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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姚聽的似懂非懂，“你說的這個男人……是裴默？”
    “嗯。”
    於是，餘姚看著莫雪莉的眼神裏，多了一絲審視，“莉莉，我真的很好奇，那個叫裴默的家夥，到底長得多妖孽，才能把你迷成這個樣子。”
    “等我追到他以後，你大概就能見到了。”
    “現在呢？你問我這個問題的意思是？”
    莫雪莉抿抿唇，抱著薯條眼神有些哀怨，“我想我可能發現了一個秘密。”
    “什麽？”
    “譚嶽跟裴默是朋友，我直覺，他們之前還是關係很好的那種朋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一見麵就掐。而且……他們之間還有一個不能提的名字，叫安禹。”
    餘姚若有所思，“所以呢？這個安禹是誰？”
    “我懷疑，是他們曾經共同喜歡過的一個女孩子。”
    餘姚眨眨眼，“我去，這麽勁爆？譚狐狸在我們學校，就是座千年不化的冰山，這麽多年身邊一棵草都沒出現過，前不久學生社還有女生在討論，懷疑譚狐狸的取向是不是有問題……”
    莫雪莉一臉愁容，“我不管譚狐狸，我在意的，是裴默心裏的想法。”
    “哦——所以呢？”
    “今天譚嶽來找裴默了，說明天是那個安禹的忌日，裴默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海城，應該就是來祭拜安禹的。”
    餘姚認真盯著她，“所以呢？”
    “所以我明天一定也要去。”
    “所以呢？”
    “所以我一定要搞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我還想看看，安禹到底長什麽樣子。”
    餘姚點點頭，“所以呢？”
    被莫雪莉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你丫，我是來叫你給我解決分析問題的，不是叫你來所以所以的，我要是能所以然個來，還打電話叫你過來幹嘛？”
    餘姚摸著後腦勺，一臉的無辜，“我是想問你，你到底打算怎麽做。”
    “跟過去啊。”莫雪莉道，“我怕的是我腿腳不方便，會被裴默甩掉，所以，你需要事先幫我查查看，四年前的a大，裴默和譚嶽他們的關係到底怎麽樣。”
    “這……四年前的事兒，誰有本事去查？沐斌又不在，不然的話，他肯定能查的。”
    說起沐斌，莫雪莉又道：“這廝不是去法國學習了麽？這都走了快兩個星期了，怎麽還沒回來？”
    沐斌也是地地道道的海城人士，是跟莫雪莉和餘姚從小一起玩兒到大的發小，感情很好的鐵哥們。最重要的是，他爹是海城警察廳的廳長，這家夥從小的誌向就是做名偵探柯南。
    所以呢，但凡有什麽八卦，隻要找他，一查一個準兒。
    之前第一次見著裴默，莫雪莉還是打電話叫他查，才知道他的一些訊息的。
    要查四年前的事兒，交給沐斌，肯定很快出結果。
    隻可惜，他現在人不在海城，兩個星期前就跟他姑父去法國交流學習去了。
    餘姚撇撇嘴，“誰知道他啊，連個電話也沒有，隔三差五的朋友圈，曬的不是美食，就是美女，我看呀，他是樂不思蜀了吧。”
    莫雪莉一門心思都在裴默的身上，壓根沒有察覺到此時餘姚的口氣，其實是有些不大對勁的。
    她擺擺手，“不管他了，他就是在家，估計也不大會管我。你去查吧，你不是號稱八卦之王嗎？而且，你爸還是他爸的下屬，查個四年前的事兒，廢不了多大的人力的。”
    餘姚撇嘴，“莉莉，這事兒我真幫不了你，我昨天才跟我爹吵一架，摔門而出。他現在見著我就煩，估計還沒等我開口，就直接拎著我將我給扔出來了。”
    “你又跟你爸吵架了？”
    “還不是因為那個狐狸精。”餘姚家庭情況有些複雜，她媽媽死的早，她爸早早的就娶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俗稱後媽。
    她跟這後媽隻相差七歲，脾氣很不對付，到一塊肯定掐架。
    為這事兒，她沒少挨她爸的罵。
    莫雪莉深深的知道她的處境，聽她這麽說，也不好再說調查。
    餘姚道：“要不今天晚上我留下來陪著你，明天一早，我開車帶你。”
    “不行！”莫雪莉幾乎想也沒想的，“我不習慣跟人住，明天早上你來早一點就好了。”
    “切~~”餘姚一臉嫌棄加懷疑的看著她，“以前在學校，咱兩可是一個被窩滾出來的，你現在跟我說節操？是不是太晚了點了？再說，你的反應這麽激烈，難道……”
    她刻意停頓了下，懷疑的目光掃過四周，“難道有奸情？”
    “去去去，一邊兒玩去，姐姐我很純潔的好麽？”莫雪莉丟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隻是翻白眼的技術不太到位，翻的有些難看，把餘姚逗樂了，自己也給逗笑了。
    餘姚在房裏坐了片刻就離開了。
    等在電梯口的時候，還是拿出手機，點開沐斌的朋友圈看了看。
    果然半個小時前剛剛發了一條新鮮熱乎的朋友圈，幾張和混血美女的靚照，配上一段酸溜溜的文字。
    餘姚隻看了一眼，便關了手機，抿著嘴，神情多有不悅。
    “叮”的一聲脆響，電梯到了，電梯門在她麵前緩緩打開。
    她收起手機正要進去，一抬眸就看見了從電梯裏走出來的男人。
    俊朗的眉眼，刀削般的精致輪廓，冷硬的五官，身姿挺拔而卓絕，氣勢絕對的獨一無二……
    餘姚一怔，在跟那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個回眸，“這位先生……”
    男人的腳步稍稍一頓，回頭朝她看過來，神情冷漠，沒有一絲溫度。
    他沒開口說話，隻是靜靜的，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餘姚被他看的心跳加速，臉頰也禁不住的染上紅暈，“那什麽……你還記得我嗎？”
    這男人，不就是之前在學校遇到的那個嗎？
    她一直以為沒什麽機會再遇到了，沒想到……
    真是緣分啊。
    餘姚紅著臉想道。
    裴默皺了皺眉，“不記得了。”
    “……”餘姚一怔，隨即尷尬的笑了兩聲，提醒道：“我們之前在a大見過，您還幫我把朋友送去醫務室……您忘了？”
    裴默深邃的眉眼從她臉上掃過，“哦……是你。”
    “您想起來了麽？”餘姚有些興奮。
    這種興奮，她麵對帥哥的時候都會有，她隻是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長得實在太帥，並沒有什麽要更進一步的打算。
    她對帥哥這個品種，向來沒什麽抵抗力。
    “嗯。”裴默將眼前這個女孩的嬌羞表情都看在眼中。
    他本來可以不予理睬的，但是知道她是那丫頭的好朋友，不知道怎麽搞得，就不知不覺的想要耐著性子對待了。
    餘姚聽他說記得，臉頰更紅了。
    在他麵前，餘姚顯得幾分拘謹，頗不自在的抬手撩了撩頭發道：“那天謝謝您送我朋友去醫務室，一直想當麵跟您說聲謝謝的，可是那天我出來的時候，您已經走了。”
    “嗯，”裴默始終淡淡的，“沒事。”
    他臉上的傷太過明顯，餘姚幾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縱然覺得這樣會被誤認為是搭訕，也還是沒有忍住，“您的臉……”
    “沒事。”裴默淡淡的回答，目光掃了眼她身後的電梯，“你還不走麽？電梯就快要關上了。”
    “啊？”餘姚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下，微微躬身，“那我先走了，再見。”
    裴默抿了抿唇，沒有回應。
    看著電梯門關上，才轉身走向房間。
    電梯門一關上，餘姚就後悔了，剛剛都忘了問他的名字，他的態度還算溫和，或許還有可能，留下一個電話號碼什麽的？
    這樣的帥哥就這麽錯過了，不甘心哪。
    但電梯已經一路下降，她這個時候開門出去，再往上爬兩層，等她上去，人應該也已經不見了。
    餘姚想著，忽的靈光一現，便掏出手機給莫雪莉打電話——
    手機正好在莫雪莉手邊，通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喂……”
    餘姚的聲音有些興奮，“莉莉，你現在趕緊從房間裏出來。”
    那端莫雪莉一臉懵逼，“為什麽？怎麽了？”
    “哎呀，剛剛我在電梯裏，碰到上次在學校送你去醫務室的那個帥哥了，我一緊張就忘了問他的名字了，你現在出門，應該就能看見他，快點。”
    莫雪莉撇撇嘴，“真的假的？”
    關於幾天前送她去醫務室的那個帥哥，已經不止一次聽見餘姚說。
    莫雪莉本來對帥哥什麽的，沒多大的興趣，但是聽餘姚說的挺神乎其乎的，也就產生了那麽一絲絲的小好奇心。
    她就是想看看，究竟哪個男人長得什麽模樣，能讓餘姚不淡定的男人，她還真沒見過幾個。
    於是，她放下手機，一跛一跛的蹦到了門口。
    才一開門，就看見裴默站在門口，楞了一下，看見他抬起似乎準備按門鈴的手，“你回來啦。”
    他走的時候，臉上的神情是冰冷的，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仍舊是那副淡淡的神情，伸手過來，“房卡。”
    “哦——”莫雪莉應了一聲，“你稍微等一下。”
    然後扶著門框，將頭伸出去，左右環顧了一下，可走廊裏空蕩蕩的，並沒見其他人啊。
    裴默看見她的動作，微微皺了皺眉，“在找什麽？”
    “哦，沒什麽。”莫雪莉收回腦袋，微笑，“你等一下，我去拿房卡給你。”
    說完就轉身要回房拿房卡，卻因為轉身轉的太急，一個不慎，碰到了腳踝，疼的她一個踉蹌。
    裴默眸光一緊，迅速伸手，勾住了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將她帶入了懷中。
    莫雪莉心有餘悸的拍拍心口，就聽見耳邊傳來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沒事？”
    她一愣，才反應過來，他竟然從身後直接將她給抱住了。
    這個姿勢……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從房門口經過，一定會以為他們兩是很恩愛的小情侶……
    莫雪莉心頭湧上來一層蜜，甜絲絲的，忍不住紅了臉頰。
    裴默已經鬆開她，“做什麽都這麽冒冒失失的。”
    似是不滿的評價，可莫雪莉卻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一絲絲的寵溺。
    她也覺得有些囧，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去給你拿房卡。”
    “站著別動。”他忽然道。
    莫雪莉一怔，回眸時他已經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彎腰將她打橫抱起，然後抬腳走進了房間裏。
    突如其來的溫柔，讓莫雪莉懵了數十秒。
    裴默竟然……主動抱她了！
    雖然從認識以來，前前後後他也抱了她好幾次，但是卻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是主動並且好端端的抱的。
    莫雪莉心跳加速中……
    他將她輕輕的放在了柔軟的沙發上，“房卡呢？”
    莫雪莉紅著臉，指了指茶幾。
    裴默拿了房卡就走，莫雪莉又叫住他，“那什麽……你剛剛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什麽人？”
    什麽人？
    裴默回想了下，她是指她的那個朋友？
    “沒有。”
    但其實，莫雪莉指的是餘姚遇到的那個男人……
    聽見他的回答，莫雪莉眼中閃過一絲絲的小失落，“哦——”
    裴默又看了她一眼，目光掃過她依舊紅腫的腳踝，薄唇抿了抿，終究是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喂……莉莉？莉莉？你聽到我說話嗎？”
    一陣很細小的聲音打斷了莫雪莉的沉思，她在身後的沙發上找到了手機，跟餘姚的通話還沒有掛斷呢。
    將手機重新拿了起來放在耳邊，“喂。”
    “怎麽樣怎麽樣？你看見他了嗎？是不是很帥？是不是超級帥？”
    “沒有。”莫雪莉如實回答。
    “啊&……”餘姚有些失望，又有些懷疑，“不可能啊，我剛剛明明在電梯口跟他碰見的，你出房門應該能看見的……”
    莫雪莉道：“我跟你說，明天早上你可千萬不要遲到，不然我們就不能跟上裴默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這丫現在滿腦子都是裴默裴默的，能不能有點兒誌氣？”
    “不能！”莫雪莉回答的很幹脆。
    她以前還是挺有誌氣的，現在也有誌氣，但是誌氣這玩意兒也分人。在裴默的麵前，她不敢談誌氣。在譚嶽的麵前，她就可以挺直了腰板談誌氣。
    嗯，是這樣的沒錯！
    ——
    夜色沉沉之際，莫雪莉洗了個澡，給手機定了個鬧鍾，早早的抱著被子睡覺了。
    為了明天能有個好精神跟蹤，她必須要睡了。
    隔壁房間裏，裴默卻是輾轉難眠。
    從中午回來，隔壁就一直很安靜，安靜的他都很不習慣。
    那丫頭不是挺喜歡粘著他的麽？
    可是她卻一整個下午都沒來找他，反倒是他，總是能想到她，胡思亂想間，想到關於莫雪莉的很多。
    從相識到現在的點點滴滴，她微笑的臉、眼眶紅紅的臉……昨天晚上在酒吧的火辣樣子，以及摔倒了一雙可憐巴巴望著他的眼……
    裴默自己都覺得，他真是瘋了，才會去想這些！
    抿下最後一口紅酒，四仰八叉的躺到了床上。
    八點……
    九點……
    十點……
    十一點……
    他還是毫無睡意。
    周圍都十分的安靜，喧鬧了一天的城市，也逐漸要恢複平靜。
    裴默翻了個身，麵對著門口，他盯著那扇門，腦子裏竟然在想，那丫頭有沒有可能這個時候正站在他門口，猶豫不決的徘徊著？
    想著，他忽然掀開被子下床，走到了門邊。
    沒有通過貓眼看外麵，而是直接伸手打開了門。
    但是，想象中的那張因發現而驚慌失措的小臉，並沒有出現。
    門口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她沒來。
    她不在！
    削薄的唇頓時抿緊了，一雙濃黑的長眉也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他甚至往外邁出一步，站在門口，轉頭盯著隔壁那扇房門看了好半天。
    毫無動靜！
    整個樓層隻有他們兩個人，靜的連走廊裏的燈光都顯得寂寥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著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著什麽，但在這個夜裏，他莫名其妙的，很想見著她。
    之前一直嫌她煩，但是他忽然發覺，自己可能已經對這樣的煩，形成了一種習慣了。
    一旦沒有了，反而成了深深的不習慣。
    他在門口站了片刻，最終抑製住了要去敲她房門的衝動，撤回了自己的房間裏。
    關了門之後，就趴在床上，幹巴巴的瞪著天花板。
    片刻後，他翻了個身。
    瞪了半天窗外的夜色，依然睡不著。
    於是，再翻身，對著那扇門，腦海裏浮現的是那張可愛的小臉……
    還是睡不著，且，越翻越煩躁。
    幹脆也不翻了，直接躺平，繼續瞪了天花板n秒。
    之後，煩躁的扯過被子，蒙著頭開始用數山羊的方式催眠自己。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四隻羊……九十九隻羊……
    沒用！
    果然，這辦法根本一點都不能用於催眠，像他這種有點強迫症，最怕數錯的人，隻會越數越清醒……
    被子被踹翻到一邊。
    此刻，他已經不去想莫雪莉了。
    明天是安禹的忌日。
    譚嶽會去，他也會去。
    過去的三年裏，每一次安禹的忌日，他都是悄悄的去。
    可是今年，他被譚嶽給發現了。
    所以明天，是免不了要在安禹的墳墓前相遇了！
    安禹，陸安禹……你就是個傻瓜，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下一個不值得你救的人！
    如果你還活著多好……
    如果當初死掉的，是我，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