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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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全安想不明白, 兒子每回都是像石碑一樣豎在房裏,過一段時間就自己好了。
“那是因為時間往後推移, 湖水中的陰氣走向會發生變化。”孟映生說, “漩渦散去,你兒子自然就能恢複。”
杜全安覺得天師說的太玄奧了, 需要琢磨琢磨。
他老婆直接就是一推:“還杵著幹什麽呢?趕緊把你的發財樹丟了!”
身軀龐大, 手勁可怕,杜全安瘦胳膊瘦腿的,差點被她推趴下,狼狽的扶住玻璃茶幾:“丟什麽丟,換位置就行。”
“必須丟, 我看著糟心。”
“你不看就是。”
“那麽大一棵, 我怎麽不看?我戳瞎自己的雙眼?”
“不可理喻, 簡直不可理喻。”
“當老板了, 神氣了, 學會講成語了。”
“噗。”
孟映生沒憋住的笑出聲。
杜全安跟他老婆:“……”
原來天師跟他們普通人真的是一樣的。
孟映生握拳抵在唇邊咳嗽兩聲:“二位, 冒昧的問一句, 你們結婚多少年了?”
杜全安說:“二十三年。”
他老婆緊跟著補充:“零五個月。”
夫妻倆是恩愛的。
孟映生對於情之一字較為陌生,沒什麽心得,從客觀上來講,有個人陪你拌嘴拌幾十年,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肩頭一沉, 孟映生側目看去, 小徒弟睡著了。
杜全安站起來搓搓手:“天師, 真不好意思,大半夜的還讓你們跑一趟,你看要不,你們就在我家住一晚上?”
孟映生婉拒了他的好意。
三葉是純陰體質,在這裏待著有百害而無一利。
杜全安見狀就不勉強,他說出自己的想法,打算把別墅的所有發財樹都搬到院子裏去,樓梯口的儀容鏡也會拿走。
“天師,這樣就可以了嗎?”
“不行。”孟映生說,“治標不治本。”
“夜裏陰氣的走勢會穿過你這棟別墅,時間長了,住在這裏的人體質跟時運都會受到影響,甚至出現病重臥床不起的症狀。”
杜全安聽的張大了嘴巴,似是沒想到後果竟然這麽嚴重,半天都沒出聲,嚇著了。
愣了會,他老婆跳起來打他:“看你幹的好事!”
睡著覺的三葉頓時一個激靈,醒了。
孟映生指指她的嘴角,她用手去抹,抹到了自己的口水,尷尬的一張臉通紅。
杜全安被他老婆打也不反擊,他這心裏別提有多糟心了,辛辛苦苦攢錢買別墅,差點害了老婆孩子。
想著想著,杜全安就忍不住哭了。
這會兒,他老婆一把將他撈到懷裏:“哭什麽哭,早幹嘛去了啊?”
“差不多就行了,你不要麵子,我還要麵子呢,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完了還對麵前的師徒倆說:“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三葉跟孟映生:“……”
杜全安哭了一會,難為情的去衛生間洗把臉回來,對著孟映生彎下腰背:“天師,您說怎麽辦,我就怎麽辦,我聽您的。”
孟映生說:“你在正對著你家的湖邊修上一圈石質的堤壩,可以隔絕陰氣,堤壩一成,問題就能解決。”
杜全安忙說:“好好,我明兒就去找小區物業商量。”
“還有呢,我要不要買一些東西放在家裏鎮宅?天師您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講究那些……”
話沒說完,就被他老婆給打斷了,讓他安穩一點,別再整幺蛾子了。
孟映生讚同的笑著點頭。
杜全安一張老臉紅成猴|屁||股|:“天師,我兒子正在上高二,學習壓力大,成績總是提高不上去,我想問有沒有什麽法子?補習班一直在上,各種卷子也都做了一大摞,就是沒見效果。”
他老婆說:“我聽人說過一個法子,燒個什麽符籙泡水給孩子喝,堅持一個月,孩子就會變聰明。”
孟映生的麵部抽搐:“變不變聰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麽喝下去,離死不遠了。”
杜全安跟他老婆:“……”
“想要提高學習成績,隻能努力。”
孟映生說:“努力不一定就能把學習搞好,但不努力是肯定搞不好的。”
杜全安歎氣,天師都沒辦法,那隻能靠兒子自己了。
他老婆問了個有關自身的問題:“那個,天師,有能減肥的符嗎?有的話我想買一打。”
孟映生說符沒有,方法有:“少吃多動。”
杜全安瞥他老婆:“聽見沒?要少吃,多動!”
得到的是胳膊被掐。
“天天的就知道吃,說了也不聽,胖就胖點,我也不嫌棄,我是擔心她的健康,天師您說是不是?”杜全安想起來就不知道說什麽好,真心沒辦法,“還有那些甜食,我就搞不懂有什麽好吃的,早上吃晚上吃,睡覺之前還吃。”
三葉瞅了瞅師傅。
喜歡吃甜食的孟天師迷之沉默。
杜全安看看牆上的掛鍾,都快三點了,他站起來說:“天師,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吧。”
孟映生說不用:“我們離你這裏不遠,走回去就行。”
杜全安說:“可是這麽晚了……”
孟映生抬了下手阻止他說下去,帶著自己的小徒弟離開了別墅。
杜全安目送師徒倆離去,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要不讓兒子去修道吧。”
“修道?”他老婆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你老杜家就他一個,香火不要了?孫子不要了?”
杜全安登時一驚,要的要的,他狐疑的說:“道士不能娶媳婦?我看天師跟他徒弟就是一對兒啊。”
“你怎麽看的?”
“用眼睛看的。”
“懶得跟你說,我上樓看兒子去。”
杜全安一個人犯嘀咕,難道他看錯了?不應該啊。
兩個當事人哈欠連天的往家走。
孟映生嘴裏嚼著水果硬糖,還是困,眼淚都出來了,他的作息一向很有規律,早睡早起,中午午睡,早中晚各打坐半小時,最近連著接了兩個需要半夜活動的單子,感覺人都老了。
想起來個事兒,孟映生拿出手機給王十二小發了個微信,告訴人一聲,事情搞定了,他剛發過去,那邊就回了信。
【這麽快?哥們,神速啊!】
孟映生本想留言,沒想到對方還沒睡,他回一個微笑的表情。
王一鳴在一棟破舊的老宅裏收小鬼,接的也是半夜出動的單子,一言難盡,他把酬金轉過去,決定以後跟這個孟天師多聯係,朋友不在多,夠吊就好。
孟映生收了酬金,稍微精神了點,他把手機塞回褲子口袋裏麵:“葉子,有什麽想買的沒?”
三葉的嘴角一抽,每次完成一個單子,師傅都會這麽問她,要給她買東西。
問題是她現在跟師傅住在一起,房租不用出,吃的菜有部分是自己種的,有部分是村裏人給的,穿的用的都有,沒有什麽想買的。
孟映生瞥瞥女孩的粉色背包:“給你買個包吧,你這包舊了。”
三葉說:“沒,壞。”
“壞是沒壞,好幾個地方都磨花了,師傅看著心酸,再說了,”孟映生邊走邊說,“小姑娘家家的,要收拾的好看點兒。”
三葉撇嘴:“好,好吧。”
孟映生的目光從女孩白淨的臉上掃過:“要不要師傅給你買點化妝品?”
三葉:“……”
孟映生長這麽大,頭一回當人師傅,也不知道怎麽當,反正就是自己有的都可以拿出來給徒弟,前提是徒弟讓他很滿意。
“想要什麽就跟師傅說,別不好意思。”
“嗯。”
沒走多久,三葉忽然毫無預兆的感覺臉上有水滴,她仰起頭,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的砸了下來,砸的她整個人都有些蒙圈。
下雨了。
現在是夏天,身上就穿一件,也沒辦法脫了外套披在肩頭狂奔。
孟映生去塘邊夠到一片荷葉掰斷,抖抖上麵的水珠把荷葉遞給小徒弟,自己也弄了一片。
於是師徒倆各舉著一片荷葉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奔走。
幹土被雨水浸濕,很快變得|濕||軟|,一腳踩下去,抬起來的時候帶起一片爛泥,稀稀拉拉的。
三葉卷起了褲腿,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腳踝,她不小心踩到水坑裏麵,濺了一身泥。
邊上的孟映生也跟著遭殃,他搖頭歎息:“人算不如天算。”
要是讓杜全安送,現在已經在家裏,準備洗洗睡了,不至於還在路上踩泥巴。
三葉倒是無所謂,也不覺得明天洗沾滿泥水的衣服鞋子是一件鬱悶的事。
孟映生闊步向前:“葉子,你走師傅後麵。”
三葉嗯了聲,乖乖照做。
接下來都是孟映生走在前麵,有不好走的地方他先走,讓三葉走另一邊。
三葉望著師傅高大的背影,心裏暖暖的,她不自覺的說出口:“師傅,你好,好好。”
孟映生聽見了,大致意思是說他好,他的身形微頓,搞不清自己好在哪兒,也沒做什麽。
思來想去,隻有一個結論,小徒弟是個容易知足的人。
盡管有荷葉,三葉跟孟映生還是渾身濕透,因為那雨是斜著下的,角度刁鑽,根本沒辦法抵擋。
三葉回家以後,第一件事是去廚房煮薑茶。
孟映生讓她趕緊去洗澡,夏天的雨是不冰,但半夜搞這麽一出,也有涼氣,濕衣服穿在身上,容易生病。
他剛說完,三葉就打了個噴嚏。
三葉吸了吸鼻子,濕||答||答||的上樓洗澡去了。
薑茶好了,孟映生倒一碗放在桌上,他靠窗坐著,隔著玻璃窗看雨。
算算時間,下山三個多月了,正在往四個月逼近,師傅讓他曆劫,到目前為止,既不知道曆的什麽劫,也沒有什麽異常出現。
人有七|情|六|欲|,誰知道他要曆的是其中哪一個……
孟映生揉了揉太陽穴,師傅不會是坑他的吧?
好在事務所是開起來了,有一技之長,生活開支不用發愁,小徒弟不添亂,不聒噪,安安靜靜的,還很能幹,讓他順心。
孟映生剛要拿起碗喝兩口薑茶,黑暗突如其來,他摸到手機打開手電筒,前去查看電閘,發現不是跳閘,可能是保險絲燒了,這下子麻煩了。
為什麽?因為孟天師不會換保險絲。
三葉還沒洗澡,洗頭洗到一半沒了熱水,她確定不是熱水器的問題,就用毛巾把滿是泡沫的濕頭發一裹,趿拉著涼拖下了樓。
客廳裏點著一根蠟燭,在燭火的光暈裏麵,師徒倆大眼看小眼。
“阿嚏——阿嚏——”
三葉連著打了兩個噴嚏,她一口氣喝了半碗薑茶,還是打冷戰。
孟映生看著瑟瑟發抖的小徒弟,意識到不會換保險絲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明天一定要找村裏人問問。
“澡沒法洗了,換身幹淨的衣服睡吧。”
三葉指指自己裹著毛巾的腦袋,睡不了啊師傅,我頭上都是泡沫。
孟映生說:“你在家裏等著,師傅去錢大爺家一趟,看他家有沒有電,要是有,師傅就給你打電話,你過來……算了,師傅回來接你。”
話落,他就撐開雨傘出了門。
三葉跟一根蠟燭相伴,師傅在小樓房裏放了八卦鏡,孤魂厲鬼是不敢靠近的,她上網刷刷新聞,進道界的群看了看,三更半夜的,群裏還有人在說話。
這一行免不了要在夜間幹活。
三葉欲要退出去,發現有人加自己好友,有好幾個,其中一個是方小如,她尚未有所動作,方小如就找她了。
【三葉,看到你進群了,替你高興,以後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我道行比你深,經驗也比你多,在道界我認識很多同行,道術方麵的問題基本都能幫你解答。】
【有時間一起出來逛街啊,愛你。】
最後還有個麽麽噠,窗口滾下來一堆親嘴的小表情。
三葉準備敲字,想想又算了,方小如當她睡了,是在給她留言,她明天回吧。
盯著那個“愛你”看了好一會,三葉才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方小如跟她隻見過一麵,那天相處的其實不怎麽好,聊不到一塊去,對方是怎麽打出來那兩個字的?
她想不通。
不多時,孟映生回來接走三葉。
人上了年紀,七八點就會睡覺,早上四五點醒,錢大爺這會已經開始了他的一天。
三葉洗澡的時候,孟映生在堂屋陪錢大爺嘮嗑,這麽一番折騰,他的睡意早就跑沒影了。
堂屋南邊的牆上貼了幾排獎狀,全是錢越山的,有三好學生,也有各種競賽,錢大爺隔三差五的擦擦灰,寶貝著呢。
“孟天師,你們這一行有五險一金嗎?”
孟映生正在看牆上的一張老照片,他沒聽清:“大爺你說什麽?”
錢大爺重複著說:“現在上班不都給五險一金嗎?你們驅鬼師有沒有?”
孟映生沉默了有一個世紀那麽長:“沒有。”
錢大爺好像有些意外:“那也挺不容易的。”
孟映生說:“是啊。”
錢大爺又問:“連養老保險都沒有?”
孟映生說:“沒有。”
“那這一行不行啊。”錢大爺頗為感慨,看過去的目光充滿了同情,“意外保險呢?”
孟映生都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他掐眉心,看來功課還是做的不夠多。
三葉洗好換孟映生。
錢大爺不心疼自己那點電,他在三葉麵前分外的慈祥,拿出蜜棗給她吃,還讓她多吃兩塊。
三葉吃著蜜棗,聲音模糊的說:“爺爺,雨,停了。”
“是停了,就是雷陣雨,一陣一陣的,長不了。”錢大爺說,“你跟你師傅晚上不睡覺,幹什麽去了?”
三葉說有事情。
錢大爺關心的問:“身體吃不吃得消啊?”
三葉說可以。
錢大爺慈愛的望著女孩,歎了一口氣:“爺爺原來是有孫女的。”
三葉停下吃蜜棗的動作抬起頭。
錢大爺用布滿老年斑的手擦擦眼睛:“一歲多的時候沒了,不然她也得……”
他比劃著:“有這麽高。”
三葉沒問是怎麽沒的,她隻是安靜的聽著。
錢大爺嘮叨起來,前一刻說過的話,下一刻會重複,一個事反反複複的說,三葉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一直在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全都是定好了的。
錢大爺說著說著,就說到了自己的孫子:“越山那孩子懂事,心裏什麽都明白,他把自己弄的張牙舞爪,是不想我們爺倆被人欺負。”
三葉微微一愣。
“他爸不是個東西,在國外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不回來了。”錢大爺冷哼,“我不找就不給電話,生活費都不打,壓根忘了自己還有個親爹跟親兒子,做人忘本,我這個當老子的都沒臉見老祖宗!”
三葉拍拍老人的後背,幫他順順氣。
錢大爺緩了緩說:“小三葉,越山還小,路沒鋪開,將來什麽樣還不知道,要是,要是他出息了,你跟他好了,爺爺我去了地底下都能樂嗬。”
不等三葉表態,他就說:“如果就是不喜歡,那做對能在關鍵時候搭把手的兄妹也是好的,爺爺知道你是好孩子,沒有壞心眼,有你看著他,爺爺放心。”
三葉心頭一跳:“爺爺,你,你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了。”錢大爺說,“人一老,心裏就是裝的再多,也做了什麽,老了啊,做不動了,要做什麽就得趁著年輕的時候做,老了隻有後悔的時候。”
三葉心裏生出幾分感觸。
淋了場雨,三葉感冒了,嗓子疼,還時不時的流鼻涕,她把鼻子捏的發紅,看起來慘兮兮的。
孟映生拿走她手裏的拖把:“都感冒了還拖什麽地,上樓躺著去。”
三葉搖頭。
孟映生看到她左邊眼睛那裏有根睫毛,不知道什麽時候揉下來的,就下意識把手伸過去,想給她弄掉。
三葉後退幾步捂住嘴巴。
孟映生對她的反應感到不解:“你幹嘛呢?”
三葉的聲音從手心裏傳出來:“會傳,傳染給,給你。”
孟映生不禁失笑:“不會。”
但三葉還是跟師傅拉開了距離,因為感冒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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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十一點那會,三葉在房裏摸摸師傅給的桃木劍,拿軟布一寸寸的細心擦拭,樓下突然傳來巨大聲響,嚇的她趕緊放下桃木劍下樓。
廚房裏像是被人||入||侵|過,灶台上有切成大塊的土豆,地上也有,到處都是水漬,油還灑了,亂七八糟。
三葉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平底鍋,眼睛瞟向罪魁禍首——她的師傅。
孟映生可以確定,他從小徒弟的眼裏看到了嫌棄。
“道觀裏有燒飯的,師傅隻管修道。”
“噢。”
“所以師傅剛才是人生第一次下廚。”
“噢。”
就噢?別的呢?不能給個台階讓師傅下來?孟映生看小徒弟沒有那個意思,隻能自己找台階,他麵上淡定的說:“新手上路,難免手忙腳亂,能理解?”
三葉抿嘴憋笑,認真的說:“能。”
孟映生撿起平底鍋放到灶台上,完了又去撿土豆,腳踩到什麽,他湊頭一看,是半根蔥。
三葉看不下去:“你,你出去,我來弄,弄飯。”
孟映生正想再為自己辯解兩句,就被徒弟推到了外麵,緊跟著廚房的門就關上了。
“……”
孟映生真實演繹了一把什麽叫初衷是好的,結果卻慘不忍睹。
午飯還是三葉燒的,她感冒沒胃口,還是燒了幾個菜和一個湯,沒有隨便應付。
孟映生問她有沒有發燒。
三葉在走神,額頭上有微涼的觸||感,伴隨著溫和的聲音:“低燒。”
她用手捂住臉,低燒嗎?那為什麽她的臉這麽燙……
下午孟映生打著坐,手機響了,楚白打來的,說在他家門口,他說:“三葉在。”
“門是開著的,我不好進去。”楚白說,“我讓三葉把你屋裏的八卦鏡拿下來,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玩意兒,她不敢,那我隻能找你了。”
孟映生起身開窗往下看,發現楚白不是自己來的,還帶了個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