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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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已經減輕了些, 妖力在緩慢的恢複,但八重臉色依然蒼白, 額頭還殘留著剛剛被疼出的細汗。
    土方歲三要八重交出的, 是她抱著的太刀三日月, 新選組的一行人顯然不知道這是什麽刀,或者說三日月宗近在這個世界的曆史中是不存在的。
    土方歲三要八重把刀交出來,是因為刀是武器,更重要的是因為她會用刀。
    “你們要把它帶去哪裏?”
    八重的反問讓土方歲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八重沒有出聲, 垂頭抱著刀。新選組副長說著沒有餘地,但沒把她綁起來,不就說明了有餘地嗎?
    “真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呢, 副長。”明白土方歲三的顧慮, 衝田總司適時開口,“天已經快亮了,再回去睡也睡不了多少時間,要不就由我親自看守她吧, ”他笑著將手按在刀柄上, “我對我的刀可是很有信心的, 沒錯吧, 一君。”
    被點名的齋藤一看了眼衝田,模棱兩可的“嗯”了聲。
    最終齋藤一和衝田總司一起留下看守不肯放下刀的八重。
    室內隻點了一盞燭台, 光線昏暗, 齋藤一抱著刀在角落裏垂頭坐著, 衝田總司幹脆側躺下來, 側頭看燭火搖曳。
    時間在寂靜中拉長,衝田沒話找話:“一君,你的動作和這位小姑娘簡直一模一樣誒。”
    實際上,雖然都是抱著刀靠牆坐著的姿勢,但八重姿態和齋藤的動作完全不同。
    和齋藤一沒話找話是絕對得不到回應的,衝田等了會兒,又對著八重開口:“這位姬君,你叫什麽名字?先和我說下基本情況,等會兒會上好節省時間。”
    八重抬頭看他,指尖在三日月刀鞘上摩挲。她的妖力成功阻止了付喪神碎刀,但重傷過後,三日月宗近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沉睡。
    “我的名字,叫八重。”八重回答了衝田。既然是不可避免的問題,她也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如果你想問我的來曆,我也可以告訴你,但你會不會相信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說的話,怎麽知道我不會相信呢?”
    “那麽……”八重重新垂下眼,“就當做聽個故事好了。”
    她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曆改編了一個被姐妹迫害,不得已逃家的故事。
    衝田沒說自己信不信,如實的將故事傳達給了其他幹部們。
    “你為什麽會帶一把刀在身上?”土方歲三聽了後如此問道。
    被審問時八重無論如何不可能抱著一把刀,衝田也很明確的表示“去見近藤局長,你必須把刀放下。”
    八重做了讓步,但要求不能把刀帶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去。
    妥協後的解決方法是將刀帶入議事室,放在近藤勇麵前,在一眾幹部的包圍下,八重絕不可能有機會拿到刀。
    “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帶上刀啊。”年齡最小的藤堂平助開口,他看上去有點可憐八重的遭遇,“又能防身,又能賣錢。”
    就算不認識三日月宗近,武士們也能看出這把刀非常貴重。
    不知道是誰沒忍住笑了一聲。
    八重也笑起來,她的笑容讓藤堂紅了臉。
    美貌的妖怪笑著點頭:“沒錯。但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喜歡它呀。”仗著三日月在沉睡,八重卯著勁占便宜。
    幹部集議沒有立刻給出處理方案,衝田總司將八重押送回原來的房間,把刀還給她之後留下句“不要想著逃跑哦”,居然就一轉身走了。
    八重:“……”該說是自信呢還是心大呢?
    總之她也沒想要逃走就是了。
    然後更心大的八重抱著刀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並不踏實,早櫻綻放的初春時節,失去了力量的八重覺得冷,她在半夢半醒間做起起伏伏的夢。
    一會兒是一目連在喊她後輩,安倍晴明說她是神祇,一會兒是醜時滿眼淚水說八重你不和我做朋友了嗎,然後是三日月瀕臨破碎的身影,藍發付喪神微笑著說做你自己就好。
    這無疑是一句溫柔的安慰,但在這句話之後卻是一句不詳的歎息——“有形之物終將破碎。”
    八重猛然驚醒,立刻去看自己懷裏的太刀,繪有新月紋飾的刀鞘光亮水潤,刀柄上的織物也纏得井井有條,色澤簇新。將刀抽出來,刀身上刀紋精美,沒有任何一條不該存在的裂紋。
    從外表來看,這把刀被養護的非常完美,再去感知靈力,這名付喪神也好端端的,沒有任何消散的征兆。
    八重長長呼出口氣,歸刀入鞘,帶著點抱怨低聲問毫無動靜的太刀:“你什麽時候才會醒?”
    三日月不醒來,八重無法安心。
    她思考了下自己就這樣把三日月帶出來到底對不對,結論是自己不後悔。自己想到離開的時候太晚,三日月已經重傷,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得不到治療的三日月就算不碎刀也要花很長很長時間才能恢複過來。
    而因為力量暴走,自己找不到回本丸的路。回不去就無法再見到三日月……
    八重抱緊了刀,心想還是帶出來的好。
    然後她又想到了自己,在一段時間麵無表情的思考之後,八重大幅度的甩頭,就像是想要把煩惱甩走一樣用力。
    她給了自己一個自欺欺人的定位,八重是能力有些特別的妖怪。
    這麽想著,姑娘心安理得起來:沒錯,就是這樣,一切的不同尋常都可以用特別來解釋,我才不是什麽神呢。
    八重一直覺得自己無法接受,卻從未思考過自己為什麽如此排斥這個別人求之不來的身份。此刻她認真思索後終於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麽,卻沒來得及深入想一想,就被響起的腳步聲打斷了思路。
    腳步聲急促,來人在奔跑,落地的足音卻不算重,來人體重很輕,而且下盤不穩,不是新選組那群在道館學習過武術的男性。
    那麽隻剩下一個可能了。
    奔跑的腳步聲在門前停下,隔扇嘩一下被拉開,出現在門口的是喘著粗氣的雪村千鶴。
    “太好了!八重小姐你沒事!”雪村千鶴衝到八重麵前,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
    八重笑:“看見你沒事我也很高興,說起來,我還沒問過你的名字。”
    “啊,失禮了,我是雪村千鶴。”雪村千鶴正姿跪坐,對八重行了一禮,“非常感覺八重小姐救了我。你的名字是衝田先生告訴我的。”
    “不謝不謝,當時我也是在救我自己。”八重對雪村這個眼神清澈的姑娘很有好感,畢竟所有人都會喜歡禮貌又謙虛的孩子。她甚至有了開玩笑的心思,“雪村好厲害,衝田先生居然願意和你說我的事,麵對我的時候,他可是非常警惕,嚴肅的令人害怕呢。”
    雪村不知道該怎麽接口:“誒?衝、衝田先生是個好人……”
    能將雪村從尷尬中解救出來的,老練而狡猾的家夥來了:“原來在八重眼裏我是這樣的形象嗎?真是令人傷心啊。”
    跟著雪村過來的衝田總司走了進來,他笑眯眯的看著八重:“但是沒辦法,畢竟八重你和雪村不同,你對我的警惕可要深得多。”
    “看來,新選組對我的處置達成統一意見了。”八重直接說了這麽一句。
    衝田總司攤手,臉上的表情在說:看吧,這就是你和雪村千鶴的不同之處。也不能怪我區別對待了。
    “雖然你的遭遇很令人同情,但非常遺憾,新選組不可能因此就無條件的收容你,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有更多的、比你更可憐的人。”談起正事,衝田總司臉上的表情收斂了些,這讓他看上去變得可靠了,說出的話因此令人信服,“但因為你看見了新選組的秘密,我們也不可能放你離開。”
    衝田總司在這裏停了下來,八重揣摩著他的神色,開口問:“所以?”
    “所以,就請你留下來當個廚娘吧。”
    八重還沒什麽反應,雪村千鶴跳了起來:“這怎麽可以?!”
    衝田笑眯眯的問她:“為什麽不可以?”
    “八重、八重小姐……”雪村結結巴巴,八重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貴族小姐,怎麽幹的來伺候人的活?她會不會做飯都是個問題。
    然而這話顯然是不能說出口的。
    雪村千鶴單純,心思全在臉上一覽無餘。衝田總司也不逼她。
    他對八重說:“我倒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安排,貴族出身的你流落街頭,恐怕活不了多長時間吧?”衝田的目光意有所指,“即使你會用刀。”
    八重立刻明白了衝田的言外之意,她攏了攏衣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又帶點調侃意味的笑容,隨即行了個平安時代貴族女子的謝禮:“那麽,多謝新選組各位的照拂了。”
    衝田總司也笑:“不謝不謝,那就等著八重小姐大顯身手啦。”
    雪村千鶴似懂非懂,擔憂的目光在八重和衝田之間來回轉著。
    “我會好好努力的。”八重這樣答道,然後話鋒一轉,“保護千鶴的任務就交給衝田先生您了哦?”
    猝不及防的雪村:“誒?!”
    衝田的笑容恢複了剛進門時的樣子,親切溫和,又帶著一份惡作劇的狡猾:“所以我才說你和雪村不同,告訴她的話,不能輕易說給你聽。”
    八重用“保護千鶴”的話試探雪村千鶴是否已經被新選組接受,她會這麽問的原因是雪村對衝田明顯已經沒了最開始的恐懼。
    而衝田總司給了八重肯定的答複,從側麵說明,八重也已經被接受了,但沒有性命之憂。
    於是八重說:“新選組的大人們,都很溫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