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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悅說自己晚上要錄節目, 沒時間, 下次吧。
沈嘉和沉默了幾秒:“你在什麽地方錄節目?我過去找你。”
萬悅的語氣冷了些:“別開玩笑了, 你現在什麽處境自己不清楚?被狗仔發現, 明天我們就會上頭條,我不想在這時候被掛在那上麵。”
沈嘉和說:“你告訴我地址, 我會注意。”
話落,他開始咳嗽不止,氣息虛弱紊亂,像一頭瀕臨死亡的成年獸類, 斷斷續續的說:“萬悅,我想見你一麵。”
一兩分鍾後,萬悅問:“為什麽執意要見我呢?嘉和。”
沈嘉和說他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了,感覺自己活不久了, 有些話想跟她說, 因為除了她, 自己想不到其他的人,語氣裏有著清晰的絕望跟痛苦。
曾經的輝煌不再,顯得落魄無比,令人為之動容。
那頭的人像是碰倒了椅子, 發出嘭的聲響,萬悅將手機拿離耳邊:“十一點左右, 你去西郊昌平園, 我過去, 不要被人跟蹤。”
說完就掛了電話。
演戲對於出道多年的沈嘉和來說, 易於反掌,他放下手機雙手撐頭,到現在還是不相信萬悅就是幕後之人。
劉玉問他:“想好見麵要說些什麽了嗎?”
沈嘉和不語。
“孟天師不會開玩笑,萬悅很危險,你去了,要堤防著些。”劉玉末了來一句,“雖然我也想不明白她這麽費盡心思布局害你的理由。”
萬悅是童星出道,演了一部銷聲匿跡了,萬幸的是她沒長殘,十來年後靠半真半假的黑料在圈子裏砸出了水花。
圈子裏的人太多了,越來越多,一夜爆紅的有,一落千丈的也有,黑料是提高熱度的方式之一,最怕的是你連黑料都沒有。
萬悅黑著黑著,就黑出了資源,不算好,但好歹也有作品露麵,演技不談,靠沒動過刀的純天然顏值混個臉熟是可以的,總比默默無聞好。
近幾年萬悅的資源開始好了起來,擺脫在網劇裏當女三女四的命運,接拍上星劇,跟知名導演合作,代言的檔次上升了一大截,隨之而來的是她被潛的各類報道。
萬悅第一次跟沈嘉和合作,她演女一的其中一個丫鬟,第二次合作,她演女三,沒什麽對手戲,第三次合作,她演女一。
她的工作室還趁機蹭沈嘉和的熱度,通稿滿天飛,說她的演藝生涯多麽多麽勵誌,更是製造起了緋聞。
可惜沈嘉和這邊的影迷們不買賬,萬悅跟工作室被嘲了很長一段時間。
當初劉玉從沈嘉和嘴裏聽到他跟萬悅的念情,她一百個不讚成。
萬悅那時候無論是名氣,還是身價,演技,都沒辦法配得上沈嘉和,劉玉甚至搞不懂沈嘉和看上她什麽了,要說美貌跟身材,圈子裏多的是,要說才智聰慧,沒覺得有。
沈嘉和合作過的女藝人有很多,萬悅真的不夠看。
所以劉玉一直認為萬悅是靠見不得人的手段傍上了沈嘉和,她不待見對方,哪怕是在某個公眾場合場合碰見,當著媒體的麵也不會給好臉色。
媒體沒有挖掘出他們的地下情,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劉玉對萬悅的態度。
劉玉以為地下情是沈嘉和的意思,問了才知道是萬悅提出來的,這跟她料想的截然不同。
隱瞞戀情不公開,萬悅就不能靠沈嘉和炒熱自己上位,那她到底圖的什麽?真愛?劉玉不那麽想,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一顆心提著下不去。
得知沈嘉和跟萬悅分手,劉玉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後麵會出這麽多事,一件件的跟下冰刀似的。
劉玉的思緒回籠,她看了眼落地鍾:“我回去一趟,晚點再過來。”
沈嘉和吐出一口氣:“劉姐,給你添麻煩了。”
“帶了你這麽些年,你添麻煩的時候還少?”劉玉沒好氣的說,“盡快讓自己好起來,這才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她到門口,還是把憋在心裏的一句話給說了出來:“我感覺萬悅拿走了你的時運。”
沈嘉和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他往下落的時候,正是萬悅上雲端的時候。
那段地下情要是現在被人挖出來,被踩的一定是他,而不是風頭正盛的萬悅。
沈嘉和靠著椅背,手搭在眼皮上麵,昏昏沉沉的,他隱約聽到有人在笑,是個女人,從笑聲裏可以聽出她被自己的愛情|滋||潤|著,過的很幸福。
“魏郎,你看奴家好看嗎?”
“魏郎?好不好看呀?”
“好看……”
沈嘉和無意識的喃喃,他猛地睜開眼睛,胸口大幅度起伏著,心劇烈跳動,仿佛隨時會撞開肋骨蹦跳而出。
幻覺又出現了。
一滴冷汗滑過脊骨,沈嘉和重重的喘口氣,他從茶幾底下拿出一包煙,|拔||出一根叼在嘴邊,眼前的虛空出現一個人影,漸漸變成一個女人,身著鳳冠霞披,對他淺淺的笑。
“魏郎,我很歡喜。”
女人說著就一步步走了過來,她的鼻尖發紅,聲音顫抖著,“這嫁衣我穿著合適,謝謝你。”
嘴巴微張,煙掉了下去,沈嘉和愣怔住了。
眼前的景象一變,還是那個女人,隻是換掉了那身嫁衣,穿了身淡青衣衫,她手撫著腹部,眉眼間盡是一片溫柔:“魏郎,給孩子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沈嘉和頭痛欲裂,他握拳錘了幾下,還是痛,痛的他直不起腰,踉蹌著倒在了地上。
沈嘉和做了一個夢,很長很長的夢,他夢到一個人坐在在一個茶樓裏麵,穿的一身錦衣華服,手裏把玩著一塊玉,門外響起聲音。
“公子,萬家二小姐到了。”
那人收回玉,昂首道:“請她進來。”
門吱呀一聲推開,進來的是個妙齡女子,唇紅齒白,明豔動人,眼角眉梢蘊著幾分清傲之色。
那人一派風度翩翩:“萬小姐,魏某就不拐彎抹角了,你我兒時定過娃娃親,兩家覺得年齡到了,準備擇日辦酒席,魏某掰掰手指頭,總共與你見了不過兩三次,談不上討厭,也談不上喜歡。”
言下之意是跟陌生人無異。
如果結婚,日子好不了,希望你知難而退。
妙齡女子高高在上:“魏公子,我想你可能誤會了,這門親事不是我的主意,可惜我的意見沒有作用,家父執意如此,我對你並無情意。”
那人眯起眼睛確認:“並無情意?”
妙齡女子:“並無。”
那人鬆口氣,麵上的笑容越發的明朗:“那便好。”
“現在兩家已經在安排親事了。”妙齡女子說,“這場婚姻對你家,對我家都有好處,三年,你我做三年有名無實的夫妻,期間各不相幹,隻需要逢年過節走走場做做樣子,三年後,我會找個借口離開。”
“哦?萬小姐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萬家需要魏家的勢力,魏家需要萬家的財富,兩家結為親家,對誰都有好處。”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你隻要三年?”
“三年用來報答家父的養育之恩,在那之後,我會為我自己而活,萬家的一切跟我再無關係。”
“那我為什麽要配合你?”
“我想萬家乘龍快婿這個身份,對你隻有利沒有弊。”
那人懶懶的笑著說:“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誑我?倘若三年又三年,那我豈不是無處說理?”
妙齡女子麵如寒霜:“魏公子,我說過了,我對你並無情意。”
“口說無憑。”那人拿出紙筆寫下契約,將早已準備好的印泥推到她麵前,“還請萬小姐在這上麵按個印。”
妙齡女子臉色不佳:“沒必要吧?”
那人笑的溫文爾雅,看似隨和,實則強勢:“魏某覺得很有必要。”
半響,妙齡女子手沾紅色印泥,在右下方按下指印。
三年之約就此達成,二人將結為夫妻,三年一到,再無瓜葛。
畫麵一轉,還是那兩個人,隻不過關係從陌生人變成掛名夫妻。
妙齡女子的長發梳成髻,模樣依舊明豔。
“夫君,聽說你帶回了一個姑娘,叫如意。”
“怎麽,你要幹涉我的生活?”
“我隻是隨口問問。”
“萬悅,這才第二年,你不會就忘了當初的約定吧?你如果忘了也沒關係,我不介意拿出那張契約幫你找回記憶。”
“沒有忘記,魏戈,我說了,我隻是隨口問問,畢竟我是你妻子,魏家的三少奶奶,大嫂二嫂快把我那屋的門檻踩破了,我總是要做做表麵功夫的。”
“你記得就行。”
畫麵再一轉,是兩個女人,一個是萬悅,另一個是容貌極為秀美的女人,她就是魏戈帶回來的心上人如意。
萬悅握著如意的手,笑的既友好又親和,一口一個妹妹,生怕對方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度。
如意當了真,一口一個姐姐的回應著。
沈嘉和困在夢裏出不來,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摁住了他,不讓他逃脫分毫,非要他看完那三個人的愛恨情仇。
接下來的畫麵變成了原來的那對男女。
魏家反對如意進門,魏戈跟魏家鬧的不可開交,打算帶如意去別苑居住。
萬悅親手做了一桌豐盛的酒席,為他送行,還希望他真心對待妹妹,祝福他們。
魏戈憧憬著他跟如意的未來,心情很不錯,一杯酒下肚就不省人事,萬悅扶著他上了床。
倆人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魏戈醒了。
萬悅說是酒誤事,跟他沒有關係。
魏戈卻認為自己對不起如意,滿臉的痛苦跟自責。
等到魏戈走後,萬悅將屋裏的所有東西都砸了,她的恨從完美的|麵||具|底下鑽了出來,成線般穿過她的|皮||肉|,將她整張臉完全覆蓋了起來。
魏戈跟如意過的很幸福。
萬悅在深宅大院裏麵履行著當初的約定,整日被嫉妒折磨。
沒過多久,魏家有了喜事,三少奶奶有喜了。
這個喜訊傳到了別苑,魏戈沒敢讓如意知道,他需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跟她坦白。
如意每次想出門,魏戈都不準許,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因為他無數次的話到嘴邊,都咽了回去,害怕兩個人的生活被那個不該出現的孩子破壞掉。
而另一邊,萬悅在魏家下人們的竊竊私語聲裏等待著小生命的成長。
即便是她算計來的,她也歡喜。
萬悅要靠孩子來留住魏戈,那是他的親生骨肉,她不信他會無動於衷。
等到孩子平安出來,一切就都會不一樣的。
沒過多久,萬悅下床的時候腳滑摔了一跤,她試圖起來,卻又跌坐了回去,腹||部傳來劇痛,伴隨著一股||熱||流。
萬悅驚恐的大喊大叫,丈夫跟妾出去住了,魏家上下都知道她不受寵,老太太不待見她,下人也不拿她當回事,喊半天都沒有人過來。
血越來越多,萬悅感覺自己越來越冷,她艱難的往門口爬,哆哆嗦嗦的喊:“魏戈,我疼……”
最後一個畫麵是沈嘉和最近做的那個噩夢。
這次他看清了那個女人的長相,赫然就是萬悅,她又是哭又是笑的自言自語:“我不好過,你跟那個賤人也別想好過,誰都別想好過——”
夢醒,沈嘉和滿臉都是眼淚。
另一處,如意手腕的鐲子突然裂開了,她茫然無措的去找孟先生問情況。
孟映生掐指算算:“他已經記起了前世。”
如意手捧著碎裂的玉鐲,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孟映生說:“事情結束之後,你想安靜的投胎可以,想跟他敘敘舊也可以,看你的意思。”
如意還呆著,三葉看她一眼,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麵。
孟映生拎走了杵在那裏的小徒弟,這時候什麽都不用說,讓如意自己去消化就成,消化完了,該怎麽著就怎麽著,簡單得很。
三葉從師傅的禁錮下掙脫出來,她歎口氣。
孟映生屈指彈她眉心:“沒事少歎氣,容易缺氧。”
三葉眼神複雜的看了眼師傅。
孟映生被看的怪不自在的,他低頭笑問:“幹嘛?”
三葉搖搖頭。
師傅沒有情根,就不會被情所困。
三葉不自覺的又歎氣,孟映生皺皺眉頭,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怎麽心事重重的,哪兒來的憂愁啊?搞不懂。
孟映生的手機響了,是方小如打來的,約他吃飯,他說沒時間。
方小如不在意的笑:“那改天好了。”
她試探的問:“孟大哥,三葉在你旁邊嗎?”
孟映生說:“在。”
方小如的臉色微變,轉瞬即逝,關切的說:“她這些天沒在群裏出現,大家還以為你們師徒倆散了。”
沒聊幾句,方小如就說有事先掛,回頭再聯係,看樣子挺忙的。
孟映生挑了挑眉毛:“群裏那夥人還管他們師徒的事兒?不至於吧。”
三葉撇嘴,不是群裏人管,是方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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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十一點左右,西郊昌平園
萬悅自己開車去的,還沒下車就看到了男人的身影,她將車停在對方的車旁邊,解開安全帶坐在駕駛座上點了根煙,抽了兩口才開門下車。
沈嘉和轉過身,麵無表情的看著朝自己這裏走近的女人。
萬悅突然停下腳步:“魏戈?”
沈嘉和依然用那樣的目光看著她。
短暫的兩三秒內,萬悅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定格的是嘲諷。
夜空明月高掛,風裏透著幾絲涼意,明天會是個好天氣,跟昨天前天一樣。
萬悅仰頭看明月:“人生真是奇妙,投胎轉世了還能記起前世。”
“差不多是十年前吧,我生了場病,醒來就記起了前世的種種,我本想著,這輩子好好過自己的,可當我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時候,我才發現我還是不甘心。”
“娛樂圈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我站在鏡子前仔細自己想了想,發現自己能賣的隻有一樣東西,於是我找到不錯的買家賣了出去,在那之後我陸陸續續的賣過很多次,最終站在了你的麵前。”
聽起來是個淒美的愛情。
沈嘉和無動於衷。
他在回想這幾年跟這個女人有關的一切,回想完了,又去想他們的前世,從第一次見麵到最後一次見麵,發覺沒什麽深刻的地方。
情這東西是很微妙的,沒有就是沒有。
“我費勁心思接近你,想著上輩子我們有緣無份,這輩子總該可以在一起了。”
萬悅的聲音停了停,她冷笑了起來,近似是怨毒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可是那晚在酒店的房間裏,你抱著我,喊的是她的名字,和前世的那晚一樣,你喊一遍,我對她對你的恨就深一分。”
“為什麽你要那樣對我?啊?如意,如意,如意,你永遠就知道一個如意!這輩子都忘不了她!”
沈嘉和盯著她,一字一頓:“當年你在茶樓裏說的都是假的。”
萬悅深吸一口煙,嘴唇在輕微顫抖:“對,我說的都是假的,我喜歡你,從我知道我們定過娃娃親以後,我就等著你來娶我。”
所有悲劇的根源已經找到了,沈嘉和垂下眼皮,失笑著搖了搖頭,他笑自己太過自負。
“我知道你想要一個什麽樣的婚姻,也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我願意配合你,於是我等來適當的時機去赴約了,也滿足了你內心的想法,我一直在努力扮演著你想要的角色,為的就是守住你身邊的那個位置。”
萬悅隔著煙霧看愛了兩輩子的男人,“你心裏裝不下哪個女人,所以我隻有遺憾,沒有難過,因為我以為我得不到,別人也得不到,能做你名義上的妻子,我已經比其他女人要幸運多了。”
說到這裏,她的語調徒然變的歇斯底裏:“可沒想到你竟然領回來一個女人,還說你愛上了她!”
萬悅走到了沈嘉和麵前,一手夾著煙,一手撫摸著他的臉,指尖從他的眉骨上劃過,溫柔的描摹著他的輪廓:“你根本不愛任何人,為什麽隻是出了趟門就變了?”
“如果你不變,我還有希望的,我會努力用三年時間讓你看到我的價值,可你毀了我的希望,打亂了我的計劃,我辛辛苦苦得到的孩子也沒了,全沒了,夫君,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孩子的事牽扯到了沈嘉和的某根神經,他捏住萬悅的臉,逼迫她仰起頭:“你前世今生兩次對我用藥,不覺得作踐自己?”
萬悅讚同的點點頭:“是賤。”
“我也恨我自己,可是有什麽辦法……”
她笑的前俯後仰:“不論你是魏戈,還是沈嘉和,我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為我愛上了你。”
沈嘉和捏著萬悅臉的手往下移動,改為掐住了她細白的脖子:“所以你設局利用張芳芳的死陷害我。”
“怎麽知道的?”萬悅的話鋒一轉,盡是願望達成後的意味,“無所謂了。”
“自從我開始接觸到你之後,我就想啊,上輩子就算了,過去就過去了吧,這輩子我想跟你好好的,就這輩子,但你卻不識好歹,那就沒辦法了。”
她把煙丟到地上:“我從前年年底開始籌劃,去年到今年,時間也不短了,看著你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挺開心的,本來我打算讓你就這麽苟延殘喘的活到死,可是我家小寶很喜歡你。”
沈嘉和的眉頭打結,萬悅哪來的小寶?不知道怎麽的,他下意識撤離手後退幾步跟萬悅拉開距離。
萬悅露出古怪的笑:“這次我把她帶過來了。”
貼著符紙掩蓋掉氣息,躲在草叢裏的三葉看見了什麽,一把抓住師傅的手。
孟映生下意識揮開,完了覺得自己反應過激,沒必要,就又拉住了小徒弟,把她往自己這邊拉近一些,他朝不遠處看去。
萬悅的背上趴著一個嬰兒幹屍,五官還沒有張開,皺巴巴一團,身上穿的花裙子,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對著沈嘉和,幹癟的臉一點一點詭異的扯開,露出一個看似天真的表情。
“小寶,去吧。”
隨著萬悅說完,嬰兒就從她背上下來,手腳並用的往沈嘉和那裏爬去,嘴裏發出“咯咯”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