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眾臣道賀,元德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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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秦桑穿戴妥當後便帶著那個精致的木盒出了房門。
她將門合上,轉身往院中走去,就看見對麵的窗口,蕭何右手托著下巴,左手有節奏的敲著窗框,看向她微微笑著。
“怎麽了?”秦桑邁步過去,到了他眼前,疑惑問道:“陛下昨日不是說你我二人這幾日都免上早朝?你不多睡會兒,一大早趴在這窗口做什麽?”
“東西都帶好了?”蕭何上下打量了一番她那一身素色衣衫,抬眼問道。
秦桑抬手晃了晃手中的木盒,點了點頭:“帶上了,放心吧。”
蕭何點了點頭,起身回過頭,從屋裏拎出一件披風,從窗口往她懷中一丟:“就知道你肯定穿的少,披上。”
秦桑撇了撇嘴,也不反駁,將那披風展開披上係好:“多謝,走了。”
說完便揮了揮手,大步向府門外走去。
鬆雀府離宮城並不遠,秦桑也並未乘馬車,一路走著,看著京城中沿街已經開門的店鋪逐漸熱鬧起來,心情也跟著愉悅了不少。
到了宮門口,守衛似是早已認識她,抱拳行禮道:“秦將軍。”
秦桑向他們點了點頭,便繼續往宮中行去。
路過正殿附近時,早朝剛散,秦桑特意低下了頭不想被認出,可朝臣們都身穿朝服,唯有她一身便裝格外顯眼。剛走兩步,就聽到一聲仿佛驚喜的呼聲:“三殿下!”
秦桑腳步一滯,抬頭望去,隻見董彧與魯子越站在麵前不遠處看著她,方才那一聲呼喊正是出自董彧。
秦桑心中疑惑,三殿下?這個稱呼是從何得來的?恒王昭告天下時,可沒提及自己的年歲,怎麽這次回來,這稱呼就變成三殿下了?
但她也很快就意識到,董彧這麽叫她,大概也是存了不少私心,不禁苦笑起來。
董彧這一出聲,四周原本未注意到秦桑的眾人皆是轉頭看了過來,一見秦桑,紛紛湊上前來拱手作揖,道賀連連。
這些稱讚,無非就是恭喜她出征大捷,擊退南淵,那些華麗又浮誇的措辭,聽得秦桑心驚肉跳。
秦桑略有些尷尬的一一回禮,口中也不斷謙虛的說著客套話。
“三弟,”魯子越邁步到她眼前,笑著拍著她的肩膀,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自家兄弟一般:“昨日就聽說你已回京,還打算今日去找你呢。正好,剛剛下了朝,也無甚要事,不妨去我府中坐坐?”
秦桑一聽,這魯子越在百官麵前演的還真是一出兄友弟恭的好戲,儼然就是一個慈愛的兄長,關心著出征歸來的自家兄弟。
他和董彧一口一個“三殿下”,“三弟”,鐵了心要把這“三皇子”的身份安給她。她心中倒是不太在意,自己本就沒有打算趟這儲君之爭的渾水,既然魯子越想把這長幼給拎清,那便順著他也無妨。
秦桑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拱手謙卑道:“多謝二哥記掛,隻是今日奉父皇之命入宮,乃是為給母妃請安,還望二哥諒解。”
魯子越抬頭長長“哦”了一聲,又是拍了拍她:“好好好,應該的,那你快去吧,等你哪天得空了,咱們兄弟二人坐下來好好喝上幾杯。”
秦桑淡淡笑著,點點頭道:“好。”
與眾人作揖告別後,秦桑仿佛鬆了口氣。相比和這些人在這裏虛與委蛇,她倒更喜歡在戰場上披荊斬棘。
刀劍雖是無眼,可人心更是莫測。
這些人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笑裏藏刀,等著看她的笑話。
快到東華殿,秦桑打起了精神,先是進去拜見了恒王。恒王見她到了,與她寒暄了幾句,便令身旁的元德帶她往後宮方向行去。
後宮深幽,不比前朝喧鬧,每一處殿院亭樓都十分別致,雖是已至深冬,卻隨處可見各種茂盛的花草,倒像是春日景象。
“元常侍,”走了好一會兒,見還未到地方,秦桑不禁開口問道:“陳……母妃所居之處,為何如此偏遠?”
元德回頭笑了笑,微微俯身點點頭道:“殿下常年在宮外有所不知,陳妃娘娘向來喜靜,不喜喧嘩,又因後她的容貌……”
說到這裏,元德麵色忽然一變,似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趕忙訕訕笑了笑,迅速的眨著眼道:“總之,當年是娘娘自己,請陛下將那最為偏遠的蘭芷殿賜給她居住的。”
秦桑看著他這一瞬間的表情變化,似乎這事情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但他既然話鋒立轉,想必再問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便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元德說完那些,也立刻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仿佛生怕秦桑再追問起來。
秦桑見他這副心虛的樣子,心中覺得好笑,但也不拆穿,隻緊跟著他加快了步伐,往後宮更深處走去。
又是走了許久,她才遠遠看見了一處獨立的殿院,殿門的牌匾上,寫著“蘭芷殿”三字。
終於到了,秦桑深吸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衣襟中放著的木盒,安心笑了笑。
到了殿門外,見一婢女已是立在殿門前,她看見秦桑仿佛很是驚喜,迎上來福身道:“芷蘿參見殿下。”
秦桑微微一愣,看她這樣子,仿佛一早就知道自己要來,等了許久似的。
“免禮。”
“謝殿下。”
芷蘿直起身來,笑意盈盈的說道:“昨日陛下走時,就告訴娘娘今日殿下要來,娘娘一早就吩咐奴婢在此等候殿下了。”
秦桑笑著點了點頭,果然,還真是一早就知道她要來,難怪方才那神情就像是望眼欲穿了一般。
一旁的元德見狀,對著秦桑一俯身:“殿下到了,老奴便先回去了。”
秦桑微微頷首,元德又是一作揖,便轉身離去了。
芷蘿一邊領著秦桑往殿中走,一邊絮絮說著:“娘娘聽說殿下要回來了,這幾日都在張羅著要給殿下準備些京外沒有的吃食,說是沙場艱辛,殿下必是吃了不少苦的……”
秦桑靜靜聽著,沒來由的生出了一絲傷感。她從小便上了山,雖然師父對她也極好,卻許久未曾體會過有母親關心照料的感覺。
聽著芷蘿所說的一切,陳妃倒真像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百般惦記。到了殿門口,秦桑定下腳步低頭理了理衣擺和披風,才跟著芷蘿,抬腿邁進了殿門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