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隱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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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普頓爵士的別墅花園很大,幾乎可以算作是一個旅遊景點的小型公園。這歸功於他所選宅邸的建築地點,城區之間的偏僻郊外總是安然又靜謐,周圍都是連綿起伏的山丘和一望無際的原野,隻有零零星星的幾棵大樹和橫貫筆直的公路裝點這片獨立於喧囂的自然。
如果在這裏開一家汽車旅館的話肯定很不錯……不過老爵士應該不會在意那點錢,但好歹應該會很熱鬧,不至於一年到頭就隻有這麽幾個熟絡的訪客過來定期拜訪,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無聲死去的空巢老爺爺一樣。等等,不對,瑪西好像說過愛普頓爵士喜歡安靜,房屋建的都是絕對隔音的那種。那就沒辦法了。
艾德心裏麵想著,瞥了一眼小圓桌另一邊的愛普頓,發現老爺子正安靜的躺坐在扶手椅上,半睜著眼睛,嘴角微笑若隱若現的看著巨大落地窗外,那在院子裏和一條金毛大狗玩耍的瑪西。他的眼中隱藏著一片幽靜的安然。
艾德也是在來到這裏之後才知道愛普頓爵士還養了一條狗的,而同樣驚訝的還有瑪西。因為工作步入正軌之後沒什麽時間的原因,她已經很久沒有再過來看望她的愛普頓叔叔了——實際上這一次也不是專門過來探望的,而是另外有別的事情。這讓她稍微有點不好意思,但很快就重新調整了心態,和大狗玩成了一片。
丫頭就是丫頭,長多大也還是丫頭。愛普頓爵士對此好笑的神情完全被艾德看在了眼裏,同時他心中也有些感慨。好像他們這上一次因為卡雷的事情而被影響的三個人,還是第一回湊在一起,他和愛普頓爵士還是第一次像這樣的見麵。
他更沒想到的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麵竟然會是這麽個場景。
那天晚上的最後,艾德還是選擇接受了拉塞爾的提議,將一切的問題都交給了他去處理。他和老杜洛克與瑪西雖然有著他們自己的處理方法,也都想好了相關的後續,不害怕可能會有的接踵而至的麻煩,或者倒不如說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該要怎麽解決那後續的接踵而至的麻煩,但拉塞爾所說的話卻讓艾德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拉塞爾的提議,他提出的解決事情的方法,以及能夠預想到的後續,好像就是艾德與老杜洛克二人按照正常流程全部走完之後,將可能會有的麻煩全部盡可能完善解決之後,他與政府官方勢力組織之間一個相對來說最為理想的樣子。畢竟艾德不害怕麻煩,但也不喜歡麻煩,倒不如說是極度討厭。如果政府官方在知道了他的存在之後不主動來找他麻煩,隻是提出一些隱性的要求,做一些陰影中的交易的話,那他一點拒絕的理由也沒有,完全可以接受。
而幾乎是同一時刻,艾德就發現,拉塞爾已經將他所想到的一切都給想到了,同時他也明白了他那句“你欠我一句感謝”的真正意思是什麽。在艾德還在做著解決麻煩的準備的時候,拉塞爾已經將他的麻煩本身給解決掉了——以他自己的方式。
這真是一隻需要絕對注意和警惕的老狐狸……老奸巨猾,在隻發現了艾德本身高階超人類能力者的實力以及與老杜洛克、瑪西之間的關係之後,甚至連他本身的名字和現在、過去身份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就已經將他給吃的死死的,明白了他現在本身最迫切的需求是什麽,以此為籌碼與艾德達成了交易——在話都沒有完全說明白的情況下。
這就是聰明人之間的交流,直截了當,簡單輕鬆。至於之後二者之間友好的隱性關係能不能持續下去,那就要看命運以及雙方各自的表現了。但一般來說,在還有利益可榨的前提下,一切問題其實都是可以商量、圓滑著解決的,能讓雙方都高興,就沒有必要讓雙方都不高興。皆大歡喜的結局人人都喜歡。
艾德知道之後拉塞爾肯定會把他給查個底兒朝天,畢竟現在他已經脫離了無名小卒的狀態,但他絲毫不擔心這會改變什麽。在與自己隱晦著達成交易的同時,他不相信拉塞爾沒有對自己的身份做過猜測,但依然一口一個“我的朋友”叫個不停,說明他對那方麵的問題並不在意,因為那本身就並不值得太過在意。
這一點拉塞爾也知道,他可不是一個傻子,如果那真是值得太過在意的事情,他可不相信艾德會那麽簡簡單單大模大樣的站在那裏陪著他“友好”的聊天,早就和那個身上有著“邪神”氣息的異能寄生體一起跑了,不會回到現場。艾德這麽做,說明他本身並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暴露,並不在意官方勢力了解到他的存在,甚至他本身就有兩個官方的朋友。由此,拉塞爾瞬間便推斷出了很多的事情,於是便順勢幫艾德走了一點捷徑,幫他省掉了前進路上一大塊冗餘的麻煩。
這有點冒險,有點不合規矩,但拉塞爾相信自己的經驗判斷。類似的事情過去又不是沒有過,倒不如說是太多太多了,相關的紙質資料卷宗足夠塞滿一個檔案室。並且實際上他敢這麽做是以為他自己本身也的確有那個權力,從這一點上來講他對於瑪西所說的話也的確不算是說謊。
瑪西當時對於艾德接受拉塞爾提議的決定很不爽,主要是因為她覺得拉塞爾這麽簡單粗暴的做法讓她感覺自己被搶了工作,感覺自己所做的事情的價值受到了否定。她知道警方和軍方高級聯合部門內部的影子係統,也知道這個係統所涉及、處理的都是一些基層警方人員所無法觸及的事件,他們本身所擁有的巨大能量與所生存的世界同樣也不是普通人階層能夠想象的,而現在這起事件明顯已經到了他們該處理的領域。
但畢竟自己是這起事件的直接參與者和最初的涉事官方人員,結果現在拉塞爾一出現,一切就變成了他來管,再完全沒自己什麽事兒了,讓她覺得自己和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好像一個笑話一樣,讓性格強硬的她很難接受。
艾德將瑪西的反應看在眼裏,和老杜洛克一起進行了安撫。他隱隱約約的有了一個想法,不過沒有馬上提出來。
拉塞爾本來也想加入進來,可被瑪西瞪了一眼之後失敗了。他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咽下了自己的那點兒官話。瑪西的心情他能夠理解,但不會顧及,因為如果每一回類似的這種心情他們都要顧及的話,他和他的人將再也做不成任何事情。
之後拉塞爾就離開了。他沒有告訴艾德三人他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也沒有告訴他們各自都應該幹什麽,甚至都沒有明確的告訴他們自己一方人到底是誰、叫什麽名字,就那麽和來時一樣快而不亂撤走,並且將辛普那些手下黑幫們也都一並跟著帶走了。
從那天起,辛普的勢力就被從這座城市中抹除了個幹淨,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就好像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曾存在過。
這本來應該不是一件小事,但詭異的卻和當晚發生的其他事情一起,一點浪花都沒有激起來。無論是一個不小的黑幫團夥的消失,還是S級異能實驗物、軍方“君皇”級超級武器的出現,都沒有對這座城市造成任何的影響,這邊與那邊的世界都沒有出現一絲的異動。
滔天的巨浪剛剛向上湧起,就被一隻看不見邊際的大手給輕輕的按了回去。海麵重新恢複了平靜,乖巧的就像一隻熟睡的小貓兒。
拉塞爾無聲無息的就處理好了一切……艾德對此並不奇怪,官方所擁有的能量可遠遠不是黑幫能夠比擬的,這點小事再做不好,掌控城市的早就不是他們,而是空庭了。
他另一個有點在意的是拉塞爾和他那隻黑麵具部隊的交通載具。本來他以為他們乘坐的是軍用汽車之類的,而後他才發現他想簡單了。在他們走後馬上,艾德與老杜洛克和瑪西走出辛普的大樓,結果卻沒有在現場發現一點奇怪的痕跡。
這好像不奇怪,但實際上卻很奇怪。瑪西之前可是聽到這些人來的時候那又熟悉又陌生的汽車的聲音的,按照她的經驗那種速度下汽車輪胎至少應該在地上留下蹭痕才對,但現在地麵幹淨的什麽都沒有,而同時也又不是那種真的什麽都沒有,一些灰塵什麽的還是在的。這說明那些人並沒有在走的時候順便對地麵進行清理。
要麽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坐車過來的,那些汽車聲隻是一些擾亂性質的掩飾,要麽就是他們開的車本身根本沒有輪子,而且周圍肯定還有著類似移動基地一樣的蜂巢類載具存在,這個蜂巢載具本身還裝配著某種隱形裝置,擁有著隱藏自己的功能。否則那麽多士兵坐著那麽多懸浮車在城市裏麵來回竄,早就引起騷亂了。
艾德更偏向於後一種猜測,同時心中也冒出了一個古怪的想法。也許在普通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政府官方的超大型浮空基地就位於他們的頭頂,像片看不見的雲朵一樣,到處的飄來飄去也說不定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