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汙汙的第一生(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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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可以讓烏小羊都不想再接受現實的男人,要傷她到什麽地步?臥鬆雲無法想象, 她隻知道, 烏小羊眼角的眼淚是真的, 她本就是未央指派給烏小羊的人, 烏小羊想去哪裏,她隻能陪著。
“你真想回去, 我自然是會陪你回去的。”
烏小羊靠在床頭, 眼神放空:“走吧, 這裏已經不需要我們了。”她深吸了一口氣, 低頭笑了聲,七分自嘲,兩分無奈還有幾分淡然。
“那......”
臥鬆雲剛想開口, 溫久就端著藥走了進來,他道:“我覺得你還是得和他談談。”
“不必了。”烏小羊搖頭, “況且我與他真的什麽都不用, 什麽都不遮掩的見麵, 是逆天而行。”
溫久放下藥,站在臥鬆雲身後, 淡淡地說:“我是離天最近的人, 要是天敢責罰你, 我替你抗。”
這話說出來,臥鬆雲和烏小羊都愣住了, 烏小羊看了看臥鬆雲, 發現她的麵色不對, 想回絕溫久,誰知道溫久又接著說了一句:“我沒有和你商量,這是命令。”
溫久在以神君的身份下命令,就算是未央也不能拒絕,烏小羊青著臉沒有回答他,臥鬆雲笑了笑,說道:“汙汙,我覺得溫久說的是,你還是再和他見一麵比較好。”
“好啊。”烏小羊抿了抿嘴,“不是正好要國君上仙山祈福了嗎?陳文作為朝廷官員也要去,彼時再見吧。”
這麽久了,算算幾年過去了,她心心念念的那個陳文已經變得和以前沒兩樣,隻要能達到目的不惜利用所有人,她原來覺得這一生的陳文性子軟弱,在他在包子鋪吃包子的時候,在他著一身紅袍的時候,烏小羊怎麽會沒有放下一切,不管天罰也要和他見一麵的想法?
現在看來,自己是有多愚蠢,愚蠢到差一點又要把自己的性命交到陳文手裏。
京城的形式一天一個樣,蕭雲笙裝了這麽多年的不務正業,卻暗地裏操縱一切,柳芸卿被抓,陳文反水,侍衛營的人動不了,邊境的大軍大半統帥都在臥家軍手裏,更是動彈不得,蒼誌花費這麽多年時間算計的東西,因為有一個烏小羊的加入,土崩瓦解。
蕭雲笙把蒼誌交給陳文審問,他相信陳文對蒼誌的仇恨超過一切其他的東西,這樣就不會像有些官員一樣被收買。
京城天牢裏,蒼誌被綁在架子上,陳文坐在椅子上,像看玩物一樣的看著蒼誌,蒼誌苦笑一聲:“好你個陳文。”
“蒼誌,我本來想著,幫你就幫你了。”陳文敲了敲桌子,揮退了房間裏的人,“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把矛頭指向了思賢。”
“哦?”蒼誌覺得好笑,“就算我再怎麽樣,到了現在這一步,已經看出來,你利用了她的死。”
陳文眯起眼睛,一拍桌子起身,上前抓住蒼誌的衣領:“要不是你,我何故利用她?”
“怎麽?還怪起我來了?”
“天下安得兩全法?”陳文道,“我愛她,卻是朝廷命官,我不能為了她一個人放棄百姓。”
“陳文,不要把自己說的這麽偉大。”蒼誌看著他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陳文,你問問你的心,一別幾年,你當著還愛她嗎?你問問你自己!你是喜歡百裏思賢,還是現在的烏小羊?”他抬高了聲音,“你在知道她是妖的時候,你沒逃避嗎?你捫心自問,陳文,你把自己看的太高尚了。”
陳文皺眉,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死到臨頭還不積口德?”
“陳文,你早就迷失在權利的紛爭中了。”這一下打的結實,蒼誌嘴角流出血絲,“你知道為什麽我當初會選擇你嗎?京城的能人異士那麽多,願意為我效力的也那麽多,我為什麽偏偏選擇你這個白衣?”
陳文坐會椅子上:“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
“因為我發現,在你心裏,有一股力,追求權利的力量,可惜,我沒有抓住。”蒼誌頓了頓,“你怕是馬上就要跟著蕭雲笙去仙山祈福了,烏小羊就在那裏,希望你們還能見麵。”
陳文指尖微動,他抬眉看著蒼誌,過了許久,冷哼一聲,起身離開。蕭雲笙把陳文作為功臣,給他升官,賜了他大府邸,陳文踏府邸,看著府邸的下人,多是多,就是沒有一個熟悉的,他走在庭院裏,大是大,就是有些冷清,來來回回走的都是府裏的下人,陳文覺得身邊少了什麽,空空蕩蕩的。
他走在院子裏,院子裏有一個偌大的池塘,他站在池塘旁邊,看著池塘裏自己的倒影,連陳文自己都無法相信,他現在一身錦羅綢緞,頭戴金冠,已經沒有了以前寒酸的樣子,也沒有了以前的青澀,麵上竟有了一絲的華貴。
“京城。”陳文自嘲得一笑,“果然是一個是非之地。”
短短幾年可以把一個人變成這樣,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陳文撿起一塊石頭,扔下水:“罷了。”
從此朝堂說少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刑部侍郎,多了一個讓人膽寒的右丞相。
很快就到了蕭雲笙去仙山的日子,烏小羊已經回到仙山,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都不見,未央逮著溫久問:“她怎麽了?”
“哎喲,仙君,你這麽想知道你問她去啊。”溫久已經被未央追著問了一整天了。
“我要是能問到她,還來找你做什麽?”未央指著烏小羊緊閉的房門,“你肯定知道,快說了。”
溫久端著給烏小羊準備好的飯,本來是不想停下來去回答未央,可是覺得她這樣纏著自己也不是辦法,隻好停下來,轉身:“未央,你們什麽時候能尊重一下我的身份?我好歹是個神君啊,天帝見了我都要行禮參拜的。”
“你和烏小羊什麽關係?”
“師徒?”
“那我和烏小羊什麽關係?”
“主人?”
“所以我和你什麽關係?”
“.......”你大爺!感情整個仙山都能壓著我了?溫久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一點點地位都沒有,“這個事情說起來有些麻煩。”
說不過未央的溫久隻好交代,未央聽著聽著也有一種想打死陳文的衝動,她抱手站在大殿前,開始打量起溫久,溫久挑眉,道:“你看我作甚?”
“沒什麽,就是看看人畜無害的男人應該是什麽樣子。”未央看著溫久說著,“我這是在誇你。”她還不忘加這麽一句。
溫久先是點了點頭,細細一想,不對啊......
“誰人畜無害了?”溫久一直不覺得這是一個誇人的詞。凝泉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從後麵抱住未央:“我人畜無害,你看完就好。”
“誰說你人畜無害的?”未央一點麵子都不給他,還把他的臉打的啪啪響,“凝泉,你說你們男人都這樣的嗎?”
“我怎麽了?”凝泉覺得自己挺委屈的,剛來就被未央打臉,雖然被打習慣了不是很疼,但是有溫久在,凝泉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啟稟仙尊,仙君。”山下的弟子朝他們拜了一個禮,凝泉放開未央,擺了擺手,示意他接著說,弟子起身說,“陛下來了。”
“呦。”未央挑眉,“果然白天不能談人。”
“好了,理理衣冠,讓汙汙......出來吧。”凝泉是明白人,他知道為什麽溫久到現在都不回勾陳宮。
溫久點頭,他也明白了凝泉的意思。
蕭雲笙來的第一天先要拜見未央,他行了拱手禮:“弟子蕭雲笙參見仙君。”在他身後的大臣都下跪行大禮,包括陳文。
“陛下客氣了。”未央出於禮節回了他一個禮,“本君已經安排好了房間,稍後會有弟子帶陛下去。”
“有勞仙君。”
未央看了一眼陳文:“這就是新的丞相?”
“是。”蕭雲笙不知道未央為什麽要關注陳文,但是還是回答了她。未央點點頭:“雖然才短短幾天時間,但是陳大人的本事,本君已經是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陳文跪下行禮:“仙君說笑。”
“本君很少開玩笑的。”未央說話間眉間都透露著威嚴,下麵的大臣都看得出來未央在找陳文的岔,也不知道陳文哪裏得罪了未央。
陳文皺眉,低下頭,深吸一口氣:“臣有一事相求。”
“嗯?”未央看著他,麵上沒有神色。陳文又拜了一個禮:“臣想見......烏小羊。”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未央知道他們會見麵,但是沒想到陳文會開口,也沒想到他敢在這種時候開口。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很可能把剛剛得到的位置,前途,親手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