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陳妃傳奇,應清探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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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桑偏頭看去,見他真的一副認真回憶的模樣,笑道:“果然還是蕭公子對這街頭巷尾的民間軼事有研究。”
    蕭何懶得理他,自顧自的想了一會,開口說道:“傳說,很多年前……”
    “很多年前是多少年前?”秦桑調侃道。
    蕭何白了她一眼,看向應清道:“你這個師妹,怎麽與你竟能相差如此之大?當真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秦桑不屑的一笑:“你那位同門,人家年紀輕輕都已經是南淵大將軍了,何曾像你這般遊手好閑?”
    蕭何深吸了一口氣,搖頭歎道:“行行行,你說的都對,那你還要不要聽故事了?”
    秦桑滿意一笑:“說吧。”
    蕭何撇了撇嘴,繼續說道:“很多年前,我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有一次恒王出城圍獵,在山中被猛虎驚了戰馬,他急勒未停,瞬時間就已經到了一處山崖。”
    “眼看著就要墜崖而下,誰知崖上竟站著一位姑娘。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位姑娘伸手拉住了隨馬下墜的恒王,將他拽回了崖頂”
    “但姑娘也因此受驚昏厥,恒王便將她帶回了宮中。不久之後,突然將她冊封為妃。”
    秦桑明明聽得有些入神,見他停下,卻又嫌棄道:“如此驚心動魄的故事,被你說起來簡直味同嚼蠟。”
    “這不是重點。”蕭何隨意道。
    他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接著說道:“按理說,皇上封誰為妃並不是什麽轟動朝野的事,可這陳妃出現的未免太過蹊蹺。於是,滿朝文武紛紛上奏稱此女子來路不明,勸恒王勿要因其一次救駕而失了分寸。而這恒王的答複,卻叫人瞠目結舌。”
    說到這裏,蕭何掃了一眼秦桑,見她滿是期待,竟故意停下,吊起了胃口。
    “然後呢?恒王說了什麽?”秦桑也不計較,趕忙問道。
    蕭何見她這麽急切,也不再故弄玄虛:“恒王說,這位姑娘是自己的一位故人,兩人年少時便已相識,隻是姑娘家道中落才會流落民間,絕不是什麽來路不明之人。”
    秦桑皺了皺眉,這恒王還真是隨性,這謊話編的,連一丁點誠意都看不出來。
    “恒王此話一出,滿朝文武自然無法再說這姑娘來路不明,他們說辭立改,說這姑娘如此魅惑主上,八成是個禍國妖孽,留她不得。”
    “嘖嘖嘖,”秦桑不滿的搖了搖頭:“都說最毒婦人心,我看著滿朝的老臣,倒是一個比一個狠毒。”
    蕭何微微一笑,睜大眼睛看著秦桑說道:“當時很多人都揣測,這姑娘定是沉魚落雁,貌若天仙,誰知道見過之後才發現,姑娘長得實在是平凡至極,還不如你呢。”
    秦桑一愣,立刻皺眉,卻又疑惑的問道:“你見過?”
    蕭何頓住了身形,尷尬的咳了一聲,眨了眨眼道:“聽說,聽說。”
    “嘁。”秦桑白了他一眼,還真以為他親眼見過那位陳妃,說得像真的一樣。弄了半天,也都是道聽途說。
    應清看著眼前這兩人你來我往的相互調笑著,也是低下頭輕輕一笑,但很快便回到了正題上:“這麽說來,這位陳妃的身世的確有必要好好深究一番。”
    蕭何點了點頭,卻是話鋒一轉:“話是這麽說,可一位身在深宮中的妃子,豈是你我想深究就能深究得了的。況且聽聞這位陳妃自從那次受到驚嚇之後,身體一直不好,平日裏都鮮少與別的嬪妃之間有什麽走動。蕭皇後在世時,倒是常常去看她,自從蕭皇後離世,她便再沒和什麽人來往過了。”
    聽到這裏,應清皺了皺眉,此時他在想的倒不是這位陳妃,而是……蕭皇後離世前,為何會常去看她?難道她們之間,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交情?
    若是真如恒王所說,陳妃乃是他年少時就認識的,那麽算算蕭皇後進入恒王府的時間,她們倆說不定,也真的是舊相識。
    一時間,應清已經將此事思索再三。
    窗外卻已是日落時分,府中備好了晚膳,應清請蕭何留下用過晚膳再走,蕭何卻言小九還在客棧等著,便先行離去。
    第二日醒來時,秦桑未見應清的身影。問過管家,說是一早就出門去了,也未說是去哪裏。
    秦桑閑著無聊,便決定去街上走動走動。
    而這時,恒王已下早朝,卻聽宦官來報,有一人,在宮外求見。
    來人正是應清。
    自從昨日在府中聽聞了陳妃與恒王的往事,他便仔細考慮,要如何才能打探到這位陳妃的過往。不過今日他來宮中拜見恒王,除了陳妃,還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
    被人引入禦書房後,應清依禮叩拜,恒王賜座,他便也未有拘謹。
    “聽聞應公子乃是鳳岐山雲牙子高徒,入京半年來朝中眾臣爭相拜訪,應公子大名,實可謂如雷貫耳。”
    恒王端坐,心中揣測著應清的來意,言語中卻給足了應清麵子。
    應清恭敬作揖,自謙道:“在下隻是一介草民,承蒙師父厚愛,得其教導,然師父之智勇,草民未及分毫,這如雷貫耳一說,實不敢當。”
    恒王見他並不是個恃才傲物之人,寬心了不少,便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不知公子今日入宮,可有何要事?”
    應清側向恒王,平靜道:“草民今日入宮,乃是為了秦公子之事。”
    “秦公子?”恒王微微一愣,這才想起來應清說的是誰:“你說的,可是那擂台勝出的秦桑?”
    “正是。”應清也不遮掩,坦然答道。
    “哦?”恒王微微眯起了眼睛:“應公子竟是為他而來?所為何事?”
    “草民聽聞秦公子的出身引起了朝堂非議,其實草民下山前,師父曾再三囑咐此事不可外傳,可如今陛下為此事憂心,草民不敢相瞞。”
    應清三言兩語間已是切入正題,恒王微微一怔,聽他話中之意,這秦桑似乎還與雲牙子有關,便耐住性子接著問道:“何出此言?”
    應清佯作歎息,搖頭說道:“其實這位秦公子,並非無門無派的閑散之人,他乃是師父在鳳岐山所收的,另一位弟子。”
    恒王大驚,身子微微向前傾道:“他也是雲牙子的徒弟?”
    “正是。”
    應清見恒王來了興趣,娓娓說道:“說起來,我這位師弟也著實太過老實了些,當時師父要他下山曆練,本意是不願他借著鳳岐山的名號走什麽捷徑,卻沒想到他會因此而受到重重阻礙。草民聽他回府詳述了殿試經過,那些朝中老臣的擔憂確實不無道理。思索再三,草民還是決定要將此事稟報陛下,也好打消陛下疑慮。”
    恒王聽完應清的話,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意,他點了點頭,微微思考片刻,說道:“此般甚好,若他真是鳳岐山雲牙子之徒,定無人再會糾纏出身之事。”
    誰知,應清卻歎氣搖頭,做出一副極為為難的樣子:“陛下,這才是此中關鍵。師弟雖是師從鳳岐山,但沒有師父的授意,仍是不能將他的身份公之於眾。草民之所以破例將此事告知陛下,也是擔心陛下心中與那些老臣有著一樣的顧慮。而今陛下已經知道他的身份,至於如何說服朝堂眾臣,還需陛下費心。”
    恒王這麽一聽也是犯了難,這麽說來,雖是知道秦桑乃是雲牙子之徒,卻又不能直接對外宣稱。那麽這難題,似乎還未解決。
    恒王皺了皺眉,有些煩悶。
    應清見他沉默,也不多言,隻靜靜坐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見恒王的眉頭漸漸舒展,才輕聲道:“陛下,草民聽聞宮中陳妃娘娘近年來體虛多病,是否如傳言所說,是驚嚇所致?”
    恒王一愣,怎麽他好好的又提到了陳妃?立刻,他便想起衛嵐曾提到過,這位應公子,不僅文韜武略,對醫術也頗有研究,難道,他會知道陳妃久病難醫的症結所在?
    想著,恒王便站起身來,對應清道:“早就聽聞應公子醫術了得,這半年來曾為京中百姓診過不少疑難雜症。今日應公子既進宮中,不妨寡人就替陳妃討個人情,請應公子為其診斷一下,究竟是何病症?”
    應清也連忙起身,抱拳低頭道:“陛下之命,未敢不從。草民雖會些醫術,但也不敢斷言能夠治愈陳妃病症,隻當盡己所能,全力以赴。”
    恒王點了點頭,便領著他向後宮行去。
    這陳妃所居之殿甚為偏遠,若是應清不知,倒真會以為她是位幾近失寵的妃子了。
    到了那深宮內院,恒王好不容易停在了一處殿前。
    應清抬頭一看,此殿名為蘭芷,倒應了這僻靜幽遠的位置。
    “你且在此等候片刻。”
    恒王回身向應清道,應清當然明白,他一個男子進入這後宮本就有諸多禁忌。哪怕是太醫前來診病,也需等嬪妃準備好了,差人傳入方可。
    應清靜靜在門口等著,卻是嗅到了一絲似有若無的香氣,這香氣溫和淡雅,叫人心緒平和。
    不一會兒,就有一婢女出來,請應清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