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字數:12853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就問你服不服 !
孟映生看完資料, 回了個“ok”的表情。
王一鳴那頭看人答應了,就找方小如聊天, 見過真人, 標準的大美女,道界的道花。
關鍵是人實力強, 不是花瓶。
【方美女, 你最近在哪兒發財啊?】
好一會都沒回應,王一鳴退了群睡覺去了。
方小如正在等孟映生回複。
孟映生去廚房切了幾片西瓜回來,方小如已經給他發了一波紅包雨。
“……”
孟映生敲群主,把他的小徒弟拉了進去。
群主是鶴雲道觀的道長,慈眉善目, 他很友好的在群裏發通知。
【都出來, 來道友了啊, 是個萌妹子。】
後麵是重點, 群裏一下子炸出來很多屍體。
【歡迎道友, 微笑。】
【歡迎道友, 微笑。】
下麵齊刷刷的排隊, 排的很長。
三葉受寵若驚的拿著手機,求助的看向師傅。
孟映生讓她隨便發點什麽,不發也行。
三葉覺得不發不太好,她躊躇半天,中規中矩的發了三個字。
【大家好。】
【妹子在向我問好。】
【說的是大家好。】
【我別名大家。】
【……】
道界男女比例眼中失調, 差不多是一百比一。
三葉沒進來前, 群裏隻有兩個女的, 一個是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道行很高,大家都親切且尊敬的稱呼她紅姐,還有個就是方小如。
群裏的公主。
紅姐性格孤冷,很少在群裏冒泡,方小如就不一樣,她在群裏很活躍,長得美豔動人,條件優秀,不怕見光死。
見過的道友都往外麵傳她的美貌,她的名聲就打出去了。
明裏暗裏追她的人有很多。
平時方小如說個話,會有不少人回應,這會兒很快就被刷了下去。
習慣了眾星捧月的方小如頓時不悅,她把手機扔到了一邊,臉色很難看,過了會她又拿起手機,按了個號碼。
“孟大哥,群裏那麽亂,讓三葉進來好嗎?”
孟映生悠閑的喝著茶:“沒什麽不好的。”
方小如關切的說:“有些人說話不知道分寸,什麽都說,我擔心他們傷到三葉。”
孟映生輕笑:“有我在,誰也欺負不了她。”
方小如臉上的表情僵硬,半天都沒說一個字。
群裏的人在問三葉師承何處,入行幾年,多大了,在哪個城市,還有的說自己會看麵相,免費給看,不用錢。
接著就有人出來說群規——新道友發半身照。
【對,要照片,這是群規,誰都一樣。】
【快點啊妹子,我等著看完照片去廁所。】
【你可以拿著手機進去。】
【我沒那個習慣,妹子呢?妹子?呼叫妹子。】
【嚇跑了?】
【不是吧?進群到現在就發了三個字,我現在嚴重懷疑新道友不是妹子,是哥們,隻不過用了個萌妹子的昵稱,耍我們玩。】
【妹子快出來打臉。】
三葉茫然的把手機拿給師傅看。
孟映生瞥了一眼,群規?要照片?什麽鬼東西,他進群的時候怎麽沒人說?
“別管。”
話落,孟映生就掛了方小如的電話進群刷評論,這一看才發現群裏多的是老司機跟小司機。
見著女孩子,一個比一個興奮,沒皮沒臉,毫無形象可言。
事實證明,不管哪一行,單身狗都多。
孟映生在群裏發了個紅包,並發過去一句話。
【我徒弟,還請諸位多多關照。】
群裏迷之安靜。
直到一人領了紅包,後麵就出來一波領紅包提示,那種安靜才被打破。
【原來是有主的啊,道友,你早說啊,害我們一群光棍激動了這麽久。】
【散了散了散了。】
過了會,話題又因為一個道友轉了回去。
【就是,我激動的都畫錯了符,廢了兩張黃紙。】
【自己技術不行也怪妹子?】
【能問一句是怎麽收的徒弟嗎?我也想收一個,特麽的就是收不到。】
【可能是你醜。】
【……】
方小如把打完的字一個個刪掉,頂著一張臭臉下樓去健身房,打沙包撒氣去了。
那女孩哪一點都比不過她,憑什麽得到孟映生的關照?
就因為是個結巴,看著可憐?
方小如一拳把沙包打飛,她看上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人也是一樣。
.
群裏那夥人雖然看著嬉皮笑臉,沒個正形,其實都有真本事,沒有李老道長那樣的神棍。
他們在各個城市出沒,有趣的單子會在群裏分享,接了搞不定,或者是覺得酬金低不想接的單子,都會往群裏一丟,誰想接就接。
孟映生讓三葉進去,是希望她多結識道界的同事,通過他們的口述可以了解到那些奇聞異事,看他們是如何利用道術來解決的,多聽多看多想,也是一種積累,或許能悟出些什麽。
另外,還有個目的就是,哪天他有事抽不開身,她遇到了麻煩在群裏喊一聲,附近要是有哪個道友,也能幫她一把。
孟映生有了個徒弟,操碎了心。
思緒回籠,孟映生將盤子推到女孩麵前:“把西瓜吃了。”
三葉在看新聞熱點:“不吃。”
“真不吃?”孟映生說,“冰箱裏沒有了,這是最後一片。”
三葉聽師傅這麽說,就改變主意的把西瓜吃了。
孟映生拽紙巾給她擦手:“村裏有幾戶人家地裏種了西瓜,師傅看了,個頭挺大,從外形上來看,應該都熟了。”
三葉刷地抬頭,眼神古怪。
孟映生屈指彈她額頭,力道不重:“看什麽,師傅不是要你去偷,是讓你拿錢出買。”
他摸了摸下巴:“順便問問怎麽種的,明年我們也自己種。”
明年?三葉心想,明年師傅還會在這裏嗎?
孟映生嘖了聲:“小葉子,你這發呆的毛病不見好,反而還嚴重了。”
三葉不好意思的抿抿嘴。
孟映生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有心事啊?”
三葉搖頭:“沒,沒有。”
孟映生笑著看她:“還是因為錢同學?”
三葉說:“真沒。”
“有就有,師傅雖然在道觀裏生活,但也有青春期,也會迷茫彷徨。”孟映生睜眼說瞎話,其實他完全沒,天天修道,“既然拒絕了,就不要想了,你會遇到更好的。”
真沒想那件事,三葉解釋不清,無語的起身上樓。
孟映生看出她害羞了,佯裝生氣道:“師傅還沒說完,你就走了?”
三葉回頭,杏眼微瞪:“不,不,不跟你說,說了!”
不得了,平時乖順的小徒弟竟然生氣了,孟映生還是頭一回見她那樣,覺得好笑,也真笑出了聲。
三葉:“……”
.
下午孟映生帶著徒弟去了杜全安的別墅。
杜全安雖然開著公司買了別墅,但他並沒有絲毫傲慢,也沒什麽威嚴跟架子,客客氣氣的,滿臉和善,看起來就是老好人一個,伸出來的手不是享福的手,顯得粗糙無比。
“天師,我朋友已經跟我說了,我家的事就擺脫您了。”
“你兒子在家嗎?”
“在的,他脖子疼的厲害,補習班我都沒讓他上了,就在家待著。”
“每天夜裏兩點?”
“對對,就是那個時候。”
杜全安提起來就歎氣,為這事急的他靜不下心來工作,頭發都白了一撮。
孟映生沒有立即進杜全安的別墅,而是在小區裏走了一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最後把視線放在不遠處的人工湖那裏。
杜全安擦了把腦門的汗:“天師,這小區有什麽問題嗎?”
孟映生說:“有。”
杜全安疑惑的問:“小區裏要是有問題,那怎麽就我家出現怪事?別人家沒有?”
孟映生問道:“你家是哪一棟?”
杜全安指了指:“就那邊那棟,門口種了向日葵的。”
孟映生眯了眯眼,轉頭說:“杜先生,我先回了,夜裏我再過來。”
杜全安驚訝的啊了聲:“這就走了?不進去嗎?天師,我知道您要來,早早就讓我老婆張羅好了晚飯,不如吃了晚飯在我家待一待?我家電視電腦都有,客房也收拾過了。”
孟映生說:“我還有事。”
“放心,我既然接了,就會幫你解決。”
杜全安連聲說:“好的好的。”
其實是孟映生對風水這一塊接觸不深,心裏有猜測卻不能確定,他找風水行家師兄說明情況,看對方那邊給出的結果跟他的是不是一樣,要是有區別,區別大不大。
師兄沒回,孟映生找個陰涼的地兒站著。
“葉子,你有看到什麽嗎?”
“陰氣。”三葉說,“很,很多。”
孟映生嗯道:“還有呢?”
三葉把額前被汗水沾濕的發絲撥了撥:“風,水不,不好。”
孟映生敲著女孩熱紅的臉:“你還知道風水啊。”
三葉說她知道一點,看過書。
孟映生揉揉她的頭發,一本正經的說:“師傅不是很懂風水,你多努力努力,以後師傅跟著你混。”
三葉說:“忽,忽悠我。”
“胡說。”孟映生一臉真誠的笑著說,“師傅從來不忽悠人,更不會忽悠你。”
三葉偷偷瞪他一眼,這也是忽悠。
背包裏的手機響了,三葉正要把背包拽下來,一隻手已經伸過來拉開了背包拉鏈,從裏麵拿出了她的手機。
“你把手機放兜裏不是方便很多?”
三葉不想放,天熱,兜裏都是濕的,她接過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想也不想的就掛了。
結果剛掛掉,手機又響了,還是那個號碼。
這回三葉接通了,她站在師傅旁邊,對著電話那頭喊:“喂。”
那頭傳來一道女聲,試探的問:“三葉?是三葉嗎?”
三葉微愣:“是,我。”
那頭的女聲變得激動:“三葉啊,我是你徐阿姨。”
三葉的臉上出現驚喜的表情:“徐,徐阿姨好。”
徐梅說:“你上次留的號不是這個,換了怎麽也沒跟我們說一聲,阿姨找你費了好一番心思。”
三葉說她忘了。
徐梅也沒真的不高興,她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在哪兒,做什麽工作。
三葉說自己是畫畫的。
孤兒院裏的所有人都怕她,因為她能看見鬼。
徐阿姨雖然沒明說,三葉知道她也怕,所以三葉沒說自己進了驅鬼師的行業,跟著師傅到處抓鬼驅鬼。
“畫畫好,是門藝術,有出息。”徐梅明顯的鬆口氣,她說起正事,“對了,三葉,你還記得圓圓跟小傑嗎?”
三葉:“嗯。”
圓圓跟小傑是三葉最要好的朋友,但那是在四歲之前。
四歲那年秋天,三葉跟他們一塊兒玩沙子,看到一個小姐姐也在玩,就把小姐姐指給他們看,他們說沒有小姐姐,她那時候不懂,隻是覺得奇怪,小姐姐不就蹲在那裏嗎?
為什麽大家都說沒有?
因此三葉很認真的蹲過去找小姐姐說話,還做了個蛋糕給她,結果大家嚇跑了。
當晚三葉被院長叫了過去,說那個小姐姐幾年前就死了。
趴在外麵偷聽的大孩子全都聽見了,就鬼哭狼嚎的告訴了其他人,三葉能看到死人的事很快就在孤兒院裏傳了開來。
從那以後三葉就被孤立了,她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玩,再也沒有人願意跟她做朋友。
離開孤兒院那天,三葉見到了圓圓跟小傑,他們隔著老遠的距離看她,像是在看一個|病||毒|攜|帶者,生怕自己被傳染。
徐梅說:“阿姨這兒有他們的聯係方式,你要嗎?”
三葉說不要。
“那時候他們都還小,害怕也是正常的。”徐梅溫婉的說,“現在長大了,應該不會再那樣的。”
三葉說:“還是不,不聯係了。”
徐梅想說什麽,終究隻是歎口氣,雖然老話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人比鬼還要可怕得多,但未知背後的想象會加深恐懼。
身邊有個人能看見鬼,多少都會介意,怕自己的生活會因為對方造成什麽變化。
頓了頓,徐梅說:“三葉,其實阿姨打電話給你是想告訴你,圓圓跟小傑前段時間都已經跟家人相認了。”
“當初家人的放棄可能隻是迫不得已,沒有辦法才那麽做的,現在挺過來了,情況好了,一家人團聚,和和美美。”
“阿姨相信有一天你會跟圓圓小傑一樣,有自己的家人。”
徐梅主要是怕這孩子生活艱難,沒朋友沒親人,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話又說不好,被周圍的人嘲笑,心裏自卑,承受不住這個社會的殘酷,做出什麽極端的選擇。
所以徐梅才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有希望比沒有希望要好很多。
三葉看著趴在樹上麵的知了,沒有說話。
徐梅還是把孤兒院其他幾個孩子的聯係方式發給了三葉,多個朋友多條路,總有人願意在你摔趴下的時候拉你一把。
三葉想了想,把那幾個號碼都存在了手機裏麵,備注的是他們的小名。
孟映生聽了個大概,摸摸女孩的腦袋說:“既來之,則安之。”
三葉嗯了聲。
找到以後會是什麽樣呢,她沒想過,也不想問為什麽把她丟到孤兒院門口,就算知道一個答案,這些年的經曆不還是存在著嗎?沒有意義。
“其實你已經有家人了,師傅不就是嗎?”
孟映生看女孩紅了眼眶,他眼皮就跳,“不準哭鼻子,把眼淚給我憋回去!”
三葉用手遮住眼睛哭。
孟映生愣怔了幾個瞬息,無奈的把女孩攬到懷裏,拍了拍她的後背。
“師傅跟你一樣,也是孤兒,但師傅就從來不哭。”
“你,你是男,男子漢,我不,不是。”
“……”
.
晚上十點多,孟映生收到了師兄的回複,跟他猜測的大同小異。
隻是風水問題,孟映生讓三葉留家裏睡覺,他自己去。
三葉要跟著,她為了證明自己不困,還蹦跳了幾下,孟映生哭笑不得的隨了她得意。
孟映生去杜全安的別墅,上上下下的逛了一遍,對他家的所有家具擺設都研究了一番。
等到了夜裏兩點,杜峰果然跟他父親描述的那樣倒豎在了房間裏。
孟映生對著虛空彈指,一道金光從他指間流竄出去,直直打在如同石碑的杜峰身上,碰到的一瞬間就像是被吞噬掉了,消失無影。
那金光隻有三葉能看得見。
下一刻,杜全安跟他老婆就看到兒子|軟||倒|了地上。
杜全安把兒子抱到床上讓他睡好,請天師去樓下說話。
夜深了,孟映生很接地氣的打了個哈欠。
杜全安跟他老婆都是一臉“原來天師也要睡覺”的驚詫表情。
孟映生的嘴角輕微抽搐。
茶水端上來,孟映生沒喝,他出門前喝了三葉泡的花茶,喝多了,現在看到水就想上廁所。
三葉跟師傅相反,早就口渴了,端起茶吹吹就喝。
孟映生看她喝,更想上廁所,他趕緊進入正題:“杜先生,這一片是湖景房,可是湖水的走勢不好,到了半夜,湖水中的陰氣散發出來,剛好會流過你家。”
杜全安尚未說話,他老婆就跟他急了。
“我讓你買前麵那棟,你非要買這棟,要不是因為你,兒子會吃那麽多苦?”
“你跟我吵什麽,還不是因為你說就喜歡那個湖,覺得風景好,我才買的這兒,想讓你視野開闊一些,看的舒坦一點?”
“到頭來還成了我的不是?”
“本來就是,我實話實……”
杜全安話沒說完,就被揪住了耳朵,他老婆那動作那架勢,一看就是平時沒少那麽幹。
師徒倆全程懵逼。
孟映生挑眉:“傳說中的妻管嚴?”
三葉心想,應該是吧。
孟映生上下嘴皮子一碰,百聞不如一見。
夫妻倆鬧了片刻,似乎是才意識到家裏還有兩個客人,趕緊尷尬的匆匆收場。
孟映生同情的看了眼杜全安。
杜全安幹笑,年輕時候怕,這個歲數還是怕,怕習慣了,他咳嗽兩聲,試圖化解尷尬的氛圍,結果反而更尷尬了。
“天師,那我隻能搬家?”
“那倒不用。”孟映生說,“我看了你家的擺設,你是做生意的,在意討口彩的東西,發財樹買了不少,其中兩盆放在二樓的樓梯口,正對著你兒子的房間。”
這下好了,發財樹是杜全安買的,他老婆又跟他鬧了起來。
“我讓你買鐵樹,你說不行,就要發財樹,發財發財,發個屁財,兒子的命都快發沒了!”
杜全安耳朵快被揪掉了:“天師跟他徒弟都在,你能不能注意點?”
他老婆鬧了個大紅臉。
杜全安都沒臉了,他揉揉通紅的耳朵,心裏頭愧疚,沒想到兒子遭罪是自己害的。
“天師,你接著說。”
“發財樹可以隔絕陰氣。”孟映生不快不慢的說,“湖水中的陰氣經過你家,一部分從你兒子房間的窗戶裏流進去,結果全都堵在了他的房門口。”
“其實這也沒什麽,因為這股陰氣並不是很強,一般人也就感覺二樓比較涼爽而已。”
“可二樓有一麵很大的儀容鏡。”
杜全安猛地扭頭去看他老婆:“誰買的?是誰臭美,偏要買那麽大一麵鏡子?”
他老婆裝作沒聽見。
杜全安可算是揚眉吐氣了一回。
孟映生忍俊不禁,兩口子還挺有意思,他下意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是三葉喝過的,她都沒反應過來。
這一幕杜全安夫婦也沒注意到,都關心家裏的情況。
孟映生放下茶杯:“鏡子將聚集在門口的陰氣全部反射回你兒子的房間裏麵。”
“就這樣,陰氣從窗外進來,然後又被反射回房間,晚上的陰氣越來越重,兩點的時候在你兒子房裏形成了一股不大不小的陰氣漩渦。”
“人體本就屬陽,與陰氣相衝,睡夢中的人又是處於無意識狀態,身處陰氣的漩渦中,如同一根漂浮的木棍一般,被一股陰氣卷起,最終倒豎在漩渦的中心。”
杜全安哦哦了兩聲,看樣子是聽懂了,他不解的問:“那我兒子怎麽後來又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