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伍)字靈顯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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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就是一隻不起眼的小蟲子而已。”紀妙之隻覺著此人的愛好真是另類, 用一隻取出精致的盒子,裝一隻蟲子,真真是應了那句“牛鼎烹雞”,說到雞腿她自從來了異獸城還未吃過,想到這她就垂涎三尺。
    魔媵看著她又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小蟲子, 隻要這小小一隻, 它便會讓你全身奇癢難耐。”
    紀妙之再也沒有心思沉溺在幻想中,看起來“貌若天仙”的男子, 為何總是要用一些殘忍可怕的手段?
    “城主大人,我又沒得罪你, 你說你為何總和我過不去。”
    魔媵淡笑道:“我隻是想看看, 你有沒有那樣的覺悟。”
    紀妙之裝作小鳥依人的樣子,走上前嫣然一笑, 恭順道:“那我替您揉肩捶背怎樣?”
    就這樣,紀妙之整整忙活了一天, 端茶倒水,還要替她喂蟲子,而魔媵稍見她偷會懶,就在身後喚道:“去倒茶~”
    “你這一天總共喝了二十八杯茶, 其餘的時間不是揉肩捶背,就是研墨掃地, 我又不是鐵牛, 能讓我歇會嗎?”紀妙之真想確定眼前這個家夥是螣蛇還是大象, 如若不然為何他一條喝的茶比她五天喝的還多。
    紀妙之偷瞄了一眼魔媵此時的凶狠眼神, 她渾身戰栗,隻好屈著身柔聲道:“城主大人,我這就為您去沏茶。”
    就在她去沏茶時,經過了篥院,聽婢女說這是魔媵用來製蠱的地方,隻是今日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守。她抱著滿腹疑惑,還是被原始的好奇心打敗,走了進去。
    紀妙之聽白澤說,這製蠱的過程就是飼養一些毒蟲,啃食殘殺,最後幸存下來的將是製毒之物。而這的架子上放的隻是一些尋常的盒子,這應該不是魔媵最初製蠱之地。
    每個盒子上都掛著木質的小牌子,紀妙之隨意拿起了其中一支,念道:“癲蠱,效用:喜怒無常,行為失常,儼如癡傻。魔媵呀,魔媵,千算萬算又怎會算到這毒蠱用在自己身上。”她看了一眼茶杯,得意忘形地笑著。
    紀妙之恭敬地遞上了茶杯,說道:“城主大人,這是您最愛喝的日鑄雪芽,請您慢慢享用。”
    魔媵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本城主,突然不渴了,你喝了吧。”
    紀妙之瞪大了眼睛地看著他,語無倫次道:“這,這麽名貴的茶,不大,不大合適吧~”
    魔媵的唇角微微上揚起,目光散發著精銳的光芒,問道:“有什麽不合適的?瞧你這樣子,該不會這茶裏下了毒吧?”
    紀妙之絕不能讓魔媵抓住自己的把柄,她有些心虛卻還是狡辯:“怎麽可能啊! ! !”
    魔媵端著茶杯,帶著幾分誘騙的口吻,說道:“那便喝了吧~”
    紀妙之頓時覺得悔不當初,她本還想著如此重要的地方,為何輕而易舉便進去了,現在才知這就是一個圈套。如今魔媵親手端著那碗茶,遞到了她的唇邊,她若不喝便坐實了害他的想法,紀妙之皺著眉猛地灌了下去。
    魔媵用帕子擦了擦手,問道:“感覺怎麽樣?”
    這哪是什麽蠱,簡直和師傅給她喝的毒酒,異曲同工,喝下便頭暈眼花,紀妙之癡癡傻傻地笑著:“嗬嗬嗬,數星星。”
    良久,紀妙之兩眼發花,她將眼前這個人全身摸了一個遍,捏著他的臉,緊接著又隨手揪了兩根頭發,神智不清地呢喃著:“師傅,師傅你怎麽好了?還長得那麽英俊,你知道嗎,徒兒做了個夢,去了異獸城,那裏有好多吃人的異獸,還有可怕的魔媵。”
    魔媵答應過白澤,自然不會在此時奪取舍利子,他將紀妙之扶正,認真地問道:“那是異獸可怕,還是異獸可怕?”
    “他們一樣可怕,我知道他們都想殺我,在那個世界沒有人可以幫我,如果你能在我身邊保護我,還有烤雞腿吃。”紀妙之淨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來,但她的心如瑤池聖水般純淨。
    魔媵一把抱住了她,瘦小的身軀竟然他有一絲心疼,正在此時,白澤闖了進來。
    白澤看著倒在魔媵懷中,傻笑不止的少女,質問道:“你做了什麽?你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我什麽也沒做,蠱是她自己下的,與我無關。”魔媵鬆開手,任由她摔倒在地,方才的憐惜的目光煙消雲散。
    紀妙之揉著腦袋站了起來,恍惚以為是魔媵喝了那杯茶,顛三倒四地說道:“魔媵,你在這,趕緊給本女王大人跳舞,不會跳舞撫琴也行,若不把我哄高興,便罰你倒立著吃湯餅。”
    看著坐在一旁麵無表情的魔媵,白澤又道:“解藥拿出來。”
    魔媵答道:“她睡一夜便會好,你放心吧。”
    “我相信你一次。”白澤讓魔媵將紀妙之抬回她自己的房間,雖然他們之間有賭約,但他還是不能全然相信魔媵,至少曾經他違背約定。
    紀妙之昏昏沉沉中摸到了身旁一個毛茸茸的身體,她大駭連忙向後退去,叫道:“天呐,我的房中怎麽也有一頭怪獸,你快下去,你再不下去我就喊人了!”
    白澤無奈:“主人,你是連我都不認得了嗎?”
    紀妙之嘟囔著嘴,宛如一個小孩,說道:“因為你長得一點兒也不可愛。”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與其他人一樣,以同樣的目的接近你,還能與你印、心嗎?”白澤如黑曜石的雙瞳閃爍著,帶著歉意與悔恨的情緒交雜在一起。
    紀妙之如蒲扇一般的眉毛幾乎貼到了白澤的臉上,她環顧了周遭,神秘地打了一個噤聲:“噓,你是如何知道,師傅傳授我印、心術的法訣的?這可是一個秘密,師傅告訴我這個術法每次隻能對一個人用,而被施法者隻有對施法者絕對真心,才能發揮它的作用。”
    她沒辦法看透他的心,然而達到法術最高境界便是心意相通,知道對方所思所想。
    翌日清晨,紀妙之緩緩睜開了眼睛,呢喃道:“小白,你怎麽又跑到床上來了?”
    白澤不想再對她說謊,若是舍利子的事傳開了,相信魔界、妖界包括精怪都會找到她,到時她便成為眾矢之的,恐怕取不到舍利子,還要枉送掉性命。
    “你離開這吧,魔媵已經知道你身上有舍利子,將你帶回來就是為了奪取舍利子,你一個人不會是他的對手。”
    “魔媵難道不知道舍利子就在仙玥陵?為什麽還要我身上的舍利子。”紀妙之隻是不解,昆侖鏡分明顯示舍利子就在仙玥陵,但魔媵為何還在廢那麽大的苦心騙她身上的這顆。
    白澤沉吟道:“此事我不能向你解釋,總之魔媵詭計多端,你的處境很危險,離開這。”
    紀妙之毅然地搖頭道:“不進入仙玥陵,不拿到舍利子,我是不會走的,除非我灰飛煙滅。”
    經過堇漱這幾日的觀察,魔媵似乎並不對仙玥這張臉上心,反而與紀妙之走的很近,那要接近他殺他恐怕難上加難。
    “我聽說城主最近與那個姓紀的丫頭走的很近?”
    玄溟此時隻擔心她的安危,又勸說道:“堇漱,這裏實在不是你該呆的地方,城主性格讓人難以琢磨,你待在他身邊太危險了。”
    “還未嚐試,師兄便勸我放棄?”堇漱實在想不通,玄溟屢次讓她放棄,城主之位能者可得,即使方法再卑劣。
    “你可知道仙玥是如何死的?他就是個沒心肝之人,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仙玥死後他表麵上將她厚葬,可是城中何人不曉,她的死和他脫不了幹係。”玄溟留在他身邊那麽多年,他的心狠手辣早已盡數領教,又怎可看她冒險。
    “師傅教我們變化之法,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助他一臂之力,師兄你不必再勸,否則休要怪我翻臉。”堇漱說罷,頭也不回地離去。
    紀妙之撐著下巴,目光如星,問道:“恩,那個,城主大人,他們都說你那仙玥陵中的冥蘭花可使人長生不老,這是真的嗎?”
    魔媵放下手中的筆,若有所思地問:“你想知道?”
    紀妙之期待不已地點著頭:“對啊,你可以妙之去見識一下嗎?”
    “可是仙玥是我死去的妻子,何必打擾死人安息呢?”魔媵這盆冷水將她從頭灌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