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伍)字靈顯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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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懷壁輕蔑地看了她一眼, 說道:“違抗君命,是殺頭的重罪。宋公子官職雖小,卻文采斐然, 才貌超群, 你一個小小的舞姬應感到慶幸才是。”
懷壁走後,紀妙之本打算偷偷溜走,可若走了, 就錯失見到瑤姬的機會了, 既然宋玉能做《高唐賦》, 那他自然也有辦法能見到瑤姬。
紀妙之改變主意, 自言自語道:“這個神女既然能出現在宋玉的夢中,那他必定有見到神女的辦法。我還是先套他的話, 在長廷來之前取到舍利子, 我這個主人便算是名副其實, 能令他刮目相看啦!”
燭火搖曳, 男子穿著品竹色的便衣,坐於桌案前, 翻看著手中的簡牘。他安靜下來的樣子,和魔媵一摸一樣, 纖長如玉的指尖滑過簡牘, 唇如點絳,目如星辰, 他的俊美連女子也自愧不如。
紀妙之叩了叩半掩的門, 說道:“宋公子, 白天是我不對,我是特意和你來賠罪的。”
宋玉抬眸,目光一冷,說道:“不必了,我不想聽。”
先秦無茶,她隻好以水代酒,恭順地作揖道:“宋公子學識淵博,可否對妙之指點一二?”
宋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又將手中的簡牘放在她麵前,說道:“也不是不可以,我給你一個時辰,隻要你能背出《詩三百》中任意三首詩,我便教你如何?”
“那我背最簡單的三首!”紀妙之傻笑著接過簡牘,可打開後,卻發現一切並非如她想象的如此簡單,這種如圖案似的字體稱為“鳥篆”,對她來說看都看不明白,更別提將它背下來。
望著男子纖長的背影,紀妙之小聲地問:“能念一遍嗎?有些字我不太認得。”
“你隻管指出來便是。”宋玉跪坐在桌案的另一邊,看著紀妙之用手指指出來的位置,念道:“桃之夭夭。”
不知何處的風,卷起男子鬢角的長發,伴隨著淡雅的蘭花馨香,紀妙之恍惚地抬起眸子,又問:“那這個呢?”
宋玉薄唇輕啟:“灼灼其華。”
紀妙之看著近在遲尺的側顏,有些不好意思接著問:“那下麵呢?”
“你索性說你一個字都不認識便行了。”宋玉棱角分明的臉上分不清喜怒。
紀妙之低眸,小聲道:“那多丟人?”
宋玉將簡牘還給她,目光淡淡,說道:“這個世界上最丟人之事,不是什麽都不懂,而是不懂裝懂,就好像你今日在殿上跳的舞。”
“我跳的真的有那麽難看嗎?”紀妙之從未接觸過跳舞,所以不倫不類也覺得是情有可原,但萬事卻不能以自己不會做為借口,這便是她疏忽的一點。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宋玉的聲音極為好聽,猶如遠山出來的陣陣磬鍾,又如拂過桃林的四月清風。
紀妙之聽得有幾分沉醉,回過神問:“這個人為什麽要一直逃?他是個逃犯嗎?最後逃跑成功了嗎?”
宋玉並未諷刺她,漫不經心地解釋道:“這個桃是桃花的桃,描寫的是新娘出嫁時的美好景象。”
“原來是一首光明歡樂的詩,而我卻將它想得如此黑暗。”未知其意便對詩賦下定論,便是一種褻瀆,或許宋玉說的對,紀妙之捧起簡牘,打算用心地將它背下來。
雲霞似火,秀美逶迤的山峰下,仙鶴正棲息於瓊樹下覓食,泉水飛濺而下,如珍珠一般滾落在巨石上,蒙蒙的水霧似將整個巫山蒙上一層輕紗,宛若瑤池仙境。山林間,有一身著霓裳羽衣的清麗女子,素手纖纖,正撫出一曲動人心魄的琴音。
正在此時,瓊樹上,不知何時半臥著一個不速之客,他半撐著頭,淡笑著望著樹下的女子,問道:“瑤姬,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琴聲戛然而止,瑤姬美眸如星,問道:“長廷,你千裏迢迢來到這,總不會是來喝茶的吧。”
胥長廷神情愜意,從瓊樹上一躍而下,素青色的長袍卻仍不染纖塵,他直截了當地回道:“想問你借兩樣東西。”
瑤姬站起身,理了理羽衣,問道:“你總不會也像那些女子一樣,為了瑤草而來。”
胥長廷嘴角上揚,回道:“你隻答對了一半,在這巫山中有讓整個六界求之不得之物。”
瑤姬已猜測出她的來意,來她這的人,無非就是尋兩件東西,她冷哼道:“哼,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將它給你,今日就算他來,也休想在我這拿走任何一樣東西。”
見她要出手,胥長廷又調笑道:“如此絕豔的臉蛋,動氣可就不好看了。”
“巧舌如簧,想拿到舍利子,先問問我手中的混元金鈴同不同意。”瑤姬的法寶便是混元金鈴,此鈴乃是千年神鐵所鑄,即使大羅金仙也要畏懼三分。
“你的金鈴或許對狗有幾分用處,對我,恐怕要令你失望了。”說罷,胥長廷便隨手拔出了紅蓮之刺,這本是他留著用來對付其他人的。
瑤姬心中多了幾分畏怯,她好歹也是個真人,魂飛魄散後便再無投胎轉世的機會。
“紅蓮之刺,胥長廷,為了舍利子你竟如此狠毒,想讓我魂飛魄散?”
胥長廷目光冷冷,說道:“我早說過了,不論闖下多大的禍,這罪責都並非由我承擔,魂飛魄散也不過是從六道中消失,絕不會感受到苦痛。”
“瑤草我可以給你,但舍利子你絕不能帶走。”瑤姬一心隻為守護好舍利子。
“可由不得你。”胥長廷話音剛落,風雲忽變,紅蓮之刺發出詭譎的光芒,溪水倒流,彩蝶飛進了山洞,光芒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以摧枯拉朽之勢向瑤姬卷來。
瑤姬默念著口訣,混元金鈴登時間變成了巨大的鍾鼓,將胥長廷壓在了鍾下。
“忘了告訴你,混元金鈴乃神鐵所鑄,可大可小,雖不能傷你,卻也足夠將你困在這幾日。”
天已大亮,紀妙之朦朧中聽到了推門聲,隻見男子從門外進來,說道:“睡的挺香的,詩可會背了?”
紀妙之擦著口水,忙站了起來,答道:“我,我背了一夜,實在太困了,就眯了一小會。”
宋玉看著她臉上的墨汁,強忍著笑意,說道:“寫在臉上是為了提醒別人你是有多用功嗎?”
他本想用袖子為她擦拭墨汁,可紀妙之的話打斷了他心中的想法:“我發現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蠻不講理呢?你知道花為什麽是香的嗎?”
宋玉不假思索地答道:“自然是自然賜予的。”
紀妙之一屁股坐到了桌案上,調皮地問道:“那你可知屁為何是臭的嗎?”
宋玉蹙著眉頭,覺得這種問題實在不雅,沉吟道:“人食五穀~這些問題,跟你睡覺有什麽關係。”
紀妙之吐了吐舌頭,挑眉說道:“當然有關係,這花它是香的,屁它是臭的,那人要睡覺自然也是常理,你宋玉能改變嗎?”
“你這都是謬論!”宋玉竟被她氣的無言以對,隨即拂袖而去。
不知何時,景差已站在她的身後,饒有興致地說道:“能言善辯可是子淵的強項,你還是第一個將他氣得說不出話來的人,景差甚是佩服。”
紀妙之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你和他那麽熟,那你一定知道他有什麽缺點。”
景差湊上前,輕聲說道:“他不擅長飲酒,一喝就倒,卻偏偏稱自己千杯不醉,醉後還會胡言亂語。還有,他最怕女人撒嬌,表麵風流倜儻,內心卻極其迂腐古板,不喜女子與他過分親密,若你想讓他上心,那便主動求之。”
見紀妙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景差又神秘地一笑說道:“莫要說我告訴你的,否則又該好幾日對我閉門不見嘍。”
白澤思忖著,說道:“主人,按照我的觀察,女子都喜歡用這種名“焉支”的東西,來討男子的喜愛。”
紀妙之拿起架子上的脂粉匣,木製的粉匣上雕刻了幾朵栩栩如生的桃花,打開後一股淡淡地花香撲鼻而來,她嗅了嗅,問道:“這東西紅紅的,要塗在哪裏啊?”
白澤又道:“書上曾記載焉支以蜀葵花、重絳,山花等提取的紅和黃兩種顏色,一般可用為唇脂和臉頰。”
紀妙之打斷了他的話:“停,不是讓你來說書的,你就告訴我,它要怎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