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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文無視了蕭雲笙的目光, 也無視了那些大臣的目光，用一種懇求地語氣在求未央, 讓他再見一次烏小羊。
    未央默了一瞬, 搖了搖頭, 深吸一口氣：“陛下還是先回去客房休息吧。”
    蕭雲笙明白了未央的意思，帶著眾大臣離開了大殿，未央走到陳文麵前，擺了擺手：“起來吧。”
    “是。”陳文聽話的站起來。未央看著他忍不住一拳就打了上去, 不過沒有多用力，陳文現在是凡人，未央怕自己下手重了把他打死。
    陳文撐起身子, 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未央冷哼一聲：“你到底收買時候可以不利用汙汙？”
    “我不是故意的。”他擦去嘴角的血，“天下和她，我有選擇嗎？”
    陳文選擇烏小羊就會有一場腥風血雨，會死去多少人？他也會背負罵名, 人有的時候就是自私的, 他們會把自己的私心說成一種大義, 來撫慰自己不安的心,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之常情。
    “仙君, 求你。”陳文三次開口求未央, 未央也沒有辦法不讓他們倆見麵, 這是汙汙的選擇, 是溫久的命令。
    烏小羊起身心裏還是想見陳文的，溫久又給了她一個台階下，她也就去見了陳文，在大殿裏麵，烏小羊站在殿門口，未央轉身離開。
    “陳文，你見我想說什麽？”烏小羊走進來，語氣平淡。陳文站起身：“國師告訴我，我身上有法訣。”
    烏小羊點頭：“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是。”陳文想握烏小羊的手，烏小羊不著痕跡地躲開，“思賢......”
    “我叫烏小羊。”
    “好......烏小羊，我真的很喜歡你。”他無奈地妥協了她的名字。烏小羊覺得大殿裏麵涼颼颼的，她走出去，站在院子裏，陳文跟在她身後，仙山山巔的太陽一直都不錯，陳文逆光站著，烏小羊回過頭去看他，笑了笑，道：“陳文，你生了一副好皮囊。”
    “汙汙。”陳文喚她，“我真的以為你離開我了。”
    “陳文，你到現在還不打算和我說些實話嗎？你知道我是妖，我又怎麽會這樣就死了？”她一個人待在房間裏這麽久，該理清楚都理清楚了，她甚至有放棄接著陪陳文走三生的想法，兩次，烏小羊覺得自己一個吸取教訓。
    陳文伸出三根手指，指向蒼天：“我陳文發誓，我是在見過國師之後才知道你沒死的，也是在哪個時候，我才開始想怎麽利用這件事，讓蒼誌沒有辦法翻身。”
    “國師？”烏小羊覺得這個人她應該是見過的，有點熟悉。
    “慕子殊。”
    烏小羊這才想起來，這個人在上次未央在人間的時候就當國師了，沒想到居然有小成，活了這麽久。
    不過烏小羊並沒有選擇原諒陳文：“你明明可以告訴我的，你知道我沒死，為什麽不找我？你知道我在仙山對不對？”烏小羊聲音哽咽，眼眶微紅，她很委屈。
    麵前人走近她兩步，烏小羊就後退兩步，陳文隻好站在原地，看著烏小羊，他道：“對不起，我沒有想那麽多，我當時隻想解決燃眉之急。”
    “哦？”烏小羊笑了笑，滿滿地自嘲，“所以這樣看來，我還是沒有權利重要。”
    “你要是沒有這東西重要，我現在又為什麽要來找你？”
    烏小羊冷哼一聲：“陳文我了解你，你知道你在得到我的原諒之後你會得到什麽。”雖然可能會被蕭雲笙討厭，但是得到了仙山的支持那就相當於得到了天下，朝堂之上還有誰敢對他說一個“不”字？
    陳文知道烏小羊說的什麽意思，他苦笑：“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他皺了眉，“我知道我利用你是我不對，但是汙汙，我求你，不要那樣看我。”
    “陳文。”烏小羊眼裏有了淚，“我愛你道如今......如今愛也罷，恨也罷，陳文你傷了我兩生，到了現在，你都不肯讓我好過一些嗎？”她喉頭一甜，是天罰，她咽下腥氣，嘴唇微顫，眼淚從眼眶中流出。
    “我一生最痛恨別人利用我，我與你說過，而你卻還是做了。”烏小羊自己想見陳文，她不需要任何人來替她受罰，是她讓溫久不要幫自己的，烏小羊胸口如同被人破開一般，疼痛難忍，她咳了口血，撐在欄杆上，閉上眼睛一笑，萬分無奈。
    陳文心頭一顫，想去抱她，卻不知道為什麽動不了，像是被烏小羊的話奪去了一樣。
    烏小羊深吸一口氣：“可是，為什麽就算你這樣對我，我好想一點也不怨你，以前你是少主，我被你利用，死在你手裏，現在像是又回到了原點，兜兜轉轉這麽久，還是走不出天道，逃不過輪回。”
    “汙汙。”陳文理順了思緒，兩步上前，抱住烏小羊，“我寫好了辭官信，我想與你長相廝守。”
    烏小羊搖了搖頭，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推開陳文，倒在他的懷裏：“陳文，天罰是什麽？我見你一麵，百年修為就已所剩無幾，我又如何和你白頭偕老？我們這一生的相遇都是錯的，這些所謂的愛，都是假的，我們不管在今生還是來世，都不會善終的。”
    烏小羊一句假話都沒有說，她一想自己自己難逃天罰，就知道自己這次麻煩了，烏小羊覺得自己不怕死，但是現在她怕了。
    你的下一生，該怎麽過呢？我沒法護你，你要怎麽過......這六界還有誰懂你？
    “陳文，你讓我恨一狠你，好嗎？這樣我就能用執念化作厲鬼，陪著你了。”烏小羊覺得自己的力氣在一點點地流逝，眼前也越來越模糊，她死過，知道這是什麽感覺。
    陳文搖頭，他愛她，他也不想傷害他，但是他沒有辦法選擇，烏小羊知道陳文就算幫蒼誌，他也活不到現在，就算他一開始來找了自己，自己也活不到現在，而陳文也會被蒼誌發現，被殺。
    “溫久！你為什麽不幫汙汙？”臥鬆雲在知道烏小羊在獨自承受天罰的時候，看著麵前的溫久，大聲訓斥。
    “雲雲，汙汙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放不下陳文，知道自己會去見他，知道自己會受天罰，她不願意別人在感情是幫助她，她覺得這是在可憐她。”溫久頓了頓，“她才是這盤棋的贏家，她太了解陳文了，也太精明了，她在知道陳文利用她的那一刻，我把她抱回來的時候，她就跟我說了。”
    “說什麽？”臥鬆雲皺眉。
    “她說，讓我說出讓她見陳文的話，這樣沒人可以拒絕，她故意受天罰，就是給陳文看的。”溫久淺淺一笑，烏小羊就算是在意識逐漸消失的情況下還能做到這樣，溫久佩服她，“陳文的劫難沒有曆完，烏小羊要強行給他曆劫，這樣他就能去渡第二生的劫，她也不用再這樣躲著他。”
    臥鬆雲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你們都在幹什麽啊？看不懂。”
    “要是誰都能看明白，烏小羊這樣做的意義就沒有了。”
    溫久看向大殿的方向，陳文抱著烏小羊，眼睛血紅，他知道烏小羊不喜歡自己哭，使勁忍著，陳文說道：“不要。”
    “不要什麽？”烏小羊笑了笑，麵色慘白。陳文已經被烏小羊嚇地動都不敢動了：“不要離開我，這麽多年，我嚐盡了相思苦，汙汙，我以後不會對你說一句假話，你不要不要我。”陳文說著說著再也忍不住眼淚，眼淚落在烏小羊的臉上，“好不好？”
    “陳文，若有來世......記住你說的話。”烏小羊漸漸失去意識，不過隻是昏過去了，可是溫久在烏小羊身上立了法訣，在陳文眼裏，烏小羊就是死了。
    陳文一愣，抱緊烏小羊：“我......我以後不騙你了，我以後也不哭了，對不起.....”他鼻涕眼淚一起流出了，弄髒了烏小羊的衣服，“對不起......”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找到你很好吃的包子，我不要這丞相位，我要與你長相廝守......”
    他緊緊地抱著烏小羊，陳文第一次這麽恨自己，他久違了這麽長時間的人，在久別重逢後的擁抱居然是這樣的，他帶著七分的祈求，三分的悲涼：“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未央走到溫久身邊：“烏小羊還真狠得下心。”
    “唉。”溫久搖搖頭，“烏小羊在幫他，現在不狠心，以後怎麽辦？”
    “世人皆說妖界少主陳文，無情無義。”未央笑了笑，轉身離開，若陳文真無情，怎麽會讓烏小羊在奈何橋等他？他隻是用了另外的方式和她廝守，就和烏小羊現在一樣，烏小羊現在也懂了為什麽陳文當初要殺自己。
    既然知道今生不能再與你見麵，相愛，那麽......我們來生再見，沒有一點點的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