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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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購買比例超過一半可正常閱讀喲(=w=)  “我沒什麽特別的條件, 和降書上商討的一樣, ”莊子竹給自己倒了半杯茶,語調平靜:“第一, 要知道父皇的消息, 希望父皇安全;第二,蕭國被侵奪的城鎮,都不要遭受破壞,不能傷害百姓, 不搶百姓一針一線;第三,戰爭期間, 雙方各位其主,雙方所造成的人員傷亡、財物損失,都不能秋後算賬……如果章國能做到以上幾點,我可以作為製作火`器的最高監督官, 確保每一個工匠的人身安全,不私藏工藝,全無保留。”
    既然是降書上相討好了的, 宣恒毅和他的大臣們心裏也有底, 當下就答應了下來。
    按照正常情況, 商議好了就該告辭了。可宣恒毅得知莊子竹就是那神往已久的青竹舍人,以前湧現的疑惑現在有了能直接解答的人, 心裏實在癢癢。
    宣恒毅在一眾親兵口瞪目呆的注視之下, 親自給莊子竹沏了熱茶, 十分誠懇地問道:“梁大將軍正前往貴國行宮,傳信來回也需一段時日,如果得知康景帝的消息,便會馬上告知三王子。在這之前,可否容在下叨擾三王子幾日?三王子的畫作內藏玄妙,在下參透未果,想借此機會,請三王子為在下解惑。”
    莊子竹用手指碰了碰那燙手茶杯,沒喝下去,隻是點頭道:“可。”
    道觀裏清心寡欲,除了研究火`器,沉迷書畫,和他談論畫作的人幾乎沒有。莊子竹又見宣恒毅態度誠懇,就答應了下來。
    宣恒毅喜形於色,展顏一笑,不怒自威的臉罕有地變得陽光清俊,終於展現出與他這個年紀相符的年輕。頓了一下,宣恒毅還沒想著告辭,而是把目光投放在莊子竹先前畫他進城的畫上。
    “這幅墨寶,可否給在下?”宣恒毅問道。
    “拿去吧。”難得遇到喜歡自己畫作的小迷弟,會為他人冒認青竹舍人而發怒的小迷弟,莊子竹特別大度地把畫作送人了。反正都投降了,與章國這位年輕將軍交好也可以。
    宣恒毅又請求道:“能否請三王子蓋章?”
    莊子竹一愣,就讓墨書取過他的專用印章,讓“青竹舍人”四個紅字蓋在畫作的右下方。又研墨、提起畫筆,問道:“請問宣將軍的名字?”
    這下沒法瞞了,宣恒毅把自己的名字說了出去:“恒毅,永恒的恒,毅力的毅。”
    一旁圍觀的莊子鬆一聽,猛地扭頭過來,連趙煜宇驚嚇得馬上站直了身體,想握住刀柄,卻發現他的佩刀已經在投降的時候交出去了。莊子竹呆在道觀裏久了,雖然有聽過章國皇帝的名諱,但一般提到的人,都會暴君來代稱他,故而根本沒聯係過來。
    於是莊子竹就很平靜地下筆了:“十一月初九,大軍入城,甲光向日,神采飛馳,贈宣恒毅將軍。”
    也沒怎麽吹,就這樣一句。宣恒毅滿意極了,先是去看那副畫的墨跡幹了沒有,才小心翼翼地收起莊子竹所贈予的畫。
    莊子鬆和趙煜宇的神情都古怪極了,這個不是真的章國皇帝吧?可是章國暴君凶名在外,誰敢冒認他?
    宣恒毅心滿意足地收了畫,和莊子竹約好明日再見,才告辭了。
    在宣恒毅和他的親兵離開之後,五王子莊子鬆拉住莊子竹的衣袖,壓低聲音問道:“三哥哥,你長年在道觀,知道章國那暴君叫什麽嗎?”
    莊子竹努力思考了一下,不確定地說道:“好像叫宣什麽……一來著?”
    “恒毅!就是今天那個啊!”莊子鬆的聲音壓得更低了,賊兮兮地說道:“章國國君居然親征,還裝什麽副將軍,三哥哥,你的槍還在嗎,這樣難得的機會,不如我們劫持了他?讓章國退兵?”
    莊子竹失笑道:“我們投降的時候,兵器都交出去了,有兵器的時候都打不過,你說沒了兵器能打得過嗎?要是劫持失敗,五弟你都說那是吃`人`肉的暴君,暴君一怒,我們會怎麽樣,全城百姓又會怎麽樣。”
    五王子莊子鬆哀歎著癱倒在座椅上。
    莊子竹又囑咐道:“既然他隱瞞身份,那我們也裝作不知道好了。他一國之君,與我們見麵自稱在下,不比讓我們跪下行禮尊稱他皇上好得多嗎。”
    “對哦!”莊子鬆賊兮兮地笑了,包子臉都笑得鼓了起來:“還是三哥哥你厲害!”
    兩兄弟笑成一團,立在一旁的趙煜宇心裏卻隱隱有些擔憂。那暴君裝成年輕將領,隱瞞身份接近莊子竹,對莊子竹的態度不同於常人,實在可疑。
    ……
    離開問天樓之後,宣恒毅在和他的大臣商議有關火`器製作的事情。
    “蕭國的三王子,怎麽說,也是堂堂一國的王子,雖然整整七年都住在道館裏麵,沒有享受過榮華富貴的生活,可是他從小製作火`器,也是為了獻給他的父皇康景帝。現在康景帝還沒向我們投降,那怎麽才可以讓三王子甘心為我國毫無保留地做事,要封他什麽官職?”
    隨軍而來的江參將提議道:“按照降書上所寫的,讓三王子當火`器營掌印?”
    另一位張將軍則哈哈大笑道:“封什麽官職,陛下沒看透,老江你也沒看透嗎?三王子是王子!是一個哥兒,讓他進宮為妃不就行了嗎?再說,等梁大將軍把蕭國的康景帝擒過來以後,他老爹親哥都在我們手上,那三王子必須給陛下死心塌地做事。”
    江參將以拳抵掌,恍然大悟道:“對,當初康景帝挑的和親人選,也是三王子。”
    宣恒毅沒有怎麽考慮,隻是稍微沉吟了一下,就神色認真地說:“這個可以。”
    本來就是他的人。不過當初蕭國想送莊子竹來和親,他拒絕了。現在打仗讓莊子竹投降,把莊子竹的父皇康景帝擒住,再納莊子竹進宮就是。
    殿內一個參將卻輕聲提醒道:“夫夫之事最易結仇,臣覺得,還是把三王子當成大臣一樣親近即可。陛下甚少踏足後宮,恐怕——”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將軍打斷了:“不知道別亂說話,夫夫之間哪有仇怨啊?一把人娶回來,他的身份榮耀全都係在陛下身上,要想陛下親近他,那他必須拚命做出成績討好陛下啊!”
    “唔。”宣恒毅十分讚同地點頭。當晚,宴請將士們吃喝一番,宣恒毅又讓他的將領們把隨身攜帶的畫作取過來。
    沒錯,將領們幾乎人手一堆青竹舍人的畫作,當然,是畫師臨摹的。按宣恒毅的原話,就是在出外征戰的時候參詳一二,改善軍備。
    軍紀嚴明,將領們把攜帶的畫作交了上來。宣恒毅每一幅都挑了保存相對最完好的、沒沾染血跡的、沒破沒爛的、皺褶最少的一一收好,備著明天找莊子竹解惑。
    “什麽厲害的武器呀?”
    劉禮泉沒能切實地說出來,隻是說:“我爹說,那是軍中機密,不能透露,我爹也沒告訴哦我。”
    “啊哈,軍事機密不能透露,那大概是假的吧,要是有厲害的武器,那他還會是亡國王子嗎?不會是把別人的功勞安在他身上吧?”
    “陛下不會這樣做吧?難道他能比霍家四哥兒更美嗎?”
    “美又如何,天天和男人幽會的王子,嗬。”
    說到這裏,哥兒們個個都露`出不齒談論的竊笑,卻沒有像剛剛那樣笑出聲來,不少哥兒還在拉扯著手中的手帕。他們沒等多久,莊子竹終於來了。
    沒有他們想象中的妖嬈騷氣,與張文清、梁雅意、郭縉景和他們的母父一同前來的莊子竹,氣質安靜閑雅,五官清雋俊逸,讓人一見就舒心,不禁把目光流連在他的身上。莊子竹身穿一件月白色的鑲金絲邊長袍,長袍上繡著幾支淡紫色的竹紋,把華貴與清雅完美結合在一起。在這冬雪的寒冷之中,莊子竹穿得毫不臃腫,長袍貼身,勾勒出優美的腰線,輕盈可握。
    剛剛還在嗤笑的哥兒們,現在紛紛感歎道:“這氣質,果然是王子啊……”
    “怪不得都傳陛下天天去見他……”
    莊子竹跟著郭夫人、張夫人、梁夫人這些鄰居們一起拜會晉陽王老王妃和晉陽王世子妃,寒暄了一番,庭院中下起紛紛小雪。在後麵的墨書捧著一件淡紫色雪披過來,蓋在莊子竹的肩頭上。莊子竹側頭整理,把優美的脖頸隱在雪披領口處白白的絨毛裏。領口收緊,白色的絨毛在莊子竹的脖子處圍了一圈,看起來暖和極了。
    哥兒們紛紛對莊子竹的衣著討論了起來:“看到他的袖子和雪披的下擺了嗎,怎麽都有絨毛呢,領口處還垂下兩個小毛球!好像吊著兩個小雪球一樣,這是蕭國的雪披款式嗎,太好看了。”
    “沒有吧?蕭國地處南方,據說從來不下雪。”
    還有的哥兒都不想原地坐著,直接過去跟莊子竹結識。劉禮泉也站起身來向莊子竹他們走了過去,愛不釋手地伸出手指,把莊子竹領口處的小毛球戳了一遍又一遍。莊子竹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說道:“這種小毛球很容易做的,你回去也可以在衣服上添幾個。”
    “是怎麽做的呢?”劉禮泉十分好學地問道。
    莊子竹用手比劃,給解說了一遍,劉禮泉又問了幾個問題,和一邊旁聽的哥兒們都弄懂了。
    看著這些頭戴珠花、戴著金銀頭釵、還在額頭上描花鈿、在臉上塗淡粉胭脂的哥兒們,莊子竹不禁望了望跟他一樣沒怎麽打扮的張文清、梁雅意這些將軍家的哥兒,感覺他們都是不是太過於清爽了?幸好晉陽王王妃和世子妃都沒說他們沒打扮很失禮。
    分享了新衣服小毛球這一新款式的做法,莊子竹和素未謀麵的哥兒們迅速熟悉了起來,被哥兒們簇擁著。有的哥兒還旁敲側擊地問起莊子竹究竟做了什麽厲害的武器,莊子竹一概說需要保密,把問題推了回去;有的夫人過來拜訪莊子竹,又借故問起莊子竹的婚事如何,莊子竹搖頭說不知。
    他們問不到什麽,就散去了,劉禮泉還留在莊子竹身邊,自告奮勇要帶莊子竹、張文清、梁雅意、郭縉景他們幾個一起遊園。
    劉禮泉和晉陽王世子妃是表兄弟,對王府也比較熟悉了,現在把莊子竹他們帶到附近一間供客人休息的暖房去,推開窗的話,能見到花園中的美景。
    見四下沒人,劉禮泉取出隨身攜帶的梳妝盒,對張將軍家的哥兒張文清說道:“明知要來晉陽王府,要見到晉陽王老王妃,文清你訂了婚不打扮就罷了,怎麽帶著他們一起不打扮呢?”
    莊子竹不懂就問:“晉陽王老王妃特別不喜歡別人不打扮嗎?那我們豈不是很失禮了,看在場的哥兒和夫人都盛裝打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