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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查到了, 後麵的事孟映生說死都不想管了。
    精神分裂找醫生, 涉嫌命案找警察, 他就一驅鬼師,兩件事跟他都屬於八竿子打不著那一類。
    孟映生要進屋睡覺, 通過一個人生前的遺物施法找他今生的轉世,有違規則不說, 還會消耗龐大的精神力, 幾乎已經在透支的邊緣徘徊, 比捉一百隻厲鬼都要累, 沒有下次了。
    “小葉子,師傅要去躺著了,一會你把屋裏的鬼氣驅散一下。”
    三葉說好。
    楚白不急著走, 但如意著急, 恨不得立刻去找她的情郎。
    “楚先生, 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
    這樣一句話就想打發掉我?楚白耐著性子問:“你知道沈嘉和住在哪裏嗎?”
    如意微怔。
    楚白又問:“那你知道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嗎?精神分裂還好說,找個好醫生配合治療, 堅持下去會有起色,涉嫌命案可就麻煩了, 那是犯罪,如果罪行落實, 是要判刑坐牢的, 到時候就不隻是過氣, 而是徹底玩完。”
    如意無助的抓住他的粉色襯衫下擺:“那怎麽辦?楚先生, 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楚白控製不住的犯賤:“好,我幫你想辦法。”
    如意激動的紅了眼眶。
    三葉瞅了眼楚白,發現他看如意的眼神裏沒有風|情跟|曖||昧,有的隻是真情實意,不禁有些意外。
    她又去瞅如意,這樣的美人,應該沒有人會去拒絕吧,不忍心。
    啊,有,師傅是個例外。
    楚白跟如意一走,三葉就照著師傅教她的法子驅散院裏院外的鬼氣。
    桌上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接,是送快遞的,說把快遞放在小賣鋪裏了,讓她盡快去拿一下。
    這裏偏僻,快遞不送過來,都全送到小賣鋪。
    三葉騎著小毛驢去拿的快遞,一來一回,她渾身|黏||糊|糊|的,出了很多汗,鼻子還是堵的,好像不怎麽燒了。
    風一吹,三葉打了個冷戰。
    孟映生恢複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聽到樓下傳來咳嗽聲,眉頭皺了皺,翻身下床。
    三葉在捆紙盒,都踩扁了,用繩子一綁,放到角落裏,等收廢品的大叔過來收走,幾塊錢也是錢。
    嗓子又疼又幹,她咳的臉通紅,纖瘦的身子顫的厲害,眼淚都咳出來了。
    下午燒退了,傍晚又突然燒了起來,三葉的顴骨都燒紅了。
    孟映生下樓一看,便知道她是高燒,二話不說就帶她去醫院掛水。
    輸液室裏開著空調,溫度打的非常低,冷颼颼的,周圍很安靜,零零散散的坐著幾個人,都在刷手機。
    三葉歪著脖子睡覺,身上有點冷,她的睫毛動了動,醒了,發現右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最裏麵是個正在輸液的年輕男人,倆人是一對兒。
    不知道什麽時候坐過來的。
    年輕女人懷著身孕,肚子挺大,看樣子預產期就在這個月。
    三葉往左看,師傅不在,估計是待煩了,上哪兒溜達去了。
    閉上眼睛繼續睡,三葉沒一會就被嬰兒的哭聲吵醒了,哭聲特別大,就在自己旁邊。
    哭的這麽厲害,孩子的爸媽不管嗎?
    三葉蹙著眉心睜開眼睛尋聲望去,看見一個嬰兒趴在女孩的肚子上麵,一個嬰兒在她背上,渾身都血||淋||淋|的,小小的身體像是被什麽東西|絞||過|,模糊成一團。
    而此時,年輕女人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滿臉都是母愛的光暈:“老公,這次生的會是兒子吧?”
    年輕男人在刷手機,頭也不抬的說:“不是已經查了嗎?不會錯的。”
    年輕女人還是不放心:“萬一查錯了呢?要還是女孩……”
    年輕男人不耐煩的說:“你別神經兮兮的。”
    “我能不緊張嗎?”年輕女人說,“現在快生了,不像之前那兩個,還能打掉。”
    年輕男人玩起遊戲:“生出來再說。”
    “生出來發現是女孩就晚了。”年輕女人想了想,“要不這樣,如果查錯了,還是女孩,我們就送人,現在有很多人都生不出孩子,我們也算是做個好事。”
    她想通了,撥撥長發笑著說,“反正我們都還年輕,大不了再生。”
    三葉看看那兩個血||肉|模|糊|的嬰兒,再去看渾身散發著母愛光暈的年輕女人,遍體生寒。
    似是有所察覺,年輕女人笑問:“小妹妹,你看什麽呢?”
    三葉輕動嘴唇,她沒說話,眼睛沒挪開。
    你也是女孩子啊……
    年輕女人被看的很別扭,渾身都發毛了,她小聲罵了句:“神經病。”
    兩個嬰兒的哭聲突然變得尖銳刺耳。
    年輕女人難受的啊了聲,扭曲著臉叫了起來:“老,老公,我要生了,啊,好痛,啊——”
    三葉頭皮看到嬰兒往年輕女人肚子裏鑽,她立刻去拿背包,從包裏拿出一張驅鬼符,捏在手裏的時候停住了。
    一道金光從左邊掠來,鑽進去一隻腳的嬰兒被撥開了,她又爬回來,用血淋淋的爪子去抓年輕女人的肚子,另一個嬰兒大半個身子已經鑽了進去,隻有一個頭露在外麵。
    年輕女人痛苦的喊叫聲驚動了輸液室裏的其他人,趕來的醫生護士跟她丈夫一起把她帶去產房。
    孟映生將夾在指間的那張符擲了出去。
    兩個小惡鬼從年輕女人身上掉了下來,她們在地上爬動,緊追著不放,拖出兩條血紅的印子。
    醫院裏的陰氣極重,陰靈一大堆,道士不敢在這裏做法,怕被圍攻,孟映生卻直接開了鬼門關,強行將兩個小惡鬼推了進去。
    三葉傻愣著。
    孟映生拎起她的後領,把她帶出醫院,黑著臉質問:“你怎麽回事?”
    三葉垂下腦袋。
    孟映生低聲命令:“抬頭看著我。”
    三葉不抬。
    孟映生的額角一抽,乖小孩現在敢跟他對抗了。
    再過段時間,豈不是要上房揭瓦?
    孟映生轉過身走幾步,折回來站在女孩麵前:“剛才如果不是師傅及時趕到,你知道會是什麽後果嗎?既然拿出了驅鬼符,為什麽不用?你在想什麽?”
    三葉摳著手指,小聲說:“她們是,是她的孩子。”
    那個情形,孟映生不用聽都知道,但他並沒有緩和臉色,反而更沉了幾分,語氣也冷了下去:“師傅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們是驅鬼師,不是慈善機構,更不是上帝。”
    三葉還想說什麽:“可,可是……”
    孟映生說:“可是什麽?”
    三葉仰起頭,一雙杏眼發紅:“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孟映生對上女孩的眼睛,那裏麵清澈見底,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不禁出現了短暫的恍惚,她跟他不一樣,在塵世長大,怎麽還能保留住這麽幹淨的靈魂?
    歎口氣,孟映生抬手去摸女孩的頭發,挺溫柔的摸了摸以後,就屈指在她額頭彈了一下:“所以你在操心什麽?”
    三葉忘了疼,愣住了。
    是啊,那個年輕媽媽犯了惡,會得到惡報,那是她的孽。
    還有那個年輕爸爸,心裏也有很多惡念。
    孟映生板起臉:“再犯錯,師傅就換個徒弟。”
    三葉猛地睜大眼睛,惶恐不安的看著眼前的人,眼淚啪噠啪噠的掉了下來。
    孟映生呆滯幾秒彎腰說:“師傅嚇唬你的。”
    三葉還是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孟映生又是遞紙巾又是哄,他搖頭歎息,以後再也不嚇她了。
    幾個小時後,那個年輕女人生了個男孩,生下來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她大出血,沒搶救過來。
    那是年輕女人的第四個孩子。
    她是容易懷孕的體質,前三個是兩女一男,第一個是男孩,生下來被她捂住口鼻弄死了,原因是左腿沒發育好,是個畸形,後麵兩個都是女孩,被她打掉了。
    至於為什麽非要一個健康的男孩,那是因為她認為男孩是臉麵,是名聲。
    三葉看著鬼差帶走了那個年輕女人,脖子上栓個鐵鏈子,一頭被鬼差拽著,陽間的路走一步少一步,很快就被拽進了鬼門關。
    不管是貧窮,美貌,還是富有,醜陋,年長,或者年幼,都有自己的命數。
    隻是上醫院掛個水,卻趕上了那麽沉重的事情。
    三葉坐在長椅上發呆,有個病死鬼想坐過去,看到過來的人,嚇的鬼影子抖了抖,一溜煙的跑了。
    剛接完電話的孟映生走到長椅那裏:“坐這兒幹什麽?喂蚊子?”
    三葉這才發現自己胳膊上多了好幾個包。
    師徒倆踩著月光回家,另一邊,楚白正在辦公室裏吞雲吐霧,麵前擺著一堆文件,裏麵是沈嘉和出道至今的所有作品。
    金輝影視公司是楚家的行業之一,新的舊的老的小的藝人有不少,最近風頭正盛的萬悅就是公司的藝人之一,也是力捧的一個,緋聞滿天飛,熱搜滿天飛,幾乎都是公司製造的,為的就是讓她火。
    有名氣,那些大老板才會注意到,才會去考量你的商業價值,看值不值得投資,不然哪兒來的代言?
    本來楚白還想跟萬悅認識認識,結果見到了如意,再去看時,就覺得索然無味。
    楚白搔搔頭,一手夾著煙,一手翻桌上的文件。
    沈嘉和二十三歲的時候憑借一部現實題材的電影拿了影帝,除此之外,還將其他幾個大獎收入囊中,之後一路平步青雲,既會唱歌,又會演戲,關鍵是還沒有黑點,沒得黑,接近完美。
    直到去年,沈嘉和的演藝路突然繃了。
    先是疑似酒駕,然後出現各種黑料,比如什麽耍大牌,幾年不回家,飛黃騰達就嫌棄父母家人,還比如什麽有口臭,跟女明星拍親||熱||戲動手動腳,不尊重工作人員,賺那麽多錢不做慈善諸如此類的。
    媒體牟足了勁兒想關鍵詞營銷,管他真的假的,網友們也不管,一邊說關我屁事,又不吃我家的大米,一邊津津有味的各種指點江山。
    公司的公關沒有及時處理到位,最後發生了蝴蝶效應,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各種發申明起訴也不見什麽效果。
    沈嘉和的名聲臭了,合作的代言被其他藝人搶走,手上的資源逐漸變差,加上那時候他換了精神分裂,拍戲的時候總是出情況,狀態很差。
    以前的輝煌不再,周圍吹捧的人露出鄙夷不屑的嘴臉,那樣的落差不是誰都能在短時間內接受的。
    沈嘉和的脾氣變得異常暴躁,很容易就會失控,倒黴的被狗仔拍到他對助理發火的畫麵,又被黑了一波,讓他滾出娛樂圈。
    娛樂圈的更新換代是很快的,快到圈子外的人無法理解,圈子裏的人提心吊膽,一兩個月沒作品,基本就涼了。
    否則那些明星們也不會戰戰兢兢,嚴苛的要求自己,不敢放鬆。
    沈嘉和淡去了娛樂圈,偶爾還是會有媒體炒他的舊料,畢竟曾經是大佬級別的影帝,不是什麽無名小卒,隨便發個他的什麽東西,都能得到一批網友們的關注。
    就在上個月,沈嘉和竟然涉嫌一起謀殺案。
    死者是他的一個私生飯,在他家死的,死因是墜樓身亡,身上有他的指紋。
    所以他成了嫌疑人。
    目前警方沒有查到直接證據,案子還在調查的過程中。
    因為這件事,沈嘉和的病情加重,在這個節骨眼上,合約到期,公司將從前的搖錢樹踢開了,慘烈的一比。
    楚白扔掉手裏的文件咂咂嘴,沈嘉和像是得罪了哪尊大佛,被陰了一把。
    把小半截煙摁進煙灰缸裏麵,楚白拿起手機上微博搜沈嘉和,一堆料,最上麵的一個熱搜話題是沈嘉和去醫院的照片,說他的臉因為長期服用藥物變醜了,顏值如青春的小鳥,一去不回來。
    戴著口罩,鴨舌帽,墨鏡,還能看出變醜,透||視|眼?
    底下的評論更是精彩。
    “某過氣影帝今天被抓了嗎”“城市套路深,我還是回農村吧”“帶我一個,我會玩泥巴”“殺了人以後出現精神分裂,這下好了,洗白白了”“這一手666”
    “精神分裂跟人格分裂是一回事嗎”“反正都是精神病患者,捅死人不用坐牢,微笑.jpg”
    “他媽的,看到沈老師就想吐的都給我滾,我先滾了,你們隨意。”
    ……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沈家軍並沒有完全走掉,還留下了一部分,每天都在很努力的控評,舉報,她們不相信自己那麽喜歡的人會是殺人犯。
    那些黑料來的突然,都是子虛烏有,擺明就是有人要整他。
    至於精神分裂,那又怎麽樣,他隻是生病了,不應該被人當做笑點拿來嘲笑。
    沈嘉和的微博關了評論,很久沒上了,那些沈家軍們就在其他地方留言鼓勵他,安慰他,隻要挺過這個難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恐怕對自己父母兄弟都沒這麽上心過。
    楚白刷了會微博,一堆堆不堪入眼的評論在他眼前飄過,他嘖嘖嘖,娛樂圈真夠亂的。
    而且腦殘太多了。
    想到了如意,楚白的表情就變了變,他在文件裏翻翻,把一張照片翻出來,上麵是個穿一身西裝的男人,輪廓很深,就是沈嘉和本人。
    楚白拿著照片在桌子邊緣甩了幾下,冷笑著說:“哥們,有那樣一個女人從前世愛你愛到今生,你命怎麽就這麽好呢……”
    想想就上火,楚白不屑的把照片扔到了地上,他起身,鞋底踩過照片,碾了一下後朝著辦公室門口走去。
    如意在沈嘉和的別墅裏,不知道怎麽樣了。
    住址還是楚白查出來的,他譏誚的笑了笑,操。
    .
    東城區半山腰坐落著一棟別墅,是沈嘉和早年買下來的,出事後他一直住在這裏,不會看到讓他厭煩的人,對他的病情有好處。
    沈嘉和在彈鋼琴,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他就開始亂按,砰地一下將蓋子砸了下來。
    經紀人劉玉在陽台打電話,聽到巨大聲響,她也沒怎麽著,見怪不怪,習慣了。
    掛了電話,劉玉回到客廳:“嘉和,王醫生一會就到。”
    沈嘉和坐在鋼琴前,胸口大幅度起伏,他消瘦了很多,下顎線條淩厲,顴骨突出,眼窩深陷,原來的溫潤謙和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陰冷,暴戾,焦躁,易怒,這都是他以前沒有的東西。
    雖然依舊很帥,瘦了以後路線更寬了些,但現在的他不適合再進娛樂圈,精神狀態不行。
    劉玉抱著胳膊看他:“吃點藥?”
    沈嘉和猛地轉過身,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凶狠的瞪了過去,隨時都會發狂。
    劉玉還是淡定的姿態,起初她看到這副麵孔的沈嘉和,會驚恐,會戒備,想逃,看得次數一多,慢慢就麻木了。
    沈嘉和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公司放棄了他,她依然站在他這邊,不為別的,就為了爭口氣。
    她劉玉看上的人,不會是個殺人犯。
    諾大的客廳裏隻有沈嘉和粗重的喘息,仿佛一隻受傷的獸類,他憤怒,痛苦,委屈,茫然。
    劉玉沒說話,給他時間來自我調整。
    沈嘉和一腳踢翻垃圾簍,他走到窗戶那裏,不知道在氣什麽,又回來踢了一腳。
    劉玉被他孩子氣的舉動弄的哭笑不得:“你跟個垃圾簍較什麽勁?”
    沈嘉和的眉頭死死皺著。
    劉玉下意識伸手去碰,想給他撫||平,結果在快到碰到時忽然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後麵靠了過來,她忍不住撤開手打寒戰,奇怪,這屋裏怎麽陰陰的?
    沈嘉和情緒低落的說:“劉姐,我今天不想見王醫生。”
    劉玉的思路被他帶跑:“人差不多已經到了。”
    剛說完,外麵就傳來了車子的引擎聲。
    來的是王醫生,沈嘉和的主治醫生,很有職業道德,不會把他的病情透露給其他人。
    王醫生就坐後開始跟沈嘉和聊天:“沈先生,昨晚睡的怎麽樣?”
    沈嘉和說:“不好。”
    王醫生溫和的問道:“怎麽不好?”
    沈嘉和神情懨懨的窩在沙發裏麵:“做了一晚上噩夢。”
    王醫生做著筆記,他嗯了聲繼續問:“還是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個夢?”
    “不是。”沈嘉和側過頭望著窗外的夜色,“是更可怕的夢。”
    鋼筆停在紙上麵,王醫生抬頭去看麵前的病人,他的側臉繃著,處於一種極度壓抑的狀態:“你夢見了什麽?”
    沈嘉和沉默半響:“一個女人。”
    王醫生微動眉頭,一個女人?那有什麽可怕的:“她對你做了什麽?”
    沈嘉和的眼皮垂了下去,看不清眼裏的東西,他搖搖頭:“沒有對我做什麽,我看到的是……”
    話聲頓住,沈嘉和的肩膀開始輕輕顫|動,幅度越來越大,他的背塌了下去。
    情緒失控了。
    王醫生不清楚病人做了怎樣的一個夢,夢裏的女人是誰,他又看到了什麽,為什麽會充滿如此強烈的憤恨。
    “沈先生,你願意跟我說說你都看到了什麽嗎?”
    沈嘉和用手捂住臉,斷斷續續的哽咽聲從他發抖的指間流露了出來。
    不止是劉玉,連王醫生都愣住了。
    這是沈嘉和患病以來第一次露出崩潰的樣子,哪怕那些口口聲聲說會一直支持他的粉絲們反過來罵他跟他的家人,圈子裏的朋友們為了自保跟他斷絕來往,或是被帶去公安局接受審問,洗不清嫌|疑|犯|的罪名,事業跟生活一團糟,他都沒有對誰表現過脆弱的一麵。
    自尊心不允許他在人前那麽做。
    可是現在……他在哭。
    劉玉看不得沈嘉和這樣,上外麵透氣去了。
    王醫生沒有急著提問,他在等沈嘉和緩過來,主動跟他分享那個夢。
    後背驀地出現了一絲涼意,快速穿過腰的兩側,像是有兩隻手從後麵伸過來,將他抱住了,那是女人的手,柔軟,冰冷,沈嘉和的手腳瞬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