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欲行封賞,東窗事發

字數:4136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策馬戰秦川 !
    一曲舞畢,太子領眾皇子向恒王敬酒,緊接著便是下一支歌舞,而後董彧及宗族也依禮敬酒祝詞。
    酒過三巡,眾人已是微醺,麵上都泛著紅光,氣氛相比開席時輕鬆了不少,大殿之內笑語歡聲,一片祥和。恒王時不時與陳妃交談幾句,頻頻點頭,仿佛很是愉悅。
    又一曲舞畢,舞姬退下,舞樂稍停時,恒王放下酒盞看向階下,朗聲喚道:“桑兒。”
    秦桑本低頭自顧自的吃著喝著,想著心思,忽聽得這聲心中一緊,瞬時抬起頭來。
    此前隻有師兄和蕭何這樣喚過她,恒王可從未這樣叫過。
    她趕忙起身朝向恒王,垂首拱手道:“兒臣在。”
    大殿中眾人聽見恒王出聲,也連忙停住了交談,向階上看去。
    恒王淡淡笑著,麵色很是溫和,抬手向下擺了擺:“坐下坐下,隻是閑談,不必如此拘禮。”
    秦桑抬起頭來,見恒王手勢,卻又礙於禮數不能真的坐回去,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抿了抿嘴推辭道:“多謝父皇,兒臣……站著就好。”
    恒王也沒有在意,放下手,點頭笑了笑繼續說道:“自打你領兵出征,便是連戰連捷,永壽生擒連允,潼關又斬蕭何,父皇一直說要好好嘉獎你,今日正逢年末,你可想好,來年要什麽獎賞了?”
    秦桑聽到“蕭何”二字,心中微微一痛,趕緊深吸了口氣平靜了心神。
    她再次低下頭,向著恒王拱手平靜道:“父皇謬讚,身為秦川皇子,捍衛我秦川國土乃是應盡的本分,兒臣不敢邀功。”
    不料恒王“嘖”了一聲,笑著搖了搖頭,轉過臉去意味深長的與陳妃對視了一眼,又轉回頭來道:“不愧是母子連心,方才寡人問她應當如何給你獎賞,她的回答竟與你分毫不差。”
    秦桑淡淡笑了笑,也抬眼向陳妃看去,陳妃向她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很是柔和。  恒王見兩人對視,特意頓了頓,等秦桑收回目光才繼續說道:“父皇也知道,你一貫不看重那些身外之物,不過賞還是要賞的。前幾日已經與諸位朝臣商議許久,本打算明日開年朝會上再宣布,但茲事
    體大,今日不妨提前告訴你,也好讓你有個準備。”
    說完,他轉頭看向身旁侍候的元德,抬了抬頭使了個眼色。元德立即頷首,而後快步下階往殿外行去。
    大殿眾人見恒王這舉動,皆是有些意外,那些宗親三三兩兩的左右對視了一番,眼中盡是疑惑,卻都沒有出聲。  與其他人不同,左側首席的董彧與坐在秦桑前席的魯子越手中捏著酒杯,平靜的聽著恒王的話,似乎早已知道恒王要做什麽,隻是在等一件已知的事情繼續發展下去。想來是因為恒王與眾臣商議此事
    時董彧也在場,又將此事告知了魯子越。
    而右側首席的太子麵上除了意外,竟還顯露出了幾分驚喜,他轉頭看向秦桑,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秦桑還沒回過神來,忽見太子莫名對自己一笑,立在原地眨了眨眼,沒明白他的意思。
    不一會兒,元德便捧著一個漆木長盤回到殿中,盤上鋪著一層正紅金繡的錦緞,中間放著一個類似卷軸的物件。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木盤之上,看著元德從殿門走入,穿過大殿正中,向階上行去,到了恒王身側,他將那木板輕輕擱在了恒王麵前。
    此時秦桑才隱隱明白,那盤中放著的東西,似是詔書。
    恒王看了看麵前的木盤,抬起頭看向秦桑道:“這幾日與眾卿商議,今日一早才有了定論,這詔書也是午後剛剛擬好。”
    說完,他便伸手拿起了那係著金線的詔書。
    秦桑見狀,趕忙幾步走到階邊,端正的跪了下來,拱手剛欲開口,卻忽然聽見一旁魯子越喊道:“父皇且慢!”
    恒王準備拉開金線的手停在了那裏,顯然有些意外,看向了魯子越。
    魯子越快步走到階下秦桑身旁,往下一跪,拱手嚴肅道:“兒臣有事啟奏!”
    恒王皺了皺眉,放下了手中的詔書,麵色有些不悅,語氣也重了幾分:“何事非得此時啟奏?就不能等到明日麽?”
    魯子越並未被這氣勢嚇住,反而更是篤定的說道:“此事至關重大,兒臣不得不立即稟奏,還請父皇恕罪!”
    恒王看他這態度,深吸了口氣,緩了緩才沉聲道:“說吧。”
    誰知,魯子越並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回過頭去,向殿外某人抬眉使了個眼色。眾人皆是疑惑,順著他的目光往殿外看去,隻見一個人影一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這是做什麽?”恒王皺了皺眉,不滿的問道。
    魯子越回過頭來,平靜答道:“父皇莫要著急,兒臣有些東西,須呈給父皇過目。”
    他剛剛說完,殿外便有一小廝模樣的人匆匆走進,手中端著一個木匣,他一直走到魯子越身側跪下,將木匣高高舉過頭頂,一言不發。
    恒王身側的元德見狀,走下階梯,將那木匣接過,回到恒王身邊放在了恒王麵前。
    秦桑的眼角微微抖動了一下,不知為何,她看著那木匣,心中一種不詳的感覺忽然升起。
    恒王狐疑的打量了魯子越一眼,伸手將那木匣掀開,看到匣子中的東西時顯然愣了一下,而後伸手進匣中,拿出了一疊信封。
    秦桑的雙眼緊緊盯著那些信封,距離和角度讓她看不見信封的樣子,隻能勉強分辨出那是信封。
    但是此時,她心中不詳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幾乎讓她心悸了起來。
    殿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雖然不知道這信封有何蹊蹺,卻都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事要發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恒王將那信封放在案上,隨意拿起一封拆開,撣眼掃了掃,眉頭便微微皺了一下,他將信紙擱在一旁,又接著拆開了下一封,很快,他便看完了所有的書信。
    待他將最後一封信看完,魯子越便急切的說道:“父皇,這些都是……”
    不料,恒王忽然抬起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製止了他,轉臉對著階下眾人平靜說道:“今日這家宴,就暫且到此吧。寡人還有事要處理,你們,都先回去吧。”
    他的語氣波瀾不驚,但卻能聽出異常的威嚴,眾人心中雖是疑惑萬分,但也都不敢忤逆,愣了片刻便立即轉坐為跪,齊聲說道:“臣等告退。”
    說完,便紛紛起身,往殿外退去。
    見席上眾人開始離席,恒王又極快的掃視了一圈殿內的婢女侍從吩咐道:“你們也都下去吧。”
    魯子越有些吃驚,顯然沒有想到恒王竟然讓眾人都回避了出去,與他的預想完全不同。
    他驚訝的看著眾人一個個離去,竟連董彧也起身開始向外走,開始著急了起來,緊緊皺著眉頭,表情看上去很是不甘。
    秦桑跪在原地,還在猶豫要不要也一起退下,就聽恒王繼續說道:“秦桑,子遠,你們留下。”
    說完,他伸手拉住了身旁已經站起正欲告退的陳妃:“你也留下。”
    陳妃有些意外,愣了愣,緩緩坐回了原處。
    直到大殿之中隻剩下三位皇子、陳妃和一旁的元德,恒王才看向魯子越,幽幽開口道:“你想說什麽,便說吧。”  魯子越聞言,立刻卯足了精神般直立起身子大聲說道:“父皇,秦桑並非什麽民間高人,她乃是南淵罪臣秦路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