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血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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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之後,張中一坐在我身旁,帶著他那張又腫又是淤青的臉呆呆的看著麵前的那些菜肴,這些菜是我們兩個人最愛吃的,來之前他還說來著,隻不過,林司羽剛剛將他的兩顆牙打掉了,他這會兒,估計是吃什麽都吃不下了。
“中一,吃啊,怎麽,長大了,吃了山珍海味了,嫌媽媽做飯不好吃了?”馬老師慈祥的看著我身旁的張中一,笑著說道。
其實老師又怎麽會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呢,隻不過小時候張中一總是戲弄老師,這回,也終於被老師戲弄回來了。
我笑了笑,吃了幾口就將筷子放了下來,對著馬老師豎了跟大拇指,滔滔不絕的說道:“咱媽的手藝還是跟當年一樣,好啦,您也不要戲弄這貨了,我來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她是林司羽,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大學同班同學,擅長自由搏擊,上個月剛剛因公負傷,到現在還沒好利索呢,這位是我的初中班主任,馬老師,這位,是馬老師的丈夫,嘉市大學,生物學教授,呂一平,呂教授。”
呂一平的能耐是整個嘉市學院都有目共睹的,他當年可是嘉市最年輕的教授,二十三歲從美國留學回來之後,就擔任了嘉市學院的生物學教授,一直到現在,雖然他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但嘉市學院卻遲遲都不肯放人,所以這呂一平的能耐,可見一斑。
馬老師聽說林司羽上個月剛剛手上,立馬就從桌上盛了碗雞湯端到了林司羽的麵前,隨後一臉擔心的說道:“哎喲喲,姑娘,你傷還沒好就來上班?方怵,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們刑偵大隊又不是沒有人用,怎麽還讓一個姑娘……”
“馬老師,這是我自己要求的,我家不在這裏,每天也忙慣了,再說,這身上的傷也沒多嚴重,都是那些醫生小題大做了。”
這時,張中一插話道:“是啊,血都差點兒被人放幹了,要不是我們怵兒,你說不定現在已經在閻王殿報道了。”
我一把拿起身旁的滿頭直塞入了張中一那缺了一顆門牙的嘴巴裏,這貨,吃還堵不上他的嘴。
“還真的沒有想到,方怵現在居然會當上刑警,哦對了,今天我看新聞,上麵說在嘉市發生了一件非常離奇的案件,一個小姑娘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化成了一灘血水?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呂一平拿著筷子,對著我笑道。
我點了點頭,道:“恩,是真的,不過我們現在還在偵查階段,這不,剛從那個女孩家回來,就來這兒吃飯了,過一會兒我們三個還得回隊裏……”
我話還沒說完,張中一馬上接話道:“哎別別別,可別說是我們三個,我可不是你們刑偵大隊的,而且這個案子又沒有屍體,簡單的做個血液取樣就可以了,我一會啊,可得回家好好睡一覺,補充補充睡眠,你們誰都不要打我電話哦。”
我這小暴脾氣,這真要在馬老師家,在其他地方,我估摸著都得把他整排牙打掉。
“是不是,你下午來我們學校找的那個女孩子啊,我聽傅老師說了一些,說你問的很仔細,連帶著那個女孩的家人都問了,這樣想來,你剛從她家出來,那……”
我笑了笑,扒了一口飯,說道:“恩,是薑逸,但是媽媽,您可得給我保守秘密,雖然說大家一猜就能猜到那個女孩的身份,但我們警方,現在也算是在秘密調查。”
馬老師緩緩地點了點頭,有些後怕的說道:“哎,我聽說那個叫做薑逸的同學,已經進了保送的名單了,真的可惜了。”
“我倒是覺得,那個女孩子不一定死了。”突然,呂一平說道。
我抬頭看著呂一平,嘴角不自覺的拉開,這就像是當年我找不到林白,所有人都說林白已經死了,隻有我一個人堅持的時候,有一個人突然告訴我,我相信你,我相信林白,她一定沒有死一樣。
“你想想啊,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消失都不可能,居然還在所有人麵前突然化成了血水,這在生物學上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那如果是類似於王水一樣的強硫酸呢?或者是濃縮硫酸?”我疑惑的抬頭問道。
呂一平雖然是生物學教授,但對於化學上麵的事情,也算是說的上畫的,我記得當時問蕭楠的時候,蕭楠並沒有告訴我,這屍體到底是怎麽會化成一灘血水的,當然,我也知道,她是不相信人能瞬間化成血水,才會連假設都沒有告訴我。
呂一平自信的搖了搖頭:“不管是什麽樣的強硫酸,都不可能讓人在頃刻之間化成血水,你看,我打個比方,這是一塊豬皮,這是強硫酸,我將強硫酸撒向豬皮,會有什麽反應?”
我眉目一皺,脫口而出道:“腐蝕?”
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腐蝕是需要一個過程的,加入王水這樣的強硫酸物體,隻不過是加快了人體的腐蝕,看過韋小寶那本電視麽,雖然是胡編亂造的,但裏麵有一個化屍水是真的,那是一種強烈的濃縮王水,但,不慣用什麽樣的腐蝕物品,一旦人體接觸了,就會散發出腐蝕味,你在現場有發現這種味道麽?”
我搖了搖頭,仔細的回憶著當時我前往現場之後的場景,我記得當時,我去現場的時候就看到了洵宇,周圍的所有人也沒有捂住鼻子,當然,我是確信我沒有聞到任何除了血腥味之外的氣味。
那就對了,因強硫酸腐蝕而死的人,腐蝕處一定會有強烈的惡臭味,但是你們沒有聞到,所以,應該不是這種東西。
我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看來這一次,我並沒有白來,隻不過我一直都很難想通,既然這人不是因為腐蝕而死的,那麽蕭楠在那些血水裏麵發現的強硫酸味道又是什麽。
“滴滴滴滴滴滴。”
突然,我放在桌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喂,你好,我是方怵……”我拿起電話,朝著馬老師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自顧自的就上了陽台。
“喂,頭兒,又有案子了,蘇姐讓我們通知你,她先去了。”我一接起電話,小李的聲音瞬間就傳入了我的耳中。
我眉目微皺,當即問道:“什麽案子?死人了麽?”
小李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兩,隨後沉重的說道:“恩,死人了,而且死的很慘,而……而且……”
“而且什麽?”我低聲問道。
“而且,死的還是……還是季明宇。”
在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整個人就跟被五雷轟頂了一樣。
“什麽?我不是讓你們不要放季明宇走嗎?誰他媽讓你們放了他的?”我的聲音聲高了三度,站在馬老師的陽台之上,隻見我在說話的時候,下麵路過的行人也紛紛的抬起了腦袋看著我。
“不是,不是我們,是張局,你前腳走,張局後腳就來了,她說季明宇既然跟這個案子無關,就幹脆放了,別等到案子沒破,還惹來一陣騷。”小李的每字每句,都像是一根鋼針一樣紮在了我的心頭。
我現在終於能夠明白,什麽叫做神一樣的對手,豬一樣的隊友了,是的,張默和小李,都特麽是豬。
“怎麽了,小怵,誰惹你生氣了?”馬老師可能也聽到了我剛剛的那一陣怒吼,擔心的從門內走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