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京中設擂,盛況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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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日,一個傍晚,平津城內告示欄前,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百姓,臉上皆是興奮與好奇。
    “呀,就在下月月初嗎?我要速速回去告知我家老爺,此等大事,二公子必會願意參與!”
    一名素衣小仆站在告示欄前,眉飛色舞的說道。
    周圍幾個和他一起前來的別家仆從臉上也盡是喜色,其中一個穿著稍稍華麗些的點頭讚道:“是啊,這等大事可是數年難得一見,我家殿下府中高手雲集,此番終於可以大展身手了!”
    告示欄上貼有皇榜,自下月起,將在京中設擂比武,但凡秦川國中習武之人皆可參與,若有守擂七日不敗者,便可進宮麵聖,殿試兵法。
    要知道,多年以來秦川國中能夠封官拜將之人盡是世家貴族子弟,若不是此番遭遇勁敵,布衣平民,怕是一輩子也難有機會涉足朝堂。這也算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滿城皆驚,不勝歡喜。
    不過,百姓們更多的還是圖個熱鬧。畢竟這兩年連年戰亂,秦川節節敗退,百姓們也是戰戰兢兢。難得有這麽個大事,擂台就設在京中,可有好戲看了。
    秦桑站在榜前,聽著周圍的百姓們議論此事,眼角有了一絲笑意。
    他迅速轉身離開人群,匆匆往鬆雀府趕去。
    不一會兒,走到了鬆雀府前,與管家點頭示意,便徑直走到庭中。
    應清正在池邊長廊喂魚,側坐在廊柱邊,單腿垂於池上,隨意往池塘中撒著些魚食。
    “師兄。”秦桑幾步跨入廊中,朝應清走去。
    應清抬眼看向秦桑,把手中剩下的魚食盡數撒了出去,拍拍手,收回腿指了指身旁,示意秦桑坐下。
    “師兄,城中已經張貼了皇榜,下月月初便將設擂比武,這招可是師兄所出?”
    秦桑側著頭看向應清,心中已經篤定,這必是前幾日大司馬衛嵐來時,師兄為他出的主意。
    應清雙眼微閉,點了點頭:“沒錯,不過我倒沒說要他設擂比武,隻是提醒了他連允身世罷了。”
    秦桑眼中有一絲敬佩神色,笑著說:“師兄這才是高明,點到為止,免得說的太多,反而可能令大司馬起疑。”
    應清笑著點點頭,站起身和秦桑一起往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坐下,應清從案幾旁抽出一張薄紙遞給秦桑:“這些便是半年來朝臣們上奏推薦的武將名單,他們定會參加此次比武。”
    秦桑拿過名單細細看了一遍,名單中有不少人都是名門望族之後,秦桑在這半年中也有過了解,其中武藝高強者並不多,琢磨起來,勝算依然很大。
    秦桑把名單放到一旁,看著應清說道:“這些所謂的名門之後我倒不是很擔心,我所顧慮的,反而是那些常年隱居在秦川各地的隱士高人,他們,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測。”
    “秦桑啊秦桑,”應清好笑的搖了搖頭:“師父從前總誇你聰明伶俐,怎麽這會兒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呢?”
    秦桑看著師兄這沒來由的一笑,微微一愣。
    “隱士高人為何要選擇隱居?”應清定定看著秦桑。
    “自然是為了……”秦桑微微一頓,立刻恍然道:“哦,為了遠離朝堂紛爭。”
    “沒錯,”應清點了點頭:“既是為了遠離朝堂紛爭,又何苦跑來京中打擂,爭這麽一個將領之職?”
    秦桑一邊點頭一邊不好意思的笑笑,但立刻卻故作嚴肅的說道:“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總還是有那麽一兩個隱士高人是不同尋常的。”
    秦桑一本正經,還特意把這“不同尋常”四字重重的點了出來。
    “哦?”應清沒料到秦桑所說,竟是不解的問道:“是誰?”
    “你和我啊。”秦桑挑了挑眉,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在案幾上敲著手指,饒有趣味的笑著說。
    應清見他這般淘氣,無奈的搖頭苦笑:“別別別,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誰稱自己為隱士高人,你獨自不同尋常就好,可別帶上師兄我。”
    應清嘴上雖是這般說著,心下卻是歡喜的。他這位師弟,當年在山中初見時便是一副少年老沉的模樣,應清一度覺得,他生來就是那副冰山不融的樣子。
    後來,在山中兩人漸漸熟悉起來,這位師弟臉上也難得多了不少笑容,到後來,竟是學會拿人打趣了。
    看著秦桑笑意盈盈的模樣,應清心中也鬆了口氣。
    此番下山,朝堂凶險。若師弟能笑到最後,自然是最歡喜的結局。
    【半月後,平津白馬樓前】
    “這麽多人。”
    秦桑微微皺了皺眉,今日是這擂台比武的第一天,本以為沒什麽新奇,卻沒曾想這白馬樓前裏三層外三層的都是百姓。秦桑與應清不過出門稍稍晚了些,竟就已經隻能站在圈外,難以走近了。
    秦桑還點著腳尖往裏麵張望,應清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身指著白馬樓對麵不遠處的那家酒館:“你看,咱們坐那裏是不是比在這圍觀舒服的多?”
    秦桑順著應清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家酒館的二層圍欄正對著白馬樓下的擂台,實在是個好去處,於是微微一笑道:“走。”
    進了酒館,兩人直奔二樓圍欄邊尋了張小幾坐下,這裏的視野,果然比樓下開闊了許多。
    “嗯……怎麽有三個擂台?”秦桑看著白馬樓下的擺設,不解的問。
    應清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這才不緊不慢的抬頭看了一眼。
    “旁邊兩個是副擂,中間那個才是主擂。大概是預想到比武者眾多,所以在副擂之上現行分出勝負,勝者再進入主擂比試。”
    應清分析著那擂台的擺設。
    秦桑聽著應清所說,微微點了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那如果不急著出手,等到最後主擂上隻剩一人再去,豈不輕鬆許多?”
    應清無奈一笑,故作惋惜道:“你這點小聰明,就全用來動這些歪心思了。”
    說完,他指著副擂周圍即將上場比試的幾個人說:“你看那幾個人,都是名門望族家中門客,這些人前來比武,大多隻是為了掙個名聲。大家的本事彼此心知肚明,能不能戰到最後,大概根本就不是他們在意的。他們在意的,是能不能把那些花哨的招式展示出來,至於多打幾場,自然是不介意的。”
    “好吧,那就多謝他們替我省力了。”
    秦桑剝著剛剛端上來的一疊花生,微微笑道。
    “看來衛嵐對設擂之事確實沒有經驗,他這麽個打法,第一日便能決出勝負了,哪還需要那麽多天。後麵幾日擂主無人挑戰,豈不寂寞?”
    應清給秦桑添了些茶,搖頭苦笑道。
    秦桑看著擂台之上那些人三腳貓的功夫,不住的搖頭,聽見應清這麽說,倒也是調侃著接上一嘴:“那倒也不一定,萬一秦川國中有人出發的晚了,過幾日才趕到京中,隻設一日的擂台,豈不辜負了人家千辛萬苦的趕來?”
    應清見他這麽說,也不拆穿,倒是附和著說道:“那倒也是,隻不過,即便是千辛萬苦趕來了,到時候遇上你,還不是铩羽而歸?”
    秦桑知道師兄這又是拿自己打趣,剝了顆花生遞進應清嘴裏:“得,師兄你還是好好吃花生吧。”
    這一會功夫,副擂之上已是分出了勝負,勝出的兩人急切站上主擂,一旁的官員卻是上前低語了幾句,目光看向了台後的一排兵器。
    那台上二人也不多說,都向擺置兵器的木架走去,隨後各挑了一把,一人握劍,一人持刀。
    “哦,”應清看著台上兩人的行動:“也不全是為了節省時間,第一場比試都是空手過招,這第二場,是要用上兵器了。”
    秦桑點了點頭:“這麽看來,衛大人還真是思慮周全。”
    台上兩人雖是拿了兵器,卻依然招招點到為止,與其說是在比武,倒更像是在打一場觀賞似的表演。
    秦桑吃著花生,看的毫無興致。
    “這要打到什麽時候,還能不能分出勝負了?”
    這句話秦桑早就想說了,卻沒想到被一位圍觀的看客說了出來。秦桑低頭在人群中一找,立刻順著眾人的目光方向找到了喊話之人。
    那人看上去像是個富家子弟,大概在人群中被擠得煩了,這才出聲提醒。
    誰知台上持刀之人一聽此話,立刻像是被誰摸了尾巴,揮著大刀立刻將攻勢加猛了幾分。
    秦桑一看,這不是挺有樣的嗎?怎麽剛剛一直像蔫兒了一般?
    “那持刀之人想必就是這家公子的門客了,”應清看著台上驟變的勢頭,隨意分析了一下:“聽見自家公子不滿,自然再不能裝腔作勢,須得盡力幾分了。”
    “早這麽打不就好了,剛剛那些招數,看得我都要睡著了。”
    秦桑這下算是來了興致,認真看起了台上兩人的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