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觸類旁通

    格鬥不是娛樂，最終的應用還是實戰。接連在俱樂部練了十幾天之後，王越心裏的躁動就越來越大。

    雖然俱樂部也是鐵十字軍的正式分支機構，但傳承到了現代，為了更好的適應社會的發展，原本十分純粹的格鬥流派已經不得不向現實屈服，除了鐵十字軍的總部還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持原有的傳統之外，其餘各地的分支騎士都已經開始按照現代商業的模式進行大規模的推廣。

    教授技擊格鬥的目標雖然沒變，但針對的對象和人群卻是比十幾年前寬鬆了許多，是典型的“有教無類”。撇開像王越這樣經過層層選拔和推薦的正式學員之外，大部分在俱樂部訓練的都是態度不怎麽認真的人。他們有的是出於安全考慮，要自己學一些基礎的防身術，有的則是幹脆把這裏當成了一個上流社會的交際平台，事實上約克郡大多數的富貴中人都是俱樂部的簽約會員，每年光是年費就繳納驚人。

    而對此，俱樂部當然也有相應的回報。每年都會不定期的以各種合適的名義，舉行一些上檔次的交流酒會，給這些另有目的的人搭建良好的平台和空間，並為此不惜重金培訓了一大批的俊男美女，充當服務引導人員，從這一點上講，俱樂部其實更像是一個多功能的大酒店。

    也正因為如此，這裏才會分為地上和地下兩個部分。地上的針對的是約克郡的權貴富豪，夜夜笙歌，地下的才是真正的訓練場地，是鐵十字軍專門為了選拔人才設立的基地。

    王越自從成為正式學員之後，除了睡覺之外，其餘的時間幾乎都在俱樂部的訓練場裏獨自度過，每天來往也碰到上麵不少美麗的女孩兒，其中不乏有對他感興趣的，偶爾眼波流轉，調笑兩句，倒也勾人，但十七八歲的王越卻對這些女孩兒的興趣實在不大。一是他曾經踏足巔峰，見多了聯邦的美女妖嬈，二來則是他心裏有事，目標已定，全副心神都已經撲在了格鬥術的練習上，一天之中不管坐臥行走，還是吃飯睡覺，所思所想幾乎都無外物。哪裏還有精神去分心他顧。

    不過他的這種狀態，在十幾天後的一天終於被打破。腦海中被劍器青蓮完全改版後的秘傳十字手，種種變化，完全了然於心後，羅伯特和王朝宗又高掛免戰牌，見了他就走，徹底的沒了實戰的對手，王越便不再時時泡在俱樂部裏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每天待在家裏，利用正式學員的身份從俱樂部的圖書室裏借出來一大堆的專業書籍進行閱讀，增長見聞。

    鐵十字軍有幾百年的傳承曆史，從國王時代到現在，光是能被載入史冊的格鬥大師就出了不下百餘位，曆來和國家的軍隊聯係緊密，每年都有為數眾多的弟子學員被通過特殊途徑送進軍隊進行“深造”。其間很多人都有軍職在身，在北方各地的駐軍中擁有實權。

    時間一長，這些人自然就形成了一張以鐵十字軍為核心的巨大關係網絡，擁有這樣的勢力，再想半點什麽事情，當然就簡單的多了。就好像約克郡的這個俱樂部，在整個北方四省的分支中，規模並不算大，但圖書室裏所收集的圖書規模卻絕不算小，隻是單純和格鬥領域相關的文獻資料，手抄本，複印件，就多達數十萬冊。裏麵既有鐵十字軍中曆代前輩大師的大量遺著，也有為數眾多的描述其他格鬥流派的秘本，孤本，全是市麵上根本不可能看到的東西。

    “格鬥術起源於亂世，是防身自衛，殺人奪命的技術，哪怕是在過去的中世紀，能夠練習這種技藝的人，也多是貴族，貧民老百姓根本得不到任何係統的傳承知識。但到了現在，冷兵器沒落，熱武器興起，再厲害的格鬥術，也比不上一顆子彈的威力，肯用功練習的人少了，以往被重視的各種資源自然就輕了，否則就是我拿的這幾本書籍，放在過去，一旦傳揚出去，肯定會引來無數人的爭搶。”

    “這就是時代發展的力量，無形之中就改變大勢。而大勢所趨之下，任何逆反的潮流都注定要被碾壓的四分五裂。”

    王越一開始讀的書，並不是講述格鬥的，而是一部關於近代以來格鬥術發展曆史的介紹，基本雜書讀下來，倒是叫他對這個世界格鬥術的發展狀況，有了一番十分直觀的了解。然後再有針對性的閱讀專業的格鬥資料，慢慢的便讀懂了其中的一些道理，體會出一些別樣的滋味來。

    就如同現在，他坐在陽台的躺椅上，手裏拿著一本《論古代騎士劍技的演變》，王越逐字逐行的仔細研讀，每每又和自己近些天來的演練相互對照感悟，當讀到其中一章，講述中世紀騎士東征，對於騎士如何練習馬上劍術的時候，王越就把這些很自然的和自己現在正在練習的秘傳十字手聯係到了一起。

    中世紀騎士東征，是一場由教會發動並組織的戰爭，其中大部分的騎士都是征召自各個王國，受到教會正式冊封的準貴族。而這些騎士用的騎士劍，因為護手橫直與劍身相交形同十字，所以又被叫做“十字劍”，此外這也和教會的標誌“十字架”相互吻合，因此當時騎士們普遍練習的劍術，就叫做十字劍，是有著重要的宗教象征意義的一種劍術。

    西方的教會信仰光明，而光直來直去，普照萬物，是以十字劍的練習，從頭到尾都貫穿了這一理念，正大光明，橫掃一切。因為劍招簡單，所以劍術本身一直都在向內深挖人體自身的潛力，出手時，一是速度，招式都采用大劈直刺，變化越少，敵我之間的距離就越短，越短則響應時間內的速度就越快。二是力量，要求人在馬上時要人馬合一，也就是腰馬合一，人力加上馬力，全都要配合的默契，渾身的力量和駿馬衝刺的力量加在一起，就算劍術變化不多，殺起人來也是如同割草一般。可謂是在戰場中最犀利的殺人劍術。

    這裏麵的道理雖然簡單直白，但想要練到符合要求，卻遠沒有那麽容易。

    這本書的作者，就是鐵十字軍中的一位“格鬥大師”，他的祖上是曾經親身參加過東征的老騎士，雖然名字不怎麽著名，但卻是真正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驕兵悍將。其中許多東西都是那個年代第一手的資料，練習的方法也解釋的十分詳細，雖然到了現代格鬥術的發展已經漸漸脫離了冷兵器的束縛，就連鐵十字軍中也很少有人去練習真正的劍術了，但王越還是能從這本書中結合自己的體會，感悟到作者的幾分真意。

    “十字劍原本就是當初教會訓練騎士的專屬武技，到現在雖然沒落了，但卻被十字軍的曆代前輩，漸漸演化到了格鬥術裏。十有八九，我這秘傳十字手就也是這麽來的。”王越一口氣看完這本書後，又花了幾天時間，把借來的書籍一一閱讀，隨後又仔細揣摩，每每心有所感時，便不由得對這個世界古代騎士年代充滿了向往和感歎。

    每一個世界的文明，都不是能夠孤立發展而來的。同樣的一門傳承幾百年的格鬥術流派，沒有前輩們的不懈努力也是傳不下來的，但是光有這些努力還不行，還要兼容並蓄，時時刻刻的適應時代的變化。格鬥術的發展就像是一個濃縮的曆史，光有傳承的知識，沒有明白的大師指點，到頭來也隻能被扔到故紙堆裏，慢慢的發黴。

    而王越正是因為有了先前巴頓的指教，和腦袋裏劍氣青蓮的緣故，他才能在這些書裏有所感悟，體會到作者記錄這一切的些許心境和目的。並最終通過這些書籍的閱讀，大大的開闊眼界，吸收了不少前輩總結的經驗，少走了不少彎路。

    如此，幾天之後，等王越讀完了這些書後，細細咀嚼，果然就覺得自己在格鬥術上的理解似乎又有精進，到了房子後麵的空地上，先把秘傳十字手的六十四個動作從頭到尾一一練習一遍，頓時就覺得許多地方果然比平時練習時順暢圓潤了許多。肌肉調控時的細微變化，曆曆在目，起手發力之間，爆發力和速度也增加了不少。而且無形中也使他在力量的控製上，更加的得心應手，多了幾分遊刃有餘的味道，不至於一拳打出去，就無法控製，變化不得。

    “這就是知識的好處了，懂得多了，想的就明白了，然後體現在訓練上到最後就是知行合一。就好像我用劍氣青蓮易筋鍛骨一樣，隻要念頭一動，筋骨自然就淬煉好了，知道什麽，馬上就能用出來，而不至於像練習十字手時，明明什麽都知道了，但要練到火候，還要一點一點的苦練。”

    “不過，像這麽練習下去，沒有真正的實戰檢驗，到底還是壓力小了一些，進度實在太慢。”王越練著練著，突然一眼瞧到了房後空地上自家的小遊泳池，頓時眼睛一亮：“不是沒有壓力嗎，要是我跳到水裏麵去練習，把泳池的水當成陸地上的空氣，阻力變大了，壓力自然就大了，這樣不知道效果會不會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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