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血案(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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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非常抱歉的看著馬老師,隨後說道:“馬老師,對不起,掃你和師爹的興致了,但局裏有案子,我和林司羽還有張中一現在必須離開了。”
    張中一一聽,馬上就不了句憑什麽。
    我眉目一皺,看了一眼林司羽,後者直接就拖著他的後衣領就走出了這間陽台的大門。
    “沒關係,工作重要,你們什麽時候要來吃,媽媽隨時都在。”馬老師就跟我媽一樣,摸著我的腦袋,慈祥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走到客廳拿起我的外套就直接往門外跑去。
    季明宇的屍體是在自家門口被發現的,我們三個人趕到現場的時候,當地民警以及一隊的同事已經將警戒線拉到樓下了,而張默也早早的出現在了樓梯口,我過去的時候他還抽著煙,一臉陰沉的樣子。
    我一見到張默,就氣勢洶洶的走到了他的門前,在他剛要開口的那一刹那,我直接開口說道:“別跟我說什麽限期破案,也別跟我說什麽大道理,如果不是你,這季明宇或許還不會死,張默,這一次,你別想我替你背黑鍋。”
    說完這句話,我帶著林司羽和張中一直接就上了樓,連給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張默這個人我知道,如果他不知道自己可能做錯了事情,是不會露出這種表情的,他剛剛想說什麽我也知道,但,人都已經死了,我再多的話,他再多的解釋,都已經沒用了。
    “我曹……”當我們走到三樓樓梯口的時候,門口的血漬瞬間讓我們三個人都警覺了起來,血漬是沿著二樓的樓梯持續往上走的,小李此時正帶人在樓梯口采集血樣。
    “小李,什麽情況……”我站在三樓的樓梯口,麵對著正背對著我采集樣本的小李,輕聲說道。
    小李微微一愣,而後起身,將自己手上的塑膠手套拿下,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漬,說道:“頭兒,血漬是從二樓樓蔓延上來的,拖拽狀,應該是凶手在二樓殺死了死者,然後再將死者的屍體拖到自家門口,血漬在二樓最濃鬱,也最多,到三樓樓梯口的時候,血漬明顯比二樓少了許多,死者應該是在二樓被殺死的。”
    我點了點頭,咽了口唾沫,就直接往季明宇的家門口走了過去。
    然而,當我們走到季明宇家門口的時候,季明宇的屍體就這樣被人用十幾根釣魚線高高的掛在他家門口的天花板上,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張的老大,他的這種死狀,應該是臨死之前被什麽東西嚇到的狀態。
    但最讓人接受不了的還不是他的死狀,而是他那大的都快趕上人家孕婦八個月大的大肚腩,感覺就像是快要撐破肚皮一樣。
    我帶上了塑膠手套,在張中一的許可之下,我伸出右手慢慢的在他那充滿血漬的肚腩之上撫摸著。
    可這不摸還好,我手剛剛觸碰了一下季明宇的大肚腩,這肚子就馬上給了我反應,我感覺肚子裏麵有東西在動,而且還不隻是一個,哦不,應該說是條。
    我喊來張中一,後者直接就用手術刀將死者的肚皮劃開,也就在手術刀將肚皮劃開的那一刹那,張中一右手撐著季明宇的肚皮,右手直接將肚皮翻開,緊接著,一條一條的黃鱔瞬間就出現在了我們所有人的麵前。
    我們誰都沒有想到,季明宇的肚子裏麵竟然會是這一條又一條的黃鱔,所以,當張中一翻開肚皮,帶著那一副原本潔白無瑕現在卻滿是鮮血的塑膠手套將那些正在強烈蠕動的黃鱔帶出來的時候,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瞪大了眼睛,從張中一旁邊的工具箱內拿起一把鑷子就往季明宇的小腹內伸去。
    張中一之前已經從他肚子裏麵取出三條黃鱔了,我伸進去的時候,他的肚子裏麵還有四條黃鱔一直在遊走,當我用鑷子輕輕地挑開那些黃鱔之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黃鱔的下麵,有一些毛絨絨的東西,大約手掌那麽大,不時還發出吱吱的聲音,在這些東西的下麵,還有二三十粒黑色顆粒,看上去非常惡心的樣子。
    我眉目微皺,脫口而出的說道:“是老鼠?”
    張中一這人,變態加上膽大,上來就用左手將那些還在蠕動著的黃鱔撥開,右手則是一把抓起了那三四隻老鼠直接往我眼前湊,口中還喃喃自語的說著這應該就是老鼠吧之類的話。
    我也不想跟他說什麽,隻能僵硬著身子,從張中一的身邊挪開,走到了一旁還在錄口供的章惠身旁。
    此時的章惠,早已被這一幕嚇的魂不附體。
    按照他跟我們同事錄的口供,她從警察局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家裏,期間,季明宇也沒有回過家,直到今天晚上的七點三十分,她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打錯了,這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她才渾渾噩噩的下樓,準備去上晚班,可哪成想,剛一開門,就看到了季明宇的屍體,還是一具那麽惡心的屍體。
    張中一告訴我,季明宇的死亡時間是在今天傍晚的六點四十分到七點整,致命傷是額頭上的那一記捶打傷,幾乎是一擊致命,用鈍器直將他天靈蓋擊碎。
    “這麽說,是男人幹的?”我撇頭看著張中一,疑惑的問道。
    後者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脫下了他那副重新換上的手套,說道:“不光是一個男的,還是一個很健碩的男的,他的手臂力量很大,要不然,天靈蓋這種東西,怎麽可能被一擊就擊碎?”
    “那他肚子裏麵的黃鱔和老鼠是怎麽回事?”我撇頭問道。
    我這句話剛問出口,張中一就陰森森的衝著我笑了笑,然後指著季明宇屍體的下垮猥瑣的說道:“我剛剛給死者檢查過全身了,錠部有明顯的擴大,而且周圍還有一些海味,聞上去,應該是那些黃鱔的味道,所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黃鱔這種東西見洞就鑽,想來應該是從……
    我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我腦子裏麵滿滿的都是那種畫麵,這就不是辣眼睛的事情了,那簡直就是辣腦子了。
    我問過章惠,季明宇平日裏麵跟誰有那麽大的仇恨,可章惠卻說,季明宇雖然在家裏麵蠻橫無理,但在外麵,包括在工作的時候,人際交往上麵,還是很有一手的,他家裏不算貧困,多多少少都拿得出點錢,所以他跟人出去,大多都是他出錢買單的,那些人也樂此不疲的。
    有的時候,章惠覺得他有點兒太過於“財大氣粗”了,就說了他幾句,當著朋友的麵,季明宇還算是給章惠麵子,表麵上答應著,可回到家,卻免不了一頓暴打。
    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既然他在外麵沒有仇家,那麽凶手會是誰呢,最有可能殺死季明宇的,無非就是這麽多年來,飽受欺淩的薑逸母女,但……如果是章惠殺死了自己的丈夫,她又是第一發現人,這未免也太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麵去了吧。
    不,應該不是章惠,張中一說過,季明宇的天靈蓋是被人一擊擊碎的,章惠隻是一個家庭主婦,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別說將一個大男人的天靈蓋敲碎,就連將她丈夫吊到天花板上,都是一件非常難辦到的事情。
    更何況,這裏一層總共三家住戶,她還要冒著不被鄰居發現的風險,將丈夫吊在上麵,如果沒有時間上的信心,她怎麽都不可能做到。