繼地竄入她的身體。
    站在她麵前的二人麵容開始扭曲,臉上的笑卻沒有消失,諷刺意味極重。
    撕碎他們……撕碎他們……
    輕柔的,仿佛詠唱調般奇異的聲音在自己的識海中一遍遍響起,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味道。
    柳弭清感到自己內心充滿憤怒,在一片詭譎的嬉笑聲中,她緩緩咧開了嘴。
    緊接著一柄散發著黑氣的長劍緩緩從她的體內飛出。
    飛濺的血肉化為一張張人臉,徘徊在她的四周嬉笑著叫她師姐,眼神卻惡毒得讓人脊背發寒。
    無盡的黑暗中,她麻木地揮著劍劈砍。
    那種極端恐怖的感覺哪怕她醒過來,都依舊心有餘悸。
    今日又一次從噩夢中醒來時,柳弭清就知道,她有心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