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合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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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恒毅提醒道:“不是仙術,在烽火雲間圖中,發出火光的是車載銅筒。應該是蕭國的新武器,可惜並未完全推廣,就被我軍所攻打。”
    “皇兄記性真好,”宣恒毅這麽一提醒, 宣恒柏也記起來了:“畫師臨摹的作品都在我家掛著天天都能看到,我也沒記得這細節。不知道蕭國所用的武器, 是不是就是畫中那樣的?”
    此時傳信官終於進殿,他還抱著一個大包裹。包裹在殿中打開, 現出裏麵的紮甲碎片。
    章國長年征戰, 屢戰屢勝的原因之一, 就是軍隊裝備精良。士兵雖然沒能穿將領才能穿的最高級的鱗甲,但也配備精製紮甲。而章國攻城士兵所穿的紮甲,因為要防著來自城牆上的弩`箭, 於是都由堅硬的鐵片層疊而成, 至少兩層厚,一般刀槍劍戟和弓箭都不能透過,很好地減少了士兵的傷亡。
    然而,現在被傳信官呈上來的紮甲碎片, 卻焦黑、變形、破碎、沾血!連特別加固的護心甲, 都被炸爛, 可以想象出身穿紮甲的士兵的慘狀。
    “這是被攻擊了多久, 多少次, 才造成這樣的結果?”慎王握拳在嘴前,一臉的難以置信。
    宣恒毅目光轉向傳令官,刀刻一般的冷峻臉龐此刻遍布肅殺之氣。殿內迅速降溫,傳信官頂著兩兄弟的肅穆凝視,正色道:“一次!末將攻城時在軍隊最前方,能清晰看見,蕭國敵軍是用他們落後的投石機,把一團未著火之物投擲到我軍之中。該物在空中會突然著火,其中仿佛藏有神射手,向四周亂`射`出會著火的箭矢!火箭射`出的範圍長短不一,最長大概兩三裏。火箭轟鳴,能擊穿紮甲、護心甲,把堅硬的甲片扭曲,反傷士兵。同時火箭之中還能爆出傷眼迷煙,令我們目不能視,口鼻發苦。戰馬亦如是,驚鳴難以控製,踩踏同伴。暫且退兵之後,軍醫證實聞到迷煙的都中了毒。其餘重傷者高燒不退……”
    慎王忍不住驚歎道:“蕭國竟然有這等神物!二十裏之遙就能殺敵,火箭覆蓋方圓兩三裏,這如何能敵?要是我們得了此物,豈不是天下無敵!可蕭國的軍隊怎麽會節節敗退呢?”
    傳信官補充道:“蕭國此物雖然威力巨大,幸而隻在國都發現有。梁大將軍命令暫時不攻,隻退避三十裏圍困。而蕭國百姓集體南下潰逃,蕭國皇帝也在其列。梁大將軍分派人手繞路擒王,招降帝都守城將。”
    宣恒毅臉上劃過一抹異色,挑起右眉:“他們皇帝逃了?”
    傳信官頷首道:“正是。”
    “他們帝都有此神物,那皇帝居然能逃了?難道他有什麽後手不成?”慎王與宣恒毅對視一眼,不禁作出如此猜測。
    傳信官回答道:“聽聞蕭國有遷都的消息,帝都內剩下三王子守城,其餘皇室宗親並大臣皆前往行宮避難。梁大將軍在攻打行宮的路上了,途中遇到小股其他勢力,他們搶奪蕭國食物和哥兒,應是蕭國之南的部落。部落眾武器落後,衣不蔽體,依末將所見,不足為慮。隻是,位於蕭國南部的鏡國也有所行動,有起兵侵占蕭國城池。”
    宣恒毅沉吟半刻,敵不過想親眼見識火炮威力的願望,就說道:“朕決定擇日親征,王弟,由你監國。”
    “臣弟遵命。”慎王宣恒柏垂首應承。
    蕭國境內。
    逃難到行宮之中的皇帝和皇後,並未像預想那樣安全。北邊有章國全力出擊,而在蕭國的南部,也有鏡國軍隊、隱藏在樹林之中的幾大部落、山賊等三大勢力趁亂攻打!
    由於大部分官兵都被調配往北邊,與氣勢如虹的章國開戰了。蕭國南部防守空虛,被鏡國趁機吞並了好大一部分;而不幸撞上章國軍隊的部落、山賊,搶了金銀衣褲食物和哥兒就跑,國家無能,被搶的百姓苦不堪言。
    不止如此,連蕭國皇帝所在的隊伍,也被搶了。
    皇帝那金黃色的出行車架、金絲棉甲的禦林軍、跑路時帶上大批金銀珠寶,實在奢華又顯眼。雖然金銀珠寶都用箱子封裝,外人看不到實物,但是這麽高調的車隊,這麽慢多一抬又一抬的,全都散發著“我們是寶貝!快來搶!”的信息,金睛火眼的山賊們又怎麽看不出來裏麵有什麽好東西?
    要是在正常情況下,一般山賊是不敢與皇帝的親軍碰上的。但現在戰亂時期,皇帝出逃,軍心動搖。發戰爭財的難得機會,總有勇敢的山賊敢於上前夜間偷竊。皇帝皇後連番被擾,沒能睡個好覺,兀自生氣,精神不佳。
    不過山賊們再勇敢,也就是敢偷偷摸摸的盜竊而已,正麵肛還真不敢。比起山賊,位於蕭國南邊的鏡國,那就膽大多了。
    在宣恒毅出發親征的時候,鏡國軍隊抵達蕭國行宮外圍。他們也不直接攻打,而是假惺惺地派出使者,說願意援助蕭國收複失地,並獻上擒獲的山賊一百人,金銀五十箱,以助軍資。
    皇後和一些大臣都覺得有些可疑,可蕭國皇帝喜出望外,當晚就大宴使者。結果果然中計,“擒獲的山賊”就是鏡國軍人所扮,五十箱金銀財寶之中藏有大量兵器。大宴之上蕭國君臣中了蒙汗藥被放倒,被鏡國軍隊成功擒獲。
    見計謀成功,埋伏的鏡國將士迅速將蕭國的官員們控製,把反抗的都殺了,官員的哥兒家眷、宮人則被俘虜搶奪。剛剛觥籌交錯、歌舞表演的宴會上,現在倒了一片。鏡國的突蠻將軍在正中央站著,浸在血色當中哈哈大笑,他舉著沒下毒的酒杯,直接往坐在上首的、被軟到了蕭國皇後走去,伸出滿是硬繭的右手,摸了一把皇後那保養得宜的臉。
    意識迷糊的皇後手腳動彈不能,隻能努力瞪大眼睛。滿臉胡須身材雄壯的突蠻將軍明顯不是他的夫君,可皇後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被敵國將領扯在懷裏。
    突蠻將軍動作粗魯,甚至發出亢奮的吼叫:“哈哈哈哈,想我一界山村野夫,也能享用堂堂皇後!皮膚果然滑嫩!兄弟們!一起來試試皇帝的哥兒,把那皇帝潑醒了,讓他瞪眼看著!”
    一聲令下,皇後往日所敵視的、爭鋒相對的其他妃嬪,也被人從後宮中拉了出來,被鏡國的其他將領輪流享用。一盤清水潑在皇帝的頭上,皇帝被綁在大殿的一根柱子上,被迫圍觀這一切。
    與此同時,蕭國帝都。
    接連一個月,章國軍隊都沒敢來進攻,在今天,總算派出弓箭手,把一封招降書射`上城牆。
    剛收到招降書的莊子竹看到內容,內容上果然是以火`器為交易,投降後章國保證不殺士兵百姓、不損壞房屋、不搶奪存糧。莊子竹朗讀了招降書的內容,就與各位守城的文官武將商議。
    “城內人口已經統計過,存糧還可以堅持一個月。現在降,還是不降?”莊子竹問道。
    趙煜宇歎氣道:“一個月過去了,我們依然被章國軍隊圍困,沒有援軍,火`藥耗盡,衝不出去。如果不降,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五王子莊子鬆也滿臉憂色:“不知道父皇母後和哥哥們怎麽樣了,一點消息傳不進來。”
    其餘武將文官,有的說就算送死也要衝出去、能殺幾個就幾個,有的說要誓死保衛皇室祖廟,然而更多的,都不忍全程將士百姓活活餓死,同意投降。
    所有的意見,都沒有生怕章國出爾反爾的。因為章國軍隊信守承諾的名聲和凶名一樣遠播,凡是誠心投降的,都把他們當做章國子民看待,同等待遇,不殺不搶。
    莊子竹集合了意見,一錘定音道:“我也不忍全城百姓活活餓死,隻是,在投降之前,必先洽談,章國軍隊不能傷城內一草一木,不能侵占祖廟……”
    決定投降之後,心有不忿的城守尉詹世奇不禁憤懣道:“要是當初皇上沒有卷走糧倉南下,我們還能守大半年啊!”
    莊子竹拍了拍詹世奇的肩,說道:“時也命也,接受吧。”
    與章國使者溝通完畢,莊子竹命人打開城門,迎章國軍隊進城。但見為首的一位年輕將領,劍眉星目英武不凡,漆黑的瞳孔如同深不可測的潭底,緊閉的雙唇發出冷冽之意,蘊含著力量的身軀披著銀色的鱗甲,長刀出鞘,轟然的氣勢藏著無形的戰意,壓得圍觀百姓難以喘息。
    兩旁的圍觀群眾紛紛退後、回到家中緊閉門窗;負責領路的文官的瑟瑟發抖。莊子竹也在圍觀之列,問身側的城守尉詹世奇道:“你去偷襲的時候,打的是這位將軍?”
    “沒見過,”詹世奇誠實道:“要是當時遇上他,應該會衝過來把我殺了,因為隻要殺了操作投炮機的人就萬事大吉,不會屁滾尿流棄營逃跑。”
    莊子竹不由得感歎道:“大概高級將領和要取軍功的,都去追父皇了吧。他一個普通將領就有如此氣勢,怪不得章國所向披靡。”
    墨書放下了小鏟鏟,關切地問道:“主子為什麽這麽說,前幾天不是還說,去章國做大官享福的嗎?”
    “說不準,我昨晚拒絕了進宮為妃,要是那暴君是心胸狹窄之人,當我火器一旦製作完成,就到了沒用的時候了。”莊子竹歎了口氣,又展開一個微笑,說道:“墨書,珍惜活著的時光,我要吃好吃的,上次的桂花糕還有嘛?那家豆腐花再來三份,我在道觀上時你買的糖人也挺好看,去找找,捏三個,我們和錦書一人一個……嗯,還有,明天啟程,各樣糕點都備著。”
    看著故作高興的莊子竹,墨書的眼淚都快要哭出來了。莊子竹“嘖”了一聲,說道:“那隻是最壞的打算,對明天有個不好的預想,可實際上卻比預想的好,這樣明天是不是就會更開心了呢?去吧,把糕點買回來,去到章國不可能再吃到蕭國風味的糕點了。”
    莊子竹才支使墨書去準備糕點,還沒用早點,錦書就進來通傳,說宣將軍來了,宣將軍的手裏,還提著一個食盒。
    莊子竹一聽,穿好衣裳,帶上昨晚挑燈夜戰寫的火`炮製作計劃書,在開闊的院落中接見了他。
    一抹白色的身影緩步而來,乍一看像個書生,完全不像宣恒毅往日那虎虎生威走路帶風的風格。宣恒毅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袍,衣擺、袖口、領口處,都繡著繁複的祥雲紋,提著棕色的三層食盒,文質彬彬,又禮賢下士。在秋日的晨光照耀之下,宣恒毅扯起嘴角僵硬地笑,眉眼還是那樣威嚴英挺,乃是皮笑肉不笑的最佳典範,明明應該是和煦的笑容,看起來卻又這樣古怪。
    宣恒毅才不會告訴莊子竹,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沒這麽凶,回去以後對著鏡子練了一個晚上的微笑,笑得臉部肌肉都僵硬了。今天早上再對鏡笑,感覺勉強可以。
    莊子竹還未向宣恒毅行跪禮,宣恒毅就柔聲說了句“免禮”,在院落中的石桌上放置食盒,一碟一碟的糕點擺了出來,紅棗糕、桂花糕、馬蹄糕……都是莊子竹往日在問天樓上吃過的糕點。
    宣恒毅雖然往日也有命人帶過魚肉給他,可從來都沒像今天這樣熱切過。莊子竹狐疑地把宣恒毅從頭到腳掃了幾眼,說道:“陛下來得正好,臣剛睡醒不久,還沒用早點。”
    “好,愛卿請用。”宣恒毅見莊子竹還站著,就自己先坐下,對莊子竹做了個請的姿勢。莊子竹實在被宣恒毅這句“愛卿請用”嚇了一小跳,在宣恒毅的對麵忐忑地坐下,總感覺今天的暴君像是個假的。
    “朕與傳聞差別大吧。”宣恒毅殷勤地給莊子竹遞了筷子。
    這下莊子竹更狐疑了,猶豫著接了筷子,又接了宣恒毅遞過來的熱茶,抿了半口,說道:“傳聞不可盡信,今天陛下禮賢下士,實在讓臣受寵若驚。”
    宣恒毅僵硬地微笑,作文質彬彬狀,十分和藹地說道:“今天朕早來叨擾了,愛卿請用早點。”
    在一旁暫替墨書伺候的小錦書,他的活都被宣恒毅搶著幹了,心裏驚訝不已,甚至覺得這宣將軍與那位幾乎每天都來找他主子聊天的趙將軍非常相像。
    莊子竹把連夜寫好的火器製作計劃書遞給宣恒毅看,才夾了一塊桂花糕,用了半口。
    宣恒毅還沒細看,就點評道:“朕往日尋得青竹舍人的畫作,看到上麵的題詞,狂放豪邁,蒼勁有力,還以為是鐵血將士所作,沒想到竟然出自愛卿之手。愛卿今日字比往日更加灑脫清雋,自成一派,煞是好看,不知師從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