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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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時的氣息停留在山頂上,夜盲小夥伴好好的呆在一目連的神社中,八重告別浦原,縮回寄生的櫻花樹整理思路。
這個世界太複雜了,有陰陽師和十二神將、以及妖怪、還有化身刀劍男士的付喪神、妄圖改變曆史的時間朔行軍,現在連屍魂界的死神也出現了。
在寄生妖怪的感知中,櫻花樹內部的空間無垠空曠,八重在沒有邊際的黑暗中漂浮著,展開了由妖力凝成的卷軸。
卷軸上有藍黑兩色墨跡,黑色濃而凝實,是八重在這個世界親眼看見,或者親耳聽說的故事,藍色的淡而飄忽,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小姑娘的記憶。
八重抬手凝出筆來,在長長的、沒有盡頭的卷軸上用藍色筆跡寫下自己記憶中有關死神的事情來。
她一邊回憶一邊寫,速度談不上快,偶爾還將注意力從書寫上挪開,去感知外界的動靜。
嬉嬉笑笑的小姑娘無時無刻不警惕,她經曆過死亡,更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生存——她比安倍晴明更清楚,這個世界有多危險。
在八重又一次停下筆,感受外頭動靜的時候,她吃驚的發現距離櫻花樹不遠的地方,聚集著好一群擁有靈力的人。
那些人的靈力類似於陰陽師,但有微妙的不同,硬要說的話,那些人的靈力普遍強大,並且顯得很“涼”。
八重沒有立刻探出頭去看,而是悄悄地將感知更全麵的鋪開,傳遞回來的信息讓八重覺得不冒頭是正確的,因為外麵居然不是自己熟悉的山林,而是一個陌生的庭院。甚至她寄生的櫻花樹,也不是埋著自己屍骨的那一棵,而是一棵更大、更古老的,正盛開著的櫻花樹。
巨大的古木上掛著注連繩,前麵擺著香案,仿佛祭祀的模樣。
妖怪探出的感知等同於眼睛耳朵,反饋回畫麵和聲音。不遠處的人群身著統一服飾,衣服左胸處繡有圖案——應當是家徽。
為首一名中年人兩鬢花白,身著白色羽織,頭戴瓦楞狀發飾,脖子上繞著條圍巾。看他的打扮,八重就猜出了他的身份,這是屍魂界貴族朽木家的家主。
以浦原喜助的年齡推測,這一位應當是朽木白哉的爺爺。
很可能是朽木爺爺的男性用慈愛的目光看著懷裏抱著的嬰兒:“從今以後,你就叫朽木白哉了。”
這句話證實了八重的猜測。
天氣晴好,空氣透徹明亮,以朽木家主為首,朽木家主成員在精致又不失莊重的庭院中,對著一座設在櫻花樹前的香案舉行祭祀典禮,向祖先宣告家族新成員的到來——朽木白哉是他這一代,朽木主家的第一名男丁,被寄予了厚望——同時也祈禱祖先保佑,讓朽木白哉順利成長。
掛著注連繩的古木洋洋灑灑撒下花瓣,是比香案更鮮明的存在,更有存在感的寄托物。
八重手裏的卷軸發熱,朽木家曆代家主的生平一個字一個字的被刻了上去。
八重震驚,但莫名的並不害怕,她恍恍惚惚仿佛身處夢境,卷軸上的字卻意外的看得分明,記得清晰。
嬰兒版的朽木白哉把手探出繈褓在空中胡亂揮著,他像是知道櫻花樹裏藏了個怪家夥,衝著喬木咿咿呀呀。
八重覺得有趣,也衝他招招手,然後想起自己藏在樹裏朽木白哉看不見,又看大人們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櫻花樹這裏了,就想借著滿樹繁花遮掩,探頭和小家夥打個招呼。
然而八重剛剛從樹裏探出腦袋,場景陡然變化,明朗的白日景色換做繁星滿天的夜晚,朽木家的庭院也變成了八重熟悉的山林景色。
真的就像是因為浦原喜助的出現,而引得八重做了個似是而非的夢一樣。
可小姑娘低頭看手中仍在微微發熱的卷軸,上麵黑色字跡記錄著的朽木家主生平字字清晰。
“這算是……我的奇遇嗎?”八重自言自語的開著玩笑,緊張感和釋然感奇妙的並存著。
這也許可以解釋她看得見浦原喜助而別人看不見的原因,她甚至還為自己的特殊沾沾自喜,但她同時也忐忑,不知道自己的實力能不能配上這份天降的特殊。
就在八重內心五味成雜,坐在樹上呆呆發愣的時候,一道白色的影子沿著山道跑了上來,一邊跑一邊呼喊:“八重大人,八重大人!”
清脆的聲音裏滿是焦急。距離太遠,八重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麽,於是將妖力沿著樹木傳遞過去,借山道兩旁樹的眼睛看清了來人,是神樂的式神小白——白藏主的幼年形態。
幼年形態的式神遠沒有成年後的沉穩——這一點看大天狗就能知道——但能讓他如此失態的必然是大事,八重不敢耽擱,飛下樹迎了上去:“出什麽事了?”
“博雅大人,博雅大人被攻擊了!”小白前半句話讓八重心裏一涼,後麵的話則讓她頭皮發炸,小白說的是,“他被看不見的存在攻擊了,傷得很重!”
八重不由的想到了浦原喜助和虛。
“他在哪裏?”八重問出了這句話後立刻意識到沒必要,小白會來找自己,肯定是因為源博雅遭遇攻擊的位置距離自己比距離安倍晴明更近。於是八重的下一句話是:“帶我過去!”
小白當即轉了個向:“跟我來!”
“傍晚晴明才說過最近不太平,博雅為什麽還要大晚上的跑出來晃?”八重一邊跟著小白跑,一邊問著,因為急切語氣算不上好,“你在這裏,那神樂呢?”
與遊戲中的不同,八重在這個世界認識的源博雅,雖然也有斬殺妖怪的能力,但身份仍是朝堂官員,並沒有跑到深山老林裏獨自尋找大妖怪對決,以提高自身力量的壯舉,也就是說,現實中的源博雅要比遊戲中的弱上一些,安倍晴明也多次告誡過源博雅,盡量不要晚上出門,他的體質深受妖魔鬼怪喜愛,極容易遇上棘手的百鬼夜行。
至於源博雅的巡夜職責,倒是不用擔心,皇宮大內有陰陽師的結界守護著啊。等他下職回家,天也已經亮了。
“源博雅大人遲遲未歸,神樂大人不放心,讓我出來接人。”小白在距離皇宮不遠的地方接到了散職回來的源博雅,準確的說是坐著牛車,帶著侍從的源博雅一行人。
出入宮廷,源博雅要維護貴族的體麵,不像到安倍晴明家拜訪那麽隨意。他遲歸的原因,是天皇單獨留下他,與他討論了皇宮中的怪事。天皇單獨留下源博雅,一方麵是因為他與安倍晴明相熟,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對他的寵幸。
遲歸的原因正當而充足,是在歸家的半道上出的事。源博雅一行人被鬼武士——陰陽寮為時間朔行軍起的名字,襲擊了。
侍從持刀抵抗,但完全不是對手,於是源博雅出手了,戰鬥中前進方向偏移,進入了往森林方向來的道路。
源博雅戰鬥時不喜歡別人插手,他遇到的鬼武士實力強勁,一路打著一路往森林附近來。然後突然,鬼武士被什麽東西攔腰斬斷,化為黑色煙霧消失了。
源博雅沒有看見是什麽斬殺了鬼武士,橫刀於身前,謹慎的環顧四周,腳步已經開始往後退了。
小白同樣是全神貫注的警戒著,但也同樣,什麽都沒有看見。
然後攻擊來了,源博雅憑借著武士的直覺避開了要害,身前卻仍被切開了一條又深又長的口子。
不斷滴落的鮮血仿佛刺激到了那個看不見的存在,空氣不安的躁動,第二道攻擊卻隔了許久才落下。這一次的攻擊落空了,有了經驗的源博雅躲開了。
雖然完全的躲開了攻擊,但因為全神貫注的戒備著,源博雅沒有功夫處理傷口,而逃離的可能早已不存在了。
第三道攻擊緩慢得仿佛兒戲,就像是野獸在戲弄獵物一般,源博雅肯定會支撐不住,小白當機立斷,也沒問源博雅同意不同意,直接衝上山找八重,攻擊源博雅的東西沒用阻攔它。
八重不知道說什麽好,她說不清小白的處理對不對:“所以現在就博雅一個人在麵對那東西?”
小白讓她安心:“我來找你的時候,源博雅大人的式神黑豹已經現身,勉強還能支撐一陣。”
“就快到了!”
坡度漸緩,樹木也變得稀疏,源博雅的靈力滲入了八重的感知範圍,同時她也感覺到了另一道陌生而暴烈的氣息。
她不僅感覺到了,也看到了,頭覆白色骨質麵具,非人非獸的虛站在一棵樹的頂上,低著頭,注視著下麵渺小的人類。
八重從虛的動作中判斷出了他接下來的攻擊,揚聲喊道:“博雅,往右!躲!”
源博雅毫不猶豫的向右翻滾,他原來所在的位置地上被虛的手爪切開了道一尺深的裂縫。
源博雅躲開了,虛轉頭看八重,骨質麵具空洞的眼眶中像是燃燒著兩簇鬼火一樣幽深冰涼。
見識過了妖刀姬、大天狗,以及兩把古刀,虛的注視無法再讓八重恐懼了,她借著奔跑的勢頭直接向空中躍起,在虛的上方,在漫天繁星之下,雙手先揚起後落下,是個舞蹈般的柔美姿勢——
“櫻落。”
以言靈為引,攻擊勢成,無數櫻花從天而降,片片花瓣化作利刃,撲頭蓋臉的往虛身上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